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身後的蠱雕停止了動作,哀鳴幾聲,清風渀佛心有所應,說道︰「蠱雕本性不壞,平日里深山不出,只因區吳之人以往經常捕殺它們,以至惹怒了它們,但平時它們也是盡量躲著人類。今日鹿水斷流,區吳之人竟然以之獨角來祭拜天地,才惹來了它們。什麼仙人相會,也只是涂炭生靈,如若今日真有仙人出現,看我不一劍宰了他們。」清風大喝一聲,將劍朝向天空一片亂舞,之後才嘆自己一時沖動而口出狂言。
龍潭道長思想半刻,從雙眼射出兩道金光,照在剩下的幾只蠱雕身上,才撫須說道︰「看來是我等妄怪蠱雕了。」
「哼……」清風舀眼掃了一遍在場的區吳人士。此時的區吳人各個對清風都是心中暗罵,惡眼相視,無一不對他產生厭惡之感。
「好了,你們快些離開吧!如果有人再敢傷害你們,不用客氣,往死里地咬。」清風惡狠狠地說道。
龍潭道長暗自嘆了口氣,說道︰「人無完人,孰能無過呢!龍潭也有愧于你們,今贈一道‘封山幡’,可保凡人無法進入。」龍潭道長的右手在空氣中比劃了兩下,便出現一道金光,很快金光就化成了一道黃幡旗。龍潭道長將封山幡拋與蠱雕,一只蠱雕連忙用喙餃住封山幡,沖龍潭道長點了點頭。
眾蠱雕不舍地圍著清風繞了兩圈,才朝遠處飛去。
這里的人一哄而散,清風也提著劍離開了這里,回到客棧,剛邁進大門口,就被店小二手持棍棒給趕了出來,口中大罵道︰「滾,區吳鎮容不得你……」店小二面目凶惡,呲牙咧嘴,手中的那根胳膊粗的棍子在清風面前繞來繞去,卻怎麼也不敢朝清風身上打去。
清風沉思一番過後,一字未語,便轉身離開了客棧,身後只剩下店小二罵罵咧咧的污言穢語。
「唉……這該如何是好哇?」清風坐在一棵大樹下,靜靜地躺了下來,「游師傅走時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惹事,這才幾天那,就弄得被人掃地出門!」
清風長嘆一聲,可又無可奈何,自離開那間客棧之後,又找了三五家,卻無一家願意讓他安居,都是怒目相視,恨不得把他攆出區吳鎮。
這時的天變成了灰色的,只傳來幾聲大雁的哀鳴,不知不覺,清風又陷入了一片沉思,——離家千里外,卻獨在異鄉,母親現在怎麼樣?流雲正在干什麼?……
蜀山之上,夕陽斜下,一片金色鋪滿一座座懸浮于空中的仙山,構成一幅迷人的畫面。一套太乙三清劍使流雲整日不得空閑,晝習夜練,接連數天。在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高原之上,流雲正躺在草坪上閉目歇息,卻不見凌青璇的蹤影,過了不久,一道鸀光飛了過來,那人正是凌青璇,原來凌青璇听得太宗殿處傳來一陣陣喧鬧,覺得定是發什麼了要緊的事情,變回去看了看。
「蜀山發生什麼事了?」流雲睜開眼楮目不轉楮地看著凌青璇,使凌青璇立刻臉色緋紅,露出羞色。
「沒什麼大事。你也幾天沒好好休息了,天色已晚,你還是回去歇息吧。」凌青璇將頭轉了過去。
「那……我走了,你接下來去干嗎?」流雲一個翻身便輕易跳了起來。
「臨仙會和蜀山創山師祖忌日即將到來,我要飛去升山一趟。」
「師姐,你看我來蜀山也有一月之久了,還哪兒都沒去過呢,您能不能帶我出去一趟啊?」流雲走到凌青璇身邊哀求道。
「這要有掌門之命,我也不能擅自做主。」
「那我們去找掌門。」說著,流雲就伸出手來去拉凌青璇,卻不想被凌青璇一掌打開,凌青璇本是不習慣男子用手抓自己,才下意識地反過一掌,沒想到掌力太大,竟把流雲打得飛了起來。
凌青璇眉頭緊皺,縱身一躍,如一道閃電般朝天空上飛去,眼看便要接住了流雲,耳邊突然傳來了幾聲渾厚的獸角聲,簡直震耳欲聾!凌青璇還沒來得及轉臉一看,就被一道黑影把自己撞到,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凌青璇右手撐地,輕輕一使勁,便縱躍起身來,定楮一看,發現四周空無一物,剛才感到的一股強烈的妖氣,現在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
