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的家里。
白衣男子將清風安置在床上,在清風的頭上畫了畫,清風便醒了過來。
「我……我怎麼回來了!你是……」清風用手指揉著太陽穴,虛聲問道。
簫玉萍、流雲也在這里,都對這個陌生之客心感疑惑。
白衣男子抱拳說道︰「在下蜀山派大弟子林蕭寒,奉掌門之命,下山挑選品德高尚之人,隨我回去修煉;路過此地,見這位小兄弟受狼群圍困,這才伸手一助。」
「原來如此,簫老婦人在此謝過了。」簫玉萍轉眼想到,林蕭寒武功超絕,蜀山派掌門也必定不是平凡之輩,如果風兒和雲兒進到蜀山,得一蜀山掌門真傳,此生必定不同凡響,也可祭他父親在天之靈。
于是,簫玉萍開口說道︰「那你看看我這兩個兒子如何,可否拜入蜀山門下。」
林蕭寒再次看了看清風和流雲,見他二人心清如鏡,說道︰「再好不過了!」
簫玉萍欣喜若然,忙道︰「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收拾行禮。」簫玉萍快步地走進里屋。
「林大俠,我與清風能拜進蜀山門下,實覺榮幸。只不過……」流雲說道。
「雲兄弟有話直說,不必有所顧慮。」林蕭寒微笑地說道。
「只不過……我們還有一個兄弟,他叫許世遺。」清風說道︰「我三人自小同命長大,任何事都在一起,如今要去蜀山,卻也不可落下一個。」
林蕭寒越看他們二人就越是喜歡,便同意許世遺齊上蜀山。
清風和流雲出了家門,屋外的陽光極其刺眼。為了不讓林蕭寒久等,二人以飛奔的速度跑到東街的茅屋,卻只有一個老婦人,清風和流雲稱她為陳二娘。從陳二娘的口中得知,許世遺早在五天前就被一個自稱「龍潭道人」的人接走了。清風、流雲失望而歸,見母親簫玉萍已經收拾好一切,就等他二人上路。流雲問道︰「娘,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娘都四十余幾了,難道還照顧不好自己嗎!」
「不行,我不放心,我們一定要把娘安頓好。」清風說道。
「我不用,你們趕緊走罷,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說完,簫玉萍就跑到里屋,緊閉房門。
林蕭寒心中暗暗感嘆!想自己自小無父無母,被蜀山掌門從山澗中撿回。雖說掌門待自己如親子,可在同門師兄弟之間也有顧及,所以從未有過父母之情。
「天已入夜,蜀山險道不是輕易可過,而你們家中事情未了,不如三日之後再上路罷。」林蕭寒說道。
「也好,可小屋窄小,林大俠……」流雲道。
「我不要緊!」林蕭寒說道︰「三日之後,桃源客棧見。」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一分瀟灑。
數個時辰過去,天已黑了,清雲、流雲早早地睡到床上;卻翻來覆去,怎樣也睡不著……
徐家的深宅大院里,幾個房間燈火依舊。這些光亮,只能襯托出夜的漫黑;時不時地幾聲情蟬對鳴,又使得這個夜分外地寧靜。
「吱——呀——」
屋子的紅木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一位身著橙色衣服的女子緩步走到徐暢的背後,她的肌膚如雪,雙眼明澈,兩眉似飛柳翠葉;她與徐暢長相相似,甚至比徐暢貌美數倍。
「暢兒……」她輕言喚道。
扒在桌子上呆呆出神的徐暢听到聲音,扭頭一看,歡笑地叫了聲︰「姐姐……」
此女子便是徐暢的姐姐——徐盡顏。
「想什麼呢?」徐盡顏問道。
徐暢笑而不答,只是面透喜色,有些害羞。
徐盡顏心中已經有數,說道︰「看小妹臉色,莫不是有了心上人吧!」
徐暢不知怎樣回答,只好微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能否告訴姐姐,那人是誰呀!」
徐暢閉眼沉想了一番,述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盼著能夠永遠站在他的身邊!他平凡如水,隨處可見,卻任何時候都不可失去……」
月雖皓潔,卻多了幾片烏雲的陪伴……徐盡顏听得徐暢詳述之後,心中嘆道︰「暢兒所言,怕是動了真感情了!此人無權無勢無財,若是個情場混混,暢兒必定吃虧,還是先查查此人的底細!」徐盡顏說道︰「暢兒,天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罷。」之後便衫步離開。徐暢往屋外夜空看了過去,見到兩只飛鳥秀影正在翩翩起舞,動作優,不禁吟道︰「夜來空對縹緲月,寄情情鳥付相思……」
再說徐盡顏,並未向自己的閨屋走去,而是直奔另一間豪房,面帶敬意,舉止優雅,敲門進入——里面站著一位花發老人,年齡不過四十余歲,卻猶似五十好幾。
