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蟲 第十一章︰張君的坦白

作者 ︰ 張黑白

林立清了清嗓子問道︰「張君,你到底知道什麼?」

他看到張君悠閑的彈著煙灰,有意無意的瞟了瞟外面道︰「我如果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呢?」

「我確實什麼也不知道,林立!」張君加重了語氣,「我和一樣,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想知道真相,不過我更加懷疑某些事,某些……」張君頓了頓道,「某些東西,就這麼多。」

林立忙問道︰「張君,為什麼你會放我走?又為什麼華子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我?為什麼送手機給我?還讓華子說那樣的話?你怎麼知道我會被帶走,而且正是因為手機的爆炸才讓華子贏得了寶貴的時間,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張君似乎想開口,可華子這時卻進來走向床邊,華子離開後他才說道︰「林立,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我為什麼沒有殺你,那麼我只能告訴你,這是我的直覺,這個問題我之前應該說過。」

「直覺?」

「是的,如果沒有它,我或許早就死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或許能幫我。」

「幫你?幫你什麼?我能幫你什麼?」林立驚訝道。

張君搖頭︰「這,我也不知道。」

林立立即追問︰「張君,華子為什麼會在我第一次逃出去時能準確的抓到我,我問過他,他說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張君點頭,仰頭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說道︰「林立,記得那個爆炸嗎?」

「汽車爆炸?」林立只能聯想到這個。

「是的,你可能不知道,要想順利引爆一輛汽車,特別是那樣地種汽車,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什麼意思?」

「爆炸不是因為華子,而是因為汽車早就被安放了炸彈。」

「這不可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林立急道。

張君冷冷的笑了笑,用一種仿佛刺穿一切的眼神凝視著林立的雙眼。

「我看到了!」張君的語氣異常的平淡,就像在講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話題,可林立卻在听到這句話時,感覺自己如同掉進了冰冷的地窖一般。

他強忍心頭的震驚問道︰「張君,你說看到了?你看到什麼了?這怎麼可能?」

張君低聲道︰「林立,我是我,但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還有一個我存在與我的身體中,當我遇到某種危險,他會出來,他會告訴我即將發生什麼。這種現象你恐怕不理解,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但它的確存在,我看到你在爆炸燃燒的熊熊大火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我听到你在呼喚一個叫‘林越’的人,你喊的聲音很大這才是我救你的原因。」

林立完全呆立,張君在說什麼?怎麼听起來像是特異能力一般,他有這個能力嗎?是真的嗎?

「你說的是真的?你看到的?」

張君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林立理了理思緒,時不時注意張君。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他畢竟是普通人,沒什麼奇特的經歷,他在怎麼控制他的情緒也和張君這樣的人有著的差別。

林立急道︰「照這樣說,你是在我逃跑之前就‘看’到了我逃跑的方向,你看到我撥打電話後產生的危機?所以你才讓華子送來電話。」

張君點頭︰「是的,可我還看到了,你被套上黑色頭套,被強行拉上轎車,看到你撥打電話後那些人將你和吳律師帶走。」

「為什麼幫我?」

「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在今後會幫我,而且我不想讓一個我救了的人再次面臨死亡」

林立大腦一片空白,他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此時的情緒,當他听張君說起吳律師時,又替吳律師擔心,同時又對吳律師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他說出他的擔心,他問張君吳律師現在怎麼樣?他是他們的人嗎?

張君道︰「林立,他很好,在我看來,他只是一名有著極強職業道德是律師。」

「他會死嗎?」林立問道。

「不知道。」

這時華子走進來看了下表道︰「張哥,時間差不多了,我可以走了嗎?」

張君將煙頭死死按下擺手道︰「去吧!快去快回。」話落華子就走了出去,之後就傳來汽車的發動聲。

「張君?」林立撓著頭,他還是搞不明白,那些人為何要抓他,于是問道︰「他們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君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卻問了一個讓林立感覺異常怪異的問題。

「林立,你在十三號監獄呆了多久?」

「三個月,怎麼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張君的頭微微傾斜帶著一臉的困惑。

「奇怪?」林立思索著這句話,在他看來,有些事在監獄那樣的地方雖然怪異,但卻可以將那些事與監獄的奇特制度和個人的精神問題掛鉤,但如今張君說出這句話,再加上他的神色,林立仔細一想頓時也覺得不太對勁。

不知不覺中林立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他監獄的第一天就被接受訓斥,獄警對他說,這里是一個守規矩的地方,有些規矩千萬不要觸踫,獄警說了不少,可給林立留下影響最為深刻的就是那句話。

「林立,今後你要在這里呆上多久,要住什麼牢房,是好是壞,甚至是生是死由你自己決定。但你要記住,你不能在監獄中透漏你的姓名、年齡、身份、你也不能隨意打听別人的情況,更不能與其他犯人隨意交談,如果你違背你將會面臨的懲罰,可能你覺得這就是地獄,但我要告訴你,如果你觸踫這些規定,你就會見識到真正的地獄是多麼的可怕。」

他記得很清楚,那名獄警長得名目猙獰,而在之後的數天內見到他,他的衣服都帶著泥土和的痕跡。他臉上有一道傷疤,是刀傷,雖然不是很大,可在監獄那種缺少陽的地方,那傷疤看起來非常恐怖,一看到他林立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似乎這個獄警的臉曾經被狠狠的劈開過似的。

在之後的日子里,林立竟可能的不去觸踫這些可能危及自身的規矩,他堅信遲早都會出去,為這個這個他可以忍受一切,可在接下來時間內林立卻見到了更多奇怪的事和人。

他看到一名服裝得體,但眼窩深陷、頭發如同油污浸過一般的犯人竟然每日吃的都大魚大肉,有時還有新鮮的水果。

但林立後來想通了,這個人可能關系眾多,有可能是一名在某些領域取得成功的教授,他原本這樣想,可之後他又看到另一個犯人,那個比自己晚來三天邋遢甚至整日盯著別人看的變態狂竟然也可以吃到那樣的食物。

這就無法說通了。

林立想破腦袋也沒有頭緒,這個問題曾在之後的一段日子,如同魔咒一般牢牢的盤踞在他的腦海中。他睡覺會思考這個問題,醒來也會,甚至在發呆時也想,可後來他漸漸不再將注意力放在這件事上,不是因為他忘記了,習慣了,而是因為在之後的時間內,林立對面的監牢又搬來了數名在行為上根本無法說通,語言上無法理解的怪人。

林立被他們的行為和語言嚇住,但他又不敢打听任何事情。他只能猜測,只能觀察那些人的行為听著他們的語言,他嘗試著分析,可答案卻如同在地獄中等待太陽一樣,根本不會出現。

那是幾名怪人,不是因為長相,而是因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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