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剛剛關上門松了口氣,一時也覺得有些累了——時間比他想象中過的還要快。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鼬站在鳳身後,看著他關上門之後,對著那繪著桔梗花的紙門怔怔的出了一會兒神,才重新掛上笑容。
從鳳剛才那段話里,透露了很多問題。
比如,他哥愛的是個男人。
再比如,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是鼬所認識的人。十二年前,一直以來拿尼桑當兄弟的人……
鼬驀然想起了止水哥死的那天,落在他後頸的那滴幾乎灼傷他的尼桑的淚水。
那是他知道的尼桑唯一落淚過的一次。
還有如今……鼬微微抬頭看著鳳左眼那只寫輪眼,那是……止水哥的。
他看著鳳似乎強顏歡笑的樣子,心里就覺得比自己失戀的滋味還要難受百倍。
如果哥哥喜歡的是止水,豈不是意味著……哥哥已經永遠失去所愛了?
就像前不久自己被蠍欺騙,以為鳳已經去世時的那種感受一樣?
那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鼬甚至都不願意去回想。他寧願哥哥有了可以和他廝守在一起的愛人,那樣即使他再無插足的可能,也不希望哥哥那麼痛苦;因為如果哥哥幸福,鼬大概也放心了。
可事實偏偏不是這樣,雖然或許止水哥死了,對于鼬而言是一種機會。但是無論是出于鼬自己對于止水哥的感情,還是對于鳳的憐惜,鼬都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更何況,對于一個宇智波而言,愛人的死亡,絕不意味著感情的結束。他們只會用整個余生,去緬懷,去思念,哪怕一輩子活在幻想中,去期待一個不存在的幻影。
鳳看著鼬一直沉默,面色卻愈來愈差,有些納悶的同時感覺很擔心︰「鼬,身體不舒服?」
鼬被鳳打斷了思緒,看到鳳擔憂的神色,連忙說道︰「沒有,尼桑不用擔心。」
鳳卻覺得從早上吃飯的時候,鼬就有些反常。「昨晚沒休息好的話,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鼬搖搖頭,卻見鳳已經去衣櫥里拿被子,完全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不該勉強你昨晚和我一起睡的,鼬也長大了呢……」
鼬聞言伸手從鳳背後抱住他,「尼桑別胡說,沒有的事。」
鳳笑笑︰「那哥哥陪你一起睡一會兒。」
鼬遲疑了一下,看到鳳臉上些微倦容,點了點頭。
昨夜,鳳早早就睡著了,倒是鼬幾乎一夜都沒有睡,心里也是亂糟糟的。鼬默默的把頭埋在他哥的頸窩上,感受著鳳一下下輕撫著他的頭發和後背,才覺得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一樣。心里隨著鳳一下下溫柔的撫模也平靜了下來。
鳳稍微低頭吻了鼬的額頭一下,「閉眼,睜著眼楮怎麼睡。」
但其實鼬不用他說,也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了,沒一會兒就枕著鳳的肩膀睡了過去。
鳳又稍微安撫了一會兒鼬不知為何突然低落起來的情緒,感受著他在自己頸窩愈發綿長的溫熱吐息,靜靜的笑了。
罷了。鳳伸手挑起一縷鼬散著的長發,在手上玩弄著。
他最早,就沒奢望過鼬能回應他的感情。雖然在這長達十二年的愛戀中,鳳不是沒想過放棄,也並非沒有感受到痛苦。
如果不愛鼬,他或許能輕松很多。可惜,他辦不到。
至少……他的初衷已經達到了吧。
如今鼬已經17歲了,他身體健康,留在他深愛的木葉,有對于他來講最重要的家人佐助陪伴在身旁,有母親悉心的照料,有卡卡西這樣的益友和他一起成長。
他可以想見,4年之後,當鼬21歲的時候,完全無需去面對他「原本」該去面對的一切。他會是一個令人敬仰的強大的忍者,會有自己的愛人和家庭。
鼬會幸福,創造並守護這份幸福——這就是宇智波鳳存在的意義。
鳳小心的把鼬的頭輕輕托起來放到大臂上,微微低頭和他額頭相抵。
鳳靜靜地數著鼬閉著的眼楮上濃密的睫毛,視線緩緩下移直至淡色的正吐出這代淡淡的甜味氣息的唇瓣。
不過,哥哥只管你要這一次報酬好不好?
你不反對哥哥就當是答應了……
鳳小心的將唇湊到鼬唇畔,淺淺的啄了一口那柔軟的唇瓣,然後沒能按捺住心中的悸動,輾轉著輕輕吸吮。
直至鼬因為呼吸不暢在睡夢中輕哼了一聲,鳳才如夢初醒,重新將兩人的唇分開。
該滿足了……深紅色的寫輪眼里的深情不加掩飾的注視著懷里的鼬,然後緩緩的笑了。
鼬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再睜開眼都已經過了中午。
外面竟然有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鼬側頭,看到床側那身被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浴衣,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尼桑呢?這不是他的浴衣嗎?
