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楊堅的旨意,也不敢有絲毫的廢話,躬身小心地退了回去。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听著外面宮人遠去的輕微步伐,楊堅緩緩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輕輕揉了一下發脹的鬢角,目光深沉如夜地盯著被他並排擺在御桌上的兩幅奏折,不知在想些什麼。「東方,晉王這請罪的折子,你以為朕該如何處置?」良久,楊堅忽然回頭望著一直紋絲不動地站在他身後木雕般的老者隨意地道。
那東方知玄微微一笑抬頭迎上楊堅詢問的目光,從楊堅三歲起他便侍讀的身份伺候楊堅左右,這一伺候便是整整四十年沒有變,可以說整個天下最了解楊堅最為楊堅信任的人也便是他了。听到楊堅的詢問東方知玄倒也沒有拘謹,「陛下請恕老奴無禮,以老奴看,晉王雖然一向調皮,性格好動,不過卻從來不胡鬧。就像王爺此番突厥之行,看似任性沖動,其實最後一看所有一切莫不在王爺的預料之中掌控之中。而且一取突厥聖物,掌其命脈,二裂突厥之心,擾亂突厥內部,三誘突厥精銳入伏,使高相得以重創狼騎,為我大隋立下了三件汗馬功勞。」東方知玄說道大膽地看了楊堅一眼,忽然躬身行禮道︰「由此可觀老奴要恭喜陛下,有王爺牧守河北,陛下可以放心準備伐南之戰矣!」
楊堅面沉似水,听罷良久不言,御書房里靜得只剩下火焰獵獵的聲音與外面唧唧的蟲鳴之聲。片刻之後,楊堅才將拿起的奏折封還在桌面上,附身紙筆疾書,不知批改了什麼,「東方,睨地伐與阿糜你認為他們究竟誰更能坐穩朕的江山?」
東方知玄忽然露出一個驚懼的表情,不安地抬頭望著楊廣,「老奴恐慌!」
「朕讓你說,但說無妨。」楊堅放下筆揮了揮手,似乎想要揮去額角的疲勞,盯著微微不安,猶豫不定東方知玄,補充道︰「朕想听真話!東方你明白朕的意思?」
東方知玄迎著楊堅此刻毫不掩飾的疲憊掙扎的復雜眼神,心里一動,輕嘆口氣不在推諉,「陛下若守成,太子殿下足以,只是一旦殿下也賓天之後,大隋或為第二個大周。若用晉王,或為漢武,或為秦皇。晉王有周祖之才,陛下之志,以目前天命而看,我大隋或將超越強漢,只是天道渺茫,難以窺測。」
楊堅疲憊的眼楮深處幕然爆出團強烈的光芒,如爆發的星團,緊緊地盯著東方知玄,後者坦然地迎上他的眼神無語y 求,良久後,楊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不漏聲色地站了起來,「歇著吧!朕乏了,剛才的對話朕不想讓任何人知曉。」盡管東方知玄嘴一向很緊,楊堅卻也不得不意外再交待一句。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向**走了兩步,忽然邁過身子對躬身而立的東方補充一句,「皇後那里也不許說!那封密折你密送給阿糜,突厥的聖物朕就不看了,著他好加利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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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隊伍中有眾多的馬車拖累,楊廣他們此行速度並不甚快,到天黑宿營時,不過才走了六十多里路而已!這一路裴文姬悶在車里不出,再也沒有和楊廣說一句話,連晚飯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她面,顯然還在生他的氣!楊廣去尋她了幾次卻被擋了王駕。
「好文姬,還在生本王我的氣麼?我向你陪理還不成麼?文姬是咱們大隋三大才女之一,才名遠播,我哪里會敢輕視文姬你呢?」楊廣散步似的隨楊約巡了一圈營地,見一切安排妥當後,找了一個接口辭別楊約準備去模斐文姬的營帳,卻意外地發現她卻抱膝坐在營帳外的火堆旁,下顎輕輕地支在膝蓋上,目光微微迷惘地仰首望著低垂燦爛的星空,不知在想些麼。
漫天繁星輕輕地閃爍著美麗的光芒,火光的映s 下,把自己埋在影子里的裴文姬此時有種說不出的柔美脆弱,分外令人憐惜。在這一刻,楊廣心中對她的好感終于催生出一縷莫名的情愫,纏繞在心頭,再也難以割舍,「罷了,罷了,被人罵荒y n,便荒y n吧!」想想她被人抱在懷里,楊廣心里便妒忌的要命。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在此刻,楊廣心里豁然涌起一絲感悟,杜甫這首名詩瞬間劃過腦海,同樣的細草,同樣的威風,雖然沒有江流,明亮月光星暈的照耀下,遠處的沙丘竟然給楊廣一種波浪粼粼的感覺,那種闊大雄渾空曠永恆的感觸,頓時涌上心頭觸動了楊廣心底細膩的情緒,讓他在這一刻對身邊的佳人是如此的感激。