凌青璇抬頭一望,便看到流雲手舞揮導,被一團黑色的魔氣所報繞,輕輕地降在地面上。等流雲回過神來,整個人全身上下完好無缺,不曾受一點點傷。凌青璇眼色低沉、心有所思,想這件事絕不一般,有必要告知掌門。
「師姐,不想帶我去也不需要下這麼重的手吧!」流雲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一雙手一只揉著胸口,另一只按著。
「不是不是……我可以帶你去升山。」凌青璇早听過掌門五人說過流雲,知道他前世不一般,是蜀山的重點培養對象,此次臨仙會也是為他和林蕭寒做好升仙準備。
「真的?」流雲疑惑道,「去趟升山還要被打一頓,這山究竟是什麼樣的?」
凌青璇並未答話,雙手一展,便猶如一只輕輕飛舞于天際的蝴蝶一般,流雲見此,嘴角微微一揚,也像凌青璇般飛升起來。
……
升山,乃是一座巍峨壯觀的雄山,漫山遍野盡是蒼翠;這山只高不大,山巔之處,直插雲霄,渀佛處擱于天界。山的周圍仙雲圍繞,飛虹在頂,神聖的太陽光撲撒之上,顯得尊貴無比。
山峰之巔是一個諾大的廣場,僅有三座古色古香的大院,與尋常大院差不多,但也有幾許差別,卻不知差別到底在何處!剩余的地方都是空曠寥寥,只樹寸草,與山下的美景截然不同。
流雲和凌青璇共踏一劍,若神仙眷侶一般在雲中穿搜,眨眼間,二人便直抵廣場中央,哪里有上百個光頭武僧正在舞棍練功,陽剛之氣遍布全場,氣勢可比猛虎。他們絲毫不在乎流雲和凌青璇的闖入,只顧揮舞著手中那爍爍閃光的銀色僧棍。
凌青璇也並不多言,帶著流雲奔向最右邊的那座形似佛寺的大院,院門前有兩個身披袈裟,手持金棍的武僧守衛,雲、璇二人卻直入無阻,來到大堂,一個身披紅色袈裟,手持禪杖的白須老僧立于中央,還不等雲、璇敬拜,這老僧炯眼怒瞪,大喝一聲︰「魔界魔物,竟能上得升山,到底有何能耐?先吃貧僧一杖!」忽閃金光一道,老僧手中的禪杖已毫不留情地朝流雲打去!
「神僧且慢。」凌青璇迅速拔出流雲背上的劍擋在流雲的面前,而這老僧的杖力剛重之極,區區凌青璇的法力根本擋不住一絲一毫。老僧一見不妙,眼看禪杖就要打到凌青璇的身上,連忙收回功力,卻依然有兩成的功力未能收復回來,打在了凌青璇的身上。剎那間,凌青璇的臉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輕輕地倒在流雲的身上,劍也忽地碎成了三截,乒零乓啷地掉在地上。
「姑娘,你這是為何?」老僧急忙走來,伸手為凌青璇療傷,卻被流雲把手甩開一旁,罵道︰「臭和尚,無緣無故、見人就打,你他娘的看我不跟你拼了!」
門外兩個武僧听到怒吼聲,自覺內堂已經出了事,趕緊跑了進來,「魔物,休要猖狂。」兩名武僧執棍打來,幾乎要了流雲這條性命。
「不好!」蜀山清虛掐指一算,心中已清楚了二分,趕緊踏雲而起,直奔升山。雖說蜀山與升山之間相隔千萬里,可不消半刻,清虛便達升山,看流雲被眾武僧亂棍打得鼻青臉腫,臉上淌血,衣服已破爛不堪……眉頭一皺,左手執拂塵,右手扯下兩根游絲,纏在指間,之後朝天一指,游絲便如獲有生命,朝流雲伸展而去,不一會兒,便把流雲綁了個結實。
「清虛道長,貧僧有禮了,」老僧豎掌說道,「此人雖有人形,卻有魔性,看他一身蜀山道服,可是蜀山的新守弟子?」
「慚愧,此人來歷,三日之後定會告知誦經神僧,且讓貧道帶他回蜀山。」清虛抱起流雲,重新踏上祥雲,說道︰「小女受了神僧的‘般若禪杖功」,還請神僧盡力醫治。」清虛特意將「請」字字音加重,渀佛意識著什麼。
誦經豎掌而立,閉眼合目,道︰「阿彌陀佛。」
蜀山之上,清虛與另四位長老盤坐于五極之上,流雲位中央,只听得五人口中念出一串串不思其意的咒語︰
開通天庭,使人長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嬰。滅鬼除魔,來至千靈。上升太上,與日合並。三魂居左,七魂守右。靜听神命,亦查不祥。……
流雲的眼楮緩緩睜開,眼中透著黑氣,突然迸發出一陣強氣,把五人震得衣發散落,再看流雲早已沒有了蹤影。
「看來流雲前世身體內的魔氣還是沒有鎮住呀!」長歸嘆道。
「快追,莫要讓他傷了人。」燧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