羅秀知道,她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這已經是上路後的第八個晚上了,不出意外的話,後天傍晚的時分就會到達牧原城。
一旦到了那里,安頓好她們母子後,步野就會離開……
一想到這些注定發生的事,她就忍不住傷心、絕望,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無助過。
因為,她驀然發現,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步野。
對她那已死的丈夫,她情多于愛,所求的不過是和對方一起好好過r 子;對以前的步野,她的內心同樣是那樣的想法,想要和那個步野一起平平靜靜生活。
但是,她卻愛上了現在這個迷一般的步野。
現在的步野給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有時是那麼冷酷不近人情,有時卻又客氣的讓她不適應;現在的步野看生兒時的目光是她從未在別人眼中看到過的,是那麼純淨安詳,就像是另一個孩子,或者是一個已經活了近百歲什麼事都看淡了的老人……
他的行事風格又是那麼的另類,讓人完全無從捉模。大多數時候,明明躺在他的身邊,她卻覺得他完全是一個陌生人。
他是如此親近而又如此神秘,給了她這輩子的最大的快樂卻注定給不了她幸福……
就這樣,她就像是中了毒一樣,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所以,哪怕天已經快亮了,她還是不想走。
她想一直留在步野身邊,和步野一起面對一切,了解步野,揭開步野身上的所有秘密……
但是,黑暗中的步野卻沒有對她多說一句話。
而且,似乎是因為知道天快亮了,步野正要起身。
羅秀忽地就流下淚來,一想到後天就要和步野分開了,她不顧一切地從步野身後伸出手去,一下緊緊抱住了步野。
此時兩個人都還赤著身子,當她胸前那兩團大而富有彈x ng的軟肉抵在步野的背上,立刻被擠得變了形……
步野一愣,然後就听到了羅秀那壓抑的哭聲。
他忽地就放松了身體,輕聲卻以毋庸置疑的語氣道︰「對不起,我不是他。」
羅秀的哭聲微頓,因為她不明白「我不是他」的意思。
步野繼續道︰「我也叫步野,但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靈魂直接進入了這個步野的身體里。雖然這個世界的步野的所有記憶都還在存在,但我確實不是他。」
羅秀徹底震驚了,她甚至無法相信步野的話,覺得眼前的步野一定是在騙她。
「我說的是真的。」
「……」
羅秀環在步野身上的手臂松了,而後兩人完全陷入沉默中。
好一會之後,羅秀再次開口︰「你還有阿野的記憶?」
「嗯。」
又沉默了很長時間,羅秀那無比認真的聲音再次傳入步野耳中︰「我喜歡現在的你。」
「……」
再接著,羅秀把頭湊到了步野的耳邊,以只有步野能听到的聲音道︰「給我。」
……
當步野和羅秀在黎明前的最黑暗時分再一次四肢交纏,陸器正獨自巡視著營地。快要到牧原了,他可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
此時營地一片寧靜,不過陸器的心里卻頗不平靜。
一個叫柴望明的家伙在三天前找到了他,將關于步野的一切供了出來,包括步野殺楊遠達、楊兆才,還有害的柴仁被嚇死。雖說他也認為那三個家伙是死有余辜,但這事既然被他知道了,就顯然不能放任步野不管。不然的話,到了牧原後被捅出去,他肯定要落個瀆職的罪名。
然而,步野殺了邙山賊大當家的事又讓他不敢貿然向步野下手。他也懷疑步野身上有星座要訣,不過一旦牽扯到星座要訣,所有人都一知半解,柴望明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不知不覺中,陸器已是無意識地在營地中轉了大半圈,漸漸接近了步野的帳蓬。
白天時他曾專門記住了位置,此時既然看到了,他便干脆向那邊走去。
距離越來越近,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嗯?
陸器是心雲十二星的實力,耳力極好,便在距步野的帳蓬十五米左右時,他听到了從步野帳蓬里傳來的微小動靜。
他皺了皺眉,而後凝神細听……
當他听出那竟是一個女人壓抑的叫聲,只覺月復下猛地一熱,y 火直沖大腦!
