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議論著四王府的各種八卦。暮濃妝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繼而按耐不住,茶杯砰地一聲摔倒了地上。
這聲響,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
暮濃妝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忙賠禮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繼續聊、繼續聊。」濃妝學著那些古代男子們喃喃道。她極力學著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卻仍掩飾不了一絲嬌媚。
眾人幾乎是愣了一下,盯著濃妝半晌,繼而又不亦樂乎的討論著。
「我听說三日後那鐘離素舞就要與四王爺大婚了!兩個都是絕代佳人,到底是王爺,有身家,有福氣。」
「這還用你說?我听說那鐘離三小姐比二小姐還美上幾分,要是讓我……」
「別亂說!我倒是听王府那邊傳來消息,四王爺似乎不喜歡鐘離素舞,仍然對鐘離素顏念念不忘。」
「哎喲喂,別看這一時。男人不都是這樣?咱們又不是不懂。」
「據說長公主和皇上非常看好這門親事,不過按照常理,那三小姐也應該頂替姐姐成為正妃,現在淪落個庶妃當當,她倒也樂得自在。」
……
一旁的暮濃妝听得清清楚楚,古代,就是這樣殘酷。她改變不了,也無力挽回。
「這就是你帶我來這里的目的?」暮濃妝淡淡的望向皇甫清雲。
「既然你都知道了,該死心了吧。現在隨我回去,遠走高飛,我才是你最好的歸宿。」皇甫清雲的語氣帶著寵溺。
濃妝不予理會,只是硬生生的掐著自己,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麻醉,只是麻醉而已。三寸水蔥指甲上的淡青色水枋木芷蘭護甲顯得分外黯淡無光。
這,終究是她的宿命嗎?
原來,穿越女終究是不會幸福的。就如她,正如她。
花開花落,此消彼長,雲卷雲舒。
彼岸花,花葉不相見,生生不得共存。
濃妝的心揪在了一起,很疼很疼。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這是初戀,更是孽緣。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學歷史系了,弄得這個下場。暮濃妝暗暗調侃安慰自己,但她分明知道,一切已成定局。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到以前的那個時代,把這一切都當成夢。
這一切,真的能當成夢嗎?
暮濃妝不願再想,也不敢再想。片刻,她無力的吐出這只言片語︰「清雲,我想去看看寒徹和素舞成婚。」
「什麼?」皇甫清雲驚了一下,「事到如今,你還是要這般折磨自己來威脅我?你知道我不肯的。」
暮濃妝的眼神透出了一股逼人的柔弱。我見猶憐。皇甫清雲頓了頓︰「你第一次喊我清雲,我不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罷了,既然你還不死心,這不失為一種最好的辦法,你換件尋常百姓裝,扮成男子隨我一同前去。」
「謝謝。」濃妝望著皇甫清雲,「可你是王爺……」
「是啊。我是王爺,你執意如此,我便只能回京都了。」皇甫清雲語氣平淡,波瀾不驚。
暮濃妝心一動,存著些許感激和敬佩。她不曾想到,這個六王爺竟對鐘離素顏那麼痴情,她自然知道,皇甫清雲這一回去,便很難月兌身出來了,更別想名正言順的娶自己。
這種心動,僅僅是一瞬,若不是當日自己被綁架,也不會淪落今天這個局面。
「你能再喊我一遍清雲嗎?」皇甫清雲冒出了這一句話,語氣竟帶著些懇求,小小的懇求。
六王爺,名震四海的六王爺,眾女心目中的冷血王子。今日竟求一個小小女子,命運由他掌控的小小女子?
暮濃妝別過臉去,她知道,皇甫清雲這種角色屬于劇情的男配,況且自己真的沒有對他用心。彼時,她的心依然是驚了一驚,僅僅一瞬。
「罷了,走吧。」皇甫清雲好像早已猜中結果,緩緩道,「我會如你所願。」
三日後,風和日麗。四王爺府一切事宜已經準備的妥妥帖帖。彼時,皇甫寒徹依然穿著一身白衣,絲毫沒有要換上吉服的意思,他冰冷的眼眸直視著整個王府,前些日子的白綢全被換成了紅色,一群侍婢手托著婚嫁用的東西,諾諾的站著,齊聲道︰「奴婢等奉長公主殿下之命恭請王爺換吉服。」
仔細一看,這些侍婢的打扮都不同尋常,似乎不是王府里的侍女。她們,都是宮中精心挑選來的教習侍女,奉長公主之命監管婚事。
這是王爺大婚的必要步驟,而鐘離素顏當日完全是弄巧成拙,本是無心,倒省了著麻煩事。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五日,這些個侍婢們要侍奉並記錄王爺王妃一切的起居生活,以及……恩愛。
變態!變態!與此同時,已經到達王府門口的小侍從暮濃妝小貓般的听著皇甫清雲講這些繁瑣的規矩,心中暗暗不悅,叫罵連天。
王府的侍婢們急的一團糟,王爺遲遲不肯換衣服,把待嫁的鐘離素舞晾在一邊,而當初定定答應婚事的也是寒徹,這用意何在?
「兩個選擇,或是讓本王這般出去成親,或是推了那門親事。」皇甫寒徹定定的站著,絲毫不問外頭的喧鬧。
受吩咐的王倫急的滿頭額汗,兩個選擇,一不小心,可能就是終生大錯!
「吉時已到!」外頭的小太監聲音尖細道,暮濃妝听了,渾身不悅,雞皮疙瘩一地。
古代的娘炮真的很特別…
終于,皇甫寒徹在眾人的簇擁下出了府門,外頭賓客雲集,都怔怔的望著皇甫寒徹,包括暮濃妝。
寒徹居然穿一身白衣!頭發也沒有什麼精心侍弄,顯然是不想成了這婚事。
濃妝的心一暖,她就知道自己一見鐘情的美男子準沒錯。一暖只是一瞬,繼而她擔心著自己心愛之人,更為自己未來之路而擔憂。
日後,夫君何去何從,而自己又該如何?
正想著,皇甫寒徹上前,眼神充滿了殺氣和冰冷。眾人紛紛退下,寒徹揚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