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蟲 第五十三章︰隔離

作者 ︰ 張黑白

「C9!」林立扶住他的肩膀大聲質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穿這個衣服?告訴我!為什麼要穿這個衣服?」

C9真的昏迷了,林立見他勉強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就一頭倒向身後的設備。

「媽的!封鎖?銷毀?老子從沒經歷這樣的事,邊界在哪?」張君猛踩油門,汽車發出整耳欲聾的轟轟聲,一陣劇烈顛簸後,猛的躍上公路,馬力十足的朝更遠的地方而去。

然而這時,車內響起信號紊亂的雜音,張君望著前方驚訝道︰「林立,那是什麼鬼東西?」

林立一楞,立即抬頭望去。在前方公路上,在黑暗中,在距離兩人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地方,在天地間竟然憑空升起一道類似于光幕一樣的物質。

它很薄,遠看就像是像是水面的波紋,它是透明的,面積很大,看不到兩邊的邊界,也看不到上面的邊界,但兩人都能強烈的感覺到,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存在才會有所謂的隔離。

「隔離倒計時60秒,請所有人員抓緊時間撤離,準備充能……」

聲音結束,光幕猛的從下往上竄過一陣白光,兩人很明顯的看出來它厚度在增加,正變得越來越堅硬。

「隔離倒計時46秒。」

林立緊張極了,他知道如果這次他和張君逃不出去,那麼過不了多久的,可能一個小時,甚至可能是半個小時,所有的一切都將會在隔離中結束。

「媽的!媽的!媽的!」張君焦急的捶打著方向盤,雖然他已經將馬力開到了最大,已經在努力保持直線行走,可面對這樣的距離,如此短的時間,他覺得希望越來已經越渺茫。

「光幕即將完全升起,最後完全階段倒計時,倒計時25……24……」

林立和張君誰都沒有開口,喇叭中響起的聲音,令兩人感到死亡正在不斷逼近。

這時,昏迷的C9有了反應,他醒來急忙將自己的再次衣服拉上,他驚恐的望著周圍,然後他看到的卻是目瞪口呆,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兩個人。猛的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起身向前方望去,頓時也長大了嘴。

「隔離完全倒計時,13秒。」

看著遠處的光幕,C9猛拍座椅,驚恐道︰「停車!停車!你這樣會害死我的。」

呼喊沒有帶來多大的效果,情急之下C9沖上去搶奪方向盤,然而爭奪中張君的手槍卻突然掉在地上,等張君和林立反應過來,手槍已經被C9撿了起來。

張君頓時長大了嘴,林立幾乎不敢相信。

「停車!」C9用槍瞄著林立,又瞄向張君。

「媽的!」張君罵了一聲,可他並不打算停車,他知道只要停車那麼所有的希望就會破滅。

「停車!我讓你停車!」C9大吼,臉部的肌肉都跟著抖動。

距離光幕越來越近,C9搖頭痛苦道︰「不能撞上去!千萬不能撞上去,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隔離完全倒計時,7秒。」

林立忽然發現C9似乎在猶豫著什麼,猛的就向他撲去,可C9卻率先反應過來,後撤的同時將槍直接頂在林立的胸口上。

「離我遠點!離我遠點!」C9威脅道。

「隔離完全倒計時,4秒,準備充能。」

「完了!」C9望了兩人一樣,將槍向上一抬,逐一瞄準林立和張君後,突然對準自己的腦袋。

「你干什麼?放下槍!」林立驚訝道。

「結束了!你懂不懂嗎?一切都結束了!早晚都是一樣的,出不去了!」C9撫模著衣服上的拉鏈,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絲毫也沒有猶豫的就扣響了扳機。

這時鮮血迸發而出,射出的子彈在貫穿頭顱後擊了車門,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兩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C9竟然自殺了?

