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印師 第四十七章 夜襲(下)

作者 ︰ 左列

()沒錯,許晉是要夜襲,而非夜探。做這個決定,他是帶有一絲報復心理的,無論族人們如今是死是活,許晉都要將景陽宗的一個堂口給端掉,目的就是一個,為雲龍城許家家族出一口惡氣,而且順便還可以起到別的更重要的作用。

回到許府,王火正帶著三個弟弟在練習武術。

王火的歸來讓這個原本已經很熱鬧的許府大院更多了幾分火熱的氣氛,他善于搞笑,性格開朗活潑,很快便成了大家的開心果,包括許翰和那些侍衛在內,不管是誰有了心事,都樂意找他去傾訴,甚至包括靈珠老人,他有時候回去命石里睡覺,睡的不開心了,便會再溜出來,把心事告訴許晉,再逼迫許晉去跟王火求解,每每搞得許晉也是哭笑不得,卻又不能不遵從,因為在許晉的心里,已經把靈珠老人當作了自己的長輩一般看待,尊老愛幼,一向是許家家族的優良傳統。

王火不但性格開朗,而且心思細膩,許晉剛一出現,他便敏銳的覺察到許晉有心事,于是安排三個弟弟自行練習,他則跑到許晉跟前。

「許少!」王火呵呵笑著,「今日里出去可有什麼收獲呢?」

許晉望著王火,耳邊忽然響起了靈珠老人的聲音︰「小子,問問他,我昨晚睡覺夢見自己拉肚子,這是怎麼回事呢?」

听到靈珠老人這話,許晉只覺得哭笑不得,他苦笑著說道︰「不如等我先跟他說說別的事,然後再幫你問吧。」

靈珠老人于是嘟著嘴,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模樣,靈珠老人雖然是個修為高深的人,有些時候卻好似一個老頑童一般,若一時不能依了他的性子,就會顯出不高興的神情來,仿佛一個孩子向母親要零食和玩具,卻不能得到滿足一般。此刻靈珠老人嘟了嘴,雙手抱胸,盤膝懸空坐著,飄飄蕩蕩飄到一邊去生悶氣去了,許晉無奈的看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王火,你過來一下。」許晉將王火叫到了身邊,「我有個朋友,昨夜里做夢,夢見自己拉肚子,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許晉特地把這句話用很大的聲音說出來,目的就是讓靈珠老人听到,否則他的情緒還不知道會鬧到什麼時候呢。

王火听了嘿然一笑,掰著手指頭把他所知道的關于拉肚子的夢一一向許晉解釋了一遍,最後嘿嘿笑著說道︰「許少,我看您也有心事呢,有需要我們兄弟幫忙的嗎?」

王火是王氏兄弟中最善解人意的一個人了,也是最鬼機靈的一個,許晉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有的,你們好好準備準備,我們最近要出去辦一件大事。」

「好!」王火雖然面上看去嘻嘻鬧鬧的,但是實則也是一個辦事認真的人,他此刻目中顯出一股興奮的光芒來,自從他來到許府,就一心想為許晉做事,只可惜到現在為止做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今天看到許晉這樣認真的模樣,他心里于是知道,大事要來了。

許晉安排好諸般事項,就獨自回到了房間里,晚飯也不想吃了,只是深深的掛念著家族族人們的安危,不多時,許翰就用托盤端了飯菜進來放在他房間的桌子上,擔憂的說道︰「許少,無論如何,多少吃一點吧,許翰看得出你今晚要出去辦事,既然要出門,肚皮填飽了才有力氣不是麼?這是我熬的小米粥,還有王水做的烤乳豬,您快趁熱吃了吧。」

「許翰,放著吧。」許晉點點頭,「你去告訴王氏兄弟,最近都不要外出,等我的消息。」

「許翰知道了。」許翰見許晉的面色清冷無比,便知道他再在這里呆著只會打攪許晉的心緒,于是便躬身退了出去。

「小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去?」靈珠老人從外頭穿牆而過,有的時候許晉特別羨慕他的這種率性生活,雖然失去了很多做人的樂趣,但是卻也得到了許多常人無法得到的快樂和隨意。

「靈老,我打算把景陽宗在雲仙城的堂口連鍋端了。」許晉沉聲說道,「無論我的家族是否罹難,但是他們一定是吃足了苦頭,我要讓這群渣滓血債血償。」

靈珠老人皺著眉,他望著許晉,從許晉身上看到了無比的堅決,靈珠老人于是知道勸不動這個倔強的少年了,他只好搖頭嘆息道︰「你想好了,就行動吧,只是要記住了,萬事要小心,小心為上懂嗎?」

「我懂的,靈老。」許晉點點頭說道。

夜闌珊,雨朦朧,雲仙城的秋天,天黑的特別的早,街上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細雨,一個身穿黑色袍服的人行走在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街道上,他的眸子在路燈下閃耀著莫名的光芒,他的雙拳始終緊握在身側,似乎隨時都準備對敵人出招,這個人便是許晉。

