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絮 五十二

作者 ︰ 宓幾

素淒睡著以後,猛哥卻怎麼也睡不著,他躺在那里,睜著眼楮,看著茅屋上方的黑暗之處,心里很矛盾。

一時間,身邊素淒身上淡淡的花香時時傳過來,忽然間他感到仿佛又回到了那片遼闊的地方,那里鮮花開放,他和素淒躺在那塊遼闊的土地上,看著滿天閃爍的星星,是那樣的芳香和美麗。

不由得,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雖然黑暗籠罩了整個茅屋,但他似乎覺得妻子還是象以前那樣漂亮和年輕。她白女敕的肌膚,身上陣陣的花香,都在激蕩著他。

這些年來,加子對他的情感他豈能感覺不到?

在這位男子的心中,其實也有著很多的煩惱和痛苦。有時,他希望自己做一個好的頭人,這樣不僅可以為族人做事,同時也可以在繁忙與疲勞中忘卻這些痛苦和煩惱。

很多年以前,他曾經為失去蓮枝而痛苦,因為那曾經是他最愛的一個女人。盡管他踫到了素淒這位美麗的姑娘,並且和她結了婚,有了孩子,可是在他的心目中,蓮枝一直在他頭腦中回蕩,她的笑容、她的身段、她的一舉一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終于漸漸地淡忘了她。可是當這一切平靜以後,他仿佛才從那種痛苦中走出來,蓮枝部落里的人到來,又一次攪動了他的心緒。

為了自己的家庭,也為了自己美麗的妻子,他竭力掩飾著心中的這些痛苦,卻又在一次意外的時刻,見到了加子。

于是,在樹林中見到加子的那一刻,總象一個影子一樣纏繞著他。因為他從加子對自己的態度中,和那個女人的眼神中,仿佛讀懂了什麼,他知道這個女人愛上了自己。

于是,兩個女人的身影攪和在一起,使他的視線漸漸模糊,並覺得她們離他越來越遠。

他的心因此而松弛了,放心了。因為他更加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一個美麗的妻子,怎能再讓其他的女人佔據自己的心靈呢?更何況蓮枝已經為她部落的頭人所擁有,而加子她是虎哥的妻子,自己又怎能和蓮枝和好友的妻子有什麼瓜葛呢?

于是,他冷靜地對待了加子,其實也是冷靜地對待了自己。而蓮枝呢?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讓它過去吧!

這些年來,加子的一舉一動,常常在他眼前晃動,但是他卻象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一樣,若無其事。他希望自己這樣,希望加子能夠理解自己。

今天素淒的問話,好象是有所指的,但能跟妻子說什麼呢?去說這件事麼?他不能,也不可能去和妻子說這件事。

在這件事情上,他似乎與妻子有著同樣的想法,希望這件事能過去,也希望素淒和加子依然是好朋友、好姐妹,更希望能平靜地生活下去。否則,他不知道部落里會掀起怎樣的波瀾,他們的生活會出現怎樣的麻煩。

在黑暗中,他靜靜地躺在那里,任憑時間過去。

夜已經深了,他還沒有睡著。

這時,忽然素淒翻了一個身,他以為自己壓到她了,于是象過去一樣,向旁邊讓了一讓。接著,看到素淒睡得依然很沉,于是他對自己說︰不要去想這些了,明天還有很多活等著自己,族人也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自己去處理呢。

于是,在煩惱中,他強迫自己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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