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焦急萬分,可張君卻點了一支煙大口抽著。林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猜不透他為什麼到了現在也不願意透露。
這時林立發現看到汽車又駛入了城市。
「這是去哪?」林立問道。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張君終于開口。
林立吸了一口氣,問道︰「張君,你難道想一直將我蒙在鼓里嗎?」
「林立,你早晚會知道的。」張君說完這句,扭過了頭再也沒開口的意思。
林立盯著他,只好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楮,可內心卻非常焦急。
汽車城市後開始減緩,數分鐘後繞過一片寬闊的綠蔭,鑽進低矮的平房區,隨後拐進一個看起來極其落敗的院落。
華子將大門反鎖,然後熄滅了發動機,攙扶著林立進了房間。
林立能感覺到疼痛正在緩解,後腦的傷口也停止了流血。這時他看到張君坐在凳子上依舊在低頭抽著煙。
林立沒有開口只是望著,他張君能夠透漏一點關于這些事的消息,哪怕只是一點,就或許能夠讓自己滿足,可張君呢?他沒有開口,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張哥,現在這麼辦?」華子終于壓抑不住沉默問道。
「華子,你該回家了吧!」張君抬起了頭。
華子驚訝道︰「張哥,你是知道的我沒有家人。」
「華子,你跟了我多少年?」張君問道。
「十三年了張哥。」華子道。
「華子,你認為一個謊言可以持續這麼長的時間嗎?」張君質問,繼續道「如果我一點也察覺不到,我還怎麼做老大!」
「張哥,我……找過他們,可他們已經搬家了。」
「這個我知道,要是我幫你找到了呢?」張君突然抬頭凝視著華子的眼楮。
華子的身體非常明顯的晃了一下,搖頭道︰「張哥,這不可能,我找過,找了許多地方,也打听了許多人,可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張哥你……」
「華子,你拿著。」張君從西裝內的口袋中抽出一個信封,華子猶猶豫豫盯了許久,仿佛信封會爆炸一樣。
信封邊角已經磨破,但看起來里面的東西並到影響。
「拿著!」張君大喊,「這是他們的地址,還有幾張照片。」
華子疑惑上下打量張君後,又打量著信封,他手指的撕開,又猛的加大了力氣,一不小心三張照片落在地上。
第一張照片上是四個人的合影,有一個小女孩坐在凳子上兩側是兩位老人和一名婦人,第二張是老人的合照,最後一張則是小女孩和婦人的照片,幾乎每張照片都有紅色的日期,可林立看不清楚,不過從照片的新舊程度來看已經有些年頭。
華子握著字條,盯著照片,整個臉部肌肉劇烈的抖動著,他的眼楮濕潤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身體像是抽空了力氣一樣,猛的跪在地上。
張君背過臉去,緩緩道︰「華子,我應該早點給你,可收到這些東西不久我就入獄,始終也沒有機會,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確認過了,他們都還好,地址沒變,孩子已經上初中,只是……只是老人家已經走了。」
張君的最後一句話,讓華子無法控制他的情緒,低低嘶吼著,他將照片抱進懷中,不斷的捶打頭部,眼淚 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林立大致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事,可他沒想到是一個殺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竟也擁有和自己一樣的情感,甚至比他的還要猛烈。
終于華子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林立看到張君準備起身,可最終還是坐了下去。
「張哥,這是……真的?」華子的問道。
「是真的。」張君肯定道。
「是我害了他們啊!」華子趴在了地上大喊,林立向上前攙扶卻被華子狠狠甩開。
「是我的錯,是我害的他們有家不能回,要不是我他們不會這樣,要不是我我的父母也不可能這麼早離開。」
林立看著眼前的一幕,突然想起弟弟。
過了一會,華子的情緒漸漸恢復,他將照片和字條小心翼翼的裝進了信封塞進了貼身的口袋中。
張君帶著安慰的語氣道︰「華子,去看看吧!堂口散了,跟著我不是明智的選擇,走吧!做你該做的事。」
「張哥!」華子突然開口,「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華子!」張君瞪大了雙眼。
「張哥,我知道我該做什麼。父母走了,我沒有辦法,可孩子還有母親照顧,張哥你呢?我的命是你救的,這個時候,我不能走,就算要走也要等你安全了再說。」
「華子,你听不懂我的話嗎?大哥讓你現在走,你就走!」張君的語氣帶著凌厲的威嚴,讓林立都為之一振。
「張哥……我……不是……不想……」
「你走還是不走?」張君突然掏出了槍,瞄著華子。
華子愣了下,隨即閉上了眼說道︰「張哥,你開槍吧!不過我求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拜托你能給她們母子提供點幫助,不要讓她們那麼累。」說著話挺起了胸膛。
「好,我答應你。」張君的食指已經開始用力。
「張君!」林立一把推開了張君的手臂,「你瘋了嗎?」
華子扭頭罵道︰「林立,這沒你的事,我的命是張哥給的。」
「華子,你傻啊!」林立沖他大喊,他實在想不通。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華子喊道。
林立不知如何開口,他擔心張君開槍,可望去卻發現張君正緩緩放下手臂,然後將槍丟在桌子上。
華子望著槍,突然沖了過去,可卻被張君一把推開。
「夠了!」張君大喊。
這一切發生但快,快到林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想必華子的目的非常簡單,他要用死亡來證明他的忠誠。
「張哥……」華子瞪著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張君。
張君擺了擺手,一句話也沒說。
見此情景,林立終于松了一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張君對華子道︰「華子,我有件事,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人吧!」張君說道。
「記得!」華子跳下床,走到張君身邊但面帶遲疑。
「你準備下,半個小時後出發,現在外面還不安全。」張君囑咐道。
「讓我去找他?」華子驚訝道。
「嗯。」張君說道。
「他會見我嗎?」華子疑惑道。
「你必須去。」張君道。
「好。」華子點頭走到一旁從床鋪下抽出手槍,檢查了子彈,又走到房間外檢查起汽車。
林立微微有些驚訝,張君怎麼會知道半個小時後就會安全,難道他能夠感覺到什麼?難道他能提前就知道危機?還是說有人向他提供了情報?
林立本來就這些問題持有懷疑,可如今這種懷疑正被不斷被放大。
林立思考著種種疑惑,听著華子在外面忙碌的聲音,並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張君。
張君看來非常的鎮定,除了剛才華子的事讓他的情緒波動較大,除此之外他幾乎都是一個表情,他板著臉,偶爾凝視前方,或者是低頭思考,似乎就沒有什麼事能夠影響到他。可能是當了多年老大的習慣,他坐在那里就有一個獨特的氣場。從他的身上林立無法猜測到他下一步將會干什麼又或者會說什麼,總之很奇怪,林立覺得世界上在沒有一個人像張君這樣,身上時刻都掛著神秘的色彩。
「林立,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嗎?問吧!」張君突然開口道。
林立感到莫名其妙,張君怎麼現在轉變了?
他听著劃在在外面忙碌的聲音,慢慢反應過來,難道和華子有關?有張君不想讓華子知道某些事?可他們兩人畢竟是生死之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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