前面就是景陽宗的會館了,許晉站定在街角,凝望著十多丈之外的景陽宗會館,他深呼吸一口,沉澱了一下內心焦躁的情緒,同時也把那股恨意和殺氣深深的掩埋起來,景陽宗會館是景陽宗設立在雲仙城的堂口,這里一定也有較高級別的準印師存在,許晉不能讓敵人感知到他的殺氣和強勁的玄氣,他今天要出其不意,置敵于死地。

「今天竟然這麼冷了?」景陽宗會館外,有兩個景陽宗的弟子正在巡邏著,本來他們是不安排人手巡夜的,但是自從上次被許晉和王土挑撥的與仙城不和以後,景陽宗便增駐了一部分七級以上的準印師在這里,同時邱三秋也安排了一部分弟子值班巡邏。

「那是,快到深秋啦,雲仙城的秋季就是這樣陰冷潮濕的,可惡,我最煩的就是下雨了,最最煩的就是下個不停的雨,要死不活的天氣讓人的心境也變亂了。」另外一個弟子說道,「唉,你有什麼不安的感覺沒有?我怎麼覺得這麼惴惴不安呢?」

「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另一個弟子笑道,「你就好像個娘們一樣,那心情竟能被這天氣所左右。」他打趣道。

一只貓在景陽宗會館對面的屋頂上弓著身子伸懶腰,一不小心弄碎了一塊瓦片, 嚓一聲,地上的兩個景陽宗弟子于是警覺的抬起頭去看。

「什麼聲音?」

「你也听到了?」

「嗯,去看看!」

「好!」

兩個景陽宗弟子于是飛身上了屋頂,仔仔細細的排查了一遍,等到他們發現只是一只伸懶腰的野貓時,便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齊齊笑了起來,一個弟子說道︰「我們最近實在是有些太神經過敏了,只是一只貓而已。」

「可不是麼邱師叔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寶貝藏在這房里一樣,一定要我們巡邏的,實際上呢?什麼鳥事都不會發生。」另一個人笑道。

就在這兩個人正低聲細語時,他們沒注意到身後已經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那正是一臉殺氣的許晉。

「二位。」許晉緩緩開口,他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神經剛剛松下來的兩個景陽宗弟子嚇了一跳,他們齊齊轉身望著許晉,厲聲道︰「你是誰?」

「我是來殺你們的人!」許晉的聲音淡然,卻冷漠,讓這兩個景陽宗弟子听了竟然從心里冰冷,冷到了頭和腳,他們兩個分別是準印師三級和四級的層次,雖然對于他們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來說,已經是不錯的的修為了,但是面對已經是準印師九級的許晉,他們就好像是兩只小蝦米一樣的渺小。

「你……」那個準印師四級的景陽宗弟子的上下牙齒在打架,咯咯作響,他強鎮定住了心神,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剛才那只貓,是你放在這里引誘我們過來的嗎?你有何居心?不要忘了對面就是我們景陽宗的會館,只要我們一聲大叫,你隨時都會被我們的人殺死!」

這個景陽宗弟子顯然說錯了話,他對錯誤的對象說了錯誤的話,他的這番話剛好提醒了許晉,要速戰速決,決不能讓這兩個人有機會開口求救或者報警。

許晉嘿然冷笑著,他高大的身軀在街上路燈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的龐大和恐怖,他捏緊了拳頭,冷笑道︰「是麼?謝謝了……」

「謝我作甚……」那景陽宗弟子還為來得及說完這句話,聲音便戛然而止,戛然而止的原因很簡單,許晉的拳頭貫穿了他的嘴巴,從他的後腦上伸了出來,他這一輩子,永遠都無法開口說話了。

一股鮮血和著綿綿細雨灑落在屋頂,另外一個級別稍微低一點的景陽宗弟子當場就驚呆了,他從未看到過如此快的拳速,對手甚至都沒有運用玄氣,完全是憑借自身的**力量,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至少對這個僅是準印師四級的景陽宗弟子來說,許晉的力量實在是太恐怖了。

他吃驚的張大嘴巴,任憑同門的鮮血濺到嘴里,直到他品到了同伴血的腥甜滋味,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他立刻就意識到他現在最該做的是什麼,那就是逃跑,回到會館去報警,可惜此刻這個景陽宗弟子的雙腿猶如灌鉛一般沉重,竟然在許晉絕大的威懾力下,動也動不了。

「輪到你了!」許晉的話音剛落,他的拳頭便揮向了那景陽宗弟子的脖頸,只听 嚓一聲,那個人的頭顱便如同一個軟柿子一般,軟綿綿的歪倒在一側,隨後他的身軀緩緩的倒下,許晉伸出手,攔住了兩具正要摔倒的尸體,將他們輕輕的放在了屋頂上。

許晉很輕松的就解決掉了這兩個分別是四級和三級的準印師,他驚訝于他自己的進步之快,要知道不久前,許晉也還只是準印師四級而已,而就在這短短的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里,他竟然從四級一躍而升,到了現在九級的級別,這一切都來的那麼快,如夢亦如幻。

