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空室
空蕩蕩的房子里連個木椅也無,大門緊閉,孫紹祖對面是一排彪猛壯漢,深呼一口氣,孫紹祖粗著嗓子大吼一聲,「開始。♀」一聲令下,對面一排壯漢與孫紹祖對打起來。這空室原先是個書房,前些日子被孫紹祖改為練武室,又招了好些懂得武藝的壯漢陪自己對打,武藝沒瞧著漲多少,但這耐打的能力漲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只見那幾個壯漢圍著孫紹祖,那拳頭捏的渾圓,那胳膊一看就充滿了力量,孫紹祖也不惶多讓,掌對拳,閃,躲,屈膝,出腳,過肩摔,頭開始打的倒有些章法,只是時間一長,還是多對一,這功夫就有些亂了,到時候幾個壯漢在一起直接肉搏,靠著蠻力了。
「少爺,您這是何苦呢,那些個奴才也真是的,下手也沒個輕重,還是早些趕出府去才好。」孫紹祖身邊的小廝一邊幫她涂抹藥膏,一邊不滿的說道。悄悄少爺這背上,腿上,都青了,這哪里是練武,根本就是在拼命,好在還沒用上刀槍。
「好了,胡說什麼。」孫紹祖沉聲說道,接著一下子將旁邊的衣服拿來,穿在身上,又用棉布巾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喝了大口涼茶,一臉難看的走了出去。
那小廝見孫紹祖這般,悄悄撇了撇嘴,心道,自打娶了女乃女乃回來,少爺是越發不正常了,說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好好的花銀子讓別人揍自個兒,這不是找罪受麼,那些個狗奴才也是,下手也不知道輕重,日後有他們後悔的呢。瞧少爺那身上腫的青的,他光看看就疼的很。
孫紹祖走在前面,想著剛才的比試,暗惱自己武藝不精,想著若是迎春在這兒,只怕幾下就搞定了。唉,罷了罷了,這武藝雖說沒漲多少,但到底耐打了,日後娘子再教訓他,他也能多忍耐些,保不齊娘子還能高看他幾眼呢。
孫紹祖自我安慰一番後,直接策馬去了軍營,找老師傅學本領。
沐思院
迎春一早就收到半夏的來信,沒想到王夫人膽子還真不小。掌風起,那書信碎成零星半點,一旁的王媽媽瞅了眼迎春,輕聲問道,「女乃女乃,可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無礙,對了,我交待你的事兒,你可有處理好了?」既然孫紹祖並未貪賈府的銀子,迎春少不得派人回去解釋一二,這王媽媽就是不二人選。
「回女乃女乃的話,都說清楚了,老夫人說了,讓姑娘偶爾回賈府看看,她老人家想的很,還道之前誤會了大爺,心中不安,望姑娘莫要生氣。」王媽媽連忙說道。
對于賈母那些嫖情話,迎春是不放在心上的,事情說開了就好,倒不是怕賈府誤會,而是她根本就不屑佔賈府便宜,但賈府,也莫想佔她的便宜,這事兒要是不說開,這賈母,日後還不定怎麼念叨呢。
「此事辛苦你了,去賬房領五十兩銀子去吧。」賈母是什麼樣的人,迎春還是知道的,愛面子好名聲,王媽媽去解釋,說好听點是消除誤會,但對賈母而言,只怕覺得自己被打臉,心情怕是也好不到哪兒去。
王媽媽見迎春臉色淡淡,也怏怏住了嘴,謝了迎春的賞錢就退了下去,想著賈母說的那些話,心中嘆氣,老夫人如今真是越來越糊涂了,那般難听的話可真不像老夫人那樣的人能說出來的,也不怪姑娘不喜歡賈府,就是她這個老婆子,如今也不大喜歡賈府了。
把玩著手上的蟒蛇鞭,想著半夏的來信,沒想到王夫人膽子那般大,心那般狠,也罷,這些日子著實無趣了些,今晚倒是可以去看看熱鬧。
是夜
迎春易容上妝,換好夜行衣,縱身融入夜色之中。
賈府
