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神秘的星空波瀾浩廣了無盡頭,輕微的細風掃去了白天的燥熱,帶來了草原獨有的芬芳。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楊廣心靈一如夜空般寧靜安閑地輕擁著斐文姬,仰望星空,思緒紛飛。此次突厥之行,楊廣感覺自己最大的收獲既不是雪狼王,也不是烈焰天馬,而是寬廣的草原對自己心靈的解放,艱苦磨難對自己意志的錘煉。這是夢中與現在的自己都沒有經歷過這些波折,現在熟悉他的人眼中,楊廣變得更加堅強,如身下的野草般也更具有韌性與耐力,人生能有幾回搏?也正因為此,他才敢接受斐文姬帶來的這份命運的挑戰。
收回紛亂的思緒,楊廣低下頭朝懷中呼吸均勻毫無聲息的佳人瞧去,一看下不僅啞然失笑。斐文姬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沉沉地睡去,嬌憨可人的小臉上還掛著兩顆幸福的淚珠,晶瑩剔透,精致的鼻翼隨著小口微微地一張一合,樣子非常可愛,最是那嘴角綻放的笑容,是如此的甜蜜。顯然楊廣的懷抱對她來說非常的安全,讓這個這些日子不知經歷了多少內心煎熬的少女,終于迎來了一個香甜的美夢。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 n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不知為何,盯著懷中恬然酣睡的斐文姬,楊廣嘴角淡淡一笑,李商隱的這首名詩悄悄地從嘴角溜了出去。
楊廣一臉恬然,連遠處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都沒有打亂他的心境,良久困擾在心中的另一個結在這一刻豁然解開。無論是夢還是現實,無論是莊周還是蝴蝶,不若隨遇而安,學會主動去享受現在的生活,而不是一步一個腳印地描繪著歷史的足跡前進,掙扎于歷史沉重的宿命之重。他不願意過那樣的生活——太累也太無情,人,只有活出一個獨一無二的自己,才算不負此生。
听著越來越快的疾馳馬蹄聲,楊廣輕輕捂著斐文姬的耳朵防止她被驚醒,不同于惶恐戒備的商隊護衛隊,听著那有節奏與力量的蹄聲,楊廣眉頭沒有一絲懼意卻有一絲疑惑不解。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楊約悵然若失地從楊廣後面走了出來,坐在火堆的對面呆然出神,一時間忽然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王爺年紀輕輕,對情之字的體會令人汗顏!」長孫晟心思細膩,細品之下也覺這首詩實在是回味無窮,端的情中佳詩,只是听在羅藝耳中卻沒有多少感覺。
「男子漢大丈夫,要愛便愛,要恨便恨,哪有這許多纏綿痴恨?」羅藝一臉不以為然地坐下道。
楊廣也不與他們辯駁,輕輕一笑,低頭看了眼懷中睡夢中的佳人,目光含笑地盯著身上血跡未干的兩人,不禁搖了搖頭,「長孫晟與子延的速度倒是蠻快,本王算著那群蟊賊也敢動手了卻遲遲不見動靜,莫非子延又給本王來了一個單騎會千軍不成?」楊廣語氣一頓無奈地笑道︰「你們不去高相帳中找樂子,卻來跟著本王爭這點趣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聊?」
裴胖子早就被剛才熱鬧的聲音給驚動,出去一看,差一點沒有被圍在他們四周的這群一身是血煞氣逼人的漢子給嚇傻。以裴文的目光自然能夠看出這群目光咄咄逼人的家伙絕對是久經殺陣的煞星,絕非自己這點人馬所能抵擋,就在他提心吊膽的時候,卻見這群冷漠的家伙與晉王帶來的人馬毫無嫌隙地匯合在一起,當兩個頭領般的年輕人朝楊約行禮時,他才稍稍地放下了心,只是心中也更加的疑惑,不由自主地跟了上來,听楊廣的稱呼才知道這兩人便是最近在突厥大放光彩的長孫晟與羅藝,心中頓時起了結交之心。
長孫晟悠然一笑,「咱們這性子,被王爺寵壞了,到高相帳下,難免會感覺不自在。」他回頭看了一下不遠處踟躕不定的胖子,不明白他的身份,有些話咽了下去沒有說出來,羅藝聞言臉色頓時柔和下來,附和地點了點頭。
「胖子過來坐吧!你也是半個主人,怎麼如此拘謹?」楊廣似笑非笑地望著一臉拘謹地徘徊在外的裴文,知道他怕是又犯了結交英雄名流時犯傻的毛病,不禁好笑道︰「長孫與子延都是豪氣之人,你胖子把你珍藏最好的金果酒貢獻出來,保準他們會把你當作最好的兄弟。」
