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訥相公別捉急 第一百一十九 悄然離去

作者 ︰ 東方鏡

一場災難,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地散了。舒愨鵡

發生這麼大的事件,整個莫家莊一夜焚燒殆盡,官府竟以江湖仇殺這樣的結論簡單蓋過。

自然青焰的存在也隨著莫家莊的焚毀而消失,有人驚駭,有人存疑,有人感嘆……

亦,無人願意與這事有所牽扯。

一個殺手的存在本就與世格格不入,如今消失,更不會有無故之人願意究尋他的生死鈺。

蕭煌的心,故然是寒的。

可如今是去是留根本已由不得他,莫家莊那麼多口人命,生前皆是拿命追隨著他;而今一夜枉死,他竟是連替他們申冤報仇的機會都沒有,還要為了更多活著的人命,不得不繼續賣命于那縱火行凶的幕後之人!

莫蘭素主僕二人自來到蕭家便有蕭煌貼心的安排照顧,又一度無離去的跡象,使得家中不少人都暗暗猜測這莫姑娘的去向咬。

有人以為,莫姑娘是二爺故友之交,二爺傷病時其又曾貼心照顧過,如今她沒了去處,想來便要與那嫁出的表小姐般,是要留在蕭家長住的。

有人卻以為,二爺對朋友情義深重,對二夫人更是深情不悔。一個弱女子留在蕭家、還是在二爺苑子里長住,怕是不宜長久。估計沒個幾日,二爺便會另尋去處,將人給安頓過去。

亦有人以為,這事兒怕是不是眼前所見的這般簡單。

莫姑娘與二爺私交若不深,怎會大難臨頭別處不投奔,單單投奔來了蕭家?若無私交,二爺把人打發住去前院的客房便好了,何須領進自己的苑子?

還有人以為,二夫人最近與二爺似乎有些疏遠,經常二爺不是睡書房便是不在家,有時還在莫姑娘房里小坐一會兒。雖是安慰安慰兩句,卻在如今這樣特殊的時候,叫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古怪。

于是隨著莫蘭素在蕭家滯留的時間越長,眾人眼里看待這件事的想法便漸漸千變萬幻,生出不少端倪。

不是沒人私下問點過雲鏡,甚至連華氏都有意無意跟雲鏡問過這個莫姑娘。得知是蕭煌的舊友,又于蕭煌有恩(此恩雲鏡僅提及當初蕭煌借口閉關期間的照料),便也暗暗領會。

見蕭煌對那莫姑娘很是上心,而雲鏡又似乎沒有太多的芥懷,對三人這往後的事情,也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說起來,如今華氏對雲鏡確是百分百的滿意。

這樣的媳婦無論樣貌、品性跟能力,皆是樣樣值得交口稱贊,令人滿意。

唯一的小缺憾,便是她與老二也成婚有些時候了,這肚子卻遲遲不見動靜,讓如今分外清閑的華氏很是焦急。

之前見老二對雲鏡如膠似膝、密里調油般惹人稱羨,她也不用催,想著定是二人成婚以來皆家中大小事不斷、繁忙過度的原因,小倆口未曾好好調養好身體才難懷了些。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二媳婦持家有度、得心應手,老二生意上又風生水起、蒸蒸日上,她還巴望著這稍微的平穩能讓老二媳婦早些懷上個孩子。

再早日替她生下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孫子,那她的人生,便算沒有缺憾!

怎知,偏偏又生這一出。

老二心里也不知怎麼想的,這夫妻之事旁人不好干預,無論他收不收那莫姑娘,她為娘的都不會干涉太多。

怕只怕二媳婦心里不痛快。

這女人嘛,即使再大度,見著曾經只屬于自己一人的相公有了別的女人,心里總歸是不痛快的。

她懂,所以才探探二媳婦的態度。

原打算著,若二媳婦心里不接受,自己便去勸勸老二,若非特別喜歡的,便不用收房,給點銀子置點房苑打發就是了。

如今看來,這二媳婦到底思想通達,言語神態皆對那莫姑娘客氣有禮,想來真有那麼一天,也不至會于老二鬧騰!

華氏這一回,卻是想得過于樂觀了。

雲鏡對人向來賓賓有禮,即便曾經陷害過她的姚婧與凌錦如,見了面,她都能客客氣氣地點頭微笑,何況莫蘭素與她也算舊識,又並無恩怨,如何人前不客氣有禮對待?

>可是要說到不介意,那就真是看錯她了!

