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此地,若能尋個佳境就安心修煉,尋不到就各自散了吧。」慧清輕聲回道。
「掌門師尊,您不與我們同去?」隨緣面帶疑惑。
慧清露出苦澀的笑意,眉眼嘴角略微牽動了幾下,隨即恢復沉寂狀態。
「掌門師尊若不離開,我們也不離開!」隨緣濃眉一緊,接著昂然道,「地祖庭時值危難之際,我等願誓死追隨掌門,絕不做背棄師門之事!」
「哎~~~~!」慧清長嘆一聲,望著周圍的數千弟子,悠悠道,「身為一派之掌,地祖庭的禍事我難辭其咎,千年基業盡數被毀,此處更是被魔蟲佔據,我無顏面對仙界祖師及已逝去的師兄師弟,就讓我安然于此吧!」
「掌門,我們再拼一次,或許能制服這魔蟲。」隨緣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搶前建議,只是後半句的聲音明顯變小,小到幾乎不聞。
慧清看了看說話的弟子,一指血湖中翻動的魔蟲道,「靜意,你看那魔蟲復生之勢,再拼只會令剩下的人賠上性命!無意義的事情何必為之,你們速速離開。」
弟子們明白掌門慧清說的沒錯,但就是無人願意離開,他們不忍拋下這個地祖庭最令人尊敬的無助老人,不舍這曾經榮耀無比,家一樣的地方。
「走!都快走!隨緣,趕快帶他們離開。」慧清催促著。
隨緣猛然跪下,叩拜道,「掌門師尊,留下我們吧!我們願與地祖庭共存亡!」
場中數千弟子一並跟著跪下,磕頭如搗蒜,口中大呼,「我等願追隨掌門!誓與地祖庭共存亡!」
「胡鬧!你們是地祖庭僅存的希望,怎麼可以陪我這老朽之輩赴死?!」慧清本已沉寂的面龐重新涌上血色。
「既然不能赴死,弟子懇請掌門師尊隨我們一起離開!」隨緣語氣堅定。
「跟我們走吧,掌門!」
「我們另尋他處重建地祖庭!」
「有您在,我們必能重現往日輝煌!」
一眾弟子七嘴八舌的勸著。
慧然動容的望著一眾弟子,他們的誠摯之意燃起老人心中熄滅的斗志,白眉挑起,慧清聊發少年狂,「我們就再試一次!若不能滅掉魔蟲,就一起離開!擇地蓄積力量,待日後再重回這里,重建地祖庭!」
「好啊!」歡呼聲響起,弟子們從慧清的話語中听到了希望。
「隨緣,替我護法,我要重聚真力。」慧清閉目開始入靜運轉體內真力。
「謹遵掌門之命!」隨緣甚是欣喜,起身擋在慧清面前,戒備著血湖中的魔蟲。
一眾弟子自覺的上前圍住慧清,專心的保護著地祖庭未來的希望。
緊張注視著血湖的隨緣卻發現了魔蟲的異常,本已開始接合的身體,再次寸寸裂開,魔血更加洶涌的噴出,可血湖並未見擴大,反而在不斷地縮小。
正疑惑間,隨緣看到了血湖另一邊站著的顧若乾,陰翳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難道是他在搗鬼?
地祖庭一切苦難都是由溫澀引起,隨緣已對玄仙磯的人懷著刻骨的仇恨,他緊緊盯著顧若乾,關注他的程度反倒比魔蟲更大。
關注顧若乾的還有應來和其他三位長老,本想離開的三位長老不明白顧若乾為何要幫助地祖庭,而且那神秘的器物也從未見顧若乾使用過,就此物的來歷三人研究起來。
「童師兄,依你看那黑色方鼎是何物?可是顧師兄在你們那鍛造的?」伏若龍率先發問。
童若寒連連搖首道,「不能!不能!我部鍛造之物都有明確的記錄,從未出現過類似的方鼎,而且此物也非凡間之物,從其器能來看似乎應是魔界之物。」
「魔物?!不會吧?顧師兄怎麼會有那種東西?」祁若磐不敢相信。
「應是魔界器物,這點童師兄不會看錯。」伏若龍面色凝重的說道,「我怎麼覺得顧師兄幫助溫澀就是為了這魔血?」
伏若龍一語道破天機,其他兩人被猛地點醒,祁若磐接道,「對!難怪溫澀奪靈花時他會出手幫忙,我還以為他這種做法是在維護玄仙磯,原來他另有目的!」
「恩,我們要離開,他卻不走,說什麼要找機會化解恩怨,這話都是在瞎扯。」童若寒覺察被騙,面現怒容。
「可他要魔蟲血做什麼?」伏若龍想不通。
「不管他說什麼,我們盯著他就是了!」
這也是應來在做的,在顧若乾行動未明之際,他只能看著,心中雖有些揣測,但都不能肯定。
血湖漸漸干涸,扭動掙扎的魔蟲殘軀也停了下來,原本肥壯的身體干癟萎縮,當方鼎吸入最後一滴魔血時,魔蟲徹底不動了。
「掌門,你看看,魔蟲死掉了!」
慧清聞聲睜開雙眼,在他身前的玄仙磯的弟子自覺讓開,魔蟲的情況映入慧清眼簾,他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掌門,好像是玄仙磯的長老在幫我們。」隨緣一指遠處的顧若乾。
循著手勢,慧清看到顧若乾正收回方鼎,此時的方鼎已沒了黑氣,鼎內充滿了黑色的魔血。
收起方鼎後,顧若乾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轉身飛走。
三位長老也緊追著離開,沒有人阻攔,隨緣等人想要追趕,卻被慧清攔下,「不要去了,你們攔不住他們的,既然魔蟲被顧若乾解決,我們就不用另覓它地,在此重建地祖庭是首要事情!雖然顧若乾幫了我們,但一切的苦難都是玄仙磯引起的,這筆賬我們早晚要跟他們算!」
「謹尊掌門之命!」數千弟子異口同聲的回應著。
遠處的應來本想過去說幾句安慰的話,但見這昨日還是雄偉奇跡的地方變得破敗不堪,責任雖說不是自己的,但免不了與玄仙磯相關,何況自己還是掛名的玄仙磯掌門,此刻上前若被誤會是假裝關心,豈不是得不償失?
