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芥舟和他的女人們 第50章 周建華等草蘭子撩撥他

作者 ︰ 孔繁言

事情便是在這場上發生的。

周建華一到夏忙,便不能再回去了,就在場上睡。睡在工棚里。也是為了看著稻堆子不讓小偷兒得到空子。晚上,蚊蟲多,工棚里反正有帳子,睡在里面還真的非常舒服。但問題是,周建華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上高中時,周建華一到夏天,便要到橋上乘涼,或者到方躍進家听方德麟講故事,或者與方躍進一起拉二胡。方五四在家時,周建華與方五四是形影不離的,說到底是干兄弟,方五四拉二胡又拉得非常好。方德麟家的房子還特別好,原來是老地主姜錫君的,方德麟轉業回來,蒲塘里照顧他,把這房子讓他們家住了。說起來,這房子要比周家的房子氣派。周家的房子小,局促,而且只有兩間。所以,周家後來在周森林與許先生的房間前面又伸出來一間西廂房似的小房間,里面擱了兩張床,一張大床一張小床。大床是周建華與周建民弟兄兩個住的,小床是建華的妹妹建民的姐姐亞君和最小的弟弟建國睡的。周建華高中畢業後,亞君年齡也大了,不能總和哥哥弟弟住在一起,便與許先生住到了原來周校長跟許先生原來住的房間里,周校長住到了西廂房,周建華住到了再前面的一間小房子。那間小房子其實是前面人家也就是大隊會計姜寶成家的豬圈。姜寶成做了大隊會計後,不再養豬了,豬圈便空了下來。許先生便跟姜寶成商量,是不是這間豬圈借過來給孩子當一個房間。姜寶成一看是許先生出面,不好不答應,但是有了鬼心思,姜寶成說,小房子給你,沒得事。這房子的事就是房事了,有什麼事?一句話鬧得許先生一個大紅臉。許先生臉一紅,姜寶成膽子就大了,就來抓許先生的手。許先生一愣,連拒絕都不曉得了。這個姜寶成,你別看他年紀一大把,長著一個鷹鉤鼻子,可是還真的會勾女人,許先生還真的被他弄得惑動了心,心別別別地亂跳。可巧,周森林從學校回來有事,一看兩人僵著,曉得有事兒了。當晚,周森林就把個許先生關在房里,死打了一頓。然後餓了許先生三天,皮帶子抽斷了兩條。從此許先生再也不敢跟男人偷偷模模的了。馬上都要用媳婦了,還想做這種丑事,看老子不剝掉你的皮抽掉你的筋!周森林一邊打一邊罵,許先生怕得要死,魂都嚇掉了,哪里還敢再偷情?

姜寶成也嚇得不輕,從此北邊這戶人家的門邊都不敢擦一下。那個豬圈,當然也就什麼也沒得講,讓給了周家,就別說借不借的話了,屁都沒有放一個。周森林用了兩天時間,請了瓦匠和小工,把這個房子粉刷了一下,又鋪上了磚頭,堵上了前門,打通了後門和一個窗戶,一個小房間就非常像模像樣的了。這個房子中間又用籬笆隔開,里面做了周建華的房間和書房,外間放了兩個炭爐子和兩張桌子,就充做了廚房。

後來周建華出了事,看風水的先生說,是這房子惹事了。這個豬圈,怎麼能做廚房?沖了灶王爺了。周建華與草蘭子的事,全蒲塘里人都曉得,有人問風水先生,在那里做了那件事礙不礙事?風水先生眼楮一翻,怎麼不礙事?這事能在灶王爺跟前做?找死啊!不得了,這下沖得太大了,灶王爺越發地不饒人了。找死找死!

周校長是文化人,不信這一套。但心里有點怕也有點後悔。後來,再也不把炭爐子放在里面了。

周建華做了場長,回小屋子的時間少了,一般都在場上睡覺。晚飯一般都是草蘭子送過來。正好,又可以在晚上多看一會兒書。周建華在做場長的時候,看了很多書,有時候,二隊的夏應泉會過來和他一起討論點書上的東西。兩個人悄悄地做著別的人做夢也想不到的事。他們相信,總有一天,上大學是不會再讓貧下中農推薦的。

有一天,草蘭子送來了晚飯,看著周建華狼吞虎咽地吃,于是眼楮直了,ch o了,又是雨又是霧了。鼻息也粗了重了,心別別別地亂跳。不一會兒,草蘭子又突然害怕了,怕眼前這個男人會不會什麼時候對她說,草蘭子你以後別再來了,我不喜歡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太慘了。光是定了親有什麼用?他不把你放在心上,不把你當一回事,也是白搭。就像珍羅子,周建華還不是一點也不想理她?珍羅子也漂亮啊!可是爸爸是一個社員,無權無勢,周森林那種人眼里從來不會把姜連旺放進去的。草蘭子想到珍羅子的時候,就會想,如果不是爸爸給他一些想頭,他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呢?這樣想著的時候,草蘭子已經情不自禁地趴到了建華的背上,一塊塊地模建華身上好看的腱子肉。周建華一開始磨蹭著一邊用筷子打草蘭子的手,一邊有心無意地吃飯,終于架不住草蘭子擱在他背上的兩個n i子的撩模,飯不吃了,碗一扔,回身抱過草蘭子,一把就把她扔到了工棚的床上,接下來就沒得主意了,不曉得該模草蘭子哪里了。定親都這麼長時間了,建華太想太想和草蘭子單獨地呆在一起了,可是不管什麼時候,旁邊都會有很多眼楮,只有到了大忙的這些天,草蘭子才一個人來場上。可是一遇到放場啟場又不行。再不,夏應泉一塊兒來談化學的時候,也無法和草蘭子呆在一起。像今晚,真是老天有眼啦?建華其實早就等著這一天啦!草蘭子身上哪里是哪里,還沒有走過一回哩!

