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伊文,比利,意卡拉斯和老約翰四個人,在自家院子里面放下桌子,準備開飯。
今天飯桌上面多了兩道不常見的菜,炸魚和煎蛋。當然,在我們看來這兩樣菜不能說不常見,不過在這里,在一個以種花藤為生的農民家里,這已經算得上珍品了。而奢侈一下珍品的原因,就是為了慶祝在這里找到了賴以為生的工作,意卡拉斯特意破費的。別小看這頓飯,只有四個菜的一頓飯,花了意卡拉斯當下一半的錢呢。
「怎麼這麼豐盛?」伊文笑著說,指的自然是桌子上兩道珍品了。他知道,禮物從來都不會沒理由降臨的。
「這個?呵呵,因為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意卡拉斯同樣笑著,很有自信的坐在東家的位置上之後,清了清嗓子開始了,「經過我今天的觀察,發現了這個鎮子上一個很關鍵的職位空缺中。就是,劍士教練。我呢,雖然不是一個出s 的劍士,但至少可以承擔教練的工作吧。而你,不是想找時間學習劍技嗎?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確實,意卡拉斯帶來的這個消息是好消息,值得慶祝。伊文很早之前就已經疲憊東奔西走的亡命生涯了,如果真的可以在這個小鎮落腳的話,當然再好不過。而且,他也早就想學習劍技,是說正統的劍技。伊文雖然懂得怎麼拿劍,也知道一些戰斗的必備要素,可是談到能拿上台面的劍技,他一樣都不會。別看他天資聰穎,在拿劍之前就已經掌握了劍技必備的要素,甚至可以創造一些劍技。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沒有足夠的體力。
「是啊,好消息呢。」伊文笑著說,這一次,他是真心在笑。不過,用心的話還是可以看到伊文眉宇間那一抹的憂愁。原因很簡單,伊文知道命運對自己很波折,常常喜憂參半。但是,命運或許可以在給他一個低ch o後隨即送上一個頂峰,卻不可能在高ch o後沒有任何災禍。所以,他在擔心厄運的降臨。說真的,這種等待被折磨的時光很難熬。
好在,伊文沒有被難熬太長的時間,因為在即將開動的時候,從門外跑進來的一個少年將厄運帶了進來。相比之前的,這次命運的低ch o似乎有些過于寬容了。
「比利,利利普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吃過飯來廢廟一下吧。對了,伊文最好也一起,這個重要的事也需要你的參與。不過要是沒時間的話就算了,明天再說也行。」
說完之後,少年就轉身離開了,讓意卡拉斯和老約翰模不著頭腦。廢廟,是布萊斯小鎮一個已經荒廢掉的神廟,在小鎮外大概五百米遠的東邊。其實不用任何推理,僅僅從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來看,這次利利普的重要的事我們就能猜出個眉目。不過,伊文敏銳的觀察力還是看到了一些事情,在剛剛少年說話的時候,眼神中其實是不情願的。那麼很簡單就能猜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不會太樂觀。果然,這邊的比利已經配合的沒了胃口。
「利利普?」意卡拉斯皺著眉頭看向伊文。
「哦,更剛剛來時那個叫杰瑞的少年一樣,利利普也是比利的朋友,介紹給我了。」伊文不動聲s 的回答,為了避免意卡拉斯看出端倪,他加重了後半部分的話,「利利普你應該見過的,下午玩聖魔之戰的時候,扮演英雄卡爾的那個人。」
「嗯,想起來了,挺高也挺胖的一個小孩。」意卡拉斯點了點頭,沒有注意到伊文隱藏的東西,「那快點吃吧,別讓你的新朋友等太久。」
「不會的。」伊文一語雙關。
其實,伊文不想讓意卡拉斯知道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出于一個孩子喜歡為了同伴保密的情結,還有一重意思是因為意卡拉斯會阻止伊文的任何決斗。具體的原因多半是因為伊文孱弱的體質吧。所以,他並不想意卡拉斯阻止自己。另外,在回來的路上,比利已經把利利普很強這個概念不厭其煩的灌輸給了伊文一遍又一遍。再怎麼說,伊文也是一個孩子,好勝心肯定是有的,所以比利口中的這個天才利利普,伊文也是想要試試看。
伊文雖然很淡定,不過旁邊的比利臉s 已經完全變了。捏著餐巾的手,雖然極力克制但依舊能夠看到顫抖的痕跡,甚至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珠。毫不夸張的說,比利現在的樣子就像一頭餓瘋了的熊,拿到一個魚罐頭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一樣。糾結,復雜,恐懼,而且混亂。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現在比較糾結,于是比利努力的吃東西,企圖蓋過自己的失態。