敵意沖昏頭的眾人,說不定會把怒氣發泄到他的身上,小命只有一條,留著才好!故此,應來沒有上前,悄悄的尾隨三位長老離去。
慧然帶著眾弟子在乾坤塔的廢墟下,開始施展還原術,石條飛舞紛紛被放回原位,乾坤塔在迅速重建中。
地祖庭眾弟子經過了半年多的努力,終于把乾坤塔修復,只可惜許多石條在倒塌中摔碎,不能使用,導致修復的乾坤塔高度不過百丈,與往日的輝煌差距甚遠。
另一邊,跟著長老們回轉玄仙磯的應來心中忐忑,顧若乾搜集魔血的目的必然非同尋常,雖猜不出他將要做什麼,但玄仙磯定會因此禁受一番血雨腥風,倘若也像地祖庭這般淒慘,那自己這個掛名掌門要怎麼辦?
應來對玄仙磯無甚深厚感情,只是因為溫澀的關系,才會令他放不下來。求得一句解釋、一個借口、一個罔顧人命的原因,是他無法釋懷的根源,他強迫自己相信溫澀不是為了一己之私。
即便是在一個字都沒有得到的情況下,他仍憑著溫澀的只言片語向好的方向猜測著。
顧若乾、三位長老、應來,陸續回到了玄仙磯,顧若乾沒有回自己的居所,而是直奔玄冰宮,三位長老吩咐坐下弟子回去後,也跟著進入。
應來沒有遲疑跟著沖入,他早就知道玄冰宮內藏著秘密,見到四位長老先後進去,心中升起謎底即將揭開的感覺。
通過黑暗蜿蜒的的通道,應來到了發著幽幽藍光的廣場,遠遠的看到封叟與顧若乾面對面站著,三位長老站在二人的不遠處觀望著。
應來輕手輕腳的靠近到能听清他們說話得地方,駐足觀察。
「封叟,你現在不‘瘋’了?」顧若乾目光狠毒,似乎變了個人。
封叟眼中精芒爆發,冷冷的盯著顧若乾,並一字一板的說道,「你身上魔氣太重,快點離開這里!」
「哈哈~~~~~~!」顧若乾仰頭狂笑,「怎麼?怕了?終于不用裝瘋賣傻了?」
「哼!」封叟不屑一顧的扭過頭去,「你笑不了多久的,趕快離開還能活命!」
「你離開才對!老頭這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趕快滾開!」顧若乾突然提高聲音威嚇封叟。
「哦?那就看看我們到底誰會滾?!」封叟不為所動。
「師弟,還是跟我們離開吧,不要招惹封叟。」童若寒試著勸解。
「你閉嘴!」顧若乾凶狠的大叫,並回頭狠毒的瞪了一眼童若寒。
三位長老被顧若乾的暴戾形象嚇了一跳,他們想不到平日里只是看著有些陰沉的顧若乾,竟有如此的惡行惡相。
童若寒更是被其訓斥的面紅耳赤,他想不到會被搶白難堪,心中雖憤懣,但一時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好強忍下來。
「老頭,你趕快讓開,否則我讓你人滅魂消,在天地間永遠消失!」顧若乾此刻的面上已經滲出絲絲魔氣,無數條黑色絲線在他的臉上游走。
封叟抬眼見顧若乾的狀態,不由得月兌口而出,「入魔?!」
再看看三位長老和遠處的應來,封叟高聲道,「趕快離開!」
「嘿嘿!誰都走不了!」顧若乾發動了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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