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印師 第三十九章 下

作者 ︰ 左列

()殺死這些衛兵後,這個景陽宗弟子緊走幾步,轉到街上。

巷子中,那堆尸體里,有人劃拉了一下,翻身坐起,正是那個小頭目,他渾身是血,面色蒼白,嘴唇因驚恐而哆嗦著,他的胸前被擊穿了一個血窟窿,不過依舊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他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遠處仙城跑去,他要去報告城主。

等那個小頭目走遠了,巷子口,那身穿水藍色袍服的景陽宗弟子又轉身出來,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赫然是許晉。

「就讓你們,繼續這樣狗咬狗下去吧!」許晉咬牙切齒的說道,思念起遠在雲龍的親人們,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逃月兌這樊籠,他想早早的回去告訴他們,仙城要動手了。

許晉手里握著一個紫色的小瓶子,正是紫靈那瓶印丹的瓶子,不過里面已經空蕩蕩的了,因為里面的印丹早已被許晉喂給了王土吃下去,現在,這個空瓶子將要再次發揮作用,他望著手里的瓶子,又向遠處看了看,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夜半。

景陽宗會館仍舊是一片狼藉,白天的戰斗過後,盡管衛兵和侍從死傷不少,但是景陽宗弟子們也不是全部毫發無損,他們之中也有死傷,只是數量較之仙城的人,要少許多而已,現在這里已經被大統領下令封鎖住了,據說是等候消息,至于要等到什麼時候,那些官兵卻沒有告訴他們。

景陽宗幾個級別還不高的弟子在這場紛爭中受了很嚴重的傷,此刻邱三秋正在店內上下巡視著,他必須確保弟子們的安危,這是他這個館主的職責,否則他將來還有什麼面目回去波瀾谷見那些同門呢。

邱三秋剛從一個弟子的房里出來,那景陽宗弟子傷的最重,兩條胳膊都已經斷了,只怕就算用了景陽宗本門最優秀的續骨膏也無濟于事,也不知道是誰,下手如此狠毒,這個弟子以後就算養好了傷,也不能繼續在印師這條道路上走下去了。

「邱師叔!」黃生和黃越站在樓梯上,看著走廊里的邱三秋,眼中滿是愧疚,「都是我們不好,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

邱三秋原本是四十歲模樣的人,一夜之間竟然像是老了二十歲一樣,頭發有些花白了,他望著黃生和黃越,謝遜師兄的這兩個寶貝徒弟修為高深,自然沒有在那場亂斗中受到什麼損傷,他苦笑著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去追悔了,現在要做的事,是好好的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行,我已經飛鴿傳書回去波瀾谷,請求支援了,我想這一次,我們與仙城的梁子,是結大了,只怕會影響到雙方的關系,也不知以後如何繼續合作下去了。」

黃生愧疚的低下頭,同時狠狠的瞪了師弟黃越一眼,就是這個黃越,性情火爆,怎麼說都不听,如果他當時能克制一下,也就不會發生如此大的禍事了。

「好了,你們兄弟倆剛剛千里跋涉,還沒休息好就發生這種事,現在去好好休息吧,養足精神才能面對即將到來的風雨。」邱三秋沙啞著聲音說道。

「那邱師叔,你也早點休息,我們回去了。」黃生和黃越向邱三秋施禮後,各自回房去了。

黃越的性情火爆,而且非常容易鑽牛角尖,此刻他就正在牛角尖里掙扎著,回到房間里,他腦海中不停的回憶著今天白天所發生的一切,越想心中越氣憤,明明是對方硬要找茬,怎麼師兄就把責任都怪到了他頭上呢!

黃越越想越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他回憶起今天那個小侍從,只有把他找出來,才能替自己洗刷冤屈,是的,黃越是認為自己有冤屈的,可是任他想破腦袋,也無法想象得到,那個小侍從小蟲子,根本就是一個虛幻的存在,他又能去哪里尋找呢?

