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傾閆 第五十章

作者 ︰ 書寫一段文字

「這到底怎麼回事?」然後是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一個年邁的聲音顫抖的響起,「回陛下,是內傷發熱,因飲食勞倦或七情變化,導致陰陽失調,氣血虛衰所致……」

我非常想提醒閻謹越,這麼吼老人是不對的,這要是放在前世,人家直接躺地下,是要賠錢的,可奈何眼皮子像是掛了千斤墜,又熱的燙眼楮,只好作罷。

那太醫又道︰「卑職已經給王少師服下了至寶丹。」

似乎是閻謹越指著我,他怒氣沖沖,「為何還不醒?」

我怕閻謹越真的去遷怒別人,強睜開了一條縫,光芒刺眼,下意識緊閉,然後啞著嗓子道︰「陛下……」聲音因為嘶啞小的可以,我還怕閻謹越听不見,誰知他立馬回了頭,我眯著眼楮,看見他漂亮的眼楮下出現了黑圈,一身淡藍色便裝,我猜他一宿未眠,心里不由的感動。

他用手抖開床一邊掛著錦繡帳幕,坐在我身邊,緊張的問道︰「哪里不舒服?」

太醫口關眼眼關鼻的低下了頭,表示他什麼都沒看見。

我搖了搖頭,他去拿了杯水,扶起我,喂下,似乎是知道我的顧慮,道︰「他不是亂說話之人,你放心。」

太醫听著一話頭更低了,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覺得嗓子里的火苗澆滅了不少,半倚著他,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閻謹越眉頭散開,抱緊了我,頭埋在我的頸窩里,悶聲說道︰「兩天了!」

原本以為只是一宿,結果竟然昏迷的兩天?我撓了撓頭。

閻謹越惘然若失,惆悵的看著我說道︰「我還以為你真要和她去了呢?」

提起曲裾我心里一疼,下意識的回避了這個問題。余光瞧見太醫,發現他一臉的驚嚇,真是讓人心生憐憫。我咧了咧嘴,想要輕松一下氣氛,俏皮的問道︰「要是真跟著去了呢?」

閻謹越笑了笑,狠辣又絕決,「想在一起朕成全你們,挫骨揚灰自然是最好的。」靠著銅桿上,疲憊的閉上了眼楮,揉了揉額頭。

我心知道這句玩笑開的不是時候,瞧著他肌膚無光亮,頭發兩遍染上了幾絲白色,心頭一酸,張了張嘴,卻被口水嗆到,「咳咳咳!」

閻謹越被咳聲驚去了困意,蹙著眉頭拍著我的後背,面色鐵青,冷哼道︰「瞧你嚇的,看樣子是存了這心思。」

我慌忙擺手,如何說我是想解釋,結果被口水嗆到了?委屈的嘟著嘴,望著他霧埋星眼。

閻謹越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心里著急,父親曲裾帶來的負面影響一下子就涌上了心頭,就要往地下爬,不自覺帶上了哭音,「得了,你不待見我我就走。」

太醫快速的瞥了一眼,然後迅速收回目光,小聲的提醒道︰「王大人身子虛弱,不能沾涼。」

我腳還未沾地,閻謹越一把就把我撈了上來,抱著我的手越發的緊,讓我窒息,「隨意一個女人就讓你差點離我而去。」自嘲的笑了笑,松了松手,「我也就這般吧!」

我不知所措的坐在床邊,咬了咬下唇,扯了扯他的衣角,「不是的。」

閻謹越不為所動,若有所思。

我往他身邊爬了爬。小心的解釋道︰「不只是她,還有父親。」

閻謹越嘆了口氣,望著我,神情恍惚,半響,摟過我,低聲在我耳邊呢喃道︰「便是誰離了你,你都要好好的。」

我望著他,壓下心底的不安,頭靠在他肩上,嘴硬著不肯說出那句,你別離開我的話,自怨自艾道︰「我便是個廢柴,離了你,怕是離死不遠了。」

閻謹越親吻了我的額頭一下,道︰「我自然會安排好。」

我听著他的保證心里舒坦,回眸一瞥,卻瞧見了恨不得鑽進地底下的太醫,紅了臉,推開閻謹越。

他握著我的手,斜視太醫道︰「退下吧!」

太醫拱了拱身子,遲疑道︰「王大人現在體虛…不宜…」

我一愣,手指掐了閻謹越一下,爬回了被子里。

太醫退下後,閻謹越輕笑,眼波動人,縱使憔悴,卻也美的別具一格。

他似笑非笑,我惱羞的別開目光,擔憂的說道︰「我在宮中停了兩日,只怕是流言……」

閻謹越滿不在意,他下了床,從桌子上拿了一盤糕點,放到我手里,「吃吧!」打了個哈欠,「我睡一會。」

我點了點頭,還真是餓了,然後想起這家伙不會是兩天沒合眼,沒上朝吧!

