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的風雲變幻,一點也不遜色于七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d
d 新貴楊素因一言之失而獲罪入獄,卻又因蘭陵公主一言之得而重新獲取失去的一切。王令以下,固然可以讓千萬人人頭落地,也可讓人榮華富貴享受不盡。楊素的大起大落進一步詮釋了禍從口出的厲害,貴人相助重要性。生性灑月兌不羈的楊素未必吸取了這次大起大落的教訓,卻讓幼兒楊玄感對皇權,有了深刻的體會,在心中埋下了一顆不安分的種子。
楊素能夠灑月兌出獄,大多數人僅僅看到了蘭陵公主的一言之威,看到了兩位至尊對這位小公主殿下的寵愛,很少有人看到真正推動著這一切發展幕後的佳人,更少有人注意似乎有點不得志的晉王在這里面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說,你與晉王究竟有無苟且之情?」蘇威臉色y n沉地坐在胡床上,盯著跪在面前的蘇夜月,目光幽深,不怒自威。「唉!」盯著女兒孱弱的肩膀,或許感覺到自己語氣過于嚴厲,蘇威嘆了口氣,聲音輕緩了許多,「你與晉王自幼便相識,便是發生一些什麼,為父也不會怪你,說出來,為父也好謀算。」
「啊!唔!哦!啊……老爺,饒命呀!你饒過小姐吧!小姐是清白的呀!啊……老爺!小姐是清白的啊……啊!」
霹靂啪啦的抽打聲,伴隨著翠兒淒厲悲慘的叫聲,聲聲摧人肺腑地傳入蘇夜月的耳中。她緊緊地咬著發白的芳唇,靜靜地跪在自己父親面前,把頭埋在胸前倔強地不置一言。她已經跪了半多個時辰,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顯得一片灰白更加難看,而室外的翠兒,怕也頂不住多久拷打了吧!只可惜,自己的錯誤卻要讓翠兒替自己分擔。
昏暗的室內,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靜,連翠兒的慘叫都漸漸從蘇夜月耳中遠去,唯有沙漏簌簌地落著。那忽明忽暗的燈光,交織出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蘇夜月盯著眼前光暈斑駁的青磚地面,目光一片迷離,這世界,不知何處是真,何處是幻?
「孽障!你是不是要氣死為父。」翠兒的求饒讓蘇威听得心煩,那一聲聲清白的,更像是一個莫大的諷刺。蘇威盯著女兒久久不見回答,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身旁小幾上的鞭子勃然而起,重重地朝蘇夜月淡薄身軀上抽去,伴隨著撲撲的鞭聲,蘇威氣急敗壞地吼道︰「我蘇威一世清明,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你讓為父死後怎麼有臉面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你可知道,喜歡上晉王,這會為家族帶來什麼?既然你一心尋死,為父便打死你這個不孝女,也好不讓你再給為父丟臉。」蘇威重重地喘著粗氣,狠狠地抽著鞭子,隨著每一鞭下落,他心里明明心疼的要命,卻如何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怒火。「即便蘇夜月與一個白丁交往也不會讓他如此羞怒,與晉王有孽緣,便是活生生地把自己往火中推呀!」
里啪啦的鞭子,一頓好打落在蘇夜月的身上,她緊緊地咬緊牙齒,倔強地哼也不哼一聲,更不要說求饒。因為用力,慘白的嘴唇已經被她咬得血絲連連,順著口角流了出來,蘇夜月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父親憤怒的聲音也越來越遙遠,這個世界正在悄悄地遠離著她,靜靜的,她只想沉沉的睡下去……
「老爺……老爺……」正在此時,白發蒼蒼的蘇家老總管蘇海慌忙地推門闖了進來,蘇威一驚收手朝他望去。蘇海听著外間翠兒微弱的疼呼聲,抬頭瞥了眼小姐身上的血痕,心中猛地一緊,「小姐長這麼大,什麼時候遭過這麼大的災呀!唉!冤孽,以小姐這麼溫柔的性格遭這麼大罪,實在是冤孽呀!」蘇海心中想著卻忙收回目光,小心地看了眼臉色難看地望著自己的老爺,恭卑低下頭,「老爺,晉王來了!」
「他來干什麼!」蘇威憤然地丟掉鞭子,氣憤地坐了下來,捧起小幾上的茶猛灌了一口,看向蘇夜月的目光既有心疼,又有一股不可壓制的怒火,「告訴他,老夫不在。」
「老爺,晉王已經朝內院來了……」蘇海抬頭睨了眼蘇威,輕輕地道。
「誰通知他來的,老夫囑你禁止人員出入,你可辦到了。?」蘇威盯著蘇海橫眉一豎,滿面的寒霜,看得蘇海心中一緊,霍地跪了下去,結結巴巴道︰「老爺贖罪,是小人放夫人的侍女出府的,老爺不能打了,小姐身子薄弱,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呀老爺!老奴怕老爺氣消之後會後悔啊!」
蘇威一怒,正待呵斥,忽然听到外間一聲大喝。
「給本王住手!」
楊廣在半路上接到了蘇威夫人的書信,他從迎 n樓回去之後怎麼想怎麼不放心,與李靖、虞仁孝心不在焉地議論了一會時局,便獨自一人牽馬出門,正巧路上遇到蘇夫人的侍女,接過書信匆匆地打馬趕來,沒有等蘇海通報,就跟著他轉入了內院。
楊廣一把丟開執刑的僕人,緊跑兩步闖了上去,輕輕地把渾身血痕,被打得不 n