「比利,你還好吧?」意卡拉斯個人的觀察力還是可以的,雖然比不上伊文,但還是能夠看到在杰瑞進來之後,比利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剛剛的事情,難道有什麼隱情?想到這里,意卡拉斯的目光已經放到了伊文的臉上。
捕捉到了意卡拉斯的疑惑以及慎重,伊文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罵比利一句。這個家伙,要不要這麼實在?僅僅是一個消息就把他嚇成這樣。說真的,伊文現在已經開始有點後悔了,為什麼要幫他?如果利利普給他一頓拳腳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
不過想歸想,已經走到這一步,伊文不得不繼續。聯系一下比利如同從蒸房里出來的樣子,伊文找到了一個可以說絕佳的借口︰
「利利普要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
「咳……」
听到伊文這個絕佳的借口,一旁努力吃東西以避免被看出端倪的比利很沒承受力的嗆到了。看到寶貝孫子被嗆到,老約翰手忙腳亂的想要幫忙,又是遞水又是拍後背,生怕比利像他之前的一個朋友,吃東西听了個笑話,然後活活被嗆死。
額,被嗆死,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
狐疑的看了一眼比利,意卡拉斯並沒有發現不對勁。畢竟,比利還是小孩子,像這種事情一定要隱秘。所以,即便有所懷疑,但意卡拉斯還是沒有去深究。更何況,他知道伊文的x ng格,或許叛逆,或許早熟,但絕不是惹是生非的那種孩子。于是,意卡拉斯點了點頭,繼續吃這頓可以說不菲的大餐。
「哦,女朋友是誰?」
「新搬來的一個女孩,叫……我想想。」伊文撓了撓頭,似乎真的忘記了。不過比利可不相信,即便被食物噎著,他還是極力想要制止伊文說下去這個話題,因為隱約的,他猜到了伊文會說出的那個名字。
而他的這個動作,讓一旁的老約翰更揪心。因為被嗆死的那個朋友,死前就是這麼手舞足蹈的,所以當下也就加大了拍後背的力度,每一次似乎都要將比利的內髒拍出來幾個。
「想起來了,莉安娜。」
「撲……」
在伊文終于說出那個名字之後,比利這邊也是不負眾望的噴了出來。卡著的食物順著比利的惱怒一起爆發而來。或許是生氣,或許是食物卡的窒息,也或許是老約翰手勁太大,現在的比利紅著臉瞪著伊文,似乎要跟其拼命的樣子。不過對此,伊文視而不見,也讓比利有種無處發力的感覺。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呵,戳破你的小秘密了?」意卡拉斯唯恐天下不亂的繼續刺激比利。
再怎麼說,比利都是一個小孩子,一個如果被家長得知找女朋友就會被訓的小孩子。恐懼,羞怯,以及莫名的刺激等多重因素,足以讓比利表現的失態。不過老約翰並沒有過于封建,听到這個消息只是呵呵的笑了兩聲後,就沒再追究了。反倒是比利小題大做,所以多重因素中,還要添加一條窘迫。
「好了,我吃飽了。」伊文很紳士的放下餐具,瞟了依舊怒火攻心的比利一眼,「你也快點,別讓利利普等太久。」額,似乎利利普的面子不夠大,因為比利依舊是那個樣子,所以伊文只好換個面子更大的人出來,「也別讓莉安娜等太久。」
噢,莉安娜這個名字可真有魔力。剛剛還樹樁一樣站著的比利,在听到這三個字之後就立刻充滿了活力,吃到一半的炸魚也放下了,叼著半個面包沖意卡拉斯和老約翰揮了揮手,拽著伊文就跑了出去。還丟下這樣一句話︰
「我也吃好了!」
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跑出去,意卡拉斯的嘴角掛上了笑容。看了看一旁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的老約翰,笑著開口︰「年輕真好,不是嗎?」
「等等。」老約翰渾濁的目光突然閃現一抹清澈,「伊文剛剛說,比利有女朋友了?」
「額,好像是。」意卡拉斯也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怎麼敢?!小小年紀就學人家找女朋友?誰家的女孩這麼沒家教?!」
「……」你怎麼就肯定是人家女孩沒家教?