「倒計時結束,充能開始!」。

喇叭內聲音一停,大地傳來劇烈晃動,百米開外的光幕上閃耀起線狀的白光。它們相互連接亮度越來愈大最後又順著光幕向上延伸,幾秒鐘後頭頂傳來整耳欲聾的聲音,光幕瞬間消失,一切又恢復正常。

奇異變化讓張君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一腳踩下剎車。

汽車帶著慣性的急沖了一段時間,停在距離光幕兩三米遠的地方。

他有些害怕,距離越近他就越能感覺到「那東西」的確是存在著,只不過無法看到而已。

他驚慌失措的看著C9和C6的尸體,望著突然消失的光幕,跳出汽車站在光幕消失的位置。

他伸手向前模去,電流在轉瞬間擊中指尖,一股大力將他彈開數米遠。

「是道牆!」張君穩住身形驚恐道。

回到車內,張君想借助汽車的動力頂過去,可汽車發動剛向前駛去,還觸到「光幕」便熄火。他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氣急敗壞的張君撿起C9搶去的手槍,大喊著對著光幕開了一槍,可子彈卻無力的掉落在地上,而光幕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一幕讓兩人同時意識到,隔離到底意味是著什麼。

車內的血腥味太濃,林立看了一眼C9的尸體,也只好走出走出來和張君站在這空蕩蕩的公路上。

張君瞟了一眼車里的尸體,點了一支煙,望著光幕外的公路盡頭。

C9說的沒錯,出不去了。即便前面的速度在快一點也很難出去,那段距離實在有些長,從听到命令在開車上時間就所剩無幾,如果最後不是緊急剎車,一旦撞上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C9的死亡著實令人驚訝,但他的自殺也讓兩人明白,導致他發瘋自殺的原因是因為他的防化服已經被張君打開,那刺耳的警報聲當時就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為什麼要這樣?」張君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那時候C9明明可以開槍,可他並沒有那樣做,相反卻用搶來的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C9到底面對的是什麼問題?又是什麼恐怖的原因讓他做出那樣的舉動,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林立望著夜幕下的城市,微微搖了搖頭,他實在是不想回答張君的問題。

「因為我們?我們兩個?他們穿這樣的衣服也是因為我們?」張君仰頭質問道。

「可能吧!」林立向外走了幾步。

「可能?」張君追上去,「林立你都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事實就是那樣!他不是因為隔離而死,而是因為他接觸了我們兩個!」

「是!可那又怎麼樣?」林立大喊。本來三區內的影像就讓他對自己的信心越來越不足,如今發生這樣的一幕,他實在很難接受。他非常想知道,他太困惑了,在這些事件中他和張君面對的到底是什麼問題?兩個人的身體又到底是怎麼了?被修改的記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驚人的秘密,是什麼讓達摩值得做出如此大的動作,甚至要用隔離一個城市的人來作為代價。

這一切和三區內怪異圖像有聯系嗎?和自己的「幻覺」有關嗎?自己和張君到底是什麼關系?到底真相是什麼?

「林立,我不明白,我們身上到底存在著什麼?是病毒嗎?媽的!媽的!這下怎麼辦,出不去了,沈陽也去不了了!」張君握槍痛苦的捶打著頭。

林立閉上了眼楮,這時候他和張君在雨夜中被飛機追趕逃亡的畫面,在假三區內見到的動物尸體的畫面正不斷涌入他的腦海中。

他越來越害怕,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才越來越感覺害怕。

光幕在馬路上,就在前面,它的出現直接將兩人困在這里,該怎麼離開?這輩子還能見到真相嗎?

周圍很安靜。在沉默中這種安靜卻顯得更加的明顯,然而沒多久光幕發出怪異的聲音。林立抬頭望去,發現光幕一閃一閃,像是在提醒著什麼。

光幕是垂直的,林立放眼望去能看到整個城市都在處在它的範圍之內。

光幕的奇怪變化,令林立一點點的感覺到危機正在逼近,他心髒砰砰直跳,他擔心的後退了一步,可他卻張君竟然愣在哪里。

「張君!」林立喚了幾聲,他以為張君沒有听到,于是又喊了一聲,可但張君卻沒給出一丁點的反應。

就在這時,車內的喇叭響了。

「所有隔離區內的行動組請注意!請在三分鐘內立即趕往C6位置,請立即趕往C6位置,實施抓捕!」

林立急道團團轉,電台中的聲音像是喪鐘一樣,但張君還是老樣子任何反應也沒有。

他用力拍打張君的肩膀,他嚇壞了,他覺得張君的這種情況和眼前的隔離光幕有著拖不了干系。

不知為何,林立心底冒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他覺得張君可能要比者隔離的光幕還要恐怖。

是走?是留?

當林立正在掙扎,猶豫不定時,張君突然恢復了神色直勾勾的朝林立望來。他沒有開口,臉上帶著異常的驚訝的神色,仿佛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像是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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