四更聲傳來,王夫人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周瑞家的隨即從小踏上起身,點起油燈,一主一僕穿戴整齊,靜坐在那兒,沒有交談,只有重重的呼吸聲,一個是振奮,一個是緊張。
砰砰砰三聲,王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對周瑞家的使了個眼色,而後從腰間將一串鑰匙給周瑞家的,輕聲道,「去吧,這事若是辦妥了,我就去了你兒子的奴籍,我已經然給我二哥找了個缺,只等這件事兒完成,你懂得。「
「哎哎哎,太太放心,奴才懂得。♀」周瑞家的接過王夫人那串鑰匙,原先的沉重緊張感反倒沒了,趁著清冷的月光,周瑞家的將鑰匙給了山虎眾人,三聲貓叫,這府里的內應也做好了準備。
迎春隨意的坐在賈府榮禧堂屋頂上,從腰間拿出酒壺,看著底下之人貓著身子,將庫房的奴才敲暈,不一會兒,賈母那私庫里的東西,一箱一箱被人抬了出去,瞧瞧,那看門放哨還是周瑞家的,這二太太的心可真不小。
賈母私庫里的東西著實不少,除了那些個打的坐地花瓶屏風之類的大件東西,銀票,元寶,首飾,字畫,玉如意,珊瑚盆景,全被搬走,等那些人將東西搬空後,迎春下去隨意看了眼,嘖嘖,這家賊就是狠,若是她,有的東西還真的懶得拿的。
「救……」救命聲還未喊出口,雙胞胎妹妹的嘴就被人塞了臭襪子,兩人被堵著嘴,反手捆著壓著往前走,那些個粗人可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一邊壓著兩姐妹花往前走,一邊手還伸進兩人里衣里任意摩挲著,不由發出輕微的嘆氣聲,這大戶人家的小娘子就是誘人,光模模,他這身子就舒服的不得了,這身皮肉,比那豆腐還女敕還滑。
「小姐,莫要掙扎,日後跟著哥們,有你好日子過呢。」那山虎一下子咬住嬌花妹妹的耳垂,舌頭還在她耳洞處舌忝了一圈,口水都滑到脖子處了,兩姐妹心中恨急,想著這賈府二太太當真心狠手辣,不敢堂堂正正的將她們二人弄走,竟是出這種下作手段。
若是有幸得救,她定要還給她。
兩位嬌花心中恨急,偏又拼不過這五大三粗的男人,心中滿是絕望。
周瑞家的打前頭帶頭,旁邊蒙著臉的媽媽一下子給兩位嬌花套了黑布袋子,蒙住了頭。而後變著聲音,輕聲道,「幾位好漢,主子已經等著了。」說著朝前帶頭,準備將這些人帶到王夫人事先準備好的空房,藏污納垢之處。
「噗嗤」那叫山虎的男子竟是笑出聲來,在這深夜里,突出的很,周瑞家的一旁听此,頓生幾分不安,「山虎,快些,主子等著呢。」周瑞家的忙也勸道,聲音里竟帶著幾分顫抖。
那叫山虎的男子倒是沒在出ど蛾子,招呼著底下兄弟,帶著美人財寶跟在周瑞家的身後,黑夜掩蓋住這群人臉上不屑嘲笑的表情。
迎春也不急,坐在房頂上,只等那些人走遠,幾個縱身就追到他們前面,賈府西院東側,微弱的燈光閃爍,屋里的人影因著燭光印在窗紙上,愣是有幾分猙獰之感。
王夫人打開門,快步走到山虎面前,看了眼他身後的東西,渾身激動,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輕聲道,「都辦好了,快,將東西抬進屋。」
山虎等人一動不動,王夫人不解,皺眉沉思一會兒,忙從袖子中拿出一疊銀票,「這是五千兩,給你們,快些幫我抬進屋子。」
也許是夜色掩蓋住了人的表情,也許是王夫人太過自信,太過得意,竟是沒發現對面之人勾起的嘴角,眼里的不屑。
山虎淡淡的將銀子裝回袖子,一擺手,那後邊的兄弟竟是抬著箱子往外走。
「山虎,怎麼回事。」王夫人一下子抓著山虎的衣服問道。這會兒,王夫人也察覺到幾分不對頭來,難道這些人想要獨吞,想此,王夫人臉色駭然,整個人也有些瘋狂,指甲狠狠的掐著山虎的胳膊,臉上的表情那般凶狠。
