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最後仿佛是惱怒了一般,尖聲的叫了一聲︰「國師!」
樂空被驚得渾身一陣戰栗,本能的睜開了眼楮。
一個隻果臉蛋的的少年穿著一品太監首領的衣服,半跪在床榻邊,見得樂空在他大聲呼喊之後猛的戰栗,手忙腳亂的伸手壓住樂空的身體,隨即又發現自己這樣的反應不對,又趕緊把手放開,對著樂空剛睜開的眼楮,耷拉著道︰「國師,我不是故意的」
樂空迷茫了瞬間,猛地轉頭看向小福祿,那樣凶狠的眼神,嚇得小富祿脖子一縮,他幾乎從來沒有面對過國師這樣的眼神,國師對他們一向是很和善的,但是想到他方才打擾了國師的美夢,再想到國師以前說那個什麼什麼起床氣的東西,他趕緊跪在床邊,套近乎的道歉道︰「國師,國師,我不是故意嚇你的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看著小福祿道歉,樂空卻沒有半點反應,他在感知自己的身體狀況,現在的狀態非常好,沒有半分損傷,至少現在在他的感知中,他身上沒有一寸皮膚被灼傷,喉管和氣管的狀態也非常好,他身上蓋著的素白錦被上繡有四爪金龍,身下是整塊白玉雕琢出的床,這一切,都在沖擊著樂空,或者說,這一切,都在讓樂空的心越跳越快。他還活著!並且回到了過去!
眺目望去,整個寢宮里,巨大的龍雕香爐放在最中間,一旁是按照他的想法布置的軟榻,上面放著一個方形矮桌,矮桌上放著棋盤和棋盒,上面還有著一場殘局沒有下完,黑白子錯落在棋盤上,嵌在宮殿穹頂上的大明珠,桌子上的燭台等等物品
樂空從床上撐起身子,伸手抓住小福祿,使勁的扯了他圓圓的隻果臉一把,手下肥嘟嘟的手感在告訴著樂空,這貨就是小福祿,他嘴角慢慢揚起,一如在烈焰里時的笑容,冰冷的在唇畔綻放。
小福祿,有福,有祿。唯獨沒有壽。
小福祿跪在地上,看著自己主子面上露出這樣的笑容,眼楮里的光像是要 出來了一樣,他嚇得趕緊抓住樂空的手,使勁的搖了搖,道︰「國師!國師!」
看著小福祿的模樣,樂空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態了,收斂起自己的神態,面上的表情重新歸于平靜,長發垂在被褥上,披散蜿蜒開,鴉色的長發在白色的被褥上反襯得顏色分明,他抬起眼,站起身,菱唇微啟,冰冷的道︰「更衣。」
太子赫跖和霽霜在外殿等了很久,從樂空午睡,等到睡醒,等到更衣,赫跖臉上開始出現不賴煩的神色。
一旁的奴婢無聲無息的把桌子上已經涼了的茶水換了下去,換上了七分熱的茶,然後躬身碎步退了出去,整個過程沒有發成半點聲響,離天宮里,什麼都是最好的。
霽霜的表情怯弱,但是抬頭看著離天宮的眼神間,從眼中躍出的,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金碧輝煌的離天宮,使得他貪欲越發壯大,讓霽霜心中的渴望越來越大了起來。
霽霜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師兄一直不給太子臉面,太子如此的恨師兄,若是好好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太子定會將樂空定為應該除去的絆腳石。
而寢宮通往外殿的道路上,樂空眼神像是野狼一樣充滿戾氣,一步步在回廊上行走著,身旁的小福祿和一堆僕人都靜靜的跟在身後。
樂空身著國師服,純白的長衫順垂,衣服層層疊疊,風度高潔,眾人腳步匆匆,聲音錯落,風拂起樂空臉頰邊垂下的碎發,原本姣好的面貌因為那樣凶戾的氣息而變得出乎意料的麗。
呵呵,滅賤斗士,樂空大師回來了!
