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霸道 第四章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無賴也好逑

作者 ︰ 田德遠

每一個人在自己人生的舞台上都充當著主角。在這本人生的劇本里,無論是達官顯宦還是販夫走卒,都或多或少有著j ng彩的篇章。如果將這些篇章集中在一個劇本或小說中,那麼我相信,這個劇本或是小說,將是世上最華麗磅礡的巨制。現在,在我們的小說「這一章節」中的主角即將登場,請注意,他是這一章節的主角,而不是我們全書的主角。他正趕著他的馬車向我們馳來•••••

這個趕著馬車的青年,叫何儉,時年十九歲。家住東北三江省依蘭。三江省是那時候的名稱,解放後就廢除了,依蘭也劃歸HLJ省管轄了。那個年月呀,雖說是不太平,又是鬼子,又是胡子的。可是俗話說的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怎麼亂的世道,該結婚還得結婚,r 子還得照過不是。前些天何儉家里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姑娘家是離縣城五十路的趙家屯人,定在今天相親。一大早何儉就忙活了起來,劈過柴火,便趕著馬車去江邊拉水了。可是誰承想,他不但拉回了水,還拉回來個人。這個人渾身是水的趴在江邊,已經昏了過去。何儉心眼兒好,就給拉了回來。不用我說,相信大家都猜得出,何儉拉回來這個人就是江秀庭!

何儉回家的時候,父母都沒在家,出去張羅晚上招待人家姑娘的伙食去了。家里只有大他一歲的姐姐何玉,何玉也是個善良的姑娘。姐倆忙活著將江秀庭安置在何儉住的北屋里。燒上炕,何玉怕讓人家姑娘等急了,畢竟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嗎?就催著何儉去接人家姑娘了。她自己照顧起江秀庭來•••••

**九的小青年,有誰不願意娶媳婦呢!反正何儉是很樂意的,他一路趕著馬車,哼著小曲,向城外走去•••••南門外,有家面攤,面攤是一個老頭帶著個十七八的女兒開的。小本生意,也就掙個辛苦錢,除了凍得揭不開鍋的三九天,基本都出攤。來往進出城的人,圖這里便宜方便,都喜歡在這吃一口。何儉把車趕到這,聞到了面香,感覺肚子還真是餓了。才想起來一大早起來干活,還沒吃飯呢!就把馬車栓在面攤旁的柳樹上,走了進去。撿了一張干淨的桌子坐下,說道︰「老板,一碗面,一碗面湯!」平r 里,何儉趕馬車拉腳(相當于現在的出租車),進出城,或者是飯頓都會來這吃碗面。時間久了,跟店里的老板自然也就熟絡了起來。見是何儉來了,面攤老板的女兒便上前招呼︰「呦!這不是何大哥嗎?今天咋了,每天不都喝二兩嗎?」那時候除了個別的人,大多數人還是比較保守的。听女孩這麼問,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撓著頭發,吭哧了半天,才說道︰「哈哈,這不是嗎,我爹托人給我介紹了個媳婦。今天相親,我去接人家姑娘,今兒個這二兩還是省了吧!」面攤老板正在切面,听女兒跟何儉聊天,笑著插嘴說︰「是嗎?那可是好事,小何你這小伙子挺能干的,誰嫁給你,指定差不了!」听了這話,何儉又傻笑了起來•••••

