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床的附近光線很是昏暗,青書有把握無忌並沒有看清自己。但是暖床的意思,就是指把床捂暖了?
無忌知道青書現在對與自己同床有些恐懼,哄著他說︰「你先睡下,等一會兒差不多了,朕再來叫你,外面還有個小間是給守夜的宮女睡的。放心,朕雖然對你有意,但是不會隨意對宮女下手。」可是對自己的妃子,那就——
對他的話,青書半信半不信。「等的意思是?」
「雖然已經接待了波斯王子等人一天,朕也十分疲憊,但是還有大臣送上來的奏章要處理。曾經有個人一再教導我,今日事今日畢,凡事不可拖欠。」
這話讓青書心里顫了一下,那是他最常說的,當年同住之時,自己為了處理武當的事務常常要熬夜,每次無忌問他,他都是用這句話做答,沒想到無忌到現在還記得。
無忌將龍床附近的燈都吹熄了,然後拉上了屏風,省得外廳的燈光映醒青書。
透過屏風的縫隙,看著無忌點著燈批審奏章的認真樣子,青書心里有了一絲動搖︰「他,似乎是個好皇上。」
搖搖頭,單是政事做得好又能如何,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好人家女兒的清白身子。他是勤于政事也好,荒婬無道也罷,與自己又有什麼關系,自己先把解藥找出來才是正經的。
曉得無忌習慣把各種解藥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青書挪開枕頭,在黑暗中在床頭來回模索。突然,他模到了一處凸起,疑惑著,許是一個藏東西的機關?大概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里面。
下定決心按了下去,一股煙霧噴了出來。青書覺得自己有些迷糊了,慢慢地滑倒在床上,糟、糟了••••••
無忌听見了青書的頭撞在床頭的聲音,把筆放下。師兄還真是不肯老實,想來是觸動了自己安在床頭的機關吧。
無忌繞過屏風,把青書抱起來然後重新放下,讓他枕著枕頭,能睡得舒服些。將被子替他蓋好,自己又重新回去做事。
當初自己夜不成寐,所以在龍床上安了這個機關,里面裝的是不傷身的能助人睡眠的藥,沒想到今天居然給青書用上了。他大概也有許多天沒能睡好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看著壘高的奏章,無忌嘆口氣,一本本認真地看著。皇位雖然人人仰羨,但這龍椅並非是好坐的。現在似乎比當年疆場廝殺的日子還要累,肩上背負的責任越重,越是要小心運籌帷幄,自己要對這天下蒼生負責。
當最後一本奏折批示完的時候,已經是丑時了,再過兩個時辰自己便要商朝。
伸了個懶腰松松筋骨,無忌走到龍床之前,曉得青書已經睡熟了。放在床頭助自己入睡的乳酒已經涼了,但是今晚有了更好的‘藥’。撥開青書的頭發,無忌把嘴貼在他的唇上,那一份柔軟已然讓自己迷醉。
掀開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將束著青書裙子的腰帶解開,把手探了進去,模進束胸,手掌在滑膩的皮膚和順滑的布料之間摩擦著,似乎比直接的觸模更加的有感覺。
夢中,青書不適地掙動了一下,無忌按捺下自己騷動的。把手放在青書輕輕起伏的小月復上︰「師兄,睡吧,今晚我不做就是了。」
這樣的話似乎讓睡中的青書安心了些,窩著他懷里靜靜睡著。
一夜安眠,清晨,一對兒黃鸝在樹上啼叫著。無忌醒了過來,稍稍側側臉,便看到睡在自己懷里的青書。這是自己曾經盼望過千百回的場景,只是這樣安安靜靜地睡在一起,也令無忌覺得滿足。舍不得叫醒青書,無忌自己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候在門口的尚丁看著無忌臉上終于放了晴,看來皇上昨夜過得滿意,只是不知道宋公子會不會又——「皇上——」
無忌比了個手勢,叫他收聲。
將聲音放低,無忌說︰「你不必跟著我,去房里。等他醒了,備下些小點心給他,只要裝作沒認出他的樣子就好,衣服和頭發安排幾個伶俐的宮女替他收拾了,然後將他引到御花園里來。」
「是,老奴定然安排妥當。皇上,戲班子已經備下,波斯王子一眾來得早了一些,他們已經在御花園的觀戲樓等您了。」
「嗯,朕這就去。你,好好照顧他。」
尚才走進去,青書還在熟睡中,清晨的鳥鳴一點兒都沒有驚擾他的睡夢。尚才不放心地探看了一樣,宋公子似乎不想自己想得那樣悲慘,他總算是學聰明一些了。早這樣順了皇上,不就不用吃那麼多苦頭了。
小太監和宮女們也端著備好的東西走進來,安安靜靜地在外間等著,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待青書醒來。
沒人攪擾,青書這一覺睡得舒適,醒來的時候,他衣衫凌亂,裙子已經褪到了腰上。慌忙地把衣服提上,定了定神,身上並沒有奇怪的感覺,所以無忌應該沒有做什麼。這衣服,應該是自己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把衣帶蹭開了之類的吧?
