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兒謀 第5章 及笄禮沈殺伴

作者 ︰ 甘筆

顧家二房嫡女顧九歌的及笄禮馬上就到了。♀

微娘這段時間將顧府內的人手做了些微調整,除了將秋諺提前調到自己身邊外,其他的亦在局部做了些小小變動。

只是極小的改變,甚至有的改變連當事人本身都沒覺察到什麼,更遑論外人。

在別人眼中,顧府仍是以前那個規矩周正、一切按照老夫人在時的標準運轉的豪商府第。

此時,微娘正坐在房中,拿著繡針繡一只荷包。

荷包上是一朵清麗的蓮花,她正在繡最後一瓣。

秋諺悄悄倒了杯清茶,目光在蓮花上掃了一眼,含笑道︰「姑娘這花繡得真美,看上去像是長出來的。這繡法真真稀奇,以前奴婢竟是沒見過的。」

微娘唇角上溫婉的笑意多了一分。

她自然不曾見過。

這繡法現在還未興起,要再過上六年,才會在京中一個繡娘手中出現,之後因著繡法稀奇秀美而名聲大噪,響譽京都。

微娘將荷包最後一針繡完,整朵蓮花看上去顏色鮮艷欲滴,手指微動,那荷包隨之而動,竟映得上面的蓮花如真的一般。

就連溶月都湊了過來,嘖嘖稱奇︰「姑娘,奴婢都是第一次見呢。這繡法怎地這般少見?」

微娘擺了擺手,對她道︰「想知道姑娘我是怎麼會的?」

「想。」溶月和秋諺異口同聲。

「昨兒夜里,姑娘夢中見到一位極秀美的姑子,那姑子說別人夢中相見都有書相贈,她卻是個目不識丁的,只好贈以繡法。說完就把這手藝傳了給我。」微娘低聲道。

她剛一說完,溶月就捂嘴笑了起來︰「姑娘竟然也會拐著彎兒地和奴婢們逗趣不成?張良夢中得天書,姑娘竟然得了天針,看來以後‘天衣無縫’這詞當改成‘天衣有縫’才是。」

微娘笑道︰「有縫也好,無縫也罷。總之你們安安心心在姑娘這里做事,姑娘自有忘不掉你們的好處。」

溶月不說話,只抿著嘴笑,倒是秋諺搶著道︰「姑娘要是真有心,就把這夢里得來的針法教了奴婢罷。」

溶月看了她一眼。

秋諺道︰「奴婢得蒙姑娘青眼,一直想為姑娘做點什麼。可是秋諺駑鈍,姑娘身邊的姐姐們個個心靈手巧,奴婢思來想去,若是學了這針法,日後倒也能替姑娘縫縫補補的,不至于像現在這般沒用。」

微娘抬頭,深深地看著她。

秋諺觸到她的目光,沒來由地心跳加速起來,手指頭微微有點兒發涼。

主子的眼神,怎麼看起來那麼幽深黝黑呢?好像一口深潭,要把自個兒吸進去一般。

「你到我身邊時日還短,不必急于一時,平日里多跟溶月學學,讓她提點一下,等過些時日自會上手。」說著,她看秋諺臉上微露失望之色,繼續道,「至于這針法,等你在我身邊習慣了,我閑時便教了你們,左右你們學了也是光彩在我身上不是?」

這樣一說,就連溶月臉上都有了喜意,秋諺更是脆生生地道︰「是,姑娘。」

答完,她眼珠滴溜溜一轉,在微娘臉上走了一圈。

沒想到大姑娘是這麼好說話的一個人。

秋諺的祖父本是老夫人莊子上的管事,因為一向忠心,很受老夫人重用,連帶著她的父親也被倚重,後來因為二房缺人,二老爺顧長卿出面將她爹要了去。再後來二房分出去單過,當然把她爹帶走,她卻一直在顧府呆著,直到現在。

按理說她爹和她祖父都是府中老人,她應該至少也是哪位姑娘身邊的丫頭。♀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她從進府便是花房里的粗使,不是搬花盆就是分花枝,幸好那天走運踫到了大姑娘,這才有了出頭之日。