以往何儉來吃面的時候,老板不忙的時候,都會跟他聊一陣子。今天何儉說要去相親,老板怕耽誤了他的事兒,很快就把面給他上來了。何儉也真是餓了,見面端上來了,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正吃著,打外面走進來一個瘦高個青年。歪帶個墨鏡,走起道來一步三晃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他進了面攤,踅模了半天,坐在了何儉對面。並沒有急著點面,而是慢悠悠的拿出了一支煙,點著了抽了一口,說道︰「有喘氣的嗎?」面攤小姑娘听到他的叫聲,急忙跑了過來,熱情的說︰「這位大哥,你想吃點啥?」瘦高青年,瞅著她,壞笑了好一陣,說︰「嘴還挺甜,還問我吃啥?你這小破面攤有啥?我點出來的菜,你們也得做出來算那!」小姑娘有些不是心思了,但是為了生計還得招呼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我•••我是問大哥想吃什麼味兒的面,辣的還是不辣的。」一听小姑娘這麼說,瘦高青年笑的更邪乎了,還抄起手,在她下巴頦兒模了一下,說︰「我想吃什麼味兒的呀,想吃女人味兒的有嗎?」小姑娘頓時囧住了,小臉漲得通紅的站在那說不出話。面攤老板見來了個二流子貨,調戲自己的女兒。不敢怠慢,也不敢得罪,畢竟還得指著這碗飯過r 子呢!急忙跑了過來,說︰「這位小哥,小孩子家的不會招呼客人,你想吃點啥!我這就給你做!」瘦高青年一看來了個老頭子,頓時沒了興致,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行了行了,瞅你那姑娘,一點兒玩笑都開不起。我他媽還有啥心情吃你這個面,算了,不吃了!」老板見他說不吃了,趕忙拿過茶壺茶碗,給他倒上了茶水,陪著笑說︰「那小哥先喝點茶,有什麼吩咐再叫我。」說著連忙使眼s ,將女兒叫回了面案里。

瘦高青年翹起二郎腿,裝模做樣的喝了一口茶,猛的一口又吐了出來,罵罵咧咧的說道︰「這他媽是茶嗎?喂牲口都不喝,就他媽像你這樣做買賣,不餓死你,算你撿條命!」面攤老板見他不是什麼正經人,就任他在那瞎罵,不再搭理他。何儉還在那吃著面,狠狠的咬著嘴里的面條。其實心里早就氣炸了,打那瘦高青年開始撩撥小姑娘,何儉就想上去給他兩個耳雷子(耳光)。一是,何儉為人本就樸實熱心腸;二是,跟面攤這爺倆處的也不錯。但是,想到今天自己還要相親,只能強自隱忍下來。

瘦高個見沒人再搭理他,感覺頗為沒趣。四下望了起來,一眼看到面攤旁柳樹上拴著的馬車,見附近更沒其他的人,料到一定是何儉的了。便問道︰「馬車是你的?」何儉懶得搭理他,沒有出聲,繼續吃著自己的面。瘦高青年見何儉不搭理他,霍的站了起來,上前推了他一把︰「我問你呢!馬車是你的嗎?你聾了!」何儉端著面碗,抬起頭瞪了他一眼說︰「是我的,咋地了!」面攤老板見何儉說話語氣不善,怕他和瘦高個打起來吃虧。又不敢去勸,站在面案後看著干著急。這回瘦高個倒是一反常態,沒有急眼。反而十分熱情的說︰「我正在這等著找輛馬車去團山子呢!干等也沒來個馬車。你看你這不正好有馬車嗎!送我去一趟唄!」何儉本想讓他有多遠滾多遠的,但是轉念一想,讓他在這呆著,說不上又整出啥事呢!當下,不冷不熱的對他說︰「去團山子呀!四塊大洋!」瘦高青年一听,差點跳了起來,說︰「你這不搶嗎?跑趟佳木斯也花不了四塊錢呀!」何儉拿起放在桌上的馬鞭,站起身來說︰「愛坐不坐,不走我可走了!」說著走到面案前,將吃面的錢付了,轉身就要往外走,瘦高青年無奈,氣急敗壞的說道︰「走吧!走吧!我認了行吧!你可真夠黑的,都在依蘭住著,誰還用不著誰呀!」何儉笑著回頭說道︰「認了就上車吧!」等瘦高個奔馬車走去,何儉沖面案後的父女笑了,意思是,這樣的人,就得這麼治他。可是有句話說得好,叫做「年輕好勝」,就是說他何儉呢!他哪知道,此時面攤老板已經暗自為他捏了把汗。

