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場夢。
埃爾莎驚恐地看著周圍,天已經亮了,房間里空無人,她慌亂地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緒,想要理清楚夢境與現實的距離,那些在眼前的一幕一幕是那麼真實……
門被打開,「埃爾莎,你沒事吧?」斯內普听到了她的叫聲打開門進來。
培提爾的忠告對他而言即排斥又不得不接受,他告訴他說最近這段時間里埃爾莎的情緒有異,她需要有人陪著她,最讓斯內普不爽快的是培提爾和埃爾莎住在一起,當那天他遵循培提爾的指示將埃爾莎送回家時,培提爾已經準備好了晚餐正等著他們回來。
斯內普被挽留了下來,他當然可以留下來,反正這幢房子里還有空余的房間!可培提爾並沒有想要離去的打算,儼然成為了這幢房子的主人。
「好了,沒事了。」斯內普走過去坐在埃爾莎邊上,他有些笨掘地手撫著她的肩,「是做惡夢了麼?沒事了。」
她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往日里該有的血色現在全無;她的額頭正滲著密密的汗,如同天氣很熱她又做了許多的運動一般。
「埃爾莎?」他的手踫觸到埃爾莎有些冰冷的臉,確定她沒有生病。
埃爾莎坐在那里全身都在顫抖,慘白的臉上帶著不知所措。恐懼,是斯內普從她的神情中唯一讀到的。
「埃爾莎?」斯內普開始不確定地重復叫她。
埃爾莎的眼楮動了動,她轉過臉,看著斯內普,唇角不自覺地動了動。
「出了什麼事?」
「西弗勒斯……」一滴淚從她的眼中迅速劃出來,直接滾落下來,她伸出手抓住斯內普,「雷古勒斯是不是死了?」她的聲音嘶啞,而且害怕得直發抖。
「你……說什麼?」斯內普的身體有些微僵。
埃爾莎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聲音,「你有多久沒有見到雷古勒斯?」
斯內普皺了皺眉頭,他思索著搖了搖頭,「一周前我們還見過。」
「一周了,西弗勒斯。我夢到他死了,他們去了一個山洞……」她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然後開始斷斷續續地描述,「他被陰尸拖進湖水里,這是真的,這是真的!西弗勒斯,相信我!」她一把抓住斯內普的手腕,慌亂又神經質地面對他,「雷古勒斯死了……西弗勒斯,我夢到過太多東西,你或許不會相信,可那些都是真實的,它們真的發生了。包括培提爾殺了埃爾維斯.羅齊爾……」接著,她的話嘎然而止。因為培提爾就站在門邊,他正看著她。
「你需要一些緩和劑。」他慢慢走進來,走近她,將一小瓶藥劑遞到她面前。
斯內普遞過那個瓶子扭開,不太信任地聞了聞,遞到埃爾莎面前,輕聲安慰道,「只是一個夢,喝一些藥劑,你會舒服一些。」他可從未表現得那麼溫柔過。
埃爾莎愣愣地喝藥,然後藥劑使她平靜下來,她愣愣地盯著床單上淺淺的條紋發呆。
看著埃爾莎慢慢平靜下來,斯內普輕輕地走出房間,他回過頭去,培提爾依然在埃爾莎床邊,他看起來就像是在想些什麼以至于那麼入迷,只是在感受到他的目光時,培提爾收起了空空的藥瓶同樣走出來。
「你說得對,她如同驚弓之鳥。」斯內普不舒服又不得不承認的扭了扭嘴。
「她最好懂得閉上嘴。」培提爾變得異常的嚴肅,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就像面對著一個陌生人,就像他們正談論著的也是一個陌生人,「去告訴她。」他的聲音異常的生硬。
埃爾莎信任斯內普,在某些時候她更多的是害怕他,這是她給他的感覺。就像她認定是他殺了埃爾維斯.羅齊爾。可他殺的何止只有埃爾維斯.羅齊爾……培提爾冷冷地笑了笑。
埃爾莎臥室的門打開著,這樣起碼可以讓斯內普安心,說不定埃爾莎再次驚叫起來,可她明明服用了緩和劑,短時間里她應該沒事。
「你一定沒有留意瑪格里特的書櫥吧。」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培提爾將斯內普帶到了書房里,他同樣將書房的門打開著,但又在門口施了一個隔離咒,這樣起碼可以不讓他們說話的聲音傳到埃爾莎耳朵里,「她只是做了惡夢,別無其他。」培提爾在酒櫃里拿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和斯內普各倒了一杯,遞給斯內普。
「她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癥狀,與純粹的夢境有些區別。」斯內普將酒杯拿在手里,說道。
「有哪些區別?」培提爾問。
斯內普意味深長的抬了抬眼角,他並沒有看向培提爾,他的目光依然鎖在酒杯里的酒上,「就連布萊克夫人都在找尋雷古勒斯,更多人認為他受到了襲擊。」
培提爾笑了笑,示意斯內普坐下,然後自己在書櫥前找著什麼,「那個叫科納的女孩死了,她們的感情一向非常要好,那個女孩的死亡對她造成了一些精神上的影響。而且,自從你當著她的面使用了殺戮咒殺了諾特家的女孩後她就變得不太禮貌,而且不太愛說話。」他抽書一本書,翻了翻,遞給斯內普,「她的夢,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她傷心之極,變得脆弱而且敏感,克萊兒.科納對她而言非常重要。」他停頓了一下,抬起眼皮接過那本書,「還有什麼特殊的意味麼?」
「這或許是一種神秘的力量。」培提爾喝了一大口酒,就像自己有多口渴似的。
斯內普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僵硬,他低頭開始隨意地翻動手里的書並且努力尋味培提爾話里的意思。
