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莎在外游蕩了很久,漫無目的,她感覺到了累,可就是不願意回到那幢房子里去——
她就站在離培提爾家不遠的山坡上,吹著冷冷的風。她想到了塞亞,想到了培提爾的木盒,想到了鄧布利多的話,他說,斯內普同樣去見過他,他向鄧布利多提出了要求,他要求鄧布利多能保護莉莉以及她的兒子。
這幾日的夢境又浮上來,她站在落日里,腦袋被各種各樣的事情與各種各樣的聲音塞得滿滿的。直到太陽掉入山谷里,她才想到要讓自己冰凍且僵硬的身體動一動。
關上門,埃爾莎才發現自己的房子里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不過想想也不得而知,盧修斯.馬爾福一定會非常好奇為什麼她會出現在培提爾的房子里,他一定不會相信她只是去看看她親愛的導師那麼簡單的。
她走進去,盧修斯.馬爾福在燈光下看著她一步步走進去,看著她月兌掉斗蓬將它掛在衣帽勾上,再看著她慢慢走進自己。
「回來的有些晚。」他輕聲說。
「因為沒有想過你會過來。」她回答。
「我想要一個答案。」盧修斯.馬爾福唯一的好處就是任何事情都不喜歡拐彎抹角,他總是喜歡直奔主題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
「這樣的情形讓你倍感滿足?馬爾福先生。」諷刺又爬上了埃爾莎的嘴角,他們倆在一起總是不懂得好好說話,除了能讓自己放縱自己的身體與眼前的男人翻雲覆雨之外,他們幾乎沒有其他的交集了,「格林格拉斯先生是我父親的好友,照顧我,教導我。」
「我不想和你談論關于格林格拉斯先生與你的密切聯系,有更重要的事情。」盧修斯說。
埃爾莎略感意外地挑起了眉毛,「我只是被豢養的小鳥,對我而言就是到處游蕩,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她看著盧修斯探究的目光,那里明明寫滿了懷疑與不信任,這讓她自嘲地用笑來掩蓋生氣,「別這樣看著我,盧修斯,你讓我渾身無比難受。」
「我得到了一個讓我不怎麼猜得透的消息,就在上午,你去了一趟霍格沃茨。你想說你是去參觀我們的母校了麼?西茜。」盧修斯很有把握的推測,「讓我猜猜,你是去見了鄧布利多校長?」
「很好。」埃爾莎挺直了背坐在那里,嘴角帶著淺淺的笑,「馬爾福先生在我身邊安排了多少眼線,看來我得好好找一找。」
「我沒有心思說笑。」
「我同樣沒有在說笑。」
「並非是對你不信任,我親愛的芭絲茜達。」盧修斯站了起來,他走到埃爾莎的身體,修長的手指輕劃著她細膩柔美的脖子,「這是一個多麼敏感的話題,我總在回避一些不利于自身口碑與家族利益的事。就在這樣的時期里,我們更需要保持警剔,任何的話題或小動作都有可能會讓我們丟掉性命。」
「不利于自身的口碑和家族的利益,你認為我的小舉動會撼動你的家族利益?」
「《預言家日報》的消失讓我美麗的妻子大受刺激,讓她的那位瘋狂的姐姐差一點就找上門殺了你,讓整個魔法界一時都認為那是屬于馬爾福家族的丑聞。可那僅僅只是開始,你認為會是誰?」盧修斯陰冷地笑了笑,「誰都不會料想過,是我,是我要狠狠地在古老的布萊克家族臉上甩上一個巴掌。我要讓我高貴而且冷漠的妻子知道,只有我才是她的依靠,馬爾福姓氏才是她需要付出忠誠的姓氏。」
「這麼說,我成為了你和你妻子斗爭中的犧牲品?是這樣嗎?」埃爾莎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說不上是犧牲品,你並沒有損失什麼,我已經平息了這場劇烈的緋聞戰。當然,我也不會犧牲你,關注你的行動,只是提醒你別做錯事,在我心里你同樣是馬爾福家族的一份子。」
「多麼動听的解釋,多麼美妙的安撫。」她笑了。
「黑魔王已經慷慨地同意了西弗勒斯的請求。別忘了,他已經忘了你。」