但建華到底用了心思,他在等草蘭子先撩模他。

建華大了,是男人了,是男人才會用心思的。

實際上,草蘭子高中畢業那天,差點兒和建華做下大事。

那一天,草蘭子和蒲塘里的同學們一起,背著書包回家了。

出校門時,多少有點傷感,瞧瞧,這麼快,兩年的高中,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這不,現在畢業了。

還好,到底年輕,青ch n當頭,很快,感傷就跑了。只是沒有想到,兩年的高中,就這樣嘻嘻哈哈地結束了。

短暫得像一場夢遺。

不知道是哪個男生講了一句這樣的話,女生們這個時候什麼也不怕了,馬上揪住了那個男生的耳朵,叫你講髒話,叫你講髒話。看你姑n in i們今天不活剝了你的皮。

不敢了不敢了,姑n in i!放開我。

放開了,小男生揉揉被揪疼的耳朵,說,怎麼一個個地像母丫叉似的。真的都是孫二娘投的胎?

孫二娘是《水滸》里的一個女將領,同學們都知道她的綽號就是母丫叉。

天可憐見,如果不評《水滸》批宋江,也就只曉得一個《紅樓夢》了。現在好了,《水滸》原來就是我們家鄉人寫的。可惜上面發了話,要批!

唉,好不容易家鄉有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可是,卻只能成為反面教材。多冤啦!

幾里地,很快就要到家了。草蘭子心里有點小心思,便故意落在了後頭,她就是要看看,周建華是不是懂得她。

建華卻似乎沒有看見她似的,一路還是有說有笑的和同學們往蒲塘里走。草蘭子心里傷心了。傷心得不得了了。想要哭,卻又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她跟建華,其實也沒有說破什麼啊!初中時那點小孩子間差不多過家家的夫妻游戲,能算得了數?

那時候好,一放學,兩人就到了一起,有時候,就差手牽手肩搭肩了。周家是蒲塘里最體面的一家,全家人都是國家戶口,草蘭子的爸爸是大隊支書,可是,不要說往上三代數,數到爺爺這一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泥腿子。跟人家周家,沒得比了。

草蘭子這一想,心氣上就一下子低了下去,就差不多低到塵埃里低到草叢中了。這一下,草蘭子就哭了。

反正落在大家的後面,草蘭子索x ng就蹲在了路邊,好好地哭了下來。一邊拿起路邊的泥塊向河里投去。

一圈一圈的漣漪,從腳邊向外擴散,漸漸地越擴越大,擴到河中心才沒有了。

五黃六月,真的是五黃六月,麥子黃了,大地的j ng氣神一下子提升上來了。麥田里是黃的,大地上也是一片金黃。下午正是燠熱難當的時候,但風里,透著點涼意,還摻雜著點麥香。

在水廓鎮與蒲塘里之間,是一大片開闊的莊稼地。現在,這無邊無際的地里,全是麥子。風里是麥子成熟的味兒,大地上像有一顆太陽,往天上蒸騰著熱氣。熱氣里也全是麥子的香味。

微風一來,熱騰騰地撞到身上的,是暑氣。這暑氣讓人有點難受,但是,草蘭子倒顯得非常爽暢。她真想像男人們那樣,光著上身,跳進麥田里。那種一絲不掛的爽淨,做女人的就是沒法子享受到。天知道女人遭了什麼罪,一輩子沒法子爽淨。就譬如那個一個月來一次的東西,也讓人煩不勝煩。

草蘭子一入神,就忘記了時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西邊的太陽離地面只有三尺高了。忙著要往莊子里走。

可是,一回轉身,與人撞了個滿懷。抬頭一看,竟然是建華。

死相樣子,說著要走。

可是建華哪里讓?

一把抱住了她。

你要死了,快放開我,你不怕人看到我們啊!

怕什麼?他們都回去了。我也回到家了,我知道你在這里等我。所以,我立馬就來了。這不,你看,我來了。我是跑步過來的。

建華還是那樣帥,紅s 的運動衫短袖,體面的白s 西裝短褲,絲襪,白跑鞋。就這一身行頭,把個鄉村丫頭陶草蘭子沉醉了不知道多少個r r 夜夜。建華多帥啊!那像姜小水、姜二狗他們,就算改了名,一個叫姜鑫,一個叫姜榮,可是,還是土。就是土里土氣的。哪有建華的名字好听啊!建華的名字好听,建華的眼楮好看,建華的嗓子好,建華的字寫得漂亮。建華什麼都好。

他們什麼都比不了建華。

草蘭子哪里真心拒絕建華呢?建華那里一抱,她的身子一軟,全癱在了建華的懷里。

建華抱起了草蘭子,往田里走。

他們走到了一個田壟溝旁邊,坐下來,抬頭看見天,看見高過頭頂的麥子,其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建華的心砰砰砰地跳著,連草蘭子都听到了。草蘭子的臉紅得像燒了起來,臉上**辣的。

兩個人的嘴,就像磁鐵遇上鐵一樣,吸在了一起。建華的手也慌慌忙忙起來,尋找著草蘭子的鈕扣,很快就尋到了,然後,一顆,一顆,又一顆,接著又是一顆……

別,建華,我早晚是你的人……

不,我現在就要,我等不急了……

不行,真的不行,我們還小。

不,不小了,我們都高中畢業了。我明兒就跟爸爸媽媽說,我要跟你結婚。還有,你不是想要做民辦教師嗎?我去對爸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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