r n形的翠兒抱在懷里,向她身體里渡入一道真元護住心脈,心急如焚地道︰「翠兒,你怎麼樣?你家小姐呢?」
那些人一看有人闖入本待呵斥,只是听到楊廣自稱,再看他一身打扮,連忙驚懼地退到了一邊,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翠兒早已經快撐不下去了,若非她心中擔憂著蘇夜月,為一口氣所支撐著,加上蘇夜月待人和善可親,在府中極有人望,執刑的僕役有意留手,否則翠兒只怕早就昏死過去了。暈暈沉沉中翠兒听到楊廣的聲音,她本以為是幻覺,艱難地睜開眼楮,伴隨著一陣模糊,楊廣焦慮的臉龐越來越清晰,翠兒精神一震,掙扎著慌忙抓住楊廣的手,「王爺,快……您快去救救小姐呀!」
「那你……」楊廣看著淒慘的翠兒,深為她護主之心感動。
「王爺……快去,小姐重病未愈,去晚了就來不及了呀!」翠兒緊緊地抓著楊廣的手,似乎用盡生平的力氣,腦袋一偏頓時暈了過去。
「翠兒……」楊廣重重地喊她了幾聲,卻見她沒有反應,連忙把他放下,怒目瞪著那些無所適從的僕役,「還不快去叫大夫。」楊廣說罷,輕輕地放下翠兒,十分擔憂地大步地朝眼前的閨房走去,重重推開房間的木門。
隨著吱嚀一聲輕響,正堂上燭火猛地搖弋了一下,差一點被冷風吹滅。楊廣第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冰冷地上的蘇夜月,她那淡薄的衣裙,早已被蘇威鞭子撕裂成了幾縷布條,合著血水貼在身上,蘇夜月眼神迷離,早已經陷入到了輕微的昏迷之中。楊廣的心仿若被針狠狠地刺了一下一般,猛然蹲下將蘇夜月抱在懷里,慌不急跌地透過一束真氣溫潤著蘇夜月的經脈,淚水卻禁不住流了下來。
蘇夜月感覺到被人抱在懷里,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心急之下,頓時清醒了過來,她豁然睜開眼楮,痴傻地望著眼前悲傷而泣的男人,心中一酸,伸出顫抖的手重重地推著楊廣的胸膛,卻急道︰「阿糜,你怎麼來了?還不快走,難道你真得要失去皇後娘娘的寵幸?讓我連最後的一分尊嚴也要失去麼?」
楊廣用力地搖著頭,把她抱的更緊,「月兒,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楊廣說到這里,猛然地抬起頭憤慨地望著蘇威,「蘇伯父既然不要夜月,那本王今日便把她帶走,也好為昔日蘇家被抄家時,為蘇家留下一顆火種。」
蘇威對楊廣的闖入本十分氣怒,聞言那怒火卻如一盆冷水澆了下來,頓時熄滅,並且瞬間結成冰塊,他冰寒刺骨地盯著楊廣,充滿諷刺地冷冷地一笑,「晉王好大的口氣!不知我蘇威何罪,要被晉王抄家?」
「月兒你別怕,本王今日既然趕來,就不會讓冬雪的悲劇在落在你的身上。」楊廣理也不理蘇威心底的憤怒與不屑,低頭憐惜地安慰了一聲如受驚的小鹿般驚慌的蘇夜月。毫無畏懼地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了眼一旁垂手而立的蘇海,目光凝重地瞪著蘇威。蘇威盯著楊廣看了一下,一揮手,「蘇海你先下去。」
「慢著!快點叫人給月兒療傷!否則,本王現在就帶月兒離開,我的脾性,蘇伯父應該很清楚。」
「你!」蘇威怒色勃然而起,目光狠狠地瞪著楊廣,他一輩子修心養性,講究寧靜以致遠,往昔一年發的怒火只怕也沒有今日一天發的多,兩人毫不相讓地瞪著彼此看了一陣,楊廣忽然橫抱著蘇夜月作勢y 起,眼看就真的要離去。
「老爺……小姐重病還未痊愈,這傷拖不得了呀!」蘇海祈求地望著蘇威,見狀連忙給了蘇威一個下台階。
「哼!」蘇威看了眼楊廣,眼不見為淨地朝他狠狠地擺了擺手。
「哎!哎!老奴這就去……」蘇海大喜地應了一聲,連滿朝外面叫道,「人來呀!」蘇海顯然早就做了救援的準備,隨著他輕輕一喝,一干丫鬟慌忙地推門走了進來,一片雲兒般飄到楊廣的身邊,楊廣抬頭看了眼眼楮溫潤的蘇海,目光柔和地回頭看著蘇夜月的眼楮,「月兒,你好好養傷,一定要好起來,相信我!若你有一個三長兩短,我這一生再也不會快樂!月兒,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楊廣說著把蘇夜月小心地交給身邊的侍女,他知道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蘇夜月必須救治,
「動做輕些,手腳麻利些,快扶小姐回房。」蘇海朝楊廣恭謙地點了點頭,指揮著身邊的人馬行動起來。「蘇成快點去請大夫,其他人到我房間里來,老爺,老奴告退。」得到蘇威的應諾蘇海領著一大幫人從屋中退了出去。
室內一時只剩下蘇威與楊廣,這對曾經梅園論道,書齋弈棋,斗得不亦樂乎的一老一小,彼此大眼瞪著小眼不置一言,歲月的變遷,時空的轉換,地位的巨變,讓兩人早已經不可能再如往昔那般無拘無束。充滿壓抑的寂靜一時充斥在整個屋內,只听外面蘇海故意壓低聲音,顯得有些y n惻的話從外面傳了進來︰「今日之事,全都給我爛在心里,誰若露出半個字,我會讓他一家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是二十貫錢,拿去分了吧。」——第四更了,最後一更會晚一點吧,10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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