盧修斯的提醒無情之極可又不能說完全是沒有道理的,斯內普的種種都與她無關了,她的那些愛恨情仇都毫無意義可言,她只是棋子,只是一個擺設,或者說只是一個玩偶。
「那麼說,我就該呆在這所房子里。」
「或許,你還可以幫我一個忙。」盧修斯突然將她一把從坐椅上拉了起來,親昵地摟著她,他低下頭,嘴唇就在她的耳畔敏感的地方輕聲說,「是的,我需要你的幫助,甜心。」
埃爾莎忍受著他身上的香水味,以及來自耳朵邊敏感的似有若無的觸覺,她極力的想躲開,可盧修斯,唯有盧修斯可以讓她屈從,唯有他可以快速且霸道無比的挑弄她最敏感的部位,讓她無力招架。
「別這樣……」她盡力地推搡著他,他們前一秒還火藥味甚濃,她完全沒有心情表現得親昵。
「听我說,親愛的。」盧修斯極盡溫柔地摟著她,一絲都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我需要你去培提爾身邊,如果可能的話,問問他關于預言中男孩的消息,我認為他有所保留。當然,我認為只要你可以離開我,他就能放下對我所有的不滿。」
埃爾莎不再拒絕了,她停頓住自己的反抗,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想法都是停頓在那里的,就像是懷疑自己听錯了一般錯愕地看著盧修斯,「你什麼意思?」
「實際上,他讓我們很多人都猜不透。可無論如何,格林格拉斯家族都不應該是馬爾福的敵人。但是,別靠他太近了,因為他不安全,甚至是個相當狡猾的人。」
「他是我父親!」埃爾莎生氣起來,她加大了聲音再次強調。
「多麼讓人感動的情感。」盧修斯捏住了埃爾莎的臉蛋,「听著,西茜,我珍視你如同珍視我的生命,正因為你與他感情深厚,所以我更需要情報以及支持,任何阻礙馬爾福家族的人都不是朋友。」
「如果我拒絕呢。」
「你們的情感是最好的禮物,我想要得到格林格拉斯家族全力的協助。看得出來,培提爾對你成為我的情婦這一事上非常不滿意,我們不能因此而心存芥蒂。」他說。
「我不是一件禮物,如果你早一點認識到這一點,該多好。」她惡狠狠地回應他。
盧修斯點了點頭,他灰藍色的目光里在她看來沒有一絲情感,可依然用低沉又沙啞而且是充滿著情感的聲音說,「你的甜美讓人情不自禁。」
「不——」
「必須。」盧修斯警告地看著她,「我的承諾依然有效,你需要你的母親平安生活,包括你的姨媽,她叫什麼?梅基.萬斯,是這樣嗎?她有一個女兒,不過可惜的是從萬斯夫人的腦子里再也找不到這個女兒的點點滴滴了,是誰的杰作呢?我記得那個女孩是個格蘭芬多。」
埃爾莎感覺自己胸腔里的空氣頓時被抽去了大半,她無力地站在那里,努力保持著平衡,她把所有人都推到了深淵里。
「就像是你所說的,任何不利于自身口碑與家族利益的事都需要回避,而你現在卻在鼓勵我爬上培提爾.格林格拉斯的床!」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沖著盧修斯吼出來。
「你更是我的女人!」盧修斯同樣暴怒地吼回來,瞬間他又使自己變得溫柔無比,「別表現得那麼無辜又清純無比,我必須要讓他認為我放棄了你,那些無聊的傳言就交給我。」
「盧修斯!」
「我已經決定了。」盧修斯絲毫沒有情感的推開她,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忘了告訴你,這所房子我已經轉到了你的名下,這算是對于你的補償與感謝你的陪伴。西茜,我們依然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從她身邊走開,沒有一絲留戀地穿上他的外套,以及關上了門。
昨天還是晴朗一片,今天又再次陰雲密布起來,外面下著雨。
「盧修斯.馬爾福放棄糾纏你了?」培提爾在理查德.巴布林留給埃爾莎的房子里找到她,她看上去沉默極了。
埃爾莎沒有馬上跑回他身邊大哭一場,這是他意料中的事,他知道這女孩的倔強,不過他的問題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