大姑娘甚至許諾教她針法。

伺候這樣的主子,應該會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吧?秋諺在心里偷偷地想。

眼看微娘的手向桌上的茶杯伸去,秋諺忙觸踫一下,道︰「姑娘,有些些兒冷了,吃冷茶不好,容易壞肚子。奴婢幫你換些新茶吧。」說著手腳麻利地另換了杯。

微娘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茶溫不冷不熱,剛剛好。

不得不說,秋諺為人伶俐,若不是前世吃里扒外的話,算是個得用的丫頭。

可惜了。

「這茶喝著不錯。」

當然不錯。

顧府的茶葉都是特供的,別說市面上,就是一般的富庶人家也見不到這種茶葉。

微娘前世還是在去京城之前的那段日子才能喝到,後來到了京城,就再喝不到了。

一晃,都是隔世了呢。

時間啊。

微娘慢慢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唇邊溫婉的笑意一直未曾消散過。

前世的那些事,那些人,她會再一一經歷,一一會過。

只是結局,卻絕不會再是那個結局。

她回來,是為了讓兄長不致再淒涼收場,為了這個,她可以做一切事情。

竭盡所能。

唯一可惜的是,這一世怕是再見不到翠兒了。

「姑娘,大爺來了。」門外拂塵的聲音傳進來,接著門簾聲響,顧三思跨步走了進來。

「哥哥?」微娘站起身。

溶月和秋諺對他禮了一禮,見他一擺手,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哥哥可有什麼事?」

「明兒九歌的及笄禮呢。」顧三思道。

微娘點頭︰「我知。帖子上月就下來了,」說著她晃了晃剛剛繡好的荷包,「這是我送給三妹妹的及笄禮。」

這一世,只送荷包。

及笄禮,本是要加簪三支。

一支由族中長輩送,一支由族外長者送,第三支則一般由親近的已行過及笄禮的姐妹玩伴兒送。

前世她送的便是一根通體碧綠的簪子。

那時她尚不懂親族之間亦能夠張開血盆大口吞人,一心以為二叔是個疼人的,二嬸是個親厚的,妹妹們都是貼心的,雖然有些小性子。

後來吃了幾次大虧,她才漸漸知道,那些親厚貼心的都是假象,其實這些至親之人巴不得活剝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送個親手送的別致荷包,已是足夠。

顧三思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有些探究地看了看她︰「不送簪子?」

微娘心下微微一動。

若非知道兄長一向與她無話不說,她差點以為他存心試探。

果然是心虛生暗鬼,不然怎麼會突然疑心自家兄長?

要知道,在這個世上,他已經是她唯一親近的人。

自祖母歿後,整個顧家也只剩他與她相依為命。

「不必,」微娘淡淡道,「與九歌一道玩的小姐妹們不少,想來必有很多人送她這個,不缺我一個。」

前世她送顧九歌的簪子固然實心實意,但顧九歌卻根本不放在眼里,及笄禮上所用的第三根簪是守備家的姑娘送的。♀那根簪子並不比微娘送出的名貴,甚至還差了一些,但微娘後來才知道,這個三妹妹討厭的不是東西,而是送東西的顧家長房嫡女。

顧三思看了微娘一會兒,這才道︰「那個沈殺,你真要留下他嗎?」

沈殺在顧府呆著已有一段時間,他的傷大致好了,平日里行走如常,最主要的是,他正如之前說好的那樣,在顧府里當了護院。

沈殺對自己做的事很用心,盡職盡責,但顧三思就是看他不順眼,三天兩頭和微娘提上一提,說些沈殺的小話兒,其實無非是想把他弄走。

「他功夫高,比府里其他的護院都盡心,我看不出來有趕走他的必要。」微娘淡淡道。

當然不能趕走,不然她的計劃怎麼辦?

就算為了兄長放棄復仇,自保的手段仍是必要的。

更何況,她最近的想法一直徘徊在是否復仇這兩者之間。

為什麼猶豫,倒不是她不想復仇,而是她怕會把兄長扯進來。

「就算這樣,但他畢竟……。」

看到自家兄長又要拿沈殺來歷不明來說事,微娘搖搖頭,道︰「哥哥,你我都知道你看他不順眼肯定不是因為這個,若你說不出來足夠的原因,我真的不能將他趕走。」

顧三思瞪大眼楮看了她半天,這才恨恨一咬牙,轉身走了。

微娘的眼楮落到他的右手上。

他的右手雪白,手指優美。

不過這時候卻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伸展著,看他不自覺的樣子,仿佛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一般。

