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正好是午飯時間,于是我選了一間酒樓,想先吃完東西,再與雲裳分別。
讓小二安頓好追風,我與雲裳進了店內,揀了張臨窗的桌子坐下來。我將隨身包裹以及佩劍放到桌邊,讓跟上來的小二拿來菜單然後遞給雲裳,讓她先點幾個合口的菜肴,雲裳口味似乎很是清淡,只選了幾個素菜,我見狀,打趣道︰「雲裳姑娘,你不用給我省錢的,或者你是為了保持苗條身材,所以一直吃素?」
雲裳有些哭笑不得,她柔聲解釋道︰「其實是我從小就胃腸不好,沾不得太油膩的食物,倒不是為了愛美,而忌口。」
「是這個原因啊?」我有些替雲裳惋惜「那你豈不是會錯過很多美食。」
雲裳笑了笑,無奈道︰「自己的身子不爭氣,那也是沒辦法的。」
我又加了幾個菜肴,然後讓小二下去準備去了,看著雲裳,我想了想,提議道︰「不過你可以找個喜歡的人,讓他替你吃遍你所不能吃的食物,然後再將那食物的味道詳詳細細的告訴你,這樣你便也可以分享到所不能吃到的美食了。」
雲裳一張俏臉驀地一紅,將頭垂得很低,樣子看起來嫵媚嬌羞。
我一愣,然後陡然意識到自己是身處在古代,可不是21世紀,這古代女子可是比較保守矜持的,有些話題還是要避諱些。
「呃、、、、雲裳姑娘,先喝點水吧。」我干咳一聲,忙倒了杯水遞給雲裳。「這店看起來生意蠻好的,菜應該不會差。」我向四下看了一眼,見大多的桌旁都坐了人,上座率倒是蠻高,飯菜質量想來是有保障的,不過——我皺眉,瞧著不時向這邊窺視的各路目光,忍不住嘆氣——如果這店內的食客素質再高一點,不要有這麼多的色鬼那就更好了。
我收回目光,懶得再瞧那些或是驚艷或是痴迷的眼神。
「周姑娘,這柄可是江湖傳聞的倚天劍?」雲裳對于周遭投來的各色目光恍若不見,她的目光落在我手側的佩劍上。
「不是。」我拿起桌上佩劍,緩緩將劍拔出劍鞘,屈指輕輕彈在劍身上,愛憐的說道︰「我叫她驚鴻。」倚天劍、屠龍刀早已被我這身體的前任主人毀去,那一刀一劍都已經成為歷史了,以後的江湖將不會再有倚天劍、屠龍刀的存在,而我手中的這柄驚鴻劍卻是我用倚天劍、屠龍刀的殘骸重新找鑄劍名師打造而成的。
「驚鴻劍?」雲裳喃喃重復了一遍,凝視著驚鴻劍,眼中有著好奇︰「我從未听過這驚鴻劍的名字,可是方才看它斬斷元兵彎刀竟不費吹灰之力,分明便是一柄削鐵如泥的絕世寶劍,怎麼就會不為人所知呢?」
我輕輕吹了口氣,將一根發絲吹向劍刃,看著它無聲無息的從劍刃兩側分下,「驚鴻的確是一柄好劍,可惜她跟了我這主人,或許這一世也沒機會像倚天劍、屠龍刀那般揚名江湖了。」我無意于闖蕩江湖,更無心與人爭強,驚鴻劍的用武之地恐怕是少之又少的。
小二將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我收起驚鴻劍,遞了筷子給雲裳,雲裳的目光自驚鴻劍上收回,她看了我一眼,嚅著笑道︰「驚鴻劍將來是否會揚名江湖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它有一位愛惜它的好主人。」
「雲裳姑娘這是在夸我呢,我受寵若驚啊。」我笑,嘗了嘗桌上的菜肴,禁不住贊道︰「這菜的味道果然不錯。」我夾了不少的菜肴到雲裳碗中,很是認真的說道︰「諾,你夸獎我,我也不能沒所表示不是,這些菜,你多吃點。」
雲裳看看她面前被菜肴高高疊起的飯碗,又看看我,臉上表情甚是有趣,既無奈又無辜。
「哈哈、、、、、」我開懷大笑,突然間發現捉弄這雲裳倒是蠻有趣的事。
「周姑娘、、、、」雲裳抿著唇,瞧著我,臉色微紅。
我見周圍又有不少目光望將過來,于是趕忙收斂,不再發笑,連聲道︰「吃飯,吃飯、、、、」低頭,正正經經的吃東西,半晌卻未听見雲裳動筷,心中奇怪,抬頭看向她,卻正好與她的目光相撞。「雲裳姑娘你怎麼還不動筷?」
「哦、、、、我正準備動筷呢。」雲裳匆匆避開我的目光,神色間有些奇怪。
「你的胃腸不好,飯菜可要趁熱吃。」我叮囑了她一句,眼見余光不經意間注意到斜對面的一桌食客,一行三人,其中正對著與我與雲裳方向的一人,他的目光一直徘徊在雲裳身上,眼中有著訝異與欣喜。我心中隱約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些擔心的看了雲裳一眼。
果然,當我和雲裳吃完飯,正準備結賬離開之際,那一直盯著雲裳瞧的男子起身向我們大步走來。
「這兩位姑娘的飯錢算在我身上就好。」來人年約三十幾許,一襲錦衣,腰上掛著一塊玉佩,樣貌還過得去,只是嘴角浮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容,看得讓人極不舒服。他走近後瞧清雲裳的容貌,臉上露出喜色。
雲裳卻是臉色微變,蹙了眉。
「原來是陳建陳大爺要為這兩位姑娘結賬,好 ,小的記下了。」上前來算賬收錢的小二連忙答應一聲,便要退下。
