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印師 第三十七章 下

作者 ︰ 左列

()許晉望著空中清月消失的方向,長長的嘆口氣,轉身又回到了書房,靈珠老人也一路飄忽著跟隨許晉進去。

「小子,你打算怎麼辦?」靈珠老人望著在室內來回踱步,身上不時的散發出愁悶氣息的許晉問道。

「靈老,你說我該怎麼辦?」許晉眉心緊皺,望著靈珠老人,不過他的目光卻是空靈的。

「你一定有辦法的。」靈珠老人微笑著看向許晉,這個少年,他身上不但有著堅毅的優秀品質,還有無比的靈性與慧根,無論哪個門派,如果有了他的加盟,都將是一大幸事,而許家眼下,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坎坷而已,靈珠老人相信許晉一定能夠想出應對之策來。

許晉背著手,站在窗口,他推開窗戶,望著外面的月亮,許晉的雙手在背後絞成一團,十指飛速的互相纏繞著,一如他此刻腦子里所發生的事情——無數種可能,無數種想法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許晉如今已經是準印師九級的實力了,雖然已經比之前強大太多,但是在這高手如雲印師世界,他仍然是微不足道的,就如一棵草芥一般微不足道,無論如何,硬拼絕不是一個好的辦法,只能智取。

時間如流水,一整夜,許晉都站在這窗前苦苦思索著,在黎明來臨之際,許晉腦子里忽然靈光乍現,一個絕佳的計策出現在他腦中——離間計。

是的,古往今來,離間計都不失為一個絕好的可以令人致之死地而後生的計策,多少人靠此計策背水一戰,最終反敗為勝,許晉這段時間他成長了不少,如今許晉的心智,與他的年紀已經大不相稱了。

許晉打開儲物寶石,從中取出了得自紫靈的那瓶淡紫色印丹。

「哈欠!」靈珠老人一反常態,沒有在困倦的時候回到許晉胸前掛的那顆小寶石里去,而是一直在外面陪著他,他看到站在窗前一夜一動不動的許晉忽然松開了緊皺的眉頭,並且打開儲物箱開始拿東西,便知道這小子心中已經有盤算了。

「小子,能告訴我你怎麼想的嗎?」靈珠老人飄到他身邊,笑著問道。

「靈老,你看。」許晉朝靈珠老人晃動了一下手里的印丹,「這個,紫靈的。」

「印丹?」靈珠老人嘆口氣,「我還以為你有對策了呢,誰要看這個,別告訴我你要吃了這印丹,這顆印丹不夠純,就算吃了,你也不能一夜之間變成印師,況且就算你變成印師,你也無法打敗整個楊家的所有敵人啊,要知道,那還有景陽宗的高手,還有雲仙城的高手。」

許晉微笑著搖搖頭,說道︰「我當然不會吃下這顆印丹,它可是一件寶物,一件足以拯救我們家族的寶物。」

「寶物?」靈珠老人飄忽著,繞著許晉轉了兩圈,仔細的盯著他手里的藥瓶說道,「你倒說說看,這是什麼寶物,一件品質普通的印丹,又怎麼能幫你守護家族?」

「我們雖然知道這顆印丹品質不好,別人卻未必知道,因為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靈老你這份見識的,我會尋找機會,讓仙城和景陽宗的人發現這顆印丹,並且……」許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靈珠老人于是知道,這小子所想的,一定是一個絕妙的計策。

秋高氣爽的清晨,兩匹高頭大馬正奔馳在雲仙城外的官道上,這兩個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身上穿著的都是水藍色袍服,這是景陽宗的標志,他們神情肅穆,一言不發,提著韁繩夾緊馬月復,一路向雲仙城疾馳而去。

這兩個人分別叫黃生和黃越,是景陽宗高手謝遜的愛徒,黃生是準印師九級,而黃越是準印師八級,他們兩個天資聰穎,都在不到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便突破了準印師八級,這在整個印界都是罕見的。

因此謝遜素來都拿他們兩個很寶貝,此番若非楊傲天三番五次的請求,他是不會貿然派出愛徒來這個雲仙城。

景陽宗和天心宗在雲仙城等各大城市都有各自門派的駐地,這樣既方便游方在外的門派弟子在途經這些地方的時候,能夠有地方歇腳。

另一方面,也可以方便他們在這個城市里發展自己的勢力,而仙城對此也很樂意,因為作為統籌全局的仙城來說,他們既需要這兩大門派來幫助自己稱霸天下,又不願意這兩只手中的任何一只過分的強大,天心宗和景陽宗,最好能夠在強大到恰到好處時,便相互遏制住發展態勢,否則城主又會睡不著了。

