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直終于不耐煩了︰「阿木塔,本宮何時說過要殺你了
阿木塔大驚︰「……剛剛……他……」
「這一路,你們曾被多少批人截殺?」
「加上此次,五批
「那可曾有一次截殺者自稱不是本宮所指使?」
阿木塔搖搖頭,手在身下握成了拳。前幾天「曲直叛變「之事他也有听聞,烈王又接到了蒼耀皇從速派遣來使詳細說明曲直在多美爾那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並以文化交流為由索要質子,臨走前,烈王還特別交待,如遇非常情況,可向三殿下求救。♀
然而後來一路上三番五次的截殺,讓他不得不懷疑三殿下的意圖。若是他擔心他們瓦爾加族為了撇清「曲直叛變」而直接向蒼耀皇指證他確有叛變之心,那他派人在中途殺了他然後偽造一個加瓦爾使者,的確是殺人滅口的最好方法。
「如果本宮想讓你死,你覺得就憑你們這些護衛還能行走至此嗎?」曲直邊說邊靠近阿木塔,周身的真力四散,那些極具殺傷力的音刃像凌亂的紙片被無形擊飛。
阿木塔終于平靜下來,幾天連夜趕路來混亂的思緒開始理清。如果他真要殺他們,完全沒必要在殺人報出幕後主使的姓名,也更不會在這緊要的迎接關頭出手。他抬頭看著曲直,見他身影挺直波瀾不驚,想起那些莫名地每次在他們遇險之時出手相救的蒙面人,再看看不遠處很好地將幕須護住的兩人身影,起身便單膝一跪︰「的確,是阿木塔魯莽了。請殿下恕罪
曲直連忙上前將他扶起,「這正是某人的離間計,我需要你將計就計,你可願助我?」這次他沒再用「本宮」,而是自稱「我」。雖是細節,但對重平等重情義的瓦爾加族來說卻有很大的不同。
阿木塔眼中熒光閃過,向幕須的方向看了一眼,「請殿下務必護二王子周全!」
曲直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目光在那個嬌小卻靈活如泥鰍地身影上停留片刻,唯有她,明明沒有絲毫內功卻能在那麼密集的音刃下帶著一個人自由穿梭,晨霧在她身邊只是以防萬一。
就在他目光在靈犀身上停留的瞬間,突听到耳邊一聲異動,出手時已經晚了。
阿木塔狠狠將匕首一扔,右手緊緊按住鮮血直流的左臂,額頭上已現豆大汗珠。
曲直一驚,正要給他點穴止血,卻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只一眼,他便明白了阿木塔的意思——以行動表決心!
蒼耀皇故意在他迎接來使之時制造這麼一場不見凶手的截殺,瓦爾加族人死傷過十,他的人卻沒絲毫損傷,傳出去誰會相信此事不是三皇子所為?再與之前的「曲直叛變」聯系起來,「殺人滅口」便是他的動機。如此,若是阿木塔和幕須不幸被害,那麼原曲直太子便坐實了「叛變」之名,若他們二人有幸逃過此劫,雖無險但有驚,就算他與烈王暫時尚未聯手,烈王那邊與他之間也要因這件事產生罅隙,若再想取得烈王的信任已成難事。
真真是一石二鳥之計。不管結果怎樣,最終獲利者,都是蒼耀皇。
而現在,瓦爾加族來使阿木塔在扈都城門外、三皇子眼皮地下受傷,他便比任何人都有權在蒼耀皇面前站直腰說話,到時候,最終到底誰牽誰的鼻子走就說不定了。
曲直微笑,說到底,蒼耀皇對他和烈王都不放心啊。
看著那浸染阿木塔白袍的鮮紅,曲直手指微微一彈,勁氣一點,那外流的血瞬間被止住。
阿木塔詫異道︰「殿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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