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印師 第三十九章 渾水摸魚

作者 ︰ 左列

()時間慢慢的接近中午,許晉一邊注意著門外的動靜,一邊參與打斗,他趁亂已經廢掉了兩個景陽宗弟子,這兩個人不會立刻死亡,但是許晉的天王印卻在他們不知不覺間擊碎了他們的肝髒,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因為肝髒破碎而死亡。

「這是怎麼回事?」門外傳來一聲大喝,是巡邏的衛兵們的聲音。

這些衛兵們只不過是軍隊中的一員,他們並不是準印師,就跟許翰一樣,他們只學習了武術,可是這些衛兵卻又負責在這復雜的鬧市區維持治安,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印界中人,都不敢輕易得罪這些衛兵,因為仙城賦予了他們很大的權力——軍人是國家的暴力機器,可以代表國家行使暴力。

在這樣大的權利下,也有很大的義務,那就是維持仙城雲仙城的安寧和團結,因為這里融合了行省兩大門派還有其他外來賓使,人們的背景十分復雜。

當頭的一個軍官伸頭進來查看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然是兩個準印師在以命相搏,而這兩個人旁邊,還分別站著兩群人,一群是侍從打扮,另一群則是身穿水藍袍服的景陽宗弟子,這兩幫人幾乎全雲仙城的老老少少都認得,他們代表著仙城和景陽宗。

听到軍官的斥問,立刻就有侍從沖上去,七七八八的把這里發生的事告訴了他,並且還添油加醋的說了許多。

軍官本來就是仙城的暴力工具,與這些侍從自然是穿一條褲子的,此刻听了自己人這麼說,便有些怒了,大聲說道︰「我數一二三,你們統統給我住手,跟我回去交代清楚,這里究竟是怎麼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在城主的腳下鬧事!」

軍官不說還好,一說這個黃越就更火了,他也不由分說,口里大喝一聲︰「鬧你媽啊!」說完,一拳頭就擊中了那軍官的鼻梁骨,只听 嚓一聲輕微的響聲,那個軍官鼻梁骨折斷了,這一下事情越發的不可收拾,衛兵、侍從、景陽宗幾乎在場所有跟仙城和景陽宗有關的人都參與進來,景陽宗憑著人多勢眾實力雄厚,竟然完全沒把仙城的人真正看在眼里過。

一時間,整個景陽宗酒樓亂成了一鍋粥,,一聲聲慘叫不絕于耳,許晉看著听著,他心里知道,離間計成功了。

 的一聲沉悶的響聲,一個人從人群正飛出,落到地上,彈跳起來,又摔下去,這個被擊飛的人,正是王土——小蟲子。

許晉大吃一驚,他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奔到了小蟲子的身邊,扶起他的脖頸,用力的搖晃兩下,可是小蟲子卻好像毫無知覺,頭部軟軟的搭在許晉的手臂處,眼楮緊緊閉著,任憑許晉如何搖晃,他都始終一言不發。

「小蟲子,小蟲子!」許晉大吼一聲,他暗中查看了一下王土的傷勢,發現只是一些外傷,王土也不傻,他早已暗暗的運用玄氣保護在自己的周身,此刻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完全是閉息藥的作用,許晉知道計謀已經成功一半了,他大吼一聲,「坷垃被殺死了啊!」

這一聲讓在場所有仙城的人都怒火中燒,一個小侍從放假出宮游玩,卻無辜被殺,這在他們來說是多麼令人氣憤的一件事,只見騰騰騰,所有的侍從頭頂幾乎都冒出了各自的玄氣,一個個扯著尖利的嗓音怒吼起來︰「竟然敢傷我們仙城的人,你們景陽宗簡直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吧!」

「砰砰砰!轟轟轟!」

整個景陽宗酒樓簡直亂成了一團糟,邱三秋一開始還想穩定一下局面,可是對面群侍從卻好像發了狂一般的不停的打砸著酒樓,更有甚者,甚至有人趁亂去櫃台搶錢,並且與櫃台里的景陽宗弟子扭打在了一起。

而那隊巡邏至此,原本為調解糾紛而來的衛兵們,此刻已經完全站在了侍從們一邊,因為他們的長官被打傷,盡管這群衛兵們並不是準印師,但是他們卻代表著政權。

因此景陽宗的弟子們對他們還是有所忌憚的,只是對方卻不理會這些,揮舞著各自的武器就往那些景陽宗弟子身上招呼。

此刻,景陽宗會館外已經圍攏來許多看熱鬧的人,這些人里面,既有尋常的老百姓,也有其他門派的人,他們有些是純粹看熱鬧,有些則是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來看這件事的。