黃生和玖月縱馬前行,目的便是景陽宗在雲仙城的駐地——景陽驛館。

景陽驛館坐落在雲仙城最繁華的中心大街上,佔地約十多畝,是一座極為華麗的豪宅模樣,這座豪宅前面臨街,開了一間酒樓,名字就叫做景陽酒樓,由于這里的廚子手藝不錯,因此酒樓平日里的生意也很好,這也為景陽宗在雲仙城穩定發展提供了資金。

早在出發前幾天,景陽驛館的負責人,也是景陽酒樓的掌櫃邱三秋就接到了來自波瀾谷謝遜的飛鴿傳書。

邱三秋的實力是準印師初級,在景陽宗的地位並不高,但是他卻有著精明的頭腦,因此也得到了景陽宗的重用,在景陽宗里,實力並不能絕對的代表一切,因為即便是再厲害的印師,行走在外也需要花費金錢,而諸如邱三秋之流,他們是景陽宗的搖錢樹,金柱子,沒有他們,龐大的門派支出便會入不敷出,舉步維艱。

「邱師叔!」黃生和黃越在景陽酒館後門下馬,在那里,邱三秋正笑吟吟的等著他們。

這些景陽宗派駐在各城市里的門人平日里所穿的,並不是他們門派的服裝,而是一身便服,此刻,邱三秋就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袍,前襟敞開著,里面是一襲白色的底衣,他長得白白淨淨,四十歲左右的模樣,面帶微笑,留著一把小胡須,讓人一眼看去,就生出溫暖的感覺,情不自禁就會信任他,雖然邱三秋不經常回景陽宗,但是他和謝遜的關系不錯,因此黃生黃越對他都是熟悉並且尊敬著的。

「路上辛苦了,快先去洗把臉,吃個早飯,然後休息休息,等你們休息好了,我們再好好聊聊。」邱三秋笑著說道。

「謝了,邱師叔,可是我們此次前來雲仙城,肩負著非比尋常的使命,所以幾乎一刻也不得耽誤。」黃生年歲比黃越要大一些,行事也比師弟黃越要成熟,因此這一次出門在外,謝遜便吩咐黃生要好好的照顧黃越,千萬不可以讓黃越任性妄為。

「哦?」邱三秋略感意外,「究竟是什麼事,竟讓謝遜師兄把你們給派了出來,要知道你們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啊。」

「我們進去細說吧!」黃生不安的打量著四周,說道。

「好,快進來,房間我已經命人幫你們收拾好了。」邱三秋一伸手,將黃生黃越兄弟倆讓進了門里。

一道漆黑的拱門發出一陣鈍響,在他們身後緩緩的關閉了。

黑色拱門關閉以後,一個人從拱門對面的人行道樹後閃出來,他的眼楮死死的盯著門,自言自語道︰「許晉果然聰明,猜到了對方會有動靜,我得趕緊回去報告這一異常情況才行。」這個人正是王雲,許晉一早便派他過來監視著景陽宗驛館的動靜。

許晉坐在院子里,品著許翰煮好的藍色櫻花茶,等待著來自王雲的消息。

「許晉!」王雲匆匆忙忙的走進了許晉住的院子,彎腰行禮,恭恭敬敬的說道,「我看到了,一大早就有兩個身穿水藍衣衫的人進來,看他們的樣子,是剛剛從外地趕來的。」

「嗯!」許晉點了點頭,「如今景陽宗在雲仙城里,有多少門人?」

「據我所查,大概有門人兩百多個,都是準印師,絕大多數都是七八級左右,甚至還有兩三個才四五級。」

「嗯,你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吧。」許晉悠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茶,又說道,「順便把王土叫來,我有事要他去做。」

「遵命,許少!」王雲又行了個禮,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

樹上有一只喜鵲在唧唧喳喳的跳著叫著,仿佛有什麼喜訊迫不及待的想找人來分享,許晉抬起頭,饒有興致的看著那樹上的喜鵲,說道︰「許翰,你看,連話喜鵲都知道我們家要發生大事了。」

「是的許晉,老話都是這麼說的,我祖母也很是相信這個,結果她每次說的都是對的,所以不知不覺,我也就相信了。」許翰笑著說,「許晉,我們要行動了是嗎?」

許晉將手里的茶碗放下,站起身來,撲打著身上的浮塵,望著許翰說道︰「不錯,你們中有人很快就會跟我到雲龍去走一趟了,怎麼樣,家里都安排妥當了嗎?」

「許晉!」許翰面色很是激動的說道,「我們都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您放心吧,小的家眷都已經遠離雲仙城,我已經沒有後顧之憂,就算跟隨許晉走到天涯海角,許翰也無怨無悔!」