她做人向有原則。

對待存善之人,必將友善相待。對付奸惡之人,必回奸惡所報。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人綿里藏針暗箭來襲,我草船借箭笑里藏刀。

可這些,卻與愛情無關。

雲鏡的愛情觀很簡單︰若愛,必深愛。不愛,請走開!

感情的世界里,從來只有兩個人。

即便以後會一加一等于三或四,那個三和四,也只會是她與所愛之人的愛情結晶。

沒有其他!

這段時間,蕭煌有他必須要完成的使命,亦有他無法推月兌的責任,她不逼他。

他不說,她不做。

倘若真有一天要她面臨一個抉擇,那麼,結果只會是離開!

然這一天,雲鏡知道不會遠。

卻,沒想到會有這麼近。

深夏的夜晚,雷雨過後,大地顯得分外舒爽清靜。

雨後的花園到處散發著花瓣被雨水打殘後的殘香,與濕濕厚重的泥土氣息,清新自然地混重一處。

微涼的風掀起雲鏡單薄衣裙,起起落落,如人心起落、浮沉不定。

遠處有腳步聲悄然臨近,卻一經發現亭中之人,視線與腳步,便全然定住!

更深露重,寒夜無星。

她獨坐涼亭,任涼風灌頂。

他融于暗夜,有血腥蔓延。

指尖拈碎白玉環,霧蒙雙眼不覺濕,該面對的,終究逃不掉!

「原來我一直不知,寵至極端的愛,是來自地獄的花開。做了你這麼久的妻,終不敵她痴心守望。真好,你們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該恭喜!」

「笑笑……」

來人聲音微滯,卻僅喚她一聲,便被她開口打斷︰「你要娶她,我沒意見!可你不該只讓她做妾室這麼卑微。這正妻的名頭,我看她很合適!」

蕭煌呼吸微痛。

洇血的背不斷滲開,傷口的撕裂,不及她洞犀了一切後的平靜。

該說的,該做的,他不得不說,不得不做。

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卻只能選擇讓她難過。

或許,他是自私的。

緊了緊手心,他听到,自己的聲音黯啞得嚇人︰「她為我付出了一切,名份,不過是補償。」

靜,短暫的極靜有如雙耳失聰,四周再听不到任何的聲響。

呼吸,心跳,統統消失不聞。

良久,這份靜才從漸漸的清醒中逐漸回歸正常。

雲鏡看著不遠處那仁立如山的黑影,心被刺骨的寒意一點點剖開,最終裂成兩半,又被一雙看不見的無情大手用力捏合。

一瞬間,痛到無知無覺,最終卻麻木不覺。

「不過是補償……好,你有情也好,無情也罷。這場愛情的游戲,你,出局了!」她驟然失笑,起身,離開,再無留戀。

如果這是愛到最後必付的代價,那麼,她認就是!

可是這場糾纏不休的游戲,不是她的gameover,而是他的——出局!

沒有哭鬧,沒有爭吵,亦沒有任何的激烈反應。

蕭二夫人在一日出門之後,便突然失蹤,任憑蕭煌和蕭家上下的人到處找遍,也始終不見人影。

雲郡王聞悉大急,親自上門仔細詢問了蕭煌與平日服侍雲鏡的下人是何原因,皆只知雲鏡芥懷二爺納妾之事,並不知其出門便是一去不回、徹底地離家出走。

等到想起才發覺二夫人當日確實有異,其日只帶了少許銀兩與黑米

一同外出,對身邊之人並無任何交待;本來還帶了個車夫,誰知半途車夫卻被人施藥迷暈,等醒來自己正躺在集市不遠的一條小巷上,二夫人與黑米卻壓根不見了蹤跡。

後經仔細盤問那車夫,眾人從點點滴滴的消息中,听出雲鏡是有意弄暈車夫帶著黑米獨自駕車而去。

至于為何而離家出走顯然不言而喻,但到底去了哪里,卻又無從得知。

雲郡王一時又急又氣,當場限蕭家三日內把人找到,如果找不到,他將與蕭家斷絕往來。

可這人海茫茫,雲鏡又有心避開世人耳目,哪里那麼快能夠尋得到?

等到蕭煌派出的人好不容易尋到蕭家失落的馬車時,卻早已被物是人非!

到處尋訪問遍,哪還有雲鏡她們的人影?

只從與之換置之人的描述中可以斷定,那跟他們抵押馬車換取銀兩的一男一女,外形樣貌跟雲鏡與黑米所差無幾。

可以肯定,二人是故意離去,而非遭劫或被擄之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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