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廳中,座無虛席。♀
並不像是流行音樂會那般喧囂嘈雜,沒有瘋狂吶喊的粉絲,沒有閃爍不止的熒光燈牌。有的只是幕啟前的靜謐與安和。
大幕緩緩向左右劃開,悠揚的聲調輕輕地從台上飄落,如漫天雪花。
雖然主打古典音樂,本是莊嚴肅穆的氛圍,不免有些沉悶。討巧的是,添加了爵士和輕搖滾的成分。古典與現代的融合,絲毫不顯突兀。反而,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白芍環視一周,男女老少,各個年齡段的都有。無不身著華服,身上散發著上流社會特有的貴氣,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族風範。這個鐘越燁,還真是個萬人迷啊!
曲畢,升降台緩緩升起,原本空無一人的主台上突現一顆耀眼之星。
鐘越燁身著黑色燕尾服,端正地坐在演奏椅上。倏爾,他微微揚起前額,唇角一彎,笑容絢爛如花。那樣的溫暖,仿佛是他私人訂制的,芸芸眾生,找不出第二個讓人甜到心底的笑容。
他這個招牌動作,讓原本有著良好修養且淑女做派的名媛們,忍不住輕聲呼喊了一番。白芍不屑,不就一笑嘛,你們至于嗎。但是定定一看,她才發現,果真蝕心之蠱,定力稍稍不足便會掉入他的圈套。
不是賣藝嗎?干嘛靠肉∣體吸引人心••••••
白芍在心里狠狠地將鐘越燁唾棄了一番。很快,她就知道她大錯特錯。♀
鐘越燁緩緩站起,向台下的觀眾行了一個歐式禮。而後,他輕輕地落座,調整了琴腳的位置,長腿自然張開。將琴輕輕地靠近自己,琴肩落在了他的心窩之上。
曲調升起,悠揚而低沉,輾轉曲折。大提琴不愧是最接近人聲的樂器,樂器之王,它當之無愧。
竟是《羅可可主題變奏曲》!
白芍愕然,沒想到這首曲子竟然成了演奏會的開山曲。台上傳來的曲調與曲風,仿若從天際飄來的呼喚。曲子本是柴可夫斯基的名作,但是鐘越燁一手用弓桿敲弦,曲調揚起。明明是世界著名且經過千錘百煉的曲子,竟被鐘越燁演繹得新意十足,而這新意絲毫沒有破壞曲子的原汁原味,既有外國的演繹遺風,又不乏中國風的韻味。
坐在台上的鐘越燁仿佛是與天使交換了靈魂,他的手、他的身軀與大提琴已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他所散發出來的不僅僅是高貴的風範和不可抗拒的魅惑,更讓人不可忽視的是,他的音樂所具有的迤邐。
有人曾說過,比文學和電影更能觸動人心的,是音樂。
以前的白芍從未有此感悟,直到今日,她才明白此言非虛。
鐘越燁如同一個技藝高超的魔術師,將整個演奏廳裹在他設定的水晶球里,沒有一個人能夠逃月兌他的迷局。
曲調落下,觀眾席上幾乎還在迷霧里,呈現享受之狀。♀白芍也不例外。
接下來的時間里,鐘越燁自組的樂團陪著他演繹了幾曲。
一個小時如同分針轉了一圈,如梭之速。
「听說gilbert準備辭演,這是他最後一場show呢。」白芍身後傳來溫柔的女聲。
「不會吧,這不是他這次演奏會的最後一站而已嗎?」另一女子的驚訝聲。
「我也是听小道消息的,不過應該沒錯,你想嘛,gilbert他們家之前那麼輝煌,怎麼會甘心只做一個藝術家,他們家祖祖輩輩可是商界英豪呢。」
「啊,不要啊。我還想听他拉大提琴呢,你看看,多帥啊。」惋惜不已。
白芍稍稍向後傾,想要听清她們的小八卦。畢竟,假設鐘越燁進軍商界,那麼必定會以凌皓霆為敵。河蚌相爭,那麼她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而且,這也給她打敗凌皓霆之戰帶來的曙光。
「你喜歡凌皓霆還是gilbert啊?」似乎女人總是喜歡在比較某兩男誰更適合自己,而往往,這兩個男人永遠也不會跟她有任何交集。
「我比較喜歡gilbert啊,我喜歡這種類型的呢,他一笑,我整個人就要融化了。」某女的自問自答。
