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遠遠瞧見二樓回廊上的夏侯策,攸寧猛地起身,神色復雜的看了容珩一眼,終是一扭頭走了。容珩面不改色地將手中茶盞里的茶水一飲而盡。
唯利是圖、附庸風雅、錙銖必較、死纏爛打……看著迎面走來的夏侯策,攸寧一遍遍在腦子里回顧著他討厭的女子類型,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冷不丁拽住了他的胳膊。
「姑娘,何事?」他的聲音清清淡淡,不帶任何的感情。
攸寧下意識地側目,發現從這個角度看他,容貌尤其出色。不似容珩的妖肆,夏侯策的臉部輪廓線條分明,帶著男子特有的剛毅硬朗,朗目如星,顧盼間,奪人心魂。
夏侯策見攸寧攀著他的胳膊卻不言語,略微有些不耐,手臂一掙想抽身離去。
攸寧正思索著怎麼向他發難,忽感到對方的異動,未及思考,便條件反射地使出近身格斗術,就著他的手臂反手向後一扳。奈何夏侯策亦是功夫精進之人,雖不曾見過如此招數,還是敏捷地做出了回應。
一來二去之間,兩人竟在茶樓的正廳中打了起來。
杯盤茶碗摔了一地,客人們被嚇走了大半了。看著眼前失控的局面,容珩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準備上前。
攸寧正和夏侯策打的不可開交。同時,她也納悶著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境況,視線掃過一地的狼藉,她眸光一閃,驀地收住了原本劈向夏侯策的掌風,身形一轉,側身撈起置于杯盤碎片中一文銅錢,星瞳湛亮地驚嘆道︰「天吶,一文錢誒!」
那頭正打的酣暢的夏侯策,因為一文銅錢被無視,華麗麗地在風中凌亂了。
容珩亦頓住了腳步,有些頭疼的扶額,這就是她理解的唯利是圖麼。
攸寧舉著銅錢擺了半天的造型,卻不見夏侯策有何回應,不由側身看去。
下巴打開,眉毛揚起,上眼瞼睜大……沒有半點厭惡的表示,怎麼看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她略顯失望地撇撇嘴,心忖,難道是自己表達不夠嗜財如命嗎。
不等她思索出答案,茶樓的掌櫃的已經拎著個算盤,先一步哭天搶地起來。
「啊……我的古董花瓶,我的白瓷茶具……我的命根啊……我不要活了……」
攸寧在心中默了一默,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嗜財如命啊!
「掌櫃的,今日是在下的過失,您損失了多少,便由在下來賠償吧。」一旁的夏侯策先冷冷地開了口,看也不看攸寧一眼,似乎不打算和她繼續交涉。
茶樓掌櫃一听頓時喜笑顏開,啪啪啪地打著算盤計算了起來︰「花瓶是前朝的秋水窯燒制的,一個一千兩。茶具是上好的白瓷所制,一套三百兩,總共碎了三套,便是九百兩……所有的東西加起來,總共三千兩。」
夏侯策滿不在意地從里衣中掏出銀票正要遞給掌櫃,忽被一只蔥白如玉的縴縴玉手截了下來。
攸寧在手中把玩著那三千兩銀票,銳利的目光淡淡地對上茶樓掌櫃,聲音放的柔柔的︰「掌櫃的,這里破損了的東西,我也有份。所以,煩請您將這價格,再算一次與我听可好?」
作者表示節操已掉光,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