微娘的眉頭越皺越緊。

既而她甩甩頭,將疑心拋開。

再疑心,她也不該懷疑到自家哥哥身上來。

只要知道哥哥是真的關心自己就夠了。

溶月和秋諺見大爺走了,這才輕手輕腳地進來,眼見微娘正斜靠臥在椅上,神思沉沉,眼楮半開半合似要入睡,便將香爐里輕輕加了塊安神香。

微娘沒動,待溶月拿了件衣服要蓋在她身上時,她才突然開口問道︰「二妹妹送三妹妹什麼?」

溶月答道︰「應該只是荷包一類的罷。二姑娘一向安靜,簪子一類的東西,就算她年長,怕是也沒有送的心思。」

二姑娘顧清顏是庶出,平日里話極少,顧九歌常仗著嫡女身份欺負她,也不見她有什麼反應,最多就是躲在房里悄悄掉點兒眼淚罷了。

這次及笄禮,估計不管她送什麼,顧九歌都不會看上眼。

這種看不上和對微娘不同。對微娘,顧九哥是又討厭又恨又怕;但對顧清顏,她則是單純的不放在眼中,平時無視她、心情不好時找找她的麻煩出氣,僅此而已。

主僕三人又說了會兒話,眼看著天色將晚,伺候梳洗的丫鬟們走了進來,微娘任她們淨了面,擦淨手,將發上的珠翠摘下來,又把長發披散開。

溶月扶她躺下,微娘轉了個身,剛要閉上眼楮,忽地睜開道︰「溶月,替我拿一套衣裙出來,明天去二嬸那邊用。」

溶月去箱籠里拿出一條鳳尾褶裙,又取出件和它相配的儒襖,到床邊道︰「姑娘,用這套可好?」

微娘看了一眼,道︰「不用這套。這套雖然看著大方,顏色也不太惹眼,卻畢竟是妹妹的及笄禮,不好太素氣。還是選那套粉襖秋香裙的罷,更適合些。」

溶月依言將那套衣服取出來熨好,又準備好和這套衣服相配的首飾,眼看著沒什麼疏漏之處,這才悄悄回到外間屋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溶月已經指揮丫鬟們進來伺候微娘起床梳洗。

坐在鏡前,溶月將她長長的黑發披散梳開,又梳了個時下流行的發式,將散發了淡淡香氣的頭發分成幾股,又反著綰起來,偏在百花的底下留了一條燕尾,看著在端莊中透了幾絲調皮。接著,溶月又在首飾盒中挑了三支簪子,全都瓖著硬紅寶石,炫迷人眼。插好簪子後,溶月還選支水色極佳的翡翠釵,釵頭上嵌著顆霧蒙蒙略顯光華的南珠,釵身則絞著幾股金絲拉成的綠枝。

全部梳理整齊,微娘站起身來,眼見她儒襖百褶裙外還穿著件淺黃色的褙子,外罩金線銀絲繡成的氅衣,舉手投足之間環佩叮當作響,真真是姿容稀世,雅致貴氣,遠遠望去便讓人覺得如見到仙子一般。

「姑娘真好看。」秋諺贊道。

微娘唇角帶笑。

前世,她就是穿著這套衣服,戴著這套首飾出現在三妹妹的及笄禮上,那時,她一腔熱心而去,沒想到等待著她和兄長的竟是一個蓄謀已久的大陰謀。

也就是在那一次,兄長右手被廢,注定仕途無望,便荒廢了學業,終日里只看些奇婬巧技的書,不然也不會學得那妙肖之術,成了三皇子的替身,替他消災擋煞。

而這回,開頭或許相同,接下來的走向,卻要由她決定。

「叫沈殺在二門外等我。」微娘道。

溶月沒問原因,應了聲就退下去。

吃過早飯,坐著飲了杯茶,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微娘和兄長向外走去。

馬車正在二門外候著,沈殺斜倚在門邊,沉默著。

微娘仔細把府中事盡皆交待一番,這才走出門,卻又不肯上車,只抬頭對李貴道︰「你下來,這次沈殺趕車便可。」

李貴猶豫一下,就听微娘又道︰「你婆娘不是快生了?說不得就是今時,你在家多陪陪她,也是你一片心。」

李貴這才知道微娘是為他著想,不由心下一熱,道︰「多謝大姑娘惦記著。」

微娘擺了擺手,眼看著沈殺接過馬鞭,這才在溶月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顧三思也上了馬車,微娘開口道︰「哥哥,三妹妹及笄,其實我去便可。你留下來吧,府里的事兒還要你多照應著,我們兩個人都去了,不妥。」

顧三思抬頭看了她許久,就在她想再接再厲勸說他時,他忽地溫和一笑︰「既然在妹妹眼中,我這個兄長這般重要,我自然要听從才是。」說著掀簾下了馬車,更無一絲遲疑。

倒是微娘呆了一會兒才吩咐沈殺趕車,她原以為要花大口舌才能說動兄長,甚至還打算若說服不成,就讓沈殺出手哩。

沒想到他竟然說下就下了。

馬車的前後都有顧府的家丁,再加上沈殺坐鎮,可以說當真是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微娘坐在馬車里,靠在熊皮褥上,隨著馬車的微微晃動慢慢閉上了眼。

