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斯年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刑具，緩緩地道︰「如若不是我知道了陰陽教的入口，你真少不了一場酷刑呢。」
「怎麼？要我謝謝你？」兮沐收起那怪異的心思，臉上重新掛上了輕松的表情。
「這倒不用，我很好奇，這場戰爭，你希望哪一方獲勝呢？或者說，父親，與同母異父的哥哥，你會選擇哪個？」
兮沐的身子猛地一顫，丹鳳眸直直凝向水斯年，這人老愛提醒她那些自己不願面對的現實。
父親欺騙利用她，哥哥厭惡她，她長得有那麼不討喜嗎。
而且，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管得太多了，水盟主，現在我們是敵對呢。」兮沐低聲提醒著，聲音已沒有方才的熟稔。
水斯年絲毫沒有在意，文雅地笑開，什麼都沒說，如來時那般緩步離開。
之後的日子，除了來送飯的下人，她沒有見過任何人，連北麒夜都沒有來過。
北麒夜三個字才浮現，兮沐便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她怎麼會想到那個妖孽狐狸，她和他之間只有交易不是麼，而如今，兩人之間連交易都不存在了，比之路人，亦無差。
她最擔心的是清風閣，她的身份，清風閣定然也會遭到質疑。
她不知道的是，東城里因為她是魔頭之女一事，早已滿城風雨。
清風閣曾以一舞驚艷世人的兮沐姑娘竟是陰陽教的魔頭之女，潛伏在清風閣是為了獲取情報，而病重的傳言也是假的，她只是借故進了東城府衙罷了。
這消息一出，東城以及整個江湖都騷亂起來，陰陽教的眼線如此眾多，他們的言行恐怕都在魔頭赫連隱的掌握之中，這讓他們既驚又懼。
不過魔女已擒獲，除魔計劃的勝算也增加了許多。赫連隱詭計多端，有他女兒在手，說不定能讓他稍稍收斂。
而清風閣，雖也遭到了質疑，但是一群弱女子，成不了大氣候，糾集起來的武林人士格外的同聲同氣，強迫艷娘解散了一眾女子，清風閣在一把大火下化為了灰燼。
夜色濃稠如墨，星子幾點，散落天空。
某座府宅，水斯年落座一邊，房間中間半跪著個黑色身影，臉上也覆著黑巾。
「屬下按照城主吩咐在陰陽山下不滿探子，的確發現他們有所行動，但是他們人手眾多，且熟悉地形，我們無法攔截，只能得知他們是準備轉移巢。」
水斯年伸手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黑眸中閃著興味︰「可有查出他們轉移的方向？」
「大致的方向是天澤國西北方，具體位置尚得知。」
「繼續查探，人不會輕易離開東城的。」
「屬下明白，這就命人去打探。」那人領命離開，房間重歸于寂靜。
「狡兔三窟，況且是成精的老魔頭。」水斯年輕喃，黑眸里精光閃現。這里尚有他尋找的東西，他怎麼舍得離開？
再過一瞬，一道白影閃過，那速度讓人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房間里卻是已經沒有了水斯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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