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們都知道,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公私分明。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對自己說就算沒有您的出現,歐淨琛依然還會找一個可能比你手段更為狠烈的人過來教育我,所以,我不能恨您,不能……」
「但是你終究還是無法違抗自己的內心對不對,我知道作為一個屬下,其實自己早就已經越界了,我愛上了自己的主子。呵呵,是不是很諷刺,即便為了他做了很多,可終究還是虛空一場。」
同性之間的禁斷之愛,也許每個人的背後都會有一段不為外人而知的辛酸往事吧!只因歐淨琛的一句話,周渝生便放棄了所有跟著他來到了歐家。曾是十萬禁軍的總教頭的他,竟然也甘心在呆在小小的歐家負責整個新人的培訓工作。
「那您為什麼還要這麼忠誠的去幫他呢?他這樣的利用你!」旭笙說出了她長期不解的問題。
「旭笙,不要跟我耍這些花槍,你現在對我使出來的這些攻心戰術不是我教你就是歐淨琛教你的,你以為你在這旁敲側擊的暗示我,我會听不出來嗎?」周渝生的話說的真是毫不留情,他幾乎是一語捅破了旭笙原本精心策劃的所有語言架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旭笙知道周渝生是歐淨琛身後心月復,若是將這兩人的信任攻防打破,到那個時候,她便可以不再對歐淨琛的日後威脅放在心上了。可是。這種十幾年的紛繁錯亂的感情糾葛,又豈是她這一言半語可以攻破的……
「旭笙,不要與我否認,說你並不是這個意思,就在你要說下一句的時候。我就能在先一秒判斷出你會說什麼了……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說你沒有什麼別的企圖!」周渝生的臉十分靠近旭笙,眼神里裝著的是滿滿的警告。
旭笙對抗不了他的敵意,只能退後一步,搬出歐主的架子出來,「原來我以為我裝作不恨,不過就在剛才我才終于意識到,其實我從骨子里真的不恨你。亦或者說我恨的其實另有其人。」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這話鋒一轉讓早已進入備戰狀態的周渝生有點措手不及。
他總是自以為了解旭笙和歐淨琛,可是作為主人的他們又何曾不了解他呢。歐淨琛能利用他的弱點利用他這麼多年,旭笙為什麼就不能在話語里只做一點點微微的調整,便能將他所有的策略全部都打亂嗎?
「旭笙,你是說你恨的另有其人不就是在指歐淨琛嗎。你原先說你恨我,其實只是為了撒氣而已。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我們兩人長期的壓制下長大。你不能在歐淨琛面前將你的怒氣顯示出來,所以自然而然的你就將從他那受的閑氣全都轉移到我身上……可是你又是這樣一個極為理智的女人。你知道我一直都只是歐淨琛的一個傀儡,無論你怎麼動我都不可能會傷到根本。這種結果應該會讓你很痛苦吧,長期的壓抑最終都是會導致內心的極度扭曲的。若是你不說你不會恨歐淨琛,我听了倒是覺得這才是這世界最大的一件奇事了吧!」
周渝生又不傻,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自己的徒弟的那些小心思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旭笙耐心的听完他這一整段的長篇大論,並沒有急著去說些什麼,嘴角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仿佛在嘲諷他似得。「呵,那該怎麼辦才好呢,我說的那個我極為憎恨的人確實不是歐淨琛,我其實在說的是我自己,我恨我自己!」她聳聳肩,「很奇怪對不對,過了這麼多年。我才終于意識到其實我一直都只是在一個人生自己的悶氣而已。」
周渝生笑了一邊搖頭一邊感慨,「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兩人的對話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簡而言之就是他從來就不相信旭笙的這一番鬼話。「旭笙,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亦或是說你們這些女人最大的弱點是什麼,你知道嗎?」
「哦,你說。」