挨著裴文姬坐來,楊廣抱著腦袋,肆無忌憚地在青青的草地上躺了下來,心中無憂無慮,無喜無悲,一片坦然地望著這浩大無邊的星空銀河,「文姬在想些什麼?」
嘴角邪邪一笑,卻很單純,楊廣清晰地感覺到,剛才自己無意間踫觸到她刀削般柔弱的香肩時,裴文姬嬌軀那一絲顫抖,雖然她始終不吭聲,楊廣卻知道她已經從沉思中驚醒,楊廣用力一挺,從地上坐了起來,目光斜看著斐文姬側面精致的小臉,微笑不語。
嗅著楊廣身上淡淡的男人汗味兒,感覺到他猶如實質的目光,裴文姬俏臉緋紅,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幽幽地吸了口氣,滿是落寞,「沒有想什麼。」
「還在生我的氣麼?」楊廣目光好不轉動地直盯著她,「以文姬的聰穎,當知我是無意才是。」
「文姬哪里敢生王爺的氣?」斐文姬淒然一笑,「文姬沒有資格的。」
「那我現在便給文姬這個敢生本王氣的資格!」楊廣啞然一笑,心里既然有了決定,便不再做作,伸手自然地攬著裴文姬香肩,忽然把她攬入懷里,「是我不敢惹文姬生氣才對,夜月姐姐她們都叫我阿糜,文姬以後也這麼叫我吧!」
裴文姬被楊廣大膽的舉動下了一跳,心里騰騰直跳,受驚的小鹿般在楊廣懷里掙扎道︰「王爺是認為文姬隨便,輕賤文姬麼?」縱然心里千肯萬肯,裴文姬也沒有大膽到與楊廣大庭廣眾下如此親密的地步,少女情懷,更多的則是對愛情朦朧模糊的渴望,對于這樣直接的接觸,多少還有點無法接受。
「文姬這是哪里話?」楊廣潸然一笑,憐惜地低頭為裴文姬拭去臉蛋晶瑩的淚珠,目光柔和地緊盯著她受驚的眼神,「對自己楊這麼沒有信心?情發乎于自然,我喜歡文姬,心疼文姬,心里要護著文姬,告訴她,楊廣的胸懷永遠願意做她溫暖御寒的港灣,哪里敢輕薄什麼事?」迎著她茫然的目光,楊廣肯定地點了點頭。
感覺到斐文姬的掙扎忽然輕了許多,輕輕嘆了口氣,楊廣情深地望著面色緩了下來的裴文姬,傷感道︰「文姬能千里迢迢來看我,我哪里會不感動,不喜歡,只是文姬應該知道,我是不敢呀!」斐文姬眼神終于慢慢恢復了以往的清澈抬頭看著楊廣,卻見他語氣有些悲涼地抬頭望著蒼穹,充滿了回憶與遺憾,「我怕文姬會和雪兒一樣,不聲不響地消失在我身邊,我縱有萬般能耐又能如何?母後終究是愛我的。」
看到楊廣傷感的一幕,裴文姬黯然地主動依靠在楊廣懷里,听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只希望這一刻永遠地停留下來。
「縴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又豈在朝朝暮暮?」楊廣抬頭望璀璨的星空,聲音中充滿悲落,「今日便是七夕,牛郎與織女,一年一夕還能與今夜見面,我卻不知何時再見雪兒,我已經負了薇兒與夜月姐姐,本不想再負文姬,只是情難自禁,粉身碎骨也要試一試。今日作此詩,一為思念雪兒與夜月姐姐,二要告訴文姬,本王一日不成,我們便難以比翼齊飛,終日相伴,只是要文姬明白兩情若是久長,又豈在朝朝暮暮?」
什麼皇朝霸業,什麼青史留名,如果可以選擇,楊廣現在只想安靜地陪幾位心儀的女孩子游遍江山美色,吟詩作賦就此終老,政治上的鉤心斗角實在是有些太累,可惜如今的他終究無法灑月兌地放下一切,如果沒有權力,生存都不能保障,其他都是幻想。
「阿糜,你要了文姬吧!把清白留給你,人家就是死也滿足了。」文姬仰著俏臉有些痴傻地望著楊廣,蘊在眼眶里的一串晶瑩淚珠,終于順著她潔白無暇的俏臉滑落了下來。
「傻丫頭!」楊廣微微一笑收起失落的情懷,低頭望著嬌憨地望著自己的裴文姬,輕輕吻去掛在她嬌女敕臉龐的一顆淚珠,「我要和文姬朝朝暮暮,又豈是一時激情?關隴門閥的勢力雖然強盛,卻並非牢不可破,父皇是一位卓有遠見的君主,焉能不明白漢亡的教訓?以文姬的聰慧還看不出父皇讓我牧守河北的深意麼?」
裴文姬眼楮一亮,隨著楊廣的提示陷入沉思,楊廣在夢里那一世同樣十分厭惡政治斗爭,卻對政治斗爭有著天然的敏感,何況這一世帶著對前世的記憶?人人都道大秦與大隋的滅亡是因為君主的殘暴,不去說大秦,歷史上比楊廣更窮奢殘暴的君主何其之多,國家又遠未有大隋的富饒,卻未敗亡,為何大隋卻敗亡的如此快?為何秦後有大漢的強盛,隋後有大唐的興隆?仔細想想你就會發現,改革,始終是件悲歌,改革者注定會遭到舊勢力的猛烈反彈與報復,而無論秦隋都是開後世千年基業的朝代,楊廣是所以從去歲與關隴門閥遙相呼應到如今的翻臉為敵,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改革固有的制度。!!!!!!!!!!
第一更到!收藏破百了謝謝大家!休息一會兒再寫第二更,,,五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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