行至外殿,小福祿原本一臉軟萌的臉變得嚴肅了起來,象征性的一揚手中的拂塵,揚聲道︰「國師大人到!」
殿內的兩人都坐得穩穩當當的,一人是太子,一人是樂空一直寵著的師弟,兩人沒有一人對樂空進行行禮,連站起來示意一下都沒有。過去,他當真覺得這沒什麼。現在才明白,其實從這時起,這二人已經厭惡自己到了極致。
樂空看著霽霜那副懵懂不知世事,瞪著眼楮使勁眨巴的模樣,心中真是想要糊一坨翔上去,上一世被這個好師弟的單純模樣騙得團團轉,還什麼好的都送到這個師弟面前去,想著是同門師弟,對方又單純善良什麼什麼的,現在樂空完全覺得自己完全是瞎了那對二十四k純正的穿越眼,不過現在附加了重生屬性過後,樂空要是不好好的收拾霽霜一下,自己都看不過去。
看著霽霜穩穩當當的坐在位置上,樂空挑眼看著霽霜,口氣不善的道︰「師弟,怎麼如此的不知規矩?你我同門師兄弟,向來是沒有那些規矩的,但是無論怎麼說,我都是國師,平日里就算了,今日在太子面前,太子不行禮你便也不行禮這樣可是不知尊卑了,莫讓太子覺得師傅的徒弟是個不懂規矩的。」
霽霜一愣,平日里樂空從來沒有要求過行禮,就算是在皇上的面前都有樂空的庇護,可以讓霽霜站著不跪,霽霜抬眼,委屈的看著樂空,而樂空看著霽霜的這個眼神,想起自己以往對這個師弟的縱容,心中更是冷笑。這世重生,他也不打算裝模作樣依了這群人,要死,那麼就一起死。
霽霜看得樂空居然沒有半點的回應,對一旁的太子投去了可憐楚楚的眼神,一旁的太子看得樂空對自己師弟的不尋常,心中想著樂空難道是借霽霜給他這個當太子的一個下馬威?在一接收到霽霜的眼神,二話不說就出頭道︰「你們是同門師兄弟,雖現在你當上了國師,但是卻不能忘本,要同門跪拜怎麼能行!」
樂空听得太子此番話說得沖,心中更是冷笑,不動聲色的道︰「太子此言就不對了,皇宮有皇宮的規矩,無論父子君臣還是師兄弟都是不能免的,我與皇上太子互不跪拜,而若霽霜不拜,不就是在貶低皇上和太子你的身份嗎?此等大規矩壞不得,到時候反而讓別人議論是師傅教徒無方。」
師傅,這個對于樂空來說是十分溫暖的詞,前任國師樂天,這個名字很好吧?樂空也這樣認為,樂天知命,多好的胸懷,可惜樂天師傅卻是一個仙風道骨的吝嗇又愛大吼大叫還月復黑毒舌的人,而樂空在被送上火邢架的時候,才想通,師傅的死大概霽霜也逃不了關系!
霽霜咬著下唇,就好像是一朵風中無助的小菊花一樣,不過樂空現在對這朵菊花可沒有什麼憐憫心了,樂空現在要好好的蹂躪這朵清純可愛的菊花。
看著霽霜楚楚可憐的跪了下去,樂空面上沒有一點的表情,霽霜抬起頭看著樂空道︰「師兄,是霽霜不尊規矩,讓師兄你為難了,但是此次同太子同來,確實是有事要與你商議,望師兄你不要因為霽霜而遷怒太子。」
樂空臉色淡漠的看著霽霜的模樣,內心翻涌,哎呦喂你什麼玩意?我怒太子這個不爭氣的富二代很久了好嗎?還要你來遷嗎?