「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啊?」

「你沒看見啊,都是印師啊,嘖嘖,怎麼像地痞流氓一般的打起來了呢?」

「咦,那些好像是景陽宗的弟子啊!」

「可不是麼,另一邊應該是仙城的……」

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並且不時的需要躲避著來自室內的不明飛行物體。

許晉抱著王土的身體,將他拖到了屋檐下,又暗中替他運功療傷,不讓王土在這場事件中受更大的傷害,這是許晉此時唯一的目的。

室內的亂斗更激烈了。

有人拳風犀利, 里啪啦一通亂砸之下,那些原本華麗精美的家具們已經不復本來模樣,而有些人則是修煉的柔和玄氣,講究的是以柔克剛。

黃生就是這一類準印師,他的玄氣與師弟黃越截然相反,柔和,毫無戾氣可言,但是若被他的玄氣纏繞並擊中,一般來說,只要對手不是太強悍,那就必死無疑了,此刻他的腳下,已經躺了四五個衛兵,還有一個半死的侍從。

黃生本來不願與這些仙城的人起紛爭,他的考慮遠遠要比自己這個魯莽的師弟多的多,只是那些侍從和衛兵卻不給他考慮的時間,也不把他的退讓當一回事,紛紛揮舞著各自的拳頭和兵器打殺過來。

見他退讓,還以為這個白女敕面相的年輕人是好欺負的,于是更加得寸進尺,于是乎,黃生不得不出手制止,這一出手,便再也沒有控制住,在連續殺死四五個衛兵後,他又將一個侍從打了個半死,心中縱然是覺得解恨了,可也隱隱有一股擔憂,黃生總覺得現在是大事不妙了。

「你們堅持住,我去喊人!」一個渾身是血的衛兵跑出酒樓,大喊道。

衛兵們能喊的,只能是衛兵,更多的衛兵。

因此不多時,那個渾身是血的衛兵就帶來了幾百人,幾百個駐扎在雲仙城,保衛這座繁華仙城安全的衛兵,他們一個個身材健壯,一看便是軍中訓練有素的人,這些人殺氣騰騰的向著景陽宗酒樓殺了過來。

「他娘的,什麼人敢欺負我們仙城衛隊的人,找死吧!」

「這是造反,活生生的造反,快去跟家主說一聲!」

率領衛隊的那個人,長著一張陰郁的臉,臉上疤痕縱橫交錯,鷹鉤鼻,吊角眼,身軀高大,讓人一看就心生寒意,因為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殺氣,這人是仙城衛隊的一個小隊長。

許晉看過去,吃驚的發現那個小隊長,竟然是個準印師!而且其級別不低,至少是八級。

許晉冷笑一下,心中暗想︰「這一下,又有好戲看了。」他趁還有機會,迅速的帶著王土離開了現場,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屋內的戰斗上,所以竟然沒有人注意到他。

幾百個衛兵,頓時把景陽宗酒樓錢的街道給圍堵了個水泄不通,那小隊長帶著一隊人走進去,里面的戰斗仍在繼續著,只不過侍從們已經漸漸支撐不住了,因為這里畢竟是景陽宗的地盤,景陽宗弟子眾多。

「都給我住手!」那小隊長振臂一呼,他的聲音洪亮若洪鐘,直刺的人耳膜生疼,幸虧門外看熱鬧的人早已被衛兵趕走,否則那些尋常百姓,一定會被這獅子吼一般的聲音給震得口鼻流血不止。

獅子吼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住了,他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齊齊望著那個小隊長。

「是什麼人,膽敢在仙城鬧事,竟然還打死打傷仙城的親衛兵!」小隊長怒目而視,環顧四周,只見所有的侍從都很狼狽,還有一些半死不活的巡邏衛兵,他們齊刷刷的指著景陽宗弟子。

「是他們,是景陽宗的人!」

「哼,恐怕是你們先找茬的吧!」有景陽宗弟子哼了一聲,回應道。

「我不管是誰先找茬的,統統給我帶走!」那小隊長威嚴自不可忽視,一方面他本身就是一個準印師,這在軍中是比較罕見的,另一方面,他平時養成的官威,在這里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而且邱三秋看到地上亂七八糟的一團糟,已經知道大事不妙了。

「這位官爺,真是不好意思,都是誤會,誤會……」邱三秋笑著,他臉上也是鼻青臉腫的,不知什麼時候掛了彩。

「你放屁!」人群中爆發出一聲斥罵,听那聲音就知道是侍從所言。

「你們說什麼!」邱三秋背後,景陽宗的弟子們紛紛站出來,「有本事你們再說一遍?閹人也好意思在這里叫囂,滾蛋,以後絕不許你們踏入這里一步!」

這個景陽宗弟子說的話,十分的不堪入耳,現場原本已經平息下來的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

