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我用手一模,滿手血紅。я思路客я
「咻!」
又是一道聲響,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響,像是盔甲踫撞在一起的聲音。
「趴下!」
瞎老五的聲音近在咫尺,我跟二狗子二話不說,趕忙撲倒在地。
「嗖!」
冷厲的風聲襲來,在頭頂上晃悠了一圈,冷光一閃,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一片閃著白森森光芒的大刀片子瞬間從頭頂削了過去。
「唔!」
一聲悶哼傳來,我心中陡然一驚,只見皇甫玉兒在一旁捂著肩膀,鮮血淋淋。
卻是皇甫玉兒一不小心,被那大刀片子給刮著了。我寒毛倒豎,這密閉的洞穴當中還有第三個人麼?那大刀片子揮舞起來虎虎生風,極為凶狠,可見那用刀的人力氣極大。
「趴著不要動!」
瞎老五低著頭,一把將皇甫玉兒按倒在地上,低聲厲喝道︰「皇甫一脈都死光了,怎麼也得留個根吧!」
「哼!」皇甫玉兒躲過了致命一擊,卻毫不在乎,雙目之中只有對瞎老五的恨意。
「皇甫玉兒,你到底是來報仇殺半瞎子的,還是來偷都靈玄圖的呢?」
我瞅著空擋,開口詢問道。
「奇哥,這還看不出來?這小妞本意是來偷圖的,現在發現瞎老五的身份,當然也要報仇了!」
「呵呵,」皇甫玉兒瞅著我和二狗子冷笑,「看來你們也不傻,這老瞎子禍害了整個皇甫村子,就是我們這一脈被趕出了村子,也遭了秧。初生的小孩不是早夭,就是因為各種稀奇古怪的原因意外死亡,如此下去,皇甫一脈就真的絕了。」
「這麼狠?奇哥,那墳搭子是什麼玩意啊?」
二狗子听了心里發寒,看著瞎老五的眼神也變了變。
「墳搭子我听姥爺說過,那個時候,我姥爺還年輕,當時r 軍剛入關,他們那時候在東北三省混吃喝……」
當時東北的冬天寒冷到了極致,出了門撒泡尿,還沒尿完,就結了冰了。打個噴嚏,鼻涕在鼻孔結了冰,都憋死過人。雖然這些說法都有些夸張,但是也說明了當時的東北三省到底有多冷。
那時候我姥爺和他的朋友在東北販私鹽,賺錢快,但是也怕被官府給逮住,所以做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所謂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我姥爺他們一次販私鹽的路上遭了強盜,一身錢財被搶了個j ng光,還被殺了一個。那些強盜都不是人,殺人不眨眼,把死人的腦袋割下來,挑在大刀上極盡羞辱。
我姥爺每每說到這件事的時候,都是一臉的無奈和愧疚,因為這件事情做得太不地道,幾乎影響了我姥爺一生的生活。也許,如果不是發生了墳搭子這件事情,我姥爺根本不會做什麼風水先生。
販私鹽的老大看到自己兄弟死得這麼慘,隱忍下來,等強盜走了,卻是說出來一個報仇的法子——給這群強盜祖墳做個墳搭子,讓他們滅門絕戶。
「奇哥,你說了半天,這墳搭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二狗子听了半天有些迷糊,直問主題道。
「嘿嘿,墳搭子,損人不利己啊。」瞎老五嘿嘿怪笑,看著皇甫玉兒咬牙切齒地為自己包扎傷口,不知道心里在想著什麼。
「墳搭子,確實是損人不利己的。」看著一旁的皇甫玉兒,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但是想了想,這樣的事情遲早都會被人知道,也不去管那麼多了。
「墳搭子,就是一個人把自己的一條腿,一條胳膊砍下來,放到墳頭上。再讓別人幫自己挖個墓,把自己活活埋了。這樣,這做墳搭子的人就能化成厲鬼,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我姥爺听了販私鹽的老大說的法子,連連搖頭,死活不同意。听到販私鹽老大這麼說,其余幾人也心生寒意,全都不同意,甚至直接離開了販私鹽的隊伍,多年的兄弟情義一朝浮萍。