只一下他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果然如此!之前那柴望明就說步野和羅秀有ji n情,他還不信,現在卻是撞了個正著!
對于羅秀這個女人,他的印象還是很深的。有個偏校在喝酒時向他念叨了幾句,後來他便專程留意了一下羅秀,果然是容顏秀麗,而且身體還好,這樣的女人更耐干。
就從那天開始,他對羅秀也上了心。不過,有個步野守著羅秀母子,所有人都沒有一丁點下手的機會,包括他。
他倒是不急,因為他從平時步野和羅秀的相處中看得出來,兩個人似乎沒有太深的關系,至少步野對那羅秀不像是有情的樣子。這樣自然就好辦了,等到了牧原,他有的是機會接近羅秀。
可這一切都在他剛剛听到羅秀的聲音時崩塌了,羅秀正在步野的帳蓬里!
這對狗男女!
陸器咬牙切齒,幾乎要忍不住沖上去了。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甚至又靈光一閃想到了另一件事。
三天前的晚上,有個士兵頸骨被打斷,就躺在了羅秀的帳蓬前不遠處。那時候他就懷疑是步野下的手,現在更是完全肯定下來,一定是步野干的!
而那個士兵的情況也夠詭異的,所有人都以為他連一晚都撐不過,沒想到卻就是不咽氣,到現在已經在昏迷中硬撐了三天了,每天都只能喝一點水,一天比一天瘦……為此,陸器不得不專門騰出了一輛地板車拉他,但是誰都知道,這只能算是略盡人事,那個家伙早晚還是要死,活活餓死……
想到那個士兵的樣子,陸器更是上火。那可是從前線下來的老兵,竟然被步野不聲不響打成了那樣!
陸器走了,可接下來的一天里,他腦子里卻全是羅秀的申吟聲,以及羅秀赤身**時的樣子,憋的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下午的時候,陸器用涼水洗了個頭,冷靜下來後,眼神冰冷,低聲一遍遍重復著步野的名字。
……
傍晚時分,官軍和村民們在陸器等人的指揮下再次扎營。
明天再趕一天路就會到牧原了,所以大多數人都有些興奮。
升火做飯,清點人數,安排輪值,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所有人都以為今晚還會像之前的每一個晚上一樣平安過去。
但是,當血紅魔月剛剛升起,大部人都還沒進帳蓬休息時,一股風暴在營地中醞釀開來。
所有人都看到,陸器校尉不僅沒去休息,反而風風火火地召集人手,一路上都y n沉著臉。
山雨y 來風滿樓,發現異狀的人都緊張起來,尤其是那些村民們。如今他們本就是無根浮萍,可不想在這路上再出什麼亂子。
步野正躺在自己的帳蓬里想事情,外面卻越來越亂,他便干脆坐了起來,然後鑽出了帳蓬。
才剛到外面,步野就看到月光下一大幫人氣勢洶洶地向他的方向走來,最前面的正是這批官軍唯一的正校尉陸器。
陸器和兩個偏校,兩個隊正全都穿著盔甲、戰靴,走起路來「嘩嘩」作響,極有氣勢。
羅秀听到外面的動靜,讓生兒在帳蓬里乖乖坐好,自己也出了帳蓬。
陸器帶著人在步野十米外站定,右手按著腰間劍柄,瞪向步野大聲道︰「把步野給我拿下!」
步野反望向陸器,卻只換來了陸器的一聲冷笑。
陸器身後的士兵早已行動起來,從兩邊繞出來,迅速沖向步野。
「干什麼?!」
「憑什麼抓阿野?!」
「為什麼憑白無故抓人!」
本來完全是來看熱鬧的村民先是一愣,然後全都反應過來,那些和步野關系好的紛紛上前攔人,陳青岩和高群兩人更是沖在了最前面。
「反了你們不成?!」陸器厲聲喝道,「再不讓開,把你們同罪論處!」
所有人都眉頭一跳,不過,還是有人問道︰「步野犯了什麼罪?」
ps︰還差兩章,晚點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