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這漫天的晚霞紅彤彤的映著半邊天。春風軟和的吹著常紫蘇的臉,吹著她那一頭的長發,白衣飄飄。秋沁柔坐在床椅上,常紫蘇坐在她身旁,很是親昵。
常紫蘇笑嘻嘻的問道︰「額娘,吃的飽嗎?我現在吃的好飽哦!你要不要喝點茶?」秋沁柔笑眯眯道︰「我不喝,飯後喝茶的習慣不好。」常紫蘇道︰「原來額娘還這麼了解常識啊!呵呵。」秋沁柔道︰「若是連這也不知道我又怎麼能夠活到現在。」常紫蘇听到這里話匣子又打開了,道︰「我還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額娘,你可不可以講講。」秋沁柔道︰「好啊!那額娘給你繼續講。後來呀!你皇阿瑪給你取了名字叫珍兒,因為你排在第二便叫爾珍。因為沒有封號,所以直到現在你的名字都是愛新覺羅爾珍。你小時候最調皮了,一心想著要見皇阿瑪,可是呀!他朝政繁忙根本就忙不過來。你是回回都吃閉門羹。可是每回回來後都開開心心的。後來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那麼大的勇氣,居然敢直呼弘歷的名諱。就連我也是不能隨便喊的。」常紫蘇道︰「我不想听這個,我想知道你跟乾隆的愛情。」秋沁柔听了這話後臉就像一塊紅布。秋沁柔道︰「我哪里有什麼愛情可言,只有苦惱罷了!我自己還沒有搞清楚弘歷到底是干什麼的就隨了他,當初就這麼單純的跟來了皇宮,結果換來的卻是一旁的冷落。」常紫蘇道︰「那你還不如嫁給阿牧哥呢!你要是嫁給阿牧說不定現在過的甜蜜著呢!」秋沁柔道︰「那倒未必。我跟阿牧哥也只是鄰居,也算不上是喜歡,或是兩小無猜。現在不知道家人過的怎麼樣了。願他們能夠過得安好就行。」常紫蘇道︰「你有兩次身孕,這兩次的七月時都有見過家人吧!」秋沁柔道︰「這兩次,頭一次見到了娘。後來懷你時就听人講不在了。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去世的,為此我差點滑胎,幸好我撐住了。要不然我唯一的希望都沒有了。」常紫蘇道︰「那現在呢?你的兩個哥哥還有兩個妹妹呢?」秋沁柔道︰「你該叫舅舅和姨娘。」常紫蘇道︰「是哦!舅舅和姨娘呢?」秋沁柔道︰「你的兩個舅舅,現在只有一個還在。你大舅舅听聞我和才幾個月大的你在皇宮遭受血統的質疑,便請求入宮,可是普通老百姓是不可以進宮的。除非有皇帝的允許。他是直闖進宮的,後來被押到天牢里,再到後來就沒有了音訊。听宮聞宮里那些愛嚼舌根的宮女們講起你大舅舅,我才知道他被人害了。你小舅舅現在好好的在鄉下過著日子,你的兩個姨娘也該到出嫁的年紀,听說都嫁的還不錯。四姨娘嫁給了阿牧哥,五姨娘嫁給了一個木匠。」常紫蘇道︰「額娘,你想出宮嗎?你對阿牧哥還有一點點的可惜嗎?」秋沁柔道︰「這就是命運,就算當初我嫁給了阿牧哥也跟現在一樣,他也只是凡人,不可能為了我嫁人了就不娶。這只是一個人生的一個任務罷了!並沒有什麼愛情可言。」常紫蘇道︰「難道你們之間就真的不存在愛情嗎?我卻想要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秋沁柔道︰「哪里能有什麼愛情啊!你到了要出嫁的年紀,我就會向你皇阿瑪求個恩典將你許配給哪家的公子哥,這還算是好一點的出路。若是遭遇到戰亂,說不定就會被指去和親,嫁到邊遠窮苦的小國吃苦。」常紫蘇道︰「我才不要呢!