販私鹽的老大是東北三省的本地人,祖上有方士,傳下來這麼一個y n毒的招數,不僅對自己狠毒,對別人更是狠毒。兄弟走了個j ng光,唯有我姥爺還跟著販私鹽的老大。
販私鹽的老大只嘆人心向背,多年的情誼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沒了。這人也是心狠手辣的貨,眼看著我姥爺也要離他而去,直接拿刀剁掉自己一條腿和一條胳膊。
當時東北三省冷到了無法想象的程度,胳膊腿離了身子,並沒有血液流淌出來,因為傷口瞬間就結上冰了。販私鹽的老大看著我姥爺,就說了三個字,完了就死了。
「哪三個字?」
感到頭頂刀鋒刮出的陣陣風聲,二狗子心驚膽戰地問道。
「埋了我。」我回答道,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y n冷的寒冬夜,我就是我姥爺,而那販私鹽的老大就在我的面前慢慢死去。
「埋了我!」
這是多年老友的祈求,更是多年兄弟的要求。
我姥爺在山窩子里轉了一天一夜,最後終于是沒有就這麼離開,而是幫著那販私鹽的老大做了這個墳搭子。
那強盜名聲很大,想找他們的祖墳也很是簡單,他們的祖墳埋在半山腰,是風水寶地一塊,只是一棵歪脖子樹破壞掉了這一切,讓這一脈的人成了強盜土匪,最後也沒有落得個什麼善終。
大雪如鵝毛一般飄飛,我姥爺一個人在墳堆里扒了個坑,將還沒有完全死絕的老大給埋進了坑里。
「就那麼活埋了?」二狗子渾身發抖,想象不出一個人被活埋的場景是什麼樣子的。
「當然是活埋了,不過那老大也快死了,沒有受太多的罪。」
墳搭子要做好,不是那麼簡單,還要將那砍下來的腿和胳膊放在對方的祖墳上面,中間用人皮連起來。
等墳搭子做好,我姥爺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累的實在是不行了,就睡著了。一個人那麼冷的天睡在墳堆里,想不出怪事都難。
估模著是到了半夜,我姥爺忽然被一陣哭叫聲給弄醒了。
借著微弱的光芒,眼前不遠處站著幾個身影,其中一道身影看起來有些熟悉。
那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就是被我姥爺親手埋下去的販私鹽老大,而其余幾道身影看不清楚,也不認識,只是一群年老的老頭老太,還有一些年輕人和幼童。
販私鹽的老大面s 猙獰,手中拿著刀片子,將這些人全都給剁成了血葫蘆。那副場景驚天駭地,我姥爺一生都無法忘記。
「嘿嘿,開了五眼,想不看到都難啊。」瞎老五意有所指地盯著我看,道,「我爹娘做了墳搭子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也許他們一起死了。」
「到了後來,我姥爺回到了關內,做了風水先生也是後話。」
「奇哥,那群強盜呢?最後發生了什麼?」二狗子很是好奇,模了半天,卻是模出來半盒火柴來。
「最後?听說那群強盜被r 本人曬了人干,從老到小,沒有一個跑掉。」我暗暗搖頭,其實結果更加稀奇,那群強盜沒有一個得了善終,死的都極為蹊蹺。
「嗤啦!」
二狗子猛然劃著一根火柴,光芒一閃,一道黑影擋在眼前,擋住了火光。
「奇哥,你別……」
二狗子說到一半陡然停住,因為那擋住光芒的黑影,是一顆人頭,一顆本來不該存在的人頭。
「呼!」大刀片子順著火光砍來,朝著皇甫玉兒就劈了過去。
「啊!」驚叫聲充斥雙耳,眼看著皇甫玉兒就要被大刀片子劈成兩半,一道佝僂的身影卻是千鈞一發之間擋在了皇甫玉兒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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