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販很尷尬的望了望那姑娘,又望了望紫靈,說道︰「那既然小姐這麼說了,我就開個價了,這雲簪要三千條金。」
「我們出了。」紫靈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從身上掏出了金票,所謂金票,是國的一種流通的金條替代物,通常人們都把金子寄存在錢莊里,然後錢莊給金子的主人相應數額的票據,這個票據本身不是貨幣,卻可以在市場上流通,持有者可以隨便去哪一家相同字號的錢莊去兌換成現金,通存通兌,比起攜帶大量沉重的金子到處走動,金票是一種簡便的存在,頗受貴族們的歡迎。
「嗚嗚嗚!」那個窮苦人家的姑娘自然是出不起的,可是她又無力再去說什麼,因為她知道,大概憑借自己的力量,是無論如何搶不過這個小姐的。
「我們也出了。」許晉淡然說道,一邊從身上掏出一打金票,「這是三千條金。」
許晉最近有了點收入,這點錢自然不算什麼。
紫靈的眼角跳動一下,這是她要發怒的征兆。
「你當真要與我作對麼?」紫靈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
「我不是在與你作對,只是想幫助一個可憐的女孩完成自己的心願,何況這枚簪子原本就屬于她,只不過是被無良的人偷走了而已。」許晉毫不示弱,即便是知道了這個女孩的身份,他也沒有半分的退縮,反而有一種遇強更強的趨勢。
「更何況你自己也說了,如果你們都出的起那個價格,你會讓給這位姑娘的,我想以城主佷女的身份,你應該不會給你的伯父抹黑吧。」許晉淡淡的說道,同時嘴角露出一抹讓紫靈看後覺得難受的微笑,那是嘲弄的微笑。
紫靈縱使心中有萬般的憤怒,卻也知道許晉說的並非假話,她更是深知這一點,她知道民心對于大伯來說有多重要,此刻見圍觀者越來越多微詞,她知道眼前這一仗,自己輸了。
「小雅,我們走。」紫靈咬咬牙,玉簪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叫做許晉的少年,已經成為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或許還有心里的那麼一絲痛。
紫靈高傲的昂著頭,帶著婢女小雅離開了現場,而許晉則替那個貧家女付了贖回玉簪的金條,在紫靈的身後,傳來陣陣的喝彩聲,大概都是在為對方叫好吧。
回去後,許晉正在密室里修煉著,服食的那印丹,讓他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進步,這進步是長足的,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沖破了第八層,並且已經隱隱有窺破第九層的跡象。
「呼!」許晉合上《印師手札》,仔細的將它收在了起來,剛剛修煉完畢的他,是很疲憊的,最近越來越有這種感覺。
「小子!」靈珠老人忽然又出現在許晉的身邊。
「靈老!」許晉畢恭畢敬的說道,「這麼晚,您不用休息麼?」
「我剛剛睡了一覺出來,小子,你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靈珠老人的眉頭有些微皺。
「嗯,疲憊。」許晉說道,「最近幾次,每次我從你制造出的幻境中出來後,都覺得有些疲憊。」
「那是正常的,你的進步開始緩慢下來,這都是修煉過程中的必經之路,長足的進步是讓人興奮的,但是任何人,包括我,在印師的修煉道路上,都不能一直保持同樣勁勢的進步趨勢,進步一開始是巨大的,後來便會漸漸放緩,到最後會舉步維艱,往往能夠突破最後的修煉瓶頸的人,才能到達頂峰,這是世間諸事的一個必然規律,你也不必擔憂,自管盡心就是。」靈珠老人說道。
「靈老說的極是。」許晉品著靈珠老人的話,越來越覺得他說的是正確的。
忽然許晉皺了皺眉,他的玄氣感知到了另一股玄氣,一股強勁的玄氣,至少是準印師九級以上了,許晉吃驚了,他吃驚並不只是因為那個陌生又強勁的玄氣,更是因為他自己,在印界,如果雙方實力懸殊超過五級,那麼低等級的那一個便看不透高等級那個的級別,而此刻許晉卻清晰的感知到了那玄氣的級別,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許晉本身也已經到一種極限了!許晉心中一陣驚喜,這都是那顆印丹的功勞。
「你也感受到了?」靈老輕聲說道,他的目光越過了密室石牆,看向外面,「這附近,有一個對你來說很厲害的對手,而且他的來意,不善呢。」
許晉點點頭,說道︰「我也感受到了,一股殺意,不過來吧,我不怕。」
夜闌人靜了,那股玄氣徘徊了一會卻又消失了,許晉挑眉想了一會,感覺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對付他,所以半晌後他伸了個懶腰︰「靈老,我得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說吧?」