鳳的行李……也就只有那一個小卷軸而已,在屋里尋不到他哥還在的痕跡之後,鼬莫名的恐慌了。
顧不得打點一下自己的儀表,鼬立刻拉開門要出去看看鳳還在不在。
倒是把站在房門前端著食盤正打算進屋的鳳嚇了一跳,「怎麼了?鼬,慌慌張張的。」
「……」鼬也愣了一下,看了眼眼前的鳳——身著一身黑底紅雲的袍子,整個人相比較于穿著寬松的白色印花浴衣想比,多了一股肅殺的感覺。
事實上,鳳覺得自己不怎麼睡得著,而再跟鼬躺在一起,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所以就跑去折騰蠍了,這會兒才帶著午飯回來打算叫鼬起床。
蠍正坐在自己屋里雕琢著一只新的傀儡手,看見鳳進來,揶揄了一句︰「怎麼舍得到我這里來?」就繼續他手里的活計,由得鳳去了。
「瞧你這話說的。」鳳也不客氣的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嗅了嗅︰「沒加什麼作料吧?」
「沒,藥不死你,喝吧。」蠍斜了鳳一眼,看他唇角帶著愉悅的笑容,沉吟片刻︰「你這表情……怎麼跟偷了腥的貓兒似的。」
鳳抽抽嘴角,有個太了解你的朋友有時還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別光說我,你打算吊著迪達拉到什麼時候,小家伙都找我告狀去了。」
蠍也收起了做了一半的傀儡手,「我沒打算怎麼樣他。」
「別開玩笑了,你喜歡他不是嗎?」鳳低頭吹了吹杯里的熱茶,然後才滿足的喝了一口。「能遇見個自己喜歡的人不容易,更何況他也喜歡你,蠍,你還在等什麼呢?」
「我記得你應該最討厭等待了不是嗎?」
「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改變的東西。」蠍只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出來,蠍。」鳳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說道︰「隔著個殼子說話不舒服。」
蠍猶豫了片刻,還是從緋流琥里出來了。
因為把自己變成傀儡,歲月便再也不在這個少年的身上留下痕跡。十五年前他是這個樣子,如今亦然。
「這才是你猶豫的原因吧。」鳳拄著頭看著眼前緋色發絲的少年。
「……」蠍沉默了半天,嘆口氣︰「我突然覺得你很討厭。」
「彼此彼此。」鳳低頭喝茶。
「……十年、二十年之後,我還是這個模樣。但是迪達拉會變老,會死去。」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握緊又松開,看起來和平常人的手沒有任何不同,但是那種輕微的傀儡活動的「卡塔卡塔」的聲音,卻讓他無法自欺欺人。
「與其得到了再失去,不如沒有過。」
「那我呢?你是不是也後悔遇見我了?」鳳瞧了瞧又陷入沉默的蠍,「蠍,我早說過,這世間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我是、迪達拉是,你也是。」鳳偏頭看向窗外的雨。「你不會真的打算讓自己一輩子都是現在這個狀態吧。」
「哼,你當說變回去就變回去。」蠍也不是沒想過重新變回一個人,他自己的身體他當初也有留著,只是哪有那麼容易。
鳳笑笑︰「關鍵是你想不想,會有辦法的,既然能變成傀儡,就能變回人。」
等了半天,鳳才听到蠍的聲音︰「或許吧。」
嘛~看來迪達拉要高興的幾天睡不著覺了。鳳在心里感嘆了一句。看著朋友們一個個找到自己的歸宿,好像也挺不錯的。
兩人靜靜的坐了很久,鳳用手指摩挲著茶杯的邊緣,突然說道︰「對了,過兩天我們就離開吧。」
蠍這回是真的沒看透鳳在想什麼︰「花魁大賽還有一個月才結束,你不是想宇智波鼬想了很多年,為什麼不等那之後再離開。」
「看見他過的還好我就滿足了。」鳳抿抿唇,「首領幾個月前說過,木葉六十年要正式啟動尾獸收集計劃。蠍,我們沒時間再這樣悠閑下去了。」
「你不是推測過,這一次計劃不會成功,相反要拖到再三年後嗎?」說起正事,蠍也立刻收斂了玩笑的心思。
「事怕萬一。」鳳用手指敲敲桌子︰「尤其對于你我而言,一尾和九尾的人柱力都還是孩子,他們現在不可能具備和曉抗衡的實力。」
「何況你我都有相當長的時間沒和村子取得過聯系了,只怕還要費一段時間……」
「的確。」蠍從懷里掏出一個卷軸細細的讀著,「你覺得干柿鬼鮫真的已經倒戈到我們這邊來了嗎?」
「恩。」鳳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這個容易輕信人的性格啊……」蠍嘆了一口氣,倒也沒提出反對意見。
鳳攤攤手。
蠍︰「田之國大名的事怎麼辦?」
鳳勾起唇角︰「嘛,交給我吧。治病救人我不在行,不過暗殺倒是可以大言不慚的說是職業水準。」
「恩。」對于這點蠍不疑有他。
于是鳳將他一周後就要離開的消息告訴了鼬,鼬當即覺得自己的頭都開始疼︰「蠍桑不是說可以等到一月後嗎?」
「計劃有變。」鳳伸手替鼬夾著菜,「你繼續做你的護衛就好,哥哥不會讓你難辦的。」
「……」誰說他擔心的是這個了,鼬覺得心里陣陣發苦。「……尼桑,至少留下個聯系方式吧,母親和佐助都很擔心你。」
鳳張了張嘴,到底答應了。
眼看著鼬就要劃破手指通靈黑羽,鳳一把按住了鼬的手︰「等……等會兒!用黑羽還不如用我的通靈獸,我不想看見它!」
鼬頓時失笑,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尼桑居然還是和他的通靈獸犯沖。不過,「尼桑,你有通靈獸了?」
這時,鳳才想起來……
他似乎……好像……真的……已經把小鼬丟在霜忍一個多禮拜了……
作者有話要說︰錯別字………………你們懂得…………
感謝第三次投擲了火箭炮的玉涵漢紙和投食了地雷的啊哈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