「嘿嘿……嘿嘿!兩位將軍稍等片刻,胖子我我這就去取酒,保準是最好的珍藏。」斐文連連搓手傻笑,正不知該如何搭訕好,听到楊廣的提醒撒丫子就往回跑,讓人很難去懷疑他的真誠,楊廣搖了搖頭,商人做成他這樣子也是一個異數,唯其太真,反而讓人不好意思欺他。
「這人倒是一個妙人,王爺身邊總不缺少真性情的豪杰。」長孫晟望著楊廣微微一笑,「些許馬賊怎麼好讓王爺動手,咱們這些兒郎收拾不了狼騎,欺負欺負這些馬賊還是不費什麼功夫的。」
「咱們伏擊這批馬賊,雖然破壞了王爺的雅興,卻倒是也為王爺逮到幾個妙人,王爺可想見一見?」長孫晟收起臉上的玩笑,趁裴文離去的機會,說出了剛才沒有敢說的話。
「這胖子雖然出身商旅,然畢竟是世家弟子身上少那些小商人的市儈,絕對值得結交。」楊廣隨著他的話說了裴胖子一句好話,才含笑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我還真怕你和子延不知內情,把他們都給宰了,既然看出些什麼,就交給長孫你處理吧,本王只要結果與證據。」
「幸好其中一人臣一時眼熟,仔細想了一下才記得曾在長安見過他一面,心里起了疑心,才留他們一命,差點壞了王爺的大計。」長孫晟不好意思地望著楊廣歉意道。
「殺了便殺了!」楊廣搖搖頭無所謂道,「既然來伏擊本王,想來背後的主早已經撇清了關系,抓主用處也不是很大。」
「蛆蟲不咬人卻惡心人,他們落在我們手中,在有心人眼里便成了這惡心人的蛆蟲,季晟把消息散布出去,或許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只是你們不去高相帳下,李雄李大將軍怕是要吃虧了。」楊約望著胖子遠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忽然接口道。
長孫晟扭頭驚詫地望著精神一振的楊約,「狼騎被我們誘致高相所設的天羅地網埋伏之中,勢必遭受重創,當前突厥的戰局大利于我大隋,高相又非是不知進退之人,先生何出此言?」
「季晟以為現在天下局勢如何?」楊約輕輕扇了一下羽扇,盯著長孫晟與羅藝不答反問道。
長孫晟仔細思索片刻,「天下大勢一言難盡,季晟有些淺顯的想法望先生指教,天下局勢無非是大國之間的縱橫捭闔,鑄造強盛帝國的內外因素。就我大隋而言,想要一展抱負便要解決突厥,而突厥國內攝圖雖然奇襲獨洛城,重創庵羅,卻也致使庵羅與處羅侯聯合,只要我大隋暗中扶持兩人,**不足為慮。突厥未來最終走勢就取決于竇大將軍與玷決一戰,無論戰局如何,突厥想要與句麗聯合,卻無疑是痴人做夢,晟近來听聞高句麗縱兵遼東,頻頻s 擾我大隋邊境,只晟以為遼東之亂不足為慮,我大隋未來當以南下統一為重,然而久戰力衰,朝廷與突厥的戰局山未結束,短期亦無力南下,當前卻需要休養生息,養精蓄銳,只是季晟不知這與李雄大將軍何干?」長子晟一臉不解地望著楊約道。
「季晟說的很好,朝廷對外的局勢大體如此,只是朝廷內部的局勢如何季晟可有細思?」楊約見長孫晟含蓄地搖了搖頭,「我大隋雖未橫掃**,一統天下,外掃突厥內政教清明卻也是天朝強國,朝廷的變動必然會影響到整個天下的走勢。從近來朝廷與南方諸州的安排來開,陛下將南伐之事盡托與楊素、韓擒虎、賀若弼三人,南伐之戰多大的功勞?某不說季晟與子延也明白,一統之功千秋萬代,大過滅敵一國。如此,勢必導致中原門閥的興起,而且隨著中國的一統,作為紐帶的中原,只會更加的興隆,將來對勢必要求重新瓜分關隴門閥把持的權力,兩方的分庭相抗可以遇見,去年的南北之爭,本質上是利益之爭,是關隴門閥與新興的中原門閥之爭。」
「不說王爺將來注定主持南伐,我們河北行台現有政策已經觸動關隴門閥的利益,李將軍出身多少與中原門閥沾點關系,官場爭斗,即便你無心傷人,然而一旦你與某些人、某些事情有哪怕絲毫的關系,想要月兌身怕也是不能,此次北伐乃有關隴軍事貴族主持,李將軍夾在中間,豈會好過?季晟手中的那幾個家伙要看好了,說不定就是我們未來制勝的關鍵。」
「酒來了……酒來了!」胖子適時興奮的聲音打斷了楊約的話。楊廣微微一笑,「來來……不談這些,本王都被先生的話搞得心情沉甸甸的,長孫與子延剛立了大功,咱們不如好好慶賀一下再說,酒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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