「那是一種可怕的力量,我一直在尋求這種說法的根源與依據。」培提爾接著說,「有些事,巫師可以如同親身經歷。幸好,她自己並沒有這方面的認知……」
「不是你殺了埃爾維斯.羅齊爾嗎?」斯內普終于問出口。
「你認為呢?」培提爾挑了挑眉,並不意外地看著他,然後他看了一眼開著的大門轉過身去再次給自己的酒杯倒上酒。
「不管她夢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那些事都是過去式。她無法改變,那些事或許更能解釋為精神力量的回放,這取決于她的意識有多強烈。」他轉眸去看斯內普,微微地笑︰「而如果一旦她明白自己身上的力量,一旦她的能力提升成為可控性,那將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你或許厭惡我,可你無法眼睜睜看著她面臨危險,想想吧。」
「我並不厭惡你。」他說。
「我真感動。」培提爾定定地看斯內普,他在書桌前坐下來,「既然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麼我想我們就可以分享接下去的話題。黑魔王認為我的弱點是埃爾莎,你知道大家都這麼認為。有些事該是你做的,可你並沒有做。」他的話直指斯內普的表現出來的懦弱,不管他是否會因此而厭惡,可他就是料定斯內普不會因此甩手離去,他目不轉楮地盯著斯內普看,接下去說,「當你愛上一個人,你會變得脆弱,你會為她做一些傻事,會為了她的快樂與安危做不該做的事。所以,想去全心全意保護她,就別愛她。在這方面,我就是先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斯內普厭惡又迷茫地回答,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想著培提爾說的話,想去保護她,就別愛她,他想著這句話的含義。
「黑魔王想要巴布林家的金庫鑰匙,你說我該怎麼做?」培提爾並沒有回答斯內普的話,他微笑地看著他,反而扔給他一個問題。
「巴布林家的金庫里有黑魔王想要的東西嗎?」斯內普問。
「我讓黑魔王認為只有我能這麼做。又或許,我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為什麼?」他看著培提爾,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心冷了冷又快速熱了熱,他看著他,眼神有些閃爍,「你是指理查德.巴布林的金庫里有著黑魔王認為非常重要的東西?」可那太不像是黑魔王會做的事情,如果他想要得到,完全可以用各種方法得到,他甚至可以殺了她。哦!當然,現在他當然不會那麼輕易的殺掉埃爾莎,培提爾都那麼明確的說明了自己的立場,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表示了對芭絲茜達.巴布林的在意。
「誰知道呢?」培提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埃爾莎向我提及過你向她求過婚,她答應了麼?」
「我想是的。」
「那就來一次盛大的婚禮,或許我們都需要一些值得讓自己高興的事。」培提爾笑了。
「可你剛說過別愛她。」他困惑地看著培提爾,他在笑,可明明他可以不必表現得那麼高興,「你說想去全心全意保護她,就別愛她。」
「我說過嗎?」
「是的,就在剛才,你說了。」
「哦,你就記得我這句話嗎?」培提爾又笑了,「可這些話對你沒有什麼用,你已經愛上了,不是嗎?男人永遠都無法拒絕一個總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孩,並且這個女孩全身心的愛著他。」
「是啊。雖然她在改變——」斯內普垂下眼瞼,男人間的話題讓他看似是豁達了些,「我收到過一封匿名信,信的主人告訴我埃爾莎殺了塞亞。可你顯然是知道的。」
培提爾扯了扯嘴角,「你並沒有選擇相信,她給你的概念已經根深蒂固了,這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養成的默契。她還年輕,往往有些事容易沖動。」
「每次,當我想起……」斯內普罕見地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我想我們該去看看她。」
「一旦得到了她,我需要你把巴布林家的金庫鑰匙交到我手里。」培提爾看著斯內普站起來,他要求道,「你需要做的,就是讓所有的厄運都遠離她,關于她的能力只字不提。」
「我對于黑魔王想要的東西不感興趣。」斯內普回過頭看著他,「而我是否會得到埃爾莎並不取決于你。」
「當然,可只有我才能把厄運帶離。」他笑了,「你不會允許讓她剛把自己嫁給你就承擔成為寡婦的風險吧。你愛她。」
斯內普不說話了,他看著培提爾的笑容,就像他正對他說著表示祝福的話,可他明明能感受到這更像是一種酸楚的承諾。培提爾.格林格拉斯親手要將他對埃爾莎的責任移交到他手中……斯內普感覺自己的大腦皮層傳來麻麻的感覺,他的眼珠動了動,迫使自己不再去想培提爾說的話,以及他笑容背後的意義。
「你會背叛她嗎?西弗勒斯.斯內普。無論她做錯了什麼,都原諒她,包容她嗎?」培提爾問。
這不該是婚禮才會問的話嗎?斯內普突然有種想要嘲笑的沖動,可那些話在他的嘴邊溜了一圈卻始終沒有說出口,他直視著培提爾,腦子里飛快地轉過一些念頭並且伴著一股怒氣如同火焰一般莫名的在他內心緩緩地燒著。
「你同樣愛她。」
作者有話要說︰我可以說,埃爾莎的能力是被克萊兒的死激發出來的嗎?
翻白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