夜深人靜了,黃越房間的窗戶 的一聲被推開,一個身穿水藍色袍服的年輕人嗖地一聲躍上了對面的屋頂,這個年輕的景陽宗弟子就是黃越,而他的目標,則是仙城,他心中的想法極為簡單,既然是侍從,那麼就肯定在仙城里了,他並不知道,仙城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那是一個即便是景陽宗的長老們,也不敢私自入內的所在,那是整個仙城最為戒備森嚴的地方。

黃越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同樣身穿水藍色景陽宗服飾的人,這個人就是許晉,他面帶著自信和一絲嘲弄,望著黃越的背影,嗤笑一聲。

「小子,你這招好毒啊!」靈珠老人出現在許晉身邊,同樣望著那個景陽宗弟子離去的方向說道,「聰明人,就不該跟你這樣的人做敵人。」

「靈老,你說他們會上鉤麼?」許晉問。

「廢話,他們已經上鉤了,否則這家伙往仙城方向去做什麼?肯定是要理論去的,只是他不清楚現在仙城的形勢而已。」靈珠老人撫著自己的長眉,嘆息著,「可惜可惜,一條年輕的生命,馬上就要終結了,怪只怪他站錯邊。」

「是的,怪只怪他站錯邊。」許晉輕輕的重復著,他抬頭望望天空,天空中一抹烏雲蓋頂,月亮在雲彩里若隱若現,今夜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仙城。

整個仙城就是一個戒備森嚴的城堡,城門外,兩個身穿藍色\\\鯨錦袍的侍從正各自帶著一隊親衛隊在巡視著,這兩個侍從哪一個的實力都不差,其中年紀稍大的那個甚至有準印師九級的實力。\

「好好的站崗,一有動靜,馬上就向我匯報,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你們也听說了,景陽宗如此囂張,我們也不能懈怠了!」年紀稍大的那個侍從扯著一個公鴨嗓說道。

「遵命!」那些親衛隊員神色肅穆的回答他。

親衛隊,是負責守衛仙城的衛隊成員,他們直接由城主調度,平時就負責仙城外圍的安全,至于里面,則全部都由侍從負責。

整個仙城一片莊嚴肅穆,水榭樓台,玉石鑄就的台級,黑晶石鋪成的地板都被洗刷的干干淨淨,一塵不染,這些都是侍從們的功勞。

一道水藍色的影子從天而降,落在了距離皇宮幾十丈遠的地方,這人正是黃越,他本來是想來尋找那個小侍從的,卻不料竟然不由自主的就散發出一陣暴戾之氣來。

「誰?」黃越身上的暴戾之氣,很快便被守門的侍從發現了,那個年輕一些的侍從敏銳的將目光轉向黃越,因為距離的關系,他看不清黃越的面龐,因為夜色的關系,他也看不清黃越的穿戴,但是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他不由自主的起了戒備。

侍從的一聲大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喝道︰「站住,不許再行進了!這里是仙城聖地!」

「我知道這里是仙城,所以才會過來!」黃越的聲音如同他的人一般粗獷,正是他身上的戾氣,以及他這種音調,才讓那些侍從對他更多了幾分戒備和敵意。

「先報上名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仙城禁地,擅入者死!」那侍從高聲喊道。

「在下景陽宗弟子……」黃越話還未說完,對面的那些人便騷動起來。

「是景陽宗的人,景陽宗的人來了。」

「是景陽宗的人殺過來了!」

「景陽宗殺過來了!」

一傳十,十傳百,等到這個消息傳到仙城內院時,就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啟稟家主,有景陽宗的人闖入了仙城,妄圖行刺家主!」

消息之所以會變成謠言,一方面是因為經手的人太多,另一方面,那些侍從听了今天休假回來的侍從的訴說,一個個對這景陽宗早已恨之入骨,被罵做閹人,是這些侍從最忌諱的事情,他們恨不得景陽宗的人統統死絕!

城主此刻正擁著城主夫人在床幃內顛鸞倒鳳,忽然就被侍從攪繞了興致,這讓他十分的惱火,更讓他惱火的是,讓侍從膽敢前來打攪自己興致的,竟然是個景陽宗的弟子,他唰地一聲扯落了帷帳,坐在了床邊,渾身精壯的肌肉一覽無余,那前來稟報的侍從嚇的伏在地上,不敢吱聲。

「景陽宗!」城主一掌拍在了茶幾上,竟然將那藍櫻木的茶幾給拍的粉碎,「給我把他抓來!我要親自審訊!」

「遵命!」那侍從跪伏著,倒退了出去,得了城主的這個旨意,這些侍從們早已心中有數。

城門外,一場戰斗一觸即發。

兩個七級以上的侍從對峙黃越,他們的眼中全都是怒火,一邊是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另一邊則是因為一口怨氣,一口關乎他們尊嚴的怨氣。