這樣多苦,還有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萬一他是個老頭,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听說那邊遠的國度都有喜歡把上一代王爺的女人嫁給新王爺。還有就算是讓我嫁給京城的哪家公子我也是不願意的。除非找到真心相愛的人,我才肯嫁。或者是看破紅塵我就直接剃度了當尼姑。」秋沁柔道︰「珍兒,你長大後。這話可就不能亂講了。你要知道你們這些公主阿哥的命運是聯系到整個國家的命運的。知道嗎?自古以來就沒有哪個帝王家的子女有自由婚姻的。還有你小小年紀說什麼當尼姑的話,听去了讓人家恥笑。」常紫蘇道︰「這有什麼恥笑不恥笑的,我就要當尼姑了。還能把我怎麼樣?難不成還要從尼姑庵里把我拖出來嫁給哪個國家的王爺或是京城的哪家公子?」秋沁柔道︰「好了!珍兒。今天你說的話,我全都當做是胡話,這話不許跟別人說了。」常紫蘇道︰「知道了,我听額娘的話。額娘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什麼都听。這樣總該行了吧!」秋沁柔道︰「我現在我珍兒果真懂事多了,等會讓額娘看看你傷好了沒有。這都過了快一個月了,連一個下等的太醫都不過來瞧瞧。」常紫蘇道︰「傷在我的身上,額娘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也是學醫之人,連這也不懂豈不是白學了四年的理論跟臨床了。」秋沁柔道︰「你真是跟以前不一樣,說話舉止都跟以前差太多了。我倒是有些擔心啊!」常紫蘇道︰「那我讓額娘少操心好了,只是這讓我很不習慣。給我時間,我會慢慢改的。」秋沁柔道︰「你跟額娘說說你看上什麼人了?」常紫蘇听了秋沁柔的話有些莫名其妙道︰「什麼看上什麼人了?額娘你說什麼呢?」秋沁柔道︰「你可別裝作不知道了。前些日子你跟那個小和尚都干了些什麼好事?」常紫蘇道︰「額娘,那我跟你說了,你不許生氣。」秋沁柔道︰「你只管說就是了。」常紫蘇道︰「我喜歡上了無塵。就這麼簡單。」秋沁柔吃了一驚道︰「阿彌陀佛!這是什麼好事啊!你看上誰也不能看上和尚啊!你這是出的什麼丑禍。你跟他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常紫蘇道︰「額娘,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只是對他有崇拜之意,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額娘,你不要把什麼都想成男女之情好不好嘛!」秋沁柔道︰「是我多心了,怪額娘誤會你了。」
常紫蘇道︰「好了!我不怪額娘。是不是你年輕的時候沒有經歷過那些愛情,所以格外的向往啊!要不然,我給額娘講幾個故事解解悶。」秋沁柔道︰「你個丫頭能有什麼故事啊!」常紫蘇道︰「我才不是什麼丫頭呢!我好歹也是經歷過很多故事的人。」秋沁柔道︰「那你講罷!我听著就是了。」常紫蘇道︰「要不然,我給你講《安徒生童話》吧!听人家說如果有人五歲了還沒有听過安徒生,那麼他的童年就少了一段溫馨;如果有人十五歲了,沒閱讀過安徒生,那麼他的少年就少了一道燦銀;如果有人二十五歲了還沒有細味過安徒生,那麼他的青年就少了一片輝碧;如果有人三十五歲了,還沒沒有了解過安徒生,那麼他的壯年便少了一種豐饒;如果有人四十五歲了還麼有思索過安徒生,那麼他的中年少了一點沉郁;如果有人五十五歲了,還沒有復習過安徒生,那麼他的晚年少了一份悠遠。」秋沁柔听常紫蘇長篇大道的講著安徒生覺得簡直听糊涂了,道︰「安徒生是誰?」