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記 第六回 化妝

作者 ︰ 烏蘇娜

「現在別人家里的農活都忙完了,找零工的人也多了。恐怕不好找。」哥整理好被子,坐在床邊。

屋子里很簡陋,沒有桌子椅子。我也坐到床邊挨著哥,哀求道︰「哥,你一定得幫我找到一份零工。洗碗、端菜、掃地的什麼都行。」

哥面對難纏的我很是無奈,任重而道遠似的說道︰「小喬,我知道,你想幫家里減輕負擔。可是你從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從沒有吃過半點苦。再說了,你是一個女孩子,有哪家還沒出閣的女子跑出去給人家做工的。哥只希望你能在家里陪陪爹娘,讓爹娘開心些就行了。」

「可是、、、」我有些語塞,我只想著掙錢幫幫家里了,還真沒想過古代對女子的約束。

「好了,小喬,哥會照顧好家里的。天也不早了,快回屋休息吧。」哥看我有些失落,安慰著我。

我悶悶的回到自己的屋里,無聊的躺在床上。唉!老天爺啊!古代的人怎麼這麼多講究啊。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認輸。」我忽的做起來,志氣昂揚又有些猥瑣︰「我可以偷偷的出去找工作,把自己化妝成男的!嘿嘿、、、不知道自己化成男的是個什麼樣。」我幻想著自己男裝的模樣,在一片獨自興奮中進入了夢想。在夢里我成了美男子,還賺了好多錢,大把大把的姑娘要嫁給我、、、、、

第二天我就早早的醒了,起來翻著放在我屋子里家里唯一的梳妝台,我也很奇怪家里這麼貧窮,我的屋子里竟有一個還像樣子的梳妝台。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梳妝台是我的前身揚言要上吊,哥沒辦法,在碼頭沒日沒夜的搬了三天三夜的貨物才掙了錢買的。我的那個前身竟然還嫌這個梳妝台不夠氣派。

我把梳妝台翻了個身底朝天,才找到了兩個半截的描眉筆和一盒還算不錯的胭脂。

「唉!就這麼點兒東西,可怎麼化啊?」我無力的看著銅鏡里的人。

「小喬,在想什麼呢?吃飯了。」娘端著一碗飯和一碟咸菜進來了。

我忙接過來︰「娘,你叫我一聲,我去廚房吃就行了。怎麼又送到我屋里來了。」

娘把筷子遞給我,笑著說道︰「你哥要去鎮里做工,起的早。我做飯做的早,怕你還沒起來。就沒來叫你,反正娘現在也沒事,就給你熱熱端了過來。快趁熱吃吧。」

「嗯,娘,你對我真好。」我像個小孩子一樣向娘撒嬌。我要把小時候沒有享受過的母愛都補回來。

娘模了模我的頭笑道︰「傻孩子!你是娘的乖女兒,娘不待你好待誰好啊!」

我拿著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連忙掩飾著心虛道︰「娘,你先回屋吧,一會兒我吃完了自己洗碗就行了。」

娘有些疑惑,怎麼好好的要趕我出去呢。娘有些擔心但還是說道︰「嗯,有什麼事就叫娘。」

我有些魂不守舍的點了點頭。

娘走後我卻沒有心思吃飯了。對啊!我現在佔據了‘陸小喬’的身體,娘誤以為我就是她的女兒才對我這麼好。要是爹娘還有哥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對我,會不會怨我趕走了‘陸小喬’?會不會要趕我走?

我莫名的恐慌起來,哎!我一拍腦袋,怎麼這麼笨,只要我不說他們怎麼知道我是冒牌的。可是剛剛堅定的心又被我自己的不確定打破了,怯怯的想到︰‘陸小喬’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一頓飯幾乎上沒有吃,半晌的時候,我端著碗筷去了廚房。爹在水井旁洗著哥昨天晚上帶回來的衣服。看著有些呆呆的我,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擔心的問道︰「小喬,你沒事吧?」

「啊!爹啊,我一會兒就來洗衣服。」我回過神來,卻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著。

爹的臉上爬上了更加擔憂的神色。

我洗過碗就過來幫爹。爹看著魂不守舍的我說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沒有,我很好。爹,要是、要是、、」我想問爹若我不是‘陸小喬’爹會不會還拿我當女兒,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爹擰起了滿是皺紋的眉頭︰「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

「沒。沒什麼,爹,我幫你洗衣服。」我到底在糾結什麼,老天爺能讓我享受到自己最渴望的親情,我竟然還在浪費時間。管她‘陸小喬’能不能回來呢,我盡管在我的幸福里舒舒服服的泡澡就行了。

我掃去臉上的陰霾,享受重新爬上眉梢︰「爹,你歇會兒吧,我來洗。」

「你真的沒事嗎?」爹見我一會兒憂愁,一會兒又笑的沒心沒肺,很是不放心。

我搓著手中的衣服,輕松道︰「爹,我能有什麼事兒啊,放心吧,我沒事。」

「哦,」爹說著搓著衣服的手也不停︰「爹不累。」

我和爹說說笑笑的過了一上午,和往常一樣,吃過午飯,大家都去睡了。

我悄悄的從屋里溜出來,目標正是我家簡易廚房的鍋灰。

想喬裝一下光靠那兩截描眉筆和一盒胭脂粉哪夠啊!沒錢買胭脂水粉的我只有去探望鍋底灰了。

我從身上掏出一塊灰布鋪在鍋灶旁邊,先用棍子在鍋底上劃拉了幾下。唉!沒有鏟子之類的代用工具,只好用手抓了。我毫不客氣的把手伸向了鍋底。

好一會兒,才弄了一點兒。唉!鍋里的東西淒涼吧,鍋底也這麼清貧!先將就著用吧,用完了再來掏唄。我大方的把鍋底劃入自己的秘密基地。

我溜進屋子把包著的鍋底灰放在梳妝台的抽屜里。又來到廚房清理黑乎乎的右手。潑掉被我洗的烏黑發亮的水,涮了涮臉盆,舀了些清水悄悄的躲進了房間。

一切工作完畢後,我坐在梳妝台邊思考著該把自己化成什麼樣兒。先用鍋底灰在臉上抹了一層,嘿嘿嘿、、、黑的我自己都快認不出來自己了。拿出黑色的描眉筆在右眼角下點了一個黃豆大小的黑痣。Ok,我這樣打扮走在路上,誰要是說我是個女的,我就跟他急。不過,我還沒急估計就有人說他是腦殘了吧,哈哈哈哈、、、、暗自得意中、、、、哎!等一下,我這樣出門,不會被人扔臭雞蛋爛菜葉兒吧?電視里一幕幕犯人砍頭時的場景映入腦海中。

我打了個冷顫,有些脊背發涼,我還是先把臉給洗了吧。

我出來把黑水潑掉,听見爹娘在房間里討論著什麼。娘好像在抽泣,我悄悄的躲在屋門下。

爹的聲音響起了︰「別哭了,小喬現在很懂事了,我們應該高興啊。」

「嗯,我知道,那件衣服我很用心的補了。幾乎看不出來被撕爛了,可人家還要咱們陪一兩銀子,我們哪有這麼多錢啊?」娘抽噎的更厲害了。

爹悶悶的嘆了口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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