兩人來離天宮是為何,樂空有上一世的基礎當然是知道的,這個世界三分天下,有祈天國,蟠龍國,戰野國,而樂空就是身為祈天國的國師。
祈天幾乎是由神權維持著。蟠龍由皇權維持著,而戰野則是強權,兩個國家不知道比祈天皮實耐打多少倍,而正是戰野一直在祈天的邊境騷擾,此次更是提出,像要邊境和平,就給戰野供奉金銀的無禮要求。
樂空听得霽霜的話,恍然的看向太子道︰「既然是有事,那便請太子說罷。」
赫跖壓下心中的不悅,對樂空道︰「國師今日未去早朝,早朝中卻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
樂空示意道繼續。
赫跖見樂空的態度,也沒有疑心什麼,他和樂空相處,的確是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正事要緊的原則。赫跖語氣不善的道︰「戰野國的官兵在我祈天邊境燒殺搶掠,長期如此。而今日上朝,戰野國來菡,直接提出了要求,戰野國要我們祈天供奉金銀,這樣邊境官兵不缺糧草,就不會再騷擾邊境了。」
說到這赫跖語鋒一轉︰「就這麼點小事!八弟,卻不願花錢消災!支持繼續戰斗!」橫眉怒目的他拍桌憤然而起「他怎麼也不想想邊疆的民眾,生活在水深火熱,民不聊生的生活。戰爭最後能得到什麼!只能讓民眾苦不堪言!」
赫跖的氣宇軒昂,讓樂空險些輕笑出聲,他知道赫跖的來意,便是讓他在當今皇上面前同意出納錢財,消滅災難,並且!夸耀他的愛國愛民!
當初他拒絕了這項提議,理性的分析出了利于弊,使得赫跖銘!記!于!心!
而現在……
既然上天也讓他重生,那麼作為信仰神明的國師,他怎能不順應神明!讓祈天國上上下下所有人為自己陪葬呢?
只是,就在眼下的一個人更是不能放過的,時機如此之好,他又怎能錯過。也該讓他先出口氣。
樂空听得赫跖的話,沒有對赫跖做出什麼回應,反而是臉色寒冷的轉頭看著霽霜,聲音冷淡的問道︰「霽霜,你難道是忘了我離天宮的規矩了嗎?你雖然沒有當上國師,但是卻也是我離天宮的人,我離天宮住的都是侍奉神明的人,你現在卻同太子去參與朝政,你如此可知錯?」
赫跖一番話說得器宇軒昂,卻沒有想到沒有得到樂空的半點回應,反而轉頭就責罵起了霽霜。
霽霜面色無辜的看著樂空,一雙眼楮微睜,一水兒都是無辜,看著樂空散發著小白蓮的氣息,楚楚可憐的道︰「師兄,如此也是為國為民的事情,你為何不允準呢?霽霜這也是在為祈天國謀福啊。」
樂空正色的看著霽霜道︰「你我同門師兄弟,都曾是師傅的徒弟,自然是以神明為主,侍奉神明才是你我應當做的事情,你現在在這住著,自然要應當如此,今日你在離天宮里談論朝廷之事,只怕是要驚擾了神明的安寧,師弟,為平神明的怒氣,我只好小懲大誡了。」說罷對著一旁的奴才道︰「來人,將霽霜帶出去,掌嘴一百,千萬不要因為他是本國師的師弟就手下留情,如此反倒是害了他,讓神明不肯原諒他。」
太子和霽霜听得是一臉不平,樂空以前可沒有少管朝廷上的事情,但是他們無一人有權利說?只因現在大權在這個國師手里,他說什麼,什麼就是事實,是真理。
霽霜看著樂空的冷臉,心中暗罵賤∣人,真不知他是不是腦子壞了,現在居然開始無故針對自己,本來還想去求他,但是一看見樂空那樣如神明一樣的姿態,恨恨的咬了咬牙,淚眼婆娑的看著樂空道︰「既然如此,霽霜不得不遵,但是希望師兄能好好的考慮一下太子的提議,畢竟事關邊疆民眾。」
樂空看著霽霜,上一世他就是這樣,和太子來說服自己,當時自己還以為是霽霜不懂事,不懂什麼是朝政,只是看著當下的利益,也只是在私下說過霽霜,可是現在看來,霽霜是攀上太子了,一心的像要當太子黨的成員。
一旁的太子見得弄霜如此,心中感動,卻更加厭惡樂空,正想說話組織,樂空一聲喝令就已經說了出來︰」帶下去!‘•那個下午是在弄霜的叫聲和嗚咽聲中度過的,樂空嘴角勾起冷笑,這一切都才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