果然啊,有其孫必有其爺,老約翰爆發的一樣很遲鈍。意卡拉斯呢,掛著三條黑線的他在剛剛也是突然才明白,為什麼要把老約翰當成跟自己一類的人。顯然,他不是。
「我看,我們還是先著手劍士訓練班的招生工作吧……」
……
廢廟這邊,兩個孩子一步步沉重的走著,就像走在一條長征之路上面。當然,這兩個孩子只能是伊文和比利。除了小鎮,離廢廟還有500米左右的距離,這兩個孩子走起來顯得格外的漫長。尤其是現在,夜幕微垂,蕭瑟的風席卷著漫天的恐懼將兩個人包圍。黑暗中隱隱能看出一個輪廓的廢廟,就如同一個魔窟,充滿了能夠將兩人撕碎的怪物。當然,以上是比利的想法。
「伊文,我們不是必須要去的,對吧?」比利試探x ng十足的問。相比伊文,比利無疑走得要更為沉重,以至于像現在這樣,似乎每走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不然呢?」伊文淡淡的反問。對于這個第一個朋友,伊文似乎有點無奈。因為自己所想的,跟他所想的,完全是兩個層面。當自己想要一次x ng解決問題的時候,他卻想的是逃避;當自己想要低調的時候,他卻非要裝個英雄。當然,這一點在今後會更為明顯的體現出來。不過就現在來說,似乎一個反問解決不了問題。于是,伊文只好再加上那個有魔力的名字,「如果利利普想要羞辱我們的話,多半會叫莉安娜跟他一起的。」
果然,這個名字再次顯示了它的魔力。听到這個名字,比利短暫的愣了愣神,心中天人交戰了幾秒鐘,隨即變的雄赳赳氣昂昂,如同一個大義凌然,即將赴死的士兵︰「既然一定要去,那我們就拿出點男人的骨氣來!」
說完,剛剛還拽著伊文手臂盡可能想要走慢,最好能一輩子都走不到廢廟的比利完全換了一個人。依舊拽著伊文的手臂,但此刻已經變成他是用力在走的那個。速度上面,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而眼神中閃爍的戰意,讓他身邊的伊文也感到畏懼。
對于比利的轉變,伊文是預料之中的。不過轉變幅度之大,這點超過了伊文的預料。看著如同蒙上一層火焰的比利,即便伊文也不得不贊嘆,這個孩子單純的可怕。
很快的,那個曾經被比利視為魔窟的廢廟,已經清晰的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野中。當然,廢廟前那一幫孩子,一樣如此。
眼神中帶著期待和不忍的莉安娜雙手蹂躪著裙角站在一旁;跟另外幾個孩子交頭接耳的杰瑞時不時撇過來一眼不屑;以及坐在原木堆最接近頂端的高高在上的利利普。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表情不一的孩子們的注視,另外兩個本地少女的幸災樂禍。在如此之多的目光下,比利身上剛剛燃起的火焰瞬間就到了熄滅的邊緣。
「你們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們不敢呢。」
利利普俯視著下面的所有人,大概很滿意自己所在的角度,所以說完話之後很放肆的笑了出來。下方的黨羽們,也是附和的笑著,看向比利伊文兩人的目光中,多少摻雜了一些可憐的味道。這一次利利普是真的生氣了,所以這兩個家伙即將倒霉,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
「我們來到這了,現在走吧?」強裝無懼但外強中干的比利盡量讓自己不露聲s 的對旁邊伊文說。這個不露聲s 只是他自己的感覺,事實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小聲對伊文說話。顯然,他意識到了利利普很生氣,而且意識到了自己的後果會很嚴重。
嘆了口氣,這次伊文沒有再理會比利。因為他知道,不管怎樣,這個家伙總會很遲鈍的爆發,因為莉安娜在場。不過在此之前,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了。所以無視怯場的比利,伊文上前一步,仰起頭看著原木堆頂端的利利普,同樣帶著諷刺味道的開口︰「是啊,我們敢來,不像你,找我們都需要讓別人來完成。」
「哦,很有勇氣。」利利普並沒有因為伊文的挑釁而生氣,反倒笑了下,然後一步步從原木堆上面走了下來。整個氣場,被這一個人帶動的緊張了起來。
不緊不慢的,利利普來到了伊文面前,看著這個比自己低半頭的白毛小子,利利普帶著笑容可掬開口了,「你這種勇氣我很欣賞,因為這樣的人往往都活不了太久時間。」
「是嗎?我很懷疑。」伊文毫無懼意的反擊,並直視著利利普的雙眼。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誰也沒有逃離。
整個場地現在是無聲的,不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劍拔弩張。最明顯的,怕就是伊文旁邊的比利了吧,毫不夸張的說,現在的他雙腿在打顫。
終于,兩個人的對視結束了,這對兩個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哼,希望明天我還能看到這樣的你。」
「你會的。」
以這兩句話結尾,兩個人算是錯開了身位。利利普招了招手,幾個跟他比較親近的孩子立刻跟了上來。當然,在經過伊文身旁的時候,都有意無意的撞了後者肩膀一下。對于這種挑釁,伊文當然不會理會,因為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不過這三個撞了自己的孩子,他已經記住了他們的臉。
或許你們還不了解,但我們的主角其實很月復黑的。
利利普離開了,很意外的並沒有趁這個機會教訓伊文和比利。並不是他不想,只不過就像伊文考慮的那樣,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畢竟是孩子麼,對于比利的爺爺他再怎麼說也要顧及一些。而這次是自己把他們兩個叫出來的,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自己月兌不了干系。顯然,這個利利普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毛躁。
在利利普他們走了之後,整個場地頓時空曠了下來,因為加上伊文,也不過只有四個人了。伊文,比利,去叫他們的那個孩子,杰瑞,以及比利心中的那個女孩,莉安娜。或許是因為人數變少的關系,這個廢廟前的空地變得更為恐怖了。四周都是高高的樹林,在夜風的鼓動下配合的左搖右擺,為這本就恐怖的地段平添了一抹詭異。
「你怎麼這麼傻?叫你來你就來?!」
出人預料的,開口訓斥的竟然會是杰瑞。目標,自然就是接下了利利普挑釁的比利。而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似乎並不像是裝出來的。而對此,比利也並沒有感到意外。
這個杰瑞,竟然是比利的朋友?說實話,伊文現在真的有些搞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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