早上起得太早,她有些想瞌睡。

馬車跑了一段,停了下來。微娘一驚,眼楮睜開,那點兒睡意完全退了下去。

「什麼事?」她問道。

照這時辰看,應該還沒到顧家二房的府上。

「姑娘,前面有人。」沈殺的聲音傳了進來。

微娘皺了下眉頭,輕輕將空子掀開一條縫隙看過去,只見前面另有一輛馬車正停在路中央,裝飾華麗。

「去問下怎麼回事。」微娘道。

沈殺跳下馬車走了過去,微娘看他和那馬車的車夫說了幾句,忽地走到那輛馬車後面,伸出手推去。

馬車緩緩地動了,移到了路邊。

沈殺這才回來,跳上馬車,抖了下韁繩,繼續趕車前進。

微娘看著對方馬車夫那張大嘴巴半天合不上的傻樣,問道︰「那車怎麼了?」

「車輪不轉。擋在那里耗時間,我幫了他一把。」沈殺回答。他答得輕松,只是隨手一推便能將偌大馬車移至路邊,這份子力氣難免令人嘖舌。

一路上再沒出什麼事,順利到了二房府上。

府門口已經停了一剩轎子,有丫鬟扶著一位風韻猶存的夫人走下轎來。微娘在簾隙處看不太清她的臉,只隱約看她的身影挺直,從走路姿勢看來,是個習慣于上位的太太。

微娘下了馬車,領著溶月進了門。迎面走來二嬸張氏,梳著高高的發,發上戴著金玉步搖,隨著走路微微晃動,她身上穿著天青色的暗花褙子,滿面春風。

確實,今天是她親生女兒的及笄禮,禮成之後,顧九歌便可以談婚論嫁了。

她當然有高興的理由。

「微娘來了。」張氏笑道,「好長時間沒見過你,最近身子怎麼樣?」說著走過來,拉起微娘的手,上下打量著她,滿臉慈愛的神色。她本是到門口迎客,沒想到竟踫到了一直心心念念著的顧家長房嫡女。

如果此時的情景被不明內情的人看到,真真要感嘆一番這其樂融融的畫面。

「二嬸,」微娘先打了招呼,這才道,「身子還不錯,有二嬸照應著,萬事不需我操心,都胖了些許。倒是二嬸要多注意身子,不要太勞累才是。」

場面話人人會說,就算以後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這面兒上的事情總是要做到表面光,不然的話就顯得太不會做人了。

張氏執著她手,一直不放,嘴里嘖嘖贊著︰「你看這臉兒,你看這身子兒,看這女敕生生的小手兒,真真是我見猶憐。去年微娘也及笄了,只是那時你祖母故去尚未除服,這及笄禮便沒大辦,微娘不會埋怨二嬸只親著自家女兒,厚此薄彼吧?」

微娘含笑道︰「二嬸說哪里話來?听了這話,真真是羞煞佷女了。二嬸對佷女的心,佷女心里清楚著呢,哪會埋怨什麼?」說著抬頭看向張氏。

正巧張氏的眼楮也轉過來看著她,兩人的目光對視了幾息,又都若無其事地轉了開去。

「思哥兒呢?怎地不見他來?」張氏邊帶微娘往里面走,邊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兄長前幾日吹了風,染了風寒,這幾日頭疼得厲害,吃了幾服藥,早上發了些汗,這才好些,正在家里躺著。兄長還托我向二嬸告罪,三妹妹的及笄禮他雖然無法參加,不過這禮還是缺不得的。」微娘恭謹地答道。

張氏眼神閃爍了一下,笑道︰「都是自家人,什麼禮不禮的?微娘說得忒也生份了。」

正說著話,眼見得到了。進了屋中,滿屋子的女眷,左邊一桌是夫人太太們,右邊一桌則專門開給姑娘們。

張氏將微娘安排到了右邊桌上,微娘掃了一眼桌上坐著的鶯鶯燕燕們,有幾個有幾分眼熟,另外幾個則是全然不識。

這倒怪不得她。

前世她只顧著和張氏斗得凶狠,後來又隨兄長遷去了京城,那些年齡仿佛的女孩兒們根本沒交下誰,印象不深也是正常。

原本這種場合,該有長輩先引著微娘去夫人太太們的桌上認一認人,之後再把她安排到這里。但她父母早亡,張氏又是個黑了心肝的,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故而直接把她扔過來就不聞不問了。

微娘心中冷笑,卻不以為意。

屋中的這些女眷,看著慈眉善目,其實最是吃人不吐骨頭,不認識也好。況且她來這里,本不是為結識她們而來。

她倒要看看,這次沒有她的兄長顧三思在場,無形中便少了一個可以陷害的罪名,顧家二房這幫人到底還能折騰出什麼夭蛾子,還打算把什麼污水髒水潑到顧家長房這邊!

前世的那些事,她顧微娘不介意一點一點地替顧家二房計算清楚。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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