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殤輕嗅了一下茶香,看到北宮珊瞬間緊繃的神情,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方位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舉杯,一飲而下。
北宮珊表情又欣喜起來,果然,廢物就是廢物,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蠢笨的本質。
北宮殤微微眯了眯眼,這東西沒什麼其他特別之處,就是能讓人的經脈堵塞,此毒無色無味,況且是煉丹師煉制的七品丹藥,她的姐姐真是越來越不擇手段了。
與君風涯再次閑聊了一會,北宮殤就以乏了為借口離開了,北宮珊還想與他多聊一會,結果人家完全沒有看到她似的,開開心心地離開了。北宮珊對北宮殤的怨恨愈加濃烈起來。
北宮殤站在自己的院子前面,與記憶中周圍的景物對比了一下,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走錯地方,才嘴角抽搐著走進了新院子,她不願意去卿月樓,北宮震天倒好,居然趁著她去宴會那麼短短的時間,把破院子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門口還親筆題字,洛依園。這下不住樓了,直接住園子,臥槽北宮府是有多大?
那麼短的時間,他一共叫了多少人來弄?
剛進園子,北宮殤只看見一個藍色的不明物體以一種極變態的速度朝自己撲來,剛想要讓開,只听見一聲極為歡快的︰「北宮媽媽!」,就瞬間石化在了原地,把千尋這只拎開後,北宮殤就看見了東黎粗線了裂縫的俏臉。
東黎沉默了許久,才自作鎮定的問道︰「小姐,姑爺是誰?你……是七歲的時候懷的小少爺嗎?」
北宮殤,臉都綠了!
「他是我撿來的!」依舊是那萬年不變的語氣,但是如果你仔細听的話,隱隱可以听見磨牙的聲音。
「這樣啊,小姐,听老爺身邊的丫鬟說,小姐沒有靈力也很厲害,而且太子殿下也……」東黎說話的時候雙眼冒光,看上去似乎比她本人還要開心。
「呵,沒靈力的時候棄如敝履,有靈力的時候態度就轉變了,他有什麼值得我愛的。」北宮殤垂眸,模了模千尋的頭,滿不在乎道。
東黎也正起了臉色,「對,他配不上小姐。」
北宮殤低下頭,不讓別人看到自己復雜的表情,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君臨淵不喜歡的是從未見過面,懦弱而又卑微的北宮殤,不是她N,但是,那又如何,難道她要對每一個喜歡她的人負責不成?更何況,他那個位置她也想要,她的野心,連Vincent也不及,她喜歡做任何地方的王者,無論是游戲還是現實。她想要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不是為了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利,而是習慣了高處的寒冷。
「小姐,小少爺是太子殿下的嗎?」北宮殤額頭上瞬間滑下三條黑線,看著東黎瞬間冒綠光的雙眼,北宮殤表示,她發現了一只好大的腐女。
「東黎,我想喝粥。」北宮殤看著一邊念叨坐月子要如何如何注意,一邊離去給她煮粥的東黎,趕腳應該早點把這妞嫁出去,免得把自己弄得精神失常。的確,東黎對自己來說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不是敵人,也不是手下,雖然算不上朋友,但在北宮殤心里舉重若輕。
至于千尋……
她對他總有種熟悉感,又說不出來是是哪種感覺,有點像曾經認識,但是分不清對他是恨還是愛。看著千尋自己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津津有味地吃著剛才在大街上賣的糖葫蘆,北宮殤就是無法像以前那樣毫不猶豫地把所有對她有威脅的人或物扼殺在搖籃里。
她這是怎麼了?