他迷糊的說道︰「猜對了,快吃,然後陪我睡。」

我苦笑,自娛自樂的戳了戳他白女敕的臉蛋,「我可真的成了藍顏禍水了。」

閻謹越嘟囔了一句,我沒听清,吃的時候細細回憶,這才明了,不禁氣惱,在他臉上戳了一個又一個的紅點,這貨說︰你長得不夠禍水。

我撇了撇嘴,你倒是能當禍水,這臉跟個剝了皮的雞蛋殼似的,也不怕我餓大勁了,直接吃了你。

……

一覺睡醒後我就回了家,宮中到底不是我一個外官能長久待的地方,縱是這樣,這風言風語也不停歇,有些有志之士直接指著我的腦門罵我是禍國妖精,這種風頭一時成了習慣,有些刁民路過我家的時候還扔幾塊小碎石呢,直到閻謹越干脆給我安排了一對護衛,這種情況才好了起來。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分了家,打擾不到大哥二哥,而且父親走之前也暗示過我,他只希望我好,所以我可以私底下一個一個的報復,這般大張旗鼓,我還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先前設局捉反賊的時候,是閻謹越故意讓自己心月復彈劾自己,以假意造成動蕩不安的局勢,而現在滿朝皆心月復,除了一心報讀聖賢書的自喻清高的白痴以外,其他人都紛紛保持沉默,在罷免了幾個被人利用的白痴以後,朝堂安靜了。

而自從閻謹越力挺我之後,我就越發的肆無忌憚,人果然是持寵而嬌的啊!不過,我喜歡!

百合領著天安來給我請安,這段時間這孩子長高了不少,也胖了,而且膽子也大了,一身石青銀鼠褂穿的秀氣非凡,一笑起來兩個酒窩,煞是可愛,猶在他身上可見他生母的風韻。

百合笑的靦腆,望著天安的目光很是親切,她站起身來,欠了欠身,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散開褶皺,一笑和兩頰的紅暈接連,丹唇拂向桃腮紅,嬌聲細語道︰「爺,如今天安少爺快六歲了。」小心的望著我,「是不是請個先生啊?」

我一拍腦袋,險些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望著有些忐忑的天安,笑道︰「是該請個先生了,我會留心的。」看著百合,「你有心了。」

百合害羞的欠了欠身,天安抿了抿嘴一笑,女乃聲女乃氣道︰「謝父親。」

我從太師椅上站起,抱起了天安,顛了他兩下,往出走去,逗著他玩,「既然叫我一聲父親,哪里還有那麼多謝的?」繞過長廊,側頭對著跟在我身邊的百合交代,「奴才們要是有怠慢的,你就去回了女乃女乃,她會為你做主的。」

百合面色有些為難,欲言又止,望著我,最終說了句是。

這院內是真有好景,一大片紅色攤散看來,倒映在池塘里,反倒成全了這一片的紅。走進了一瞧,杏紅、猩紅、血紅各種顏色,千姿萬妙。我身子本來就找一般人弱,如今傷了元氣,抱著天安走了兩步就不成了,天安體貼的讓我放他下來,我笑著說他是個小滑頭。

我置身其中,靜靜的體會著他的姿態雅麗,紅葉如錦,不少楓葉簌簌落下,對于這種象征著對往事的回憶、人生的沉澱、及歲月的輪回的,獨樹一幟的伴生樹,我還是比較喜歡的。他如同一把大傘將我罩在樹下,樹姿優美,宛若翩翩紳士,葉形秀麗,又好似一個芊芊小姐,我甚至突發奇想,也許歲月的輪回和情感的永恆真的可以雕刻在這,不死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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