「好!」許晉望著他,「你最近有沒有練習天王印?年紀漸漸的不小了,武術已經不能再滿足你的需求了,要盡快練習天王印,增長自己的實力,爭取可以跨入準印師的級段,這樣才能夠更大的幫助我!」

「許晉,您放心吧!許翰只要有時間,都在努力的練習著,不會讓您失望的。」許翰面色認真的說道。

許晉正和許翰說著,只見王土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向許晉施禮問道︰「小人王土參見許少,五弟說您找我?」

「嗯,來,隨我出去一趟。」許晉神秘的一笑,說道,「不過出去之前,你要把這個吃掉」他指著桌上放著的一個黑色的小瓶子說道。

「好的,可是許晉,這是什麼,我們出去又要做什麼?」王土頗有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味道,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爽直的很。

「這個瓶子里,是閉息藥,可以暫時讓人失去呼吸和脈搏,就仿佛死去一般,時間持續大概兩天左右。」許晉說。

「啊?我為什麼要吃這個?」盡管王土對許晉是百分之一百二的信任,但是他還是被嚇了一跳。

「因為我們要絕地反擊了。」許晉淡淡的笑著說道,「許翰,把我們準備好的衣服拿出來,我和王土準備化妝出門了。」

許翰應了一聲,轉身走入房內,取出兩件玄色衣衫出來,這是仙城里的人所慣常穿的便服,許晉特地請城主夫人從宮中給他帶出來的。

「你跟我,一人選一套穿上,然後隨我出門,這閉息藥要提前兩個時辰服用才能管用,所以你必須馬上就吃。」許晉對王土說。

「好,王土遵命!」王土咬咬牙,接過了那個黑色的小瓶子,一張嘴,一股清而透明的液體從小瓶子里流出,倒入了他的嘴巴里,王土皺著眉頭,咂咂嘴吧,把那閉息藥吞咽下去,然後拿過一套玄色衣衫,就地換上了。

許晉和王土打扮妥當之後,儼然是兩個從府邸溜達的小侍從,他們相互對望檢查一番,又讓許翰檢查一番,確認沒有什麼破綻之後,便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許晉的目的地是——景陽宗會館。

兩個身穿玄色衣衫,腰際幫著紅絲帶,腳上穿著一雙白幫黑底靴的少年正倘佯在街道上,在雲仙城里,幾乎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他們是來自仙城的侍從。

侍從,也就是伺候王和城主夫人的下等人,可是縱使是仙城的下等人,也都是印師或者準印師級別的人物,地位比那些普通的百姓要高上不知道幾許,只是在印界,這些侍從是不被人們所瞧得起的,很簡單,因為他們是下人,是太監。

許多家貧又有資質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立志要自宮,等到有機會,便去仙城做侍從,他們之所以會這樣狠心的對待自己的身體,完全是因為貧窮,家境貧寒的他們,只有自宮才有機會被選去仙城。

而只有去了仙城,才有機會修煉成為印師,盡管那機會是渺茫的,因為僧多粥少,並不是所有的侍從都能夠成為印師,有些人盡管有著優秀的資質,卻因為不善鑽營,不能適應仙城里的那種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而終其一生也只能做一個伺候人的侍從,一直悲慘到老,都無法成為準印師,這不能不說是他們的悲哀。

秋日的上午,天氣晴朗,不冷不熱,陽光將街道上行人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或牆上,有調皮的孩子就在街上玩踩影子的游戲,他們跟隨在路人的身後,嬉笑著,去踩拖在人們身後的影子,這是雲仙城里歷史悠久的一個孩童戲耍的游戲,傳言如果能夠踩中有福之人的影子,便可以沾光,自己也變得有福氣起來。

這兩個少年人,就是許晉和王土。

「許晉……」王土很不習慣與許晉並肩前行,「我感覺穿的好怪異啊。」

「呵呵,習慣就好。」許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與自己的好朋友一同逛街,在是哦悄悄話一樣,「還有,等會到了景陽宗會館,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去做,那瓶印丹,你要好生保管。」

「明白的,許晉。」王土回答,他同樣也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就好象是久違宮牆外世界的侍從一般。

「噓,不要叫我許晉,從這一刻起,到你重新醒來那時為止,都不要再叫我許晉。」

「是……」王土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沖許晉做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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