「好的,老夫也要隨處走走去,幾萬年沒出來,這世上變化的可真是滄海桑田。」靈珠老人說道。
許晉走出了密室,來到書房,略收拾了一下桌上散亂的物品,正想去臥室時,忽然听到外面傳來一陣打斗聲,聲音來自外院,那里是許翰和王氏兄弟住的地方。
「怎麼回事?」許晉皺起眉頭,這打斗聲並不像平日里的演練對打,因為其中還夾雜著慘叫聲,而且玄氣似乎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個。
許晉快步走出去,吃驚的發現打架的竟是許翰、王氏兄弟以及一個侍衛,那個侍衛已經奄奄一息,他不過是一個普通軍人,實力比之許翰要差很遠,怎能敵得過這些人的攻擊呢。
「怎麼回事?」許晉沉聲問道。
「他是奸細!」王山指著那奄奄一息的侍衛對許晉說道,「我半夜起來尿尿,發現這人鬼鬼祟祟的出去,因為不知外頭情況,我也不敢貿然的跟出去,他在外面跟人說了很久的話,才回到府中,我抓住他問時,他又支支吾吾說不上什麼一二三來,肯定是奸細!」
王氏兄弟如今對許晉的崇敬之心,已經無以復加,他們原本是貧寒之家的孩子,因為沒有錢,兄弟幾個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踏上修行之路,修煉印師,對這些修煉者平日里的飲食起居要求都很高,這些都極大的限制了他們的進步,而許晉,則給他們提供了修行所需要的一切物質需求,舒服的大床,寬敞明亮的修煉館,以及精美又有營養的各種食物,還有精華修煉術和體戰術,這一切的一切,對于原本貧寒的王氏兄弟來說,都猶如夢境一般。
而且王氏兄弟跟隨許晉的這些日子,進步也是巨大的,普遍的都精進了一層之多,因此他們早把許晉當成了恩人,兄弟五個私下商議時,不約而同的決定以命效忠許晉,此刻眼見有人來拆許晉的台,怎能不憤怒呢,因此便喊上許翰,將這個侍衛叫出來對峙,誰知道侍衛矢口否認死不認帳,因此便打了起來,拳腳往來之間,侍衛便被這幾個家伙弄的奄奄一息了。
「是麼?」許晉听完了王山他們的話,皺起眉來,「許翰,他可是楊家的人?」
「大哥,我感覺他極有可能是楊家的人,只是無論我如何盤問,他都不肯開口。」許翰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許晉望著奄奄一息的那個侍衛,蹲子仔細觀察著他,這侍衛面色蒼白,渾身是血,臉上一副驚恐的表情,想必是被王氏兄弟的幻象給嚇到了,渾身不住的哆嗦著。
許晉伸手在他背心處拍了一掌,這侍衛才緩緩的回過神來,他睜開眼,從幻象的恐懼中月兌離,看到了眼前的人是質子許晉,不由得淒慘一笑。
「說吧,你的主子是誰,今晚你出去,又是見的誰。」許晉的聲音不大,也並不冷酷,可是讓周遭的人听起來,卻有著無窮的不可抵抗的魄力。這是王者之氣啊!許翰和王氏兄弟在心中再一次的確定了自己的選擇,他們知道自己這一次站對了邊,選對了人。
「呵呵……呵呵呵……」那侍衛忽然淒慘的笑起來,笑的時候,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若不是許晉躲閃的快,只怕早已被噴了一身。
許晉皺起眉頭看著他,知道這個時候侍衛的心神已經完全的頹喪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說吧,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許晉低聲說。
「說了又能怎樣?不說又怎樣?對你來說,前路只有一條,那便是死……」侍衛的聲音充滿悲戚,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末路是什麼。
听到那人的話,王山火了,他抬起腳便要踹上去,被王水攔住了,這個做弟弟的,敏銳的覺察到了許晉許晉的心思,至少此刻,許晉並不想讓這人死。
「大哥,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听許晉大人的。」王水悄悄的對王山說道。
「好吧!」王山知道自己兄弟說的沒錯,卻一副不解恨的模樣,硬生生的收回那一腳。
「咳咳……」那侍衛劇烈的咳嗽起來,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看來王氏兄弟和許翰,給足了他苦頭吃。
「王雷王山,把他抬到里面院子里。」許晉站起身來,吩咐道,同時自己頭也不回的向里面走去,這種事,在許府還是第一次發生,這讓許晉不得不慎重的對待,這也許是打破囹圄的一個突破口,雖然眼前的這個侍衛看起來不名一文,但是許晉不想放棄任何一線機會,任何一線可以讓自己反敗為勝的機會。
王山和王雷依照許晉的吩咐,把那個受傷的侍衛抬進了內院,這里是許晉平素起居的地方,再往里就是書房和密室了,那里除了許晉本人,就連許翰若是沒有召喚都不敢擅自進入,許晉雖然為人大方又體恤下屬,但是他畢竟也有自己的原則,如今他的原則就是可以安靜專注的修煉,因此早已囑咐眾人無事勿擾。
