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沐君律回到了自己的國度——啟陵國。
啟陵國雖然沒有告樞國那麼強悍的氣勢,但是皇宮的建築也是氣勢恢宏,雖不奢華卻處處透露著威嚴。
在啟陵國,皇宮是一個充滿權利與絕對威嚴的神聖存在。
沐君律回到皇宮的時候本來是應該去像國主匯報一下的,但是他卻直接回了自己的宮殿。
啟陵國的現任國主只有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兒,膝下無子,義子倒是收了不少,沐君律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他又勤勞肯干,思維寬廣,待人和善,是下一任國主的最佳人選。而國主和沐君律之間感情的牽絆,也早就超出了一般父子。
沐君律坐在那里,腦子里又浮現出唐寧寧的話。那時的事,猶如昨日。
……
「啊!」
冰冷的劍貫穿眼前那個嬌弱的身軀,她發出痛苦的喊叫,卻一直沒有回頭。
沐君律的眼中是冰冷無比的光芒,他怕眼前的女孩回過頭,于是只好用冰冷來掩藏自己心里的不忍與崩潰。
所幸女孩沒有回頭,但是,他突然間希望她回頭。
眼前美麗嬌弱的可人兒嘩啦啦的流著淚水,不停的問︰「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夜色是如此的暗,但是,眼前那個可人兒,完全感覺得到他的氣息。
……
記憶收在沐君律的腦海中,他嘆了一口氣,拿過劍,細細的撫模。
華淵第一名劍影,自從來到了沐君律的手上之後從來沒有殺過人,沒想到它沾上的第一個人的血,竟然是沐君律最愛的女孩的血。那麼鮮艷,那麼刺眼!
「在想縈兒?」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厚實有力的聲音。沐君律听後把劍放下,回頭施禮到︰「參見國主。」
來人,也就是啟陵國的國主單于雄,他有著高大偉岸的身軀,一張國字臉表情很溫和,和藹得讓人喜歡,但是其中又透露出微微的剛毅。
國主單于雄把沐君律扶起來,說到︰「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們之間無需如此多禮。」
沐君律笑了一下,說到︰「孩兒倒是忘了。」他溫暖的笑容讓人猜不出剛才他腦中所想的竟然是如此讓他整個人顫抖的事。
單于雄坐了下來,問道︰「此行去告樞國沒受委屈吧?」
沐君律的臉上升起隨和的笑容,說到︰「孩兒當然沒有受委屈。告樞國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國,怎麼會輕易為難孩兒?」
也許別人不了解沐君律,但是單于雄對沐君律的性格可謂比自己還要了解,他是一個永遠給別人安全感的人,往往什麼苦都自己埋在心里,現在他這麼說,單于雄倒是可以確定沐君律在告樞國一定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沉默了一會兒,單于雄嘆了口氣,說︰「君律,苦了你了。要是天兒能再爭氣點,你身上的擔子也不會那麼重。」
單于雄口中的「天兒」是他的佷子單于天。單于天是單于雄的三哥的兒子,年紀和沐君律相仿,人很伶俐,但是對政事沒什麼興趣,而且武功也一般般,實在是派不上大用場,完全是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皇子。
沐君律從來不會刻意去傷害誰,于是便替單于天打起了圓場,說到︰「阿天其實很聰明,只是對政事提不起興趣,雖然如此,但是他寬厚愛人,有朝一日登基為王的話一定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明君。」
單于雄的臉色暗了下去,變得滄桑不少。這些年來,他受的打擊也很多,痛失唯一的愛女、邊境淪陷、蔌詭教登堂入室的來下戰書……如果不是自己有著這麼一份要保啟陵國的子民的安康,他興許會把這個勞民傷財的寶座拱手讓人回去享天倫之樂也不一定。但是,蔌詭教的狼子野心,告樞國的虎視眈眈,一切的一切都迫使他就算是六親不認,眾叛親離也得把這條路走完,因為,他不能忍受竟是當初許諾給人民一個和平生活的他又一次把他們推入水深火熱之中。他不願再一次看到,民不聊生。
沐君律看到單于雄的臉色變化了,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于是試探性的喊了一句︰「國主?」
單于雄突然問了一句︰「你知道最近江湖上關于畬濼寒的傳言嗎?」
沐君律吃了一驚,不知道國主為什麼突然提起一個他一直沒有交集的人。「國主是指畬濼寒出了玄沒國一事?」
畬濼寒在浪中原的時候本就高調的教訓了幾個歹毒,而且現在身邊還多了一個武藝高強的瑾,再加上她的姿色實在是人間少有,于是她出了玄沒國這件事早就在華淵大陸上傳得沸沸揚揚,只不過不排除以訛傳訛又傳偏了什麼的。沐君律為了啟陵國的事一直在外奔波,對這件事自然早就有所耳聞。
單于雄點了一下頭,說︰「君律你應該還記得,玄沒國和我們皇室有著直接的接觸。」
沐君律點了一下頭,說︰「孩兒記得,玄沒國的皇室一直用他們珍貴的雪蓮和玄冰來和我們交易,換取一些他們那里不容易得到的東西。」突然間沐君律如夢初醒,說到︰「難道國主想和玄沒國合作?」
國主認真的點了了一下頭,說︰「玄沒國的公主畬濼寒從來沒有出來過,現在竟然這麼冒失的就派她出來,證明現在玄沒國一定是發生了重大變故,我們要是在幫他們解決這件事之後請他們幫忙,相信蔌詭教的人會對此有所顧忌,能掰回一局也不一定。畢竟,蔌詭教再猖狂也會對被武林人士譽為‘武學至尊’的‘凌雁心法’有所顧忌。就算‘凌雁心法’不能幫到我們,但是你听說過過玄沒國的祭司柯秋楓,他的的確確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沐君律的眉頭皺了起來,說到︰「不是有傳言說他被蔌詭教的教主風綮胤打成重傷了嗎?甚至,甚至已經……」
單于雄的眉頭皺了起來,說到︰「如果柯秋楓死了,那麼玄沒國的大多數擔子都落在了唯一的侍羽僮也就是唯一的公主畬濼寒身上,她一個女流之輩就更需要幫助。我們要獲得她的信任,就更容易了。」
沐君律沉默了。
單于雄察覺到沐君律的變化,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說到︰「也許你會認為我們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是君律,在這個亂世,只要能保大多數人的和平,相互之間就算是幫助甚至是利用也是必須接受的,你能明白嗎?」
沐君律沉吟了一會兒,終于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能做點什麼?」
「接近畬濼寒,想法設法的獲得她的信任,直至成功的和玄沒國達成協議。」
「嗯,孩兒知道了。」
沐君律心中終究有所不忍吧,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女孩,一個才十**歲的女孩。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玄沒國的人絕對不會參與外界的紛紛擾擾,沐君律打死也不會接受竟然會采取這種任何一個武林人士都不屑的招數吧。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自己的劍法練好!
還記得那天,沐君律向唐寧寧開出的誘人的條件。
「蔌詭教的教主一年前和我有約說一年後再打一場,如果輸了就會解散蔌詭教。」
那時,唐寧寧溫潤的唇微挑,問︰「你有多大的把握打贏他?」
「反正這一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沐君律的暗含說法是︰他和風綮胤無論是誰輸了,都會大大的消弱己方的勢力,對你們而言,無論是什麼結果,都是好的。
現在,自己和蔌詭教教主的比武迫在眉睫,可自己竟然還要去接近畬濼寒,這真的是,人生最大的諷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