「你怎是覺得自己才是最受傷害的那個,幻想著所有人都是將你拖入如今深淵的罪魁禍首。可是你不曾想過,你憑什麼能獲得如今這番功名……」瞧見旭笙這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周渝生知道旭笙對他的說的話不以為然,「即便你覺得你現在得到的東西都不是你最想要的,可是你難道沒有想過嗎,若是沒有我們這些人突然出現在你的生命中,你覺得你會獲得什麼,你——難逃一死。所以,旭笙不要再糾結什麼恨不恨的了,活在當下,盡情的去享受此刻擁有歐主身份給你帶來的一切。」
旭笙這一生都沒有想過周渝生,她那個只會給她一副臭臉、一不努力便會拳腳相加的師傅竟會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在震驚之余,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深思……
「還有,永遠不要瞧不起你現在所有的一切。若是你不是歐主,你以為你憑什麼可以調動歐家的人馬,清算你幼時與上官家的仇恨,若是沒有歐家現在的水平,你以為上官桀會正眼瞧你!你以為若不是歐家這麼多年培養你,滕潤白會在第一眼看上你!」
周渝生的話越說越嚴肅,很多事他從未與旭笙這丫頭見過。他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意識到了這丫頭身上所蘊含的巨大潛力,他周渝生這輩子愛才也惜才,雖然得到了歐淨琛的警告,但他依然在他所能做到的範圍內,傾盡全力去教授她。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他做錯了!他教會了旭笙武功,卻沒有教會她如何成長為一個正常的人,一個正常的女人。
不要去仇恨,不要去覺得不公平。
「你在勸我,不要對歐淨琛太過計較對不對?!」旭笙的笑僵在臉上,她沒有周渝生那麼復雜的心思,她一直以為在歐家的這段生活是這一生最為黑暗的,可周渝生卻給她換了另一種方式講與她听,這種舊酒換新瓶的方式讓她這種飽受欺凌的人一下子有點接受困難。「難道你們這些男人都以為我不知道,看不出來歐淨琛其實一直肯留著我在歐家,還一直在苦心積慮的培養我,其實只是一直在等待機會,準備在適當的時機把我拿出來,利用我牽制住上官家?他只是要找個人借力打力——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故意讓我從側面出擊,去接近滕潤白的目的是什麼嗎?你以為,他連遠親的叛逃都要計較,卻能原諒我?師傅,作為一個女人,一個被你們兩人一手培養出來的女人,我不會像你們先入為主的那樣以為,只是個天真無邪單純無知的小女孩……」你剛剛說的那番話無非就是想讓我學會感恩,我感恩你個大頭鬼!像你們這種狼狽為奸的家伙,我只恨不得將你們亂棍打死,留著你們只是想榨干你們最後的一點用處而已。
後面的話,旭笙並沒與說出來,她現在還沒有到與周渝生和歐淨琛撕破臉皮的地步。但就像周渝生說的那樣,她現在可是歐主,她在這個家里擁有絕對的權威,而此刻,她就要把這種權利用上,適當的威懾還是需要的。
周渝生的表情完全僵住了,無論他剛才是多麼的義正言辭,可是——這丫頭說話真是他媽的不留半點情面啊!他的臉色頓時就掛不住了,所有的風度都已失去。
兩個人皆是靜默了好久之後,周渝生才氣哼哼的甩了袖子走了。待他終于走了之後,茉莉才終于膽顫兢兢的從後面冒出來,她剛剛只是出去拿藥去了,可沒曾想拉開門簾一進來便听到了這兩人的唇槍舌劍。而且他們兩人的話鋒轉的極快,也虧得茉莉這個聰明的腦袋才能立馬分辨出這二人到底在講的是什麼。
「小姐,你話說這麼毒的話,不怕周渝生他稟報他的主子嗎?要是歐淨琛听了,一上火,我們這處境就會不會?」
「茉莉,你這不用擔心。我敢保證,周渝生絕對不會將今天發生在這里的小插曲告訴歐淨琛的,我今天說這番話其實真正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去擊碎周渝生對于歐淨琛的忠誠,我只是想在他的心牆上開一個小小的洞——讓他漸漸的看清歐淨琛的真實面貌!」
「然後,您就靜靜的等著他與歐淨琛鋼鐵一樣的關系——轟然倒塌!」茉莉幾乎是一點就通,還沒等旭笙再說些什麼,她已經完全領悟出小姐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照我看,他先是看不透你今天突然與她談話的目的,後來純粹是和你賭氣。現在麼,他也亂了陣腳了,不知道怎麼辦了。」
「對,讓這個‘忠誠’的屬下自亂陣腳,到時候打擊歐淨琛便簡單的多了。是時候要讓歐淨琛嘗一嘗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了!」
旭笙的復仇大旗正在緩緩的展開,所有恩怨必將親手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