何儉趕著他的馬車上路了,後面拉著那個不著調的瘦高個出城了,一出城瘦高個就來話了•••••

「哎!你不認識我嗎?」瘦高個挺自信的問。

何儉不是一般的膈應(討厭,惡心)他呀,但是既然都拉他了,也不能一句話不說吧,于是不溫不火說道︰「我上哪認識你去呀!」

「我叫于曉偉,听過我的大名吧!」瘦高個于曉偉沒听出何儉的語氣不善,也可以說是他根本沒在乎何儉說話的語氣。

何儉心里不知道「呸!」他多少下了,心想這人怎麼這麼沒羞沒臊,介紹自己就介紹唄!還听過他的大名嗎?你那不就是個名嗎!哪大了。想到這,何儉沒搭理他。

于曉偉本想等來一句「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之類的話,可是等了半天,不見何儉說話,他還急了,說道︰「哎!我問你話呢,听過我的大名嗎?」

何儉有些不耐煩了,說道︰「你的小名我都沒听過,我上哪听你的大名去!」

于曉偉顯然沒有听出何儉話里的刺,托大的說︰「兄弟你剛出來混飯吃吧!在外面哪有報小名的,都是報大名!你真沒听說過我?」

何儉是真沒耐心和他聊,簡單的說了句︰「沒有!」

于曉偉有些尷尬,坐在馬車上,抖了抖衣襟,故作鎮定的說道︰「看來你真是剛出來混飯的,要不怎麼連我的大名都沒听過呢!」

「我十四歲就在縣里趕馬車拉腳,有頭有臉的人物還真拉了不少,真就沒听過縣里還有你這麼一號人物!」何儉怒了,開始撅他了。

于曉偉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在馬車上猛的站了起來,罵道︰「哎呀我c o,你是不是有意的呀!跟我叫板呢吧?」

何儉撰了撰手里的馬鞭,本想爆頭狠抽他一頓。但是一想,還是自己相親要緊。這樣的二流子,搭理他干啥,就裝起糊涂來,說道︰「我一個臭趕馬車的,跟你叫啥板,你c o不c o的,我也是沒听說過你。」

听他這麼說,于曉偉消了些氣,慢慢的坐了下來,真以為自己今天踫上了個不會說話的大實惠了,耐心勁兒又上來了,說道︰「那我就好好給你叨扯叨扯,你可听好了,于萬福听過吧!」

何儉一听,火氣又來了,你提誰不好,提他干啥!于萬福那是啥人那!整個一個r 本人的狗,自己家好好的姑娘,非得逼著嫁給了r 本人。仗著r 本人的勢,混了個j ng察局副局長,成天除了欺負老百姓就不會干別的。听于曉偉一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的說︰「怎麼地!」

這于曉偉還真是個白給,別人說話的語氣,他永遠听不出來,繼續自顧自的得意說道︰「于萬福是我爹!」

這下何儉全明白了,難怪這個于曉偉這麼惡心人,感情是漢ji n家的犢子。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更不願意搭理他了,懶懶的說道︰「你爹就你爹唄!」

終于介紹完自己了,太不容易了,這個馬夫終于知道自己是誰了,于曉偉松了口氣。笑著說︰「老實了吧你!羨不羨慕我!」

何儉撇著嘴,話里有話的說︰「真羨慕,你那個爹依蘭都少有,可著三江省都不好找!」

于曉偉這下舒服了,真舒服了,恬不知恥的說︰「那是!」

兩個人正說著話,遠遠的看見路上走來一個小姑娘,十七八歲樣子,一邊走著還一邊采著路邊的野花。那身材,那長相,要是拿到現在也絕不比哪個女明星差。于曉偉看直了眼,嘴角的哈喇子一下淌了下來。何儉也不禁在心里暗暗贊賞小姑娘的美貌。于曉偉站起了身,神態浪蕩的高聲吟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儉撇了他一眼,心說︰「君子好逑,你這個無賴也好逑吧!」此時,這兩個青年不會想到,正因為這個小姑娘的出現,致使依蘭連番血案發生。也改變了他倆的命運,更間接的改變了江秀庭的命運!!!佳人淑女,自古便是男x ng爭斗競逐的目標。難怪李延年在他的詩中這樣描寫佳人「北方有佳人,絕世而d l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古人明知佳人可以傾國與傾城,但是仍然願意與佳人為伴。那麼說是因為這個小姑娘而引起的血案,或許就不為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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