雲仙城,仙城。

城主剛剛吃過早點,就看到夫人身邊的侍從行色匆匆的進來稟報。

「啟稟城主!」那侍從跪在地上,聲音發抖,「外頭出事了!」

「什麼?」城主听了侍從的稟告,深信不疑,他之所以深信不疑,是因為這個侍從他認得,是他最寵愛的城主夫人身邊的人,自然是可信的。

城主怒火沖天,對于景陽宗,他早已經頗有微詞,只是眼下雙方利益糾葛在一起,他還不想撕破臉而已,可是今天他們竟然蹬鼻子上臉,簡直不把城主看在眼里。

「去月華閣!」城主站起來,甩著袖子,帶領著眾隨從匆匆的向月華閣走去。

「城主!」一見到城主,那城主夫人就表現出了一陣委屈的模樣,「城主,今日里我宮內的兩個小侍從放假,出去游玩,竟然被景陽宗的人給打死了!」

「夫人,這事要搞清楚了,萬萬不可亂說,要知道這會影響到我們和景陽宗的關系的。」經過了一陣疾走,城主心中的怒火已經消了一半,他知道此刻自己需要的不是發怒,而是理性的看待這件事,究竟是為什麼,景陽宗和侍從會打起來。

「是真的,尸體我已經看過了,眾人都看過了由于太過慘烈,我已經命人把他掩埋了。」城主夫人是城主最寵愛的女人,也是城內地位最尊貴的女人,她的話,城主自然深信不疑。

只見城主皺著眉頭沉思著,這景陽宗在仙城的景陽宗會館,一向經營的有聲有色,並且奉公守法,很少會有事端發生,怎麼今天這麼奇怪。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侍從來稟告︰「啟稟城主,仙城衛隊大統領求見。」

仙城衛隊大統領,說起來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官職,但是卻身負重任,他是負責全局統籌調度,管理仙城的上萬衛兵的,也對仙城的安危直接負責,平時大統領不許要上朝,但是一旦發生大的事件,他也可以隨時見城主,他只听命于城主。

「讓他進來!」城主沉聲道。侍從退下,不多時大統領便火急火燎的進來,跪下行禮後,向城主訴說了今天上午所發生的事情。

原本城主就已經對此深信不疑了,此刻再听大統領這麼一說,更是怒火沖天,他拍案而起,大聲喝道︰「來人,給我發函,問問景陽宗的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遵命!」

許府,許晉帶著「死去」的王土回來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等許晉說明情況後,所有人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許少,這麼說來,仙城和景陽宗已經起了紛爭?」王山興奮的問道。

「他們本來就是貌合神離的,既然景陽宗想要對付我們許家,我自然要找出能對付景陽宗的勢力。」王水冷靜的分析著。

「不錯。」許晉的心頭一塊大寶石已經放下,這一次,就只等著看好戲了,「我倒要看看,這次景陽宗能夠支持多久。」

「那許晉,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王水問道。

「很簡單啊,那里太平了,就往哪里丟塊大寶石,接下來麼……」許晉笑而不語,他心中已經有了如意算盤。

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整個雲仙城的人們都在紛紛議論著景陽宗會館所發生的亂斗,大家都在猜測著是什麼原因讓景陽宗的人和仙城的人這樣大動干戈。

夜幕降臨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早早的吃過晚飯上床休息了,這是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感覺最輕松愜意的時刻了。

秋風掃落葉,雲仙城的大街上,到處都是飄落的枯黃的樹葉,一隊衛兵手持長矛從一條大街上轉到一條小巷子,雲仙城守衛森嚴,每條大街小巷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隊衛兵巡邏而過,這樣讓那些老百姓能夠過的心安理得,城主治下,雖然沒有什麼別的建樹,但是治安還是頗值得稱贊的。

「小心一點,今天剛剛發生大規模的暴亂,大家要隨時提高警惕,大統領說了,暫時要提防一切景陽宗的人,嚴密監視他們的行動!」領頭的一個小頭目提醒著身邊的這些衛兵,他話音未落,身前已經忽然出現一個人,只見這個人身穿水藍色袍服,頭戴一頂風帽,儼然是景陽宗的一員。

「景陽宗!」所有的衛兵都緊張起來,他們做出了防御姿態,與那景陽宗的人對峙著。

「仙城的衛兵?哼!」那個景陽宗的人冷冷哼了一聲,「我今天就要為死去的景陽宗弟子報仇!」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這一群衛兵,只不過是最普通的士兵,他們中最厲害的,也要比許翰地上兩個檔次,此刻眼見一個殺氣騰騰的景陽宗弟子從天而降,站在他們面前,讓他們怎能不感到恐慌。

「我要為死在你們手里的景陽宗弟子報仇!」那個身穿水藍色袍服的人緩緩的說道,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清冷和戾氣。

一股玄氣從他的頭頂升騰起來,漸漸的聚集成型,這讓那群僅僅練過武術的衛兵看了,不禁大驚失色,紛紛喝道︰「你……你想做什麼?我們可是城主的衛兵,不可造次!」

「這些話,你們留著去地府跟閻王爺說罷!」那景陽宗弟子陰沉著臉,聲音也很是低沉,他雙臂一展,一陣拳風掃過,對面的十幾個衛兵便齊齊倒在地上,沒了聲息,這群訓練有素的士兵,在這個景陽宗弟子的手里,竟然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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