埃爾莎正在努力的整理她的衣櫥,沒有用魔法,她的衣櫥並不亂不過添置了不少新衣服,她可以拒絕那所原屬于馬爾福的房子,可她沒必要連華麗的衣裙都拒絕,風雅巫師服裝店的衣服可真是價值不菲啊。
「他認為我生氣了。」培提爾繼續說道,「還是你正用沉默來祭奠你逝去的情感?」
埃爾莎停下手里的動作,她轉過頭看培提爾那張總是在笑的臉,「結果好像是您喜聞樂見的,這樣起碼可以向您證明我將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她忍不住回諷,心情糟透了,並不是因為被拋棄或擺月兌了情婦的身份,這種拋棄的結果是有條件的,而且並不光彩。她沒好氣地看了培提爾一眼,繼續低下頭去折她那些滑不留手的華麗衣裙。
「你不再穿巫師長袍了?」他問。
「這有什麼關系嗎?」她回問。
「只是有些格格不入,巴布林小姐的傳聞還不算少嗎?」
「是呵。」埃爾莎無所謂的笑了笑,「難道關于巴布林小姐的傳聞還算少嗎?那麼我穿什麼與別人有什麼相干,他們盡可以說巴布林小姐總是穿著一層薄薄的紗,整天打扮得像個妓女,而且習慣假裝純情。」
培提爾的眉頭皺了皺,不過唇角依然帶著笑,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她,「埃爾莎,別去在乎別人說什麼。」
這就像是在安慰她的話,埃爾莎只是木木地眨了眨眼楮,就連自己的眼角都是干澀且疲憊的。
「之後,我將表現的積極一些,起碼讓盧修斯.馬爾福感覺到他的做法是應該並且是值得的。」他說。
「什麼?」突然听到培提爾這樣說,埃爾莎有些迷茫。
「你認為我是傻瓜或者是笨蛋?」培提爾歪了歪頭,就像面前的女孩說了一句笑話一般,「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麼要與你劃清距離。我清楚的明白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的想法,別忘了我也是一個斯萊特林。」
只在這個時候,埃爾莎才感覺到來自心髒部位麻麻的疼痛,她原以為自己不會為此而疼痛的,只是她一邊慶祝著自己的解月兌一邊哀悼著自己的失敗,她的弱點永遠而且徹底的暴露在那個擁有了她身體的男人眼里,那將是砝碼,在嘉樂以及馬里奧還有愛米琳父母的這個天平上追求平等的砝碼。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被這個天平撕扯著,持久的疼痛著。
埃爾莎木然地站在那里,手里的絲質長裙掉到了地上。培提爾有些不忍心地走到她的身邊,蹲□揀起那條銀灰色瓖嵌著亮銀色水晶珠片的長裙。
他將她輕輕的摟過來,摟在自己胸前,輕聲的安撫,「你是我的女兒,埃爾莎。任何人都知道培提爾.格林格拉斯是如何看重芭絲茜達.巴布林的,沒有人會對你怎麼樣。無論是馬爾福或者是布萊克都不會允許這些流言傷害自身家族的自尊。你還有我。」
埃爾莎感覺自己要哭了,鼻翼兩端正傳來陣陣酸楚的感覺,她閉上眼,不知道是否該向培提爾坦白,她無惜的緊抓住他的衣角,來自身體上的絞痛一陣陣的席卷著她……
可她清醒過來,在那桿天平正悄悄失衡的時候,她突然回過神來仰頭看向培提爾,露出笑容,「真高興你能這麼說,培提爾。」
「誰讓我是有價值的呢。」他的手指輕劃過她的臉龐,又指了指她的衣櫥,「下一次見到你,我希望你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一個巫師,不是侍女也不是麻瓜,否則我就不會再尊重你的意願,給你安排一個侍女。」他就連威脅都是充滿著疼惜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認為這樣的棋子也沒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