他們把侍衛放在了院子里,又替許晉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走廊里,正對著地上的那個侍衛,以方便他審問。
「許翰,去里面拿一顆續命丸給他吃下吧。」許晉望著那個侍衛只有出沒有進越來越微弱的氣息,吩咐許翰道。
「可是……」許翰有些猶豫,這也不怪他會猶豫,因為續命丸是一種很寶貴的藥丸,瀕死之人吞下續命丸之後,可以維系生命一晝夜,這一晝夜,他便可以趁此機會去尋求醫治,以獲生機,又或者可以去完成未完成的心願,去看望家人,或者做些別的什麼。
「可是什麼?」許晉瞪起眼,「難道我說的話你不听了麼?」
「不是!」許翰趕忙垂頭俯身恭敬的說道,「我只是覺得,把如此寶貴的東西給一個奸細吃,有些浪費了。」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這種藥丸,對于我們來說,其實是多余的東西,因為我不會讓我的手下輕易以身涉險,更不會讓你們隨隨便便就走到絕境。」許晉沉著的說道。
「是,大哥,我知錯了!」許翰听的心頭一熱,心里暗想︰「許晉自從上次事情之後,完全變了個人,現在年紀雖輕,卻如此的體恤自己,我跟著他,是決計沒錯了,許翰啊許翰,以後萬萬不可再對許晉的命令有什麼懷疑了。」他一邊想著,一邊快步走進屋內,將櫃子上的續命丸拿來。
「給他吃一顆吧。」許晉指著地上的侍衛命令道。
「是!」許翰于是走上前,掰開那侍衛的嘴巴,將一顆桑葚大小,亮紅色的藥丸送入了他的嘴巴。
只見那原本已經漸漸昏迷沒有知覺的瀕死之人,在喉頭上下涌動,吞下續命丸之後,面色竟然漸漸的紅潤起來,呼吸也平穩多了,沒有多久,他便打了個嗝,幽幽的醒了過來。
「你們干嘛要救我,不如就讓我這樣死去還好一些!」那侍衛醒來之後,看清身邊的狀況,第一句話說的竟是這個,這實在是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大膽,你不感激許少的救命之恩,竟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王山怒道。
「我來問你,究竟你是在替什麼人賣命?你看清眼前的形勢吧,那個讓你賣命的人,究竟有什麼值得你如此效忠?你為他死了,又有誰會憐惜你的妻兒老小?」倒是王水,他永遠都比哥哥聰明一點,許晉望著他,很是贊許的點著頭,王水在對這個侍衛進行心理攻擊。
果然,听到王水的話,那個侍衛面色慘淡起來,苦笑道︰「我的妻兒老小,早就被人控制住了,如今我只有听從命令,不斷的把許府的信息傳達出去,否則我將再也見不到他們。」
許晉皺著眉,其實他心中早有答案了,這個侍衛,若不是楊的人,便是城主的人,總之他背後的主子,一定是想置許家家族于死地就對了。
「你就算不說出來,也是死定了,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輕易的就能把你打翻在地麼?」王水冷冷說道,「全是因為你身上的毒,我想那人不但控制了你的家人,還控制了你的身體吧,他用毒來控制你,如果不能定時吃解藥,你應該就會全身潰爛而死吧?」
「正是如此。」那侍衛淒然道,「他們對我們,真的是豬狗不如。」
「既然知道是這樣,為什麼不棄暗投明呢?」王水說道,「你長期在許府做侍衛,應該對我們許晉的人品有所了解,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呢?」
侍衛看了看王氏兄弟,看了看許翰,又看了看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許晉,垂下頭不再說話,似乎是放棄了自己的一線生機,又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小子,他快招了。」靈珠老人的聲音忽然又出現在許晉的耳邊,險些把專注的許晉給嚇一跳。
「許少爺。」那個侍衛忽然抬起頭來,看著許晉說道,「是紫靈的大小姐,今夜來見我的,就是她,我本是仙城派來的侍衛,可是暗地里,卻是受楊家的調遣,我身上的毒也是他們下的。」侍衛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給許晉听。
其實他說的這些,許晉也猜了個**不離十,只是他沒想到,白天所見到的那個紫靈也參與了進來,他沉默著,听完了侍衛的話,對許翰說道︰「你們幾個,盡量保住他的性命吧,留著他,或許還有用處。」
「遵命!」許翰和王氏兄弟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許晉揮揮手,遣散了眾人,然後起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