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璐璐有些急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可潤白還在看,他在仔細的推敲這信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不是說他的疑心病重,只是這驚喜來的太突然了。假若真的如這信里所說的那樣,那麼旭笙拒絕他的借口將不復存在,他們倆的結合也再也不會妨礙到任何其他人了。
潤白放下手中的書信,直接發難道︰「你能確定這封信信是真是假嗎?還有為什麼歐靜秋她本人沒有出現?」
對于他的這些疑問,璐璐可能是早有準備,她想都沒想直接就說道︰「當我拿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勁了。但當我按照那人給我的地址去查的時候,她剛剛才走,尸骨未寒,被房東用個席子草草的裹了隨隨便便就葬了……」
「所以,你是說……根本就沒有人能證實這份信的真假是不是?」潤白也是精明的很。
「這封信她是拜托別人送來的,而後當我告訴那房東,這個女人就是上官家的大太太時,他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就說明這些年來她把自己隱藏的很少,所以……你覺得這份信的可信度有多大。」
這是一個開放性的命題,若是你認為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若是你認為它的假的,那它怎麼辦都不可能變成真的了。這全都要看潤白自己怎麼看了。
這兩人都是心很硬的那種,見了面就忙著明里暗里的斗著各種心機,只是他們從未有人想過︰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般的聯系,名噪一時的歐家二小姐,堂堂的上官夫人,死後竟然會是草席裹尸,這是一件多麼讓人不勝唏噓、無言以對的事啊……與她悲慘的命運相比。他們的冷酷無情應該是更讓人寒心的事情吧!
璐璐的話說的玄之又玄,但也留給了他自己選擇的余地。毫無疑問設計出這幕幕戲劇的人心理該有多麼的黑暗,他在若干年之前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甚至是在無形之中預測到了家族人未來,進而從幕後操縱著這家族里所有人的命運。有關于旭笙過去的那些點點滴滴,他也不想在去執著,現在,一切的誤會早已解開,所有的障礙都已清除,那他和旭笙……是不是從此可以一路坦途?!他在晃神。他在希冀,沒有了現實上的阻攔,早已說著放下旭笙重新開始的那顆心。又開始了跳動,依然為旭笙而炙熱著……
璐璐趁此機會,趕緊抓了信紙快速走到窗前,就在潤白還沒有意識到的瞬間,她凌空一躍。直接就騰出了房間。
「少爺,我看見……她逃走了。」阿東接著就推了門進來,氣的牙癢癢的,說到底還是讓這娘們給跑了,誒!
可是潤白就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沒有一點反應。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的說道︰「放她走吧……」停頓了一會之後又說道︰「你現在就下去讓北方的影子軍團停止集結!」
「可是少爺,你不是說要攻下歐家嗎?」這都是已經籌備了兩個多月的計劃了,怎麼能夠說停就停呢!
「不……你讓他們趕快停手。切不可輕舉妄動,靜待我的命令。」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要損失很多……」阿東是潤白的心月復,平時的事務他多多少少也能拿點意見。
「我不在乎這些,你快去讓他們停止!」潤白這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去的。他錯了,他知道錯了。若是他再端了旭笙的老窩的話,有可能……有可能他們就真的回不去了!
「你們這主僕二人在聊什麼呢?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停止什麼呀?」二少爺的人未到聲先聞,聲音里滿含笑意,潤白急忙讓阿東出去,唯恐他讓二少爺踫頭。
「哎,是你這個護衛啊,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你別著急著走啊!」二少爺剛走到門口,一把擒住了他,「嗯,讓我仔細想想,我肯定是在哪見過你的!」
「二少爺說笑了,我這些天都跟著我家少爺的,您要是來見到我們家少爺,肯定是會見到我的呀!」阿東的語音有些發抖,他知道這二少爺的話是什麼意思,此地不宜久留,可站在他面前的是主子,他也不敢多動彈,要是掙扎的過于激烈的話,引起他的懷疑豈不是更糟!
「不是,不是……啊,我想起來了!」此話一出,潤白和阿東的心「吧嗒」往下一沉,最不想發生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
「你是那個給我那個死鬼大哥送情報的,對不對!」二少爺彈指一響,好像對自己超強的記憶力很是佩服的模樣。
潤白突然有些厭倦的轉過臉去,「你到底想怎麼樣!」
二少爺抵住阿東的手突然送了下來,嘴唇一笑,「和滕少爺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真是痛快。」
潤白淡淡的一笑︰「可你知道,僅憑這一項,你是休想威脅到的,因為你也有份!」
「可是,我要是手上還有別的東西呢,比如︰若蘭的孩子其實是上官家的死對頭——歐家原來的主人歐淨琛的,而據我所知,歐家現在的主人名字真好叫歐旭笙……潤白,真可惜啊,你聰明的一世,卻跌在了上官家這個大染缸里,我說要是你岳父知道這兩件事,他會怎麼想?」
潤白依舊笑著,可睜著眼就能看的出來,他的笑容已經很明顯的僵在臉上了,「可你也知道,若是你說出了這些,我也不介意來個玉石俱焚!」
二少爺嗯了一聲,說︰「你說的話的確沒錯,但我相信,潤白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說完了這句話,二少爺已經打算著離開了,可已經走至門邊,忽又轉過臉來說︰「我知道,連你也認為我是多此一舉……可老實講,潤白我並不想把你逼到這一步,但我實在不放心,所以。你非走不可,請你放心,我沒有任何想要傷害你的企圖。我只是想做出對大家都有好處的安排。」
潤白的臉上又恢復了難得一見的嘲諷似的微笑,他笑著回答道︰「你知道,若有些東西注定不是你的,那就永遠不可能會是你的!」
「我知道,不過對于這件事,我很篤定!」二少爺似乎對于上官家掌門這事很有把握,「另外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你的妻子若蘭昨天自己逃走了!」
「你說什麼?」潤白一下子就呆住了。二少爺的這個聲音一傳到他耳中去。他起先沒有注意,等他腦子的回路通了,原本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只覺得如同五雷轟頂一樣。腦中嗡的一響,四周的聲音再也听不到了。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旭笙逃走還情有可原,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離開這個家。離開他……
「那你還不去找她?」二少爺雙手抱胸,很明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你那位好岳父早就已經到了!」
「不要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大門那飄過來,上官桀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像是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到了那里。想要破體而出。他是在二少爺後腳進來的,也就是說這兩人的話,他一字不漏全听進去了!