提上鞋子,青書剛要在寢宮搜找解藥,便有一個聲音在他身後咳了一聲,嚇得他一哆嗦。
「衣服放在這里了,你昨晚也算是服侍過皇上,待遇以後會與一般的宮女不同些。等穿好衣服,便叫雜家一聲,外面宮人都等著給你梳妝。」
這個聲音實在是過于熟悉,青書對身後的人是誰了然于胸,他不敢轉過身去,背對著尚丁,沖著牆壁點點頭。
听到尚丁走到外面了,青書才去取衣服,不出所料,依舊是女裝,只不過比自己身上的更精致華麗一點兒。
將衣服換好了,青書喚人進來,隨意他們怎麼折騰自己,至少省了梳頭發的麻煩。宮女和太監事先已經受過尚丁的囑咐,即便看出來青書實為男子也不會說。等她們把頭發梳好了,青書自己將碎發梳下來擋住臉。
打扮妥當,尚丁端了熱茶和點心上來。
「先吃些東西,皇上在御花園陪波斯王子觀戲,特地囑咐了我,等你睡醒之後,便帶你過去。」
听著居然又要到無忌跟前去,青書沒胃口吃東西。勉強喝了兩杯茶,墊了一個花生酥。一邊吃一邊想辦法,軟著聲音說︰「公公,您就說,我不舒服,不去了成不成?陪著皇上的人那麼多,不短我一個。」
尚丁遞上帕子,讓青書擦擦手。「這事雜家做不了主,你先跟著我去,等到地方,皇上若是同意,我再送你回來。」
這便是不許的意思。青書心里痛恨自己昨夜為何那麼早就睡著了,白白浪費了機會。無忌的藥用得巧妙,青書已經不記得自己突然的困倦是因為藥物作用。
因為波斯王子做客宮中的原因,這幾日的防衛比以往更嚴上許多。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青書覺得自己走到哪里都被監視著,這卻是他的心虛錯覺。
別看明朝趕走了元順帝,推翻了元朝,但是並沒有鄙棄元朝時那些戲劇。御花園的戲台上,正演的便是元朝的鄭老先生做的戲︰《倩女離魂》
青書被引著在無忌身後的位置落了座,心神不安地听著戲,只听下面唱的是「想俺這孤男寡女忒命薄!我安排著鴛鴦宿錦被香,他盼望著鸞鳳鳴琴瑟調。怎做得蝴蝶飛錦樹繞。」
曲好,詞更好,被戲詞引起了自己的傷心事,想想自己和芷若,再想想芷若和無忌,如今自己落在了無忌手中。細細一路想來,從一開始,三個人便糾纏不清。錯錯錯,亂亂亂,劫障?荒唐?想著想著,思路飄向遠方。唉,這許多天也沒能離開,峨嵋山上芷若是不是一直等著自己?
無忌轉身想要將台上戲段的精妙處指給青書看,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表情。那個表情從來都不是給自己的,他還是沒有忘了她,即便已經成了自己的人,即便就坐在自己的身旁。青書啊!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夠得到你?
這戲演得越是深情,青書便越是神傷。實在是看不下去,他起了身。無忌已然不高興到十分,即便今日主要陪的是波斯王子,但王子自己看戲看得高興,不會注意無忌的表情。
無忌拿了顆栗子,向後一擲,恰巧打在了青書的腳前。
「到哪里去?」
青書用帕子掩住口,悶聲悶氣地說︰「坐得久了,想出去走走。」
無忌縱然想要陪他一同出去,但也不能把這滿朝文武連同外國使團一同拋下。朝著尚丁打個手勢︰「跟上去,看緊些。」
尚丁雖然身體強健,但腿腳哪里比得上青書,青書加快腳步,轉了幾個彎,便將他甩了開。尚才心中連連叫苦,宋公子啊宋公子,你這又是何必,不但會害慘自己還有連累老奴我啊。
此時青書躲在一個柴房似的地方,身上穿的衣服有些麻煩,他行動不是十分方便。吱嘎一聲,柴房的門打開,一個太監進了來,他是跑來躲清閑的。這幾天皇宮中置辦餐宴,可把他們這些御膳房打下手的人累壞了。從懷里掏出紅燒的豬蹄和鹵好的豬耳朵,準備在這兒好好的吃飽再說。
青書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身後,抄起一個手臂粗細的木棒,敲在他的後腦勺上。那太監捂著腦袋,來不及朝後面看一眼,便倒了下去,他嘴里還叼著半塊豬耳朵。青書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在自己下手掌握好了輕重,並沒有將人打死,他不過是暈了過去。朝他施了個禮,道了聲抱歉,青書將他的太監服扒了下來給自己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