常紫蘇道︰「安徒生是丹麥人,他是世界童話大王,一個非常偉大的童話作家。我從小就愛看安徒生童話。」秋沁柔道︰「你小的時候哪里看過什麼安徒生童話啊!」常紫蘇道︰「額娘,我已經告訴過你呀!我是21世紀穿越過來的,你當然不知道我小時候看過什麼經歷過什麼啦!總而言之,我給你講講安徒生。呵呵。」秋沁柔道︰「那你講罷!我倒想知道這個安徒生到底有多偉大!」常紫蘇道︰「那我就從白雪公主的故事講起好了。從前,有個公主,她生的漂亮動人叫白雪公主,有一個英俊瀟灑的王子。白雪公主的母後去世後國王便娶了另外一個女人為王後。這個女人狠毒,憤世嫉俗。她有一個魔鏡,她問魔鏡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是誰?魔鏡回答是白雪公主。于是她三番幾次的想陷害白雪公主。」秋沁柔道︰「停。肯定又是一些公主王子相戀的故事,這個比我的愛情史還要枯燥。你講多了,我便知道了。只是王子是應該在王宮里,公主又怎麼能夠自由戀愛呢?」常紫蘇听了秋沁柔的一番理論後道︰「原來額娘也常听這些故事!那全當我沒有講好了,省得我在這里惹人嫌。」秋沁柔道︰「哪里有嫌你呀!只是不要把什麼都講熟爛了,這樣就好沒意思了。額娘呀!只是想听听新鮮的。」常紫蘇道︰「那你要我講什麼好?我可不想講了。」秋沁柔道︰「珍兒,額娘都死哄你的。哪有不愛听故事的理呀!」常紫蘇道︰「那我繼續講啦!」秋沁柔點點頭,臉上一笑便有兩個梨渦。常紫蘇把《安徒生童話》講遍了。她從《白雪公主》講到《海的女兒》,又從《紅舞鞋》講到《丑小鴨》,又從《灰姑娘》講到《皇帝的新裝》,又講《長發公主》。這一個個故事扣人心弦,雖然秋沁柔已經年過三十,但是還是愛听這些童話,當她听到美人魚變成泡沫後說童話也不是一樣沒有童話的結局。常紫蘇笑開了花,解釋說安徒生這麼講的用意。這樣的傍晚十分的愜意,這大概是常紫蘇穿越過來後跟秋沁柔相處的最愉快的時候吧!
夜幕漸漸的降臨了,常紫蘇看著緊鎖的宮門,又看看這落滿一院子的桃花,不覺更淒涼了。常紫蘇道︰「額娘,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冷宮啊!」秋沁柔道︰「這個我也無從知曉。只看這三個月禁足過了再說罷!一切都還沒有著落。」常紫蘇道︰「還有兩個月。明天就四月一號了。明天可是愚人節啊!」秋沁柔道︰「愚人節?什麼愚人?難道是指哪個愚人創下的節日嗎?」常紫蘇道︰「這個就不是的啦!愚人節我暫時不告訴你是什麼意思。明天再告訴你。」秋沁柔道︰「這麼神秘干嘛!還怕額娘知道了你的小秘密嗎?」常紫蘇道︰「這倒不是的,驚喜當然是不能夠講出來的。」秋沁柔道︰「珍兒,你還學會賣關子啦!額娘可不許你這樣。」常紫蘇道︰「你不許,我就偏要。」秋沁柔道︰「時候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天再講就是了。」常紫蘇道︰「Goodnightsweet,晚安!」秋沁柔道︰「什麼狗?」常紫蘇道︰「是晚安的意思啦!這個是英文的啦!」秋沁柔道︰「什麼英文?我完全不懂。」常紫蘇道︰「這個嘛!以後慢慢的教你好了。」秋沁柔溫柔一笑道︰「珍兒,快去睡罷!我也困乏了。」常紫蘇笑笑拉起秋沁柔的手一起走進昏暗暗的廳堂里,憐若在一旁伺候著秋沁柔就寢。