‘旭笙’。他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十年或是二十年前,反正是連他自己也記不清的歲月里,那個小女孩。原來他對她的好感不是沒有來頭,難怪這個名字會讓他如此的熟悉。還有若蘭,他早就應該想到的。若蘭和潤白的態度這麼怪,該死的。他應該早就想到的!
剛剛若謙的話完全證明了他的猜想,真的是那個女孩,真的是他大哥的孩子。他佷女,也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人。還有他女兒犯下的錯,他尚且不知道她和歐家之間有著什麼樣的故事,但她竟然懷的是自己死對頭的孩子!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這麼短短一剎那,自己轉過了多少念頭。驚訝、欣喜、憤怒、沖動……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感涌入心間,夾雜著一種復雜難以言喻的感嘆。
二少爺看到老爺就站在門前,也不知道他听見了多少,心跳如鼓,絞盡腦汁想要說些什麼,可說些什麼好呢,告訴這老不死,我在威脅你女婿呢,讓他不要跟我搶上官家掌門的位置!親眼看到上官桀知道真相,心潮起伏的樣子,潤白倒顯得淡定了很多,估計他心里也明白,不待他解釋,只待這稍微的一點撥,上官桀心里其實早已明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畢竟那場火實在是太大了,燒的上官家元氣大傷,他對旭笙,對歐家都有很深刻的記憶與恨意。
上官桀吼了一聲之後,一直不說話,他的目光也跟著有著少見的驚惶,那雙修長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指甲鑽的心疼,不僅是為旭笙擔心,也許當年她是報仇雪恨了,但也傷了更多無辜的人,若蘭也是,她犯了大錯,而他自己也是同理,他們合伙欺騙了這位老人,欺騙了整個上官家……他知道,欺騙和背叛在上官桀的眼里,是最不可饒恕的過錯。可是他現在無法預知上官桀對于他和她們的態度,他所能做的只有站在那里,慢慢的等待他平復下來,等待他對他的凌遲。
上官桀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他回想起旭笙模樣,她其實與上官家的人長得一點都不像,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嫂嫂歐靜秋苦心隱瞞的秘密,其實他本應該早就想到旭笙有著這層關系的,畢竟她和她的母親被自己的兄長迫害的那麼慘,上官堯這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從一開始就絲毫不意外于自己大哥的死亡,只是可憐了他們家的其他人,無辜的做了替死鬼,死的是那樣的慘。
他的父親又是一個極為看重香火的延續的人,否則也不會這樣的去迫害他,這樁滅門慘案使他幾乎完全斷了血脈,想來也是要哭瞎了眼,他不能不說確實是大快人心。
這場大火說白了是對于父親、大哥做人失敗的懲罰,當年在他被逼狠了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念頭,只是現在旭笙把它完成了,但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他是這樣的愛這個家族,可是又是這樣的恨它。
他有些出神的望著長廊外,耳朵里只听到自己的心髒,砰咚砰咚,風越來越大,雨終于開始下了,點點的飛過來,落地卻是無聲的。潤白看著他像一尊化石一樣,站在那里一動未動,遠處已是完全的陰黑了,只有山影重疊,顯出黛色的邊緣來,顯得歷史悠遠而漫長。
「若謙,你先回去吧,你的那一筆賬我們以後再算,不過我希望你近期安穩一點,否則……想想你大哥是怎麼死的!」上官桀的話也不多,點到即止。
「潤白,你跟我來,我們首先要找到若蘭,為她守門的護衛被人打暈了,等一幫護衛奔出來的時候,人早就跑的沒影了。依我看這絕對不是若蘭自己一個人辦到的……」他在前面走,潤白在後面一溜小跑想要跟上他的速度,「該死,這上官府里到底有多少臥底,為什麼有人要逃跑的時候,總會有人接應!」上官桀氣的牙癢癢,這個家,太大,有太多的東西就連他這個名義上的主人也不能猜透。
「額……」要說起間諜和臥底,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歐淨琛慢慢地走近旭笙的房里,那身影映入眼簾,依舊如初清晰,記憶里的一切都訇然鮮活。如同誰撕開封印,一切都轟轟烈烈的涌出來。她本來就精瘦精瘦的,時隔多日不見,她顯得身形更為削瘦了不少,整個下巴就變得尖了,兩腮也陷下去不少。隔了將近大半年的時間,他和她的很多事竟然變得和前塵往事一樣了,只是記憶仍舊記得這樣清楚,她鬢側細碎的散發,她下巴的弧線,隔得這樣遠,依稀有茉莉的香氣,恍惚如夢,心里涌現的是一股說不清的滋味。短短的一年,一切真的早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