「等一下!」我盯著那姓陳的,嗤笑一聲,掏了銀子丟給小二,慢慢說道︰「別人有錢要擺闊可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吃得起飯,便付得起錢。」陳建臉色有些難看,眼底閃過一抹不悅,卻很快掩飾過去了。
「我們走吧。」我拿了包裹、佩劍,護著雲裳向外而行,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問︰「你認識他?」
「他是我的客人。」雲裳話音未畢,那陳建已大步追了上來,伸手攔住我們去路——
「蝶舞姑娘請留步!」陳建望著雲裳,微笑道︰「望月樓一別不過數日,蝶舞姑娘難道這麼快便不認識在下了麼?」
雲裳避開對方炙炙逼視的目光,淡淡說道︰「這位大爺怕是認錯人了,小女子雲裳,並不認識大爺,亦非大爺口中的什麼蝶舞姑娘。」語氣淡漠疏離,與我認識的雲裳恍若兩人。
「雲裳?」陳建愣了下,目光微閃,隨即一笑,順水推舟道︰「呵呵,那可能當真是在下認錯了,只是雲裳姑娘無論樣貌聲音都與在下先行認識的蝶舞姑娘一般無二,只因如此在下才唐突失禮,若有冒犯到雲裳姑娘之處,還請雲裳姑娘多多見諒。」說著向雲裳抱了抱拳。
雲裳淡道︰「不過是誤會一場,彼此說明就好,現在可否請閣下移駕,讓我們過去?」
陳建的目光瞥過我與雲裳肩上的包裹,微微一笑,說道︰「兩位姑娘似是初來此地吧?不知兩姑娘可否賞臉讓在下一盡地主之誼?」
陳建顯然是不肯輕易放行的,雲裳求助般的看向我,我無奈只得出面招架,「我說——」我瞥眼望向陳建,陳建的目光自雲裳身上轉向我,「——這每日里來來往往的外鄉人多得很,閣下若是當真好客,自然能夠找到讓閣下可以一盡地主之誼的人,我和雲裳還急著趕路,可是沒時間奉陪了。」
陳建眉頭一皺,眼底分明有著陰鷙之色。我懶得理會他,俗話說得好,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尤其還是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無聊的人身上,更是不值的很,而且這陳建城府似乎頗深,並非是什麼簡單角色,這種人還是離他越遠越好。
「我們走!」我握緊了手中的驚鴻劍,若是陳建再糾纏不休,我不介意動用武力。
「兩位姑娘也太不給我大哥面子了吧、、、、、」身前白影一晃,一個錦衣少年抱劍在胸,擋在了大門處。
我朝天翻了白眼,心中怨念無比,我大概今個出門沒看黃歷吧,這麼晦氣,管了件閑事,救了位美女而已,怎麼就接二連三遇到些找麻煩的家伙?還有完沒完啊!我還急著趕路去終南山呢,能不能消停些!
「面子是自己掙的,可不是別人給的。」我實在是沒了耐性,冷冷掃了眼陳建與錦衣少年,沒好氣道︰「兩位還要糾纏不休到什麼時候?我的朋友已經說了並不認識兩位,兩位是不是應該識趣一點,讓路放行?」
錦衣少年輕嗤一聲,說道︰「哼,蝶舞姑娘又豈會不認識我們呢?數日前我和我大哥尚且不顧路途遙遠,親赴望月樓捧過蝶舞姑娘的場,並與蝶舞姑娘月下對酌,相談甚歡不是麼?蝶舞姑娘莫不是當真如此善忘吧?」
雲裳蹙眉道︰「我已經說過了,你們認錯人了。」
「哈哈、、、、、」錦衣少年一陣冷笑,語氣中帶著玩味︰「認錯人了?那要不要我去請望月樓的李媽媽來仔細辨認一下,看看姑娘究竟是不知名的雲裳呢還是望月樓的頭牌花魁娘子蝶舞?」錦衣少年故意抬高了聲音,令得周圍眾人都清楚的听到了他所說的話,頓時十幾道或驚艷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光紛紛投向雲裳。
雲裳臉色微變,錦衣少年一臉的倨傲,臉上有著得意之色,「怎麼?無話可說了吧?」
雲裳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冷冷瞪了錦衣少年一眼,眼底隱隱有著怒意。
「這種人讓我來應付就好。」我將雲裳拖到自己的身後,讓她不必去看錦衣少年欠扁的嘴臉,「哎呦,沒看出來啊,這位小哥還是風月場中的常客啊。嘖嘖,長的倒是一副好皮囊,可惜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流連花叢,小心遲早得個花柳病,到時害人害己。」看著錦衣少年瞬間冷卻僵硬的臉,我大感快意。
「嚓!」錦衣少年惱羞成怒,忽的拔劍出鞘,陡然刺向我。
雲裳驚呼一聲,我揚了揚眉,身形微微一側,避開錦衣少年看似凌厲實則毫無殺傷力的一劍,快速上前,在錦衣少年錯愕駭然的眼神中出指點了他的穴道。
「二弟!」陳建低呼一聲,臉色一變,便要沖上前來,我好整以暇,正待連他一同制住,卻忽的有人將陳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