在千尋看不見的地方點了身上的幾處穴道,把剛才喝下的茶水吐了出來。然後步行至北宮千尋面前,北宮殤含笑而立,「好好呆在這里,不要闖禍。」
呵,她想清楚了,這輩子她不允許自己活得那麼累,王位她不要了,那樁婚姻……過眼雲煙罷了。她要離開京城,過上雖算不上閑雲野鶴般的生活,但也要平平淡淡,不染世俗,因為紀念也不希望自己髒了。
「媽媽要離開千尋?」千尋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糖葫蘆,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眼眶泛紅,隱隱有淚光閃爍,卻硬是咬著嘴唇不讓那淚珠從光滑飽滿的臉頰上滾落下來。
北宮殤有些驚訝千尋的敏銳,但也忽視不了心中抽痛的感覺,立即用微笑掩飾,「千尋要跟著媽媽的話,就不要告訴別人,連東黎姐姐也不可以哦。」
「媽媽為什麼要走?」千尋眼看北宮殤答應要帶著自己,立即眉開眼笑,從秋千上跳了下來死死地抱著北宮殤。
「千尋想看著媽媽嫁給太子殿下嗎?」北宮殤已經深切地認識到,想要讓千尋乖乖听話,必須自稱媽媽。囧orz……
千尋瞪大還泛紅的雙眼,興奮地問道︰「媽媽不想嫁給太子哥哥是因為要去找爸爸嗎?」
北宮殤額頭上滑下三條黑線,知道小孩的世界自己無法理解,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爸爸是誰?」千尋的爸爸應該還在吧,那麼等她離開這里就可以幫千尋去找他了。
「爸爸在很遠的地方……」千尋突然一改之前興奮的樣子,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很遠的地方?莫非是極樂世界?立即心疼地模了模千尋的腦袋。
北宮震天雖然把這里翻新了一遍,但也知道她喜清冷,並沒有給自己安排過多的僕人,只有早晨的時候會有幾個人來打掃一遍,也因為北宮震天的原因,她那些名義上的兄弟姐妹從來沒來找過她的麻煩,北宮殤倒也樂得自在,整天閑來無事總是窩在房間里修煉,幾天過去,丹田里那氣若游絲的黑色與白色隱隱形成了兩個小小的漩渦,各佔一方領地,氣勢不分上下。雖然依舊沒有晉級的跡象,但北宮殤的修煉速度已經很快了,況且若是在皇城晉級了,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麼微弱的靈力,別人倒是看不出來。
北宮殤沒有拿上北宮家族任何東西,當然除了她身上那件衣服,就連外出之必備的銀票也沒有帶上,不是她不想帶,而是她嫌大包小包的麻煩,更何況還有千尋那麼大的包袱在身上。
趁著東黎出去準備早飯的空當,北宮殤拿了一張紙,龍飛鳳舞地寫上「三月歷練」四個大字,帥氣的用飛鏢扎在一棵常青樹上,「千尋,我們走。」
北宮殤想要出去的的地方,即使是現代布滿紅外線以及各種機關的陷阱都攔不住她,即使有千尋這個世上最無敵的大累贅在身上。
戴上斗笠,一大一小兩個黑色的身影居然毫無意外的除了京城,原因有兩個。一,是因為有點實力的人都喜歡裝神秘不喜歡露面,大街上各種見不著臉的人太多,人們已經見多不怪了。二,就是因為北宮家與皇族們死也想不到毫無靈力的北宮殤會不怕死地不告而別獨自一人去「三月歷練」了,把太子殿下完完全全無視了個徹底。
走出城外,北宮殤迎著落日的余暉,沒有再回過頭看皇城一眼,剛才在街上的時候,貌似听說了九皇子即將在太子大婚後迎娶將門千金,柳如煙了呢,呵,雖然有些惋惜君風涯要娶那只別人穿過的破鞋,卻沒感到一點不爽,因為她知道君風涯已經死了,這輩子她雖然沒喝孟婆湯,但有緣無分也是空談。跟何況這輩子他們還不熟,她不會不要臉到跑去大鬧婚禮。因為一個……陌生人呢……
讓北宮殤好奇的是,千尋對身後生他養他的故鄉居然沒有一點不舍,再聯想起之前他的各種異于常人的表現,不由狐疑地問道︰「千尋沒有舍不得自己的故鄉嗎?」
千尋看著北宮殤的表情突然哀怨起來,「媽媽若是知道了,不能趕我走。」
北宮殤看著那表情只覺得有種極為不詳的預感,心里直突突,「我不敢你走。」
「其實我媽媽沒有被賈擎抓走。」千尋昂著的頭微微低了些。
北宮殤眼角一抽,「她還活著?」
千尋的頭更低了一點。
「你知道她在哪里?」北宮殤有一種,被一個五歲小孩狠狠地耍了的沖動。
千尋的頭幾乎已經埋進了土里。
北宮殤深呼吸了一口氣,半晌,才盡量讓自己顯得和顏瑞色一點,剛想說一句︰「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之類的話,千尋就像受了嚴重的驚嚇般後退一步,臉上帶著毅然之色,「是爸爸讓我那麼做的,媽媽不要打我!」勢要與爸爸共存亡……等等,千尋的爸爸……千尋的爸爸!
「臥槽你爸爸不是shi了嗎?」北宮殤覺得自己和現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自己完全不一樣了,她隱隱可以感覺到……自己貌似即將要變成蛇精病了的說。
千尋眨了眨無辜的,和北宮殤如出一轍的丹鳳眼,「我爸爸才沒有shi呢,媽媽這麼說爸爸會傷心的!」
臥槽那他提到他爸那潸然淚下以及很遠的地方是什麼情況?臥槽騷年你這麼詛咒你爸特麼的你爸造嗎?
北宮殤發現自己已經說不粗一句話了……
巴嘎雅路!
「媽媽你不會趕我走吧,爸爸為了找你BALBALBALBALBAL……」千尋一見北宮殤愣住了,似乎認為他爸和他「媽」還有戲,立即巴拉巴拉講個不停,期待北宮殤可以「回心轉意」。
北宮殤表示已經完全無法接受千尋傳遞給自己的信息了,現在她只知道,千尋他有父有母,還極其表臉的粗來替他爸找媽媽……行為十分可恥,並且可恨,而且可恨!觸犯了數條法律……立即執行死刑!
------題外話------
從這章開始女主就要神經質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