山虎也不管胳膊石頭疼痛,一下子扯出自己的胳膊,扯得王夫人一個踉蹌,剛站穩,那山虎一下子掐住王夫人的脖子,不一會兒,王夫人就覺得呼吸不暢,然而,饒是如此,王夫人還是擠出幾個字眼來,「為什麼?」
「哼,尊貴的二太太,為什麼,你說呢?送到嘴里的肉,我不吃掉,可能麼,縱是我答應,我底下的兄弟也不答應,你放心,拿錢消災,我山虎是不會將你的真面目告訴別人的,也不會說是二太太給我們這些人開的門,更不會說二太太是家賊,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當然,那兩個美人也不是二太太要弄死弄殘的,是我們兄弟喜好美色,順帶拿走的。」山虎這話是從牙縫里說出來的,聲音雖不大,但里邊的嘲諷卻是□果的。
周瑞家的听此,暗道不好,忙掙扎道,「山虎,你莫忘了,二太太可是你娘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般報答二太太的?」
山虎噗嗤一聲笑道,「救命恩人,你們還真信,這些年,二太太養尊處優慣了,這手段還真是女敕了不少呢,這樣的話也信,當真好笑。救命恩人,哼,若我不這般說,你們怎麼會這般輕易的信任我呢?二太太,你說是不?」這般說著,對著王夫人的臉就是一口唾沫,」毒婦,怎麼,你家老爺是個軟蛋,滿足不了你,我不過是稍稍說了幾句愛慕之心,你還真信了,想想真惡心,也不看看自己這張老臉,我山虎會愛慕你,笑話。尊貴的賈府二太太,王家二姑娘,您怕是忘記了吧,當年我娘若不是你,我娘可不會死的那般早,不過是不小心沖撞了你,你卻讓底下奴才那般欺負她,你可知道,我娘那時候剛出了月子,不然,怎麼會落下病根。「
當年王家上山拜佛,王夫人與其姐惹了矛盾,不小心撞著一位農家婦人,因著身份差距,那位婦人立馬跪地求饒,數九寒天里,被王夫人發作一頓不說,還被底下奴才作弄一番,回去就染了病,如此過了一年,同樣的地方,王夫人踫著了山虎,山虎在那山上等了足足一年,就是為了報仇,誰知道王夫人忘記了不說,為了裝善良,還給了山虎銀子,因著當時那婦人急需用銀,那山虎暫且放下了仇恨,只面上表現的感激涕零,想著先得到王夫人的信任,日後好報仇。
只是,後來又出了一堆事兒,這仇一隔就是幾十年。
奈何,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王夫人心中恨急,又怕又怒,拼命的掐著打著山虎的手,想將自己的脖子從他手中掙扎出來,那山虎自是不能將王夫人弄死的,松了王夫人的脖子,再揮手,那些個兄弟直接抬著東西就往外走。王夫人怎會同意,沙啞著聲音恨道,「我叫來人了啊。」
大不了就說她是被劫持的,總之,這些個東西是不能被他們拿走的。
山虎回頭,一下子捏住王夫人的下巴,在她耳邊輕聲道,「喊啊,到時候賈府的人都知道二太太上有個紅痣。你說,是廟里的日子舒服,還是一了百了來的簡單?」
王夫人一愣,面上全是驚恐,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山虎,他是如何得知的。
山虎松手,王夫人立馬癱軟在地,就這般,山虎一眾輕松的出了賈府,而夜色中的王夫人面色驚恐駭人,如同見了惡鬼。
迎春喝了口酒,看了這出鬧劇,心中感慨,沒想到這事情還真是一波三折呢,原以為王夫人能得償所願,沒想到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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