不過許晉現在沒時間去考慮這些事,他現在要做的是盡快的解決掉對面屋子里的那些人,那些許家家族的仇人。

許晉身形瞬間變幻著,從屋頂躍下,三兩下後,便來到了對面房間的二樓,這里有許多景陽宗弟子在沉睡著。

「我要讓你們永遠沉睡著,不要再醒來。」許晉心中想道。

景陽宗安排巡邏的弟子,分為三撥,一撥在房子外來回巡邏,一撥在二樓,而另外一撥則在一樓。此刻許晉藏身于樓梯拐角的黑暗中,靜靜的適應這黑暗,不多時,他的目光便可以在這片黑暗中看清大部分的東西了,許晉發現,在這條長廊的盡頭,似乎有兩個身影站在窗口,在聊著什麼,他于是凝神去听著。

「你說,我們這一次勝算有多少啊?」這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听起來不過十**歲模樣,許晉卻感知到了他已經是準印師七級的水平了,不由自主的暗暗吃驚,景陽宗里資質非凡的弟子真的是不少啊。

「你是說那里麼?」這個聲音略顯蒼老,听起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他嘆口氣說道,「誰知道呢?如今仙城之主跟咱們景陽宗不對付,此番若不是要聯手對付企圖逃跑的許家家族,只怕現在已經跟我們打起來了,這一次在那里有的高手聚集,誰知道會花落誰家呢?」

許晉听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那里,勝算,這一切似乎都與許家有關,無論他們說的是什麼,這都將是他們說的最後一次聊天了。

只片刻的功夫,許晉的身形便來到了長廊的中央,他緩緩的,鎮定的在黑暗的長廊里走著。

「誰?」那年輕的景陽宗弟子警覺性很高,听到許晉細微的腳步聲後,立刻就高聲問道,「走廊里是誰?」

「別緊張,也許是邱師叔呢,邱師叔,你還沒睡……」那年老的景陽宗弟子自以為他很了解邱三秋,他一直都想和邱三秋搞好關系,以便能夠漲點薪水,可惜他錯了,這次來的並不是邱三秋,而是許晉,他當然是不認識許晉的,因此當一個年輕英俊的面龐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呆住了。

「你……」這個年紀大一些的準印師只有四級的實力,許晉不過輕輕揮動了一下拳頭,他的身子便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在即將落地的一剎那,許晉拿腳勾了一下,緩沖掉了那股巨大的沖擊力,以防止尸體倒地時發出咚地一聲。

許晉將尸體輕輕放下,他的眼楮卻一直將那個年紀輕一些的弟子盯住。

「你……」那個年輕些的景陽宗弟子雖然實力不俗,但是終究是年輕,他比同門要少許多實戰經驗,此刻忽然發生變故,眼前的一切讓他開始害怕起來,他咕咚一下吞咽了一口口水,顫抖著聲音,想起來要喊人了,「快來……」他的聲音顫抖而細小,並且戛然而止, 嚓一聲,許晉擰斷了他的脖頸。

處理完了這個人,許晉輕輕拍拍手,他轉過身去,看著離他最近的一個房間,房門緊閉著,許晉甚至能夠听到里面傳出的均勻的鼾聲,此刻鼾聲的主人大概還在做著美夢吧。

景陽宗會館的格局是一個大大的回字形,整個二樓房間都是一個圍攏的方塊,而長廊則圍繞在這方塊格局的外圍,連接著兩處樓梯,十分寬闊。

許晉輕輕的推了推門,門甚至都沒有從里面栓死,看來景陽宗的人對他們的防御力量十分的信任。

這是一間景陽宗弟子的寢室,一間不大的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靠窗有兩張床,兩張茶幾分別擺放在床頭,床尾則是兩個衣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床上的兩個弟子級別很低,也難怪外頭死了兩個同門,他們卻依舊能夠在此呼呼大睡,許晉稍微分辨一下,就辨別出他們一個是準印師三級,而另一個是準印師四級。

許晉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的閃現到了他們的床頭,他伸出手去,兩個床之間的距離只有半米左右,許晉左右手同時掐住了兩個人的脖頸,他們于是在睡夢中便去見閻羅王了,大概到了閻羅王那里,還沒睡醒吧。

「便宜你們了。」許晉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從原路退出房間,又輕輕的將門關攏,整個過程安靜而且動作麻利,這一切進行的就好像是喝水吃飯一樣的簡單順暢。

這一整層樓,總共有二十八間房屋,一直這樣順利的清理了十六間,許晉沒有遇到任何反抗和阻礙,有的房間有三四個人共同居住,而有的只有兩個,甚至一個,這要視那景陽宗弟子的身份而言了。

在第九間房屋里,只有一張床,許晉進門的時候,才發現床上竟然沒有人,他沒回頭,床上沒有人不代表這房間里沒有人,許晉已經感知到了一股強勁的玄氣,準印師八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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