「報上名來,我們仙城手下不死無名之鬼!」年輕的那個侍從強壓住怒火,向黃越喝道。

「哼!」黃越被對方的態度給激怒了,「原來仙城里的人,不過爾爾……小爺名叫黃越,讓你們知道也沒關系,免得你們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問你們要告誰時你們卻說不出名字,給我記住了,小爺叫黃越,黃越的越,黃越的越!」

黃越的張狂,徹底激怒了這兩個侍從,他們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他們之所以還未動手,是因為他們在等待著來自家主的旨意。

許府內,許晉正悠然的坐在書桌前喝茶,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他剛剛從外頭回來。

許晉尾隨著那個景陽宗弟子黃越一路往仙城走去,一直看著他與仙城內的侍從們再次打起來,許晉才滿意的離開那里。

「小子,你滿意了?」靈珠老人打了個哈欠,說道,「這一天把我給累的,真是夠嗆,不過說真的小子,你還真有一手,我喜歡!」

「靈老,我這麼做不算過分吧?」許晉盯著手里的那本繳獲自紫靈的人字一品武術《力之蠻荒》,一邊翻看著,一邊問靈珠老人。

「不算過分,對待敵人,就是要這樣心狠才是,老夫當年就是……唉,不說了,若不是當年那件事,你我也許今日就無緣相見了。」靈珠老人一連打了幾個哈欠,說道,「不行了,一把老骨頭,看了一天的熱鬧撐不住了,小子,我去睡覺了,你也要早點休息才是,仔細提防你的傷勢,要好好養著。」

「好的靈老,我會注意的,你也要休息好。」許晉送靈珠老人回了小狗子,便又坐下認真的研究起《力之蠻荒》來。

這本《力之蠻荒》的首頁寫著︰「荒老留下力焚拳,三百六十手相連,鶴腿龍腰潑猴性,鷹眼熊力象鼻拳。」

看來,這本《力之蠻荒》,是一個名做荒老的人所著的,其中的道理,便要求修煉者沉下心來,滌蕩清自己的心境,要做到靜似仙鶴,動似神龍,靈似頑猴,神似鷹眼,雙臂灌力如同黑熊,其拳型多以象鼻拳為主,而步伐又為蹣跚步。

這蹣跚步據這位荒老所介紹,乃是來自他所研發的一種陣法——破兵斗陣法中的「盤山而退」,盤山即盤山,意思是說在撤退是不直著走路,以迷惑敵人的心思。

這《力之蠻荒》中的拳法亦如此,左晃右移,許晉再仔細看下去時,那冊子中又雲︰「荒老拳法世間稀,步踏罡斗七星奇,氣沉丹田尖點地,蹣跚跛行左右移,前進後退莫換腳,左搖右擺尋真機。」

許晉先前沒有仔細體會,此時真的沉下心來練時,才體會到個中真諦和精妙之處,原來這《力之蠻荒》,竟然是這樣一種古老的拳法。

正當許晉看的入神時,窗外一道靚麗的身影閃過,清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許晉皺了皺眉︰「有事麼?」

「如果不是長老派我來,你當我願意跑到這破敗不堪的許府來嗎?」清月顯然覺察到了許晉的態度,她于是冷冷哼了一聲說道。

「城主夫人有什麼話要說呢?」許晉心中已經猜測了七八分,肯定跟那個深夜前去仙城的景陽宗弟子月兌不了關系。

「像許晉這樣的聰明人,會不知道仙城里發生了什麼事?」清月淡淡的說道,「今夜有景陽宗的弟子擅闖仙城,被侍從合力擊殺,而白天發生的事情,家主已經發函責問景陽宗了,估計明天就有回函傳來,長老讓你做好萬全的準備,隨時準備離開雲仙城。」

听到這句話,許晉的心咚地跳動了一下,那是遠離家鄉的游子听到自己即將回鄉的喜訊時才會有的反應。

「如此,還請清月姑娘替我多謝城主夫人,就說許晉隨時準備出發。」許晉望著清月,摘下了手腕上的那個手環,那是由四塊儲物寶石組成的一個精美手環,里面滿滿當當全是金條,

「還有這個,算是我們許家給你們的第一筆酬勞,感謝你們天心宗對我們許家的鼎力相助,我們許家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這是?」清月顯然沒有見過儲物寶石,出于女孩子的天性,她望著那精美的寶石,忍不住拿手撫模著。

「呵呵,這是儲物寶石,你拿去給城主夫人,我想作為天心宗的長老,她自然知道該如何使用。」許晉淡淡的一笑。

「你別高興的太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訴你。」清月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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