徐盡顏恭敬地叫了一聲︰「爹。」
「顏兒呀!前來何事啊?」
徐盡顏將妹妹之事絲毫無漏告訴了他,說道︰「為了妹妹往後能夠幸福,女兒想查查此人背景,前來听听父親的看法。」
「也好,防止未然,你明天一早就去查查。」
「是。」徐盡顏後退離開。
第二天清晨,清風、流雲來到西街的「連城銀號」,從銀號中取出了積攢多年的二十兩銀子。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只想著這二十兩銀子是否可以讓母親在以後的日子里能夠生活得更好一些。
可剛到南街,清風、流雲就不知怎地,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悠悠閑閑,搖晃著腦袋朝一個深巷子中走去。
他們的身後,有兩個家丁模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跟在其後。看來,他們兩個就是徐盡顏所派出調查清風、流雲的人。
他們跟在清風、流雲的後面,陪著一起在巷子里繞來繞去,不一會兒,便被繞昏迷路了。
「去哪兒了?」這兩個家丁在死巷子里望來望去。見無所獲,正要離開,只覺得眼前一黑,便被打昏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正讓人綁在一條大河的中央的一塊巨石之上,下半身浸水,上半身,絲毫不得動彈。此時天氣悶熱,吹來的風都是燙人的;下河水勢湍急,清涼無比。若能在河里游上一游,可是再好不過了。他們二人如果不是被綁在此處,也算得上是輕松一刻呀!
在這塊巨石之後的不遠處,清風、流雲光著身子,只是腰下各系了一塊白布,就別無他物了。二人在水中洗澡,洗完之後,便一起爬到巨石頂端,躺下曬日,別提多自在。
兩個家丁才醒,發現清風、流雲,于是張嚷大叫,一團雜音將這份少有的安寧給打破了。而流雲二人卻依舊無動于衷,過了好久才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們是誰,為何跟蹤我們,到底有何目的?」
「誰跟蹤你們了!」
「呵。」清風笑道︰「我和我哥鑽了八條暗巷,你們還在身後,不是跟蹤是什麼。」
「我……我們是迷路了。」一個家丁說道。
「料到你會這樣說。八條暗巷,有三處通往大街,一處通往外郊,你們就是不走。」
流雲的一番話將他們說得啞口無言,只好閉嘴不語,無論清風、流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就是只字不語。清風、流雲並不著急,兩人說說笑笑,時不時地也逗逗這兩個家丁。
「快點放了我們。」一個家丁大聲叫道。
「好哇!」
流雲說完之後,就解開了一個人的繩子,讓他一個人走。這個家丁轉念一想︰走一個是一個,總好過兩人一起被困。便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清風、流雲二人嘻嘻一笑,跳入水中繼續洗澡。
大約兩刻之後,徐盡顏手持寶劍,身披一件粉色輕紗,從遠處施展輕功飛來。秋之落葉,冬之飄雪,無一能比得上她的輕盈。
還被綁在石頭上的家丁一見到徐盡顏,欣喜若然,大聲歡叫。徐盡顏看了他一眼,見他無事,才放心地松了口氣。
清風、流雲沒想到竟是一個女子,而且長得如此沉魚落雁,心中不免產生疑惑︰這個大美人找人跟蹤自己,到底有何企圖?莫不是看上我了……
清風、流雲的身子浸在水里,清風看得入神,竟然不覺得腰間的白布系得不緊,已隨水游走。徐盡顏臉頰稍紅,連忙扭過頭去,不再看清風。
「喲,小姑娘害羞了,不會是見我太帥,看上我了吧?」清風心里暗暗說道。
過了不久,流雲搖了搖清風,在清風耳邊輕輕地說道︰「弟呀,你下面露光了。」
清風這才覺得空無異物,向下望去,大驚一叫,沉入水底,往一堆草叢邊游了過去。過了好久,才從草叢中爬了出來,此時的清風,身上綁著厚厚一層的雜草,真猶似一個在山中居住多年的野人一般。
「你為何找人跟蹤我兄
弟倆。」清風嚷道。
徐盡顏並未回頭,背身答道︰「小女子多有得罪,事出有因,回頭再說,還是請二人先將解藥交出吧!」
「沒問題!只不過解藥沒帶在身上。」流雲說道。
「那小女子就陪二位走一趟。」徐盡顏說完之後,走到一棵大樹下面,既可讓清風、流雲穿好衣服,也能清楚地發覺他二人是否離開。他們爬到岸邊,將地上的破爛直接套在身上,衣服便穿好了。可憐的是清風,剛剛洗完澡,還是一身的雜草。
「不知姑娘芳名?」流雲色眯眯地問道。
「徐盡顏。」徐盡顏上下打量了一番流雲,冷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