第二天,陽光像是潑墨一般的灑在了整個冷卉宮,常紫蘇早早的就起床了,用了易容術把自己易容成了乾隆的臉,又找來憐若幫忙。常紫蘇站在憐若的肩上也有與乾隆的身高有些相像了,她打算愚弄一番秋沁柔。她想好了主意,一大早就跑到秋沁柔的房間里講述秋沁柔吵醒。秋沁柔還在睡夢中,听到的叫喊便驚醒了。道︰「怎麼了?珍兒。」只是一睜開眼見到的卻是穿著黃袍的弘歷,秋沁柔一下子有些懵了。秋沁柔道︰「弘歷,你怎麼來了。你不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和珍兒嗎?還是念著舊情?」常紫蘇內心里想到原來秋沁柔在私下是直呼乾隆的名諱的,听這話她對乾隆的感情頗豐厚,敢在皇帝面前不稱臣妾只稱我的女人想必都是非常受寵的。秋沁柔見乾隆一語不發,便道︰「好在你還惦記著我。要不然恐怕我和珍兒在這冷宮里也不得安生。只是珍兒有些神智不清,總說些胡話。你能夠寬宏大量的原諒她就行。我也不指望上什麼了。」秋沁柔看著乾隆還是一語不發又道︰「臣妾自知是冒犯了皇上,還請皇上責罰。臣妾這就抄經文自罰。」常紫蘇不忍想笑,憐若也忍不住笑出聲了。常紫蘇揭開人皮面具道︰「額娘。是我啦!」憐若從常紫蘇底下鑽出來道︰「奴婢還請小主責罰。」秋沁柔愣了一下道︰「好啊!你們兩個竟然敢聯合起來欺騙我了。」常紫蘇道︰「哪有啊!我只是想讓額娘知道愚人節是什麼意思嘛!額娘,愚人節快樂!」秋沁柔睡眼惺忪道︰「原來這就是那什麼愚人節了。」常紫蘇道︰「是的,額娘真聰明,早安!」秋沁柔道︰「憐若,你該當何罪。」憐若道︰「奴婢甘願受罰。」秋沁柔道︰「我罰你去把冷卉宮守門的太監引開。」憐若听了有些奇怪,常紫蘇更覺奇怪。常紫蘇道︰「額娘,要罰就罰我好了。這個主意是我想出來的。憐若也只是逼不得已受了我的威脅。」秋沁柔听了常紫蘇這麼講大笑道︰「愚人節,你給我過了。我也給你們過過愚人節啊!」常紫蘇和憐若相視一笑。常紫蘇道︰「原來額娘也不是那麼的古板嘛!」憐若也在一旁笑呵呵。秋沁柔道︰「就算今天是愚人節,以後你不許再扮成你皇阿瑪的樣子了。」常紫蘇道︰「是不是想乾隆了?我看你們在私下應該是很親密的呀!」秋沁柔道︰「還不快出去。我要起來了。」常紫蘇這才離開秋沁柔的臥室,她換了一身潔白的長裙,風一吹袖帶便飄飄而起,就像仙女下凡般美。
憐若伺候著秋沁柔梳頭,正對著梳妝鏡的秋沁柔道︰「憐若,你說著珍兒腦子到底有沒有問題?」憐若邊梳著秋沁柔那一頭長發邊道︰「小主,恕奴婢多嘴。其實奴婢覺得現在的公主要比之前的公主要好多了。雖然說她忘記了過去,但是還經常想出一些點子讓小主開心,這才是難能可貴的東西。」秋沁柔道︰「你倒是很知道這些。」秋沁柔嘆了口氣便不說什麼了。憐若道︰「小主,還在擔憂什麼?是擔心公主嗎?還是其他的?我看剛剛公主扮成皇上的樣子,小主還把真心話說了出來。我看小主還是對皇上有那麼一點點的。」憐若說到這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便請罪道︰「奴婢若是說錯了什麼還請小主責罰。」秋沁柔道︰「你都是我身邊的老人了,還說什麼責罰不責罰的。能夠在失意時有個對自己真心的就不錯了,我怎麼會去責罰你呢!」憐若道︰「謝小主的寬恕。」秋沁柔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道︰「皮膚略微有些皺紋了。早就不是年輕的那副樣子。只怕皇上都不願意再見到我。」憐若道︰「小主才不過三十多歲就擔憂這些,這讓那些後宮里的老女人還怎麼活呀!」秋沁柔道︰「那些都是寡婦了,她們又有何擔憂的。我也不該擔憂什麼,皇上幾年也不見我一次。打扮的再美給誰看呢?」憐若呆呆的梳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