「切,當然是凌皓霆魅力更大。你看看他那身材,那線條••••••嘖嘖嘖,真是讓人把持不住呢。」不用轉頭也知道她的花痴樣子,突然,她話鋒一轉,「只可惜,竟然冒出一個不知什麼出身的女人,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勾引了我的皓霆,下賤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哪個低賤的父母教出來的!」
她極力壓抑住聲調,但是那「下賤」一詞卻硬生生鑽進了白芍的耳朵里。她承認她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去引誘凌皓霆,但是那卻是情非得已,若有更便捷更見效的方法,她死也不會那麼做。
她最無可忍受的是那個女人提及了她的父母,辱罵她的父母。那是她的雷區,誰也不準踐踏其中。
曲子正進入高∣潮,響徹整個音樂廳,觀眾席上情緒高亢。
白芍俏臉微微一轉,莞爾一笑︰「我以為能來參加gilbert演奏會的自然是名門千金或是大家之秀,沒想到終究還是良莠不齊啊。古典音樂會最忌諱閑雜鬧音,年輕人還是去听一些流行樂的好。」
「你!你說什麼!你說誰沒品位!」那女子只看到白芍的側顏,大概是沒有把她認出,大小姐做派十足。
「我並沒說流行樂沒有品位,也沒有去定義古典樂就是品位。只是,若是覺得听一場古典音樂會就是品位十足的大家閨秀,那豈不是穿一件禮服就能做名媛?」白芍心平氣和地說,臉頰上未見一分激動,言辭上卻如千萬根針,針針見血!
後方的女子所有的暴戾之氣一時間轟然散開,怒氣沖天地說︰「你是誰啊!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此時,從後伸出一只手按住白芍的肩頭,白芍微愣,是一個貴氣逼人的婦人。婦人沖著白芍莞爾一笑,轉頭對著那潑辣女子,輕聲︰「小姑娘,你要是還想過上你所謂的有品位的生活,可千萬不要提及你的父親。我想,有時候,你的父親還是不要被凌先生記住的好。你說是吧,凌太太。」
潑辣女驚愕,一句話足足消化了半分鐘。她定神一看,才發現她前方的人正是她口中的「賤人」。頓時,她面色慘白,與她撲得過多的腮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瓣紅艷像足了猴子!
白芍認出了這位貴婦,正是于天譽的母親,于家的女當家。三家聯會的時候,凌皓霆曾介紹她們相互認識。剛才一時疏忽,竟然沒發現,白芍頓感一陣羞愧。
「于伯母,您好。真是羞愧,還不知道您坐在這兒呢。」白芍連連致歉,對待年長者總是要謙遜、尊敬的。
「沒關系,我坐在你後面呢。你來這兒當然是來听小燁的音樂的,又不是看我老婆子的。」于太太十分和藹。
和藹的背後卻掩蓋著旁人難以發現的一絲驚訝,好像是在感嘆,果然是凌皓霆的妻子,行事作風也如出一轍。也難怪上次那個黑衣女人會來找她!
想起上次那個黑衣女人來找她,于香正琴就一陣哀嘆,那個急功近利的女人,怎麼可能能將眼前這個凌太太擊敗。但是一想到,當年她自己也是敗在那個凌太太的手下。同樣是女人,那份同情心便泛濫開來。若是不損她的利益,對于那個黑衣女人的請求,她自是能幫就幫。
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況且,听說當年的死對頭就要回來了。那個真正的凌太太,一想起她便一陣心悸!
于香正琴收起心中的紛雜思緒,臉上仍不動容,沖著白芍甜甜一笑,繼續欣賞這場音樂盛宴。
"1adies/and/,下面我們1容會請出一位神秘嘉賓,她將于我們hung一起演奏一曲。"誰?全場一片啼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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