濼寒輕舞 第六十一章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作者 ︰ 瑯軒苑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現在的華淵,那麼就是︰繁華的亂世。g

作為華淵的奇葩之地,浪中原平靜的迎來了自己又一個喧鬧的清晨。

杜麗娘打著哈欠走進後面的屋子,拿著一把雞毛毯子在那里一個勁的抽,一邊罵道。

「你們這群懶鬼!太陽都燒了還不快點起來!鍋兒,碗兒,瓢兒,盆兒!你還不快點給我起來去開門準備營業!一個個的都在睡懶覺,喝西北風嗎?」

一只細女敕的胳膊抓住雞毛毯子,一張倦懶的臉從被窩里露出頭來,她松開雞毛毯子,充滿倦意的說道︰「老板娘,最近大家都忙著打仗,誰有時間來這邊啊?起那麼早還不是沒事做?」

杜麗娘尖叫起來︰「什麼叫沒事做?憑我杜麗娘的聲望,就算浪中原只有一個要住店的,她也是要來我望月清!」

「是啊,現在整個浪中原就只有望月清一家客棧了。」那個姑娘說著,又倒了下去。

「碗兒,你信不信我現在去開門就會有人來!」杜麗娘嚷嚷起來。

鍋碗瓢盆四只妹紙全部冒出頭來,「要是真的有人的話我們立刻收拾整齊出現在你的面前。」

「你們說的!」杜麗娘生氣的轉身,一扭一扭的走了。

「我就不信沒有人會來!」杜麗娘說著打開門,一打開門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美麗的人兒。杜麗娘頓時喜出望外,笑呵呵的說道︰「哎喲,一開門就有一個標志的美人兒來,今天麗娘的生意看起來不好是不行了!」杜麗娘笑得合不攏嘴,突然發現眼前的人她認識。杜麗娘頓時喜上眉梢,「這不是濼寒妹子嗎?姐姐一直在念叨著你,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來來來,別跟門前站著了,快進來吧。」杜麗娘不由分說的拉起畬濼寒的手,帶著她進去了。

畬濼寒沒想到會受到杜麗娘如此熱情的款待,驚得一愣一愣的。

鍋碗瓢盆很如約的在听到杜麗娘喊外面有人的時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好衣裝來到了前廳待命。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好不快給客人上茶?」杜麗娘依舊笑得合不攏嘴。

「是。」

話音剛落,鍋兒就捧著一壺清茶過來了。

「妹妹你坐。」杜麗娘攜著畬濼寒坐了下來。笑著問︰「妹妹離去已經快一年了,記得上回你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入冬了,現在已經開春了……」碗兒提醒道,「老板娘,上回她來的時候才深秋,現在已經入春,這麼算來,已經是一年多了。」

杜麗娘一拍大腿,「你看我我這記性給壞的,是啊,都一年多了,妹妹這一年過得可好?嗯,在麗娘看來是消瘦了一些啊。」

畬濼寒回答道︰「有勞老板娘掛心了,濼寒一切都好。」

杜麗娘笑著說︰「吶,看妹妹還是和麗娘生疏了。啊,對了,上回和妹妹一起的還有好幾個人,他們去哪兒了?」

畬濼寒沉默了。是啊,一年前還一起行走江湖的人,現在已經各奔東西甚至已經成了仇人。江湖兒女的友誼是很淺短的,因為不知道這一回的分別,下回再見是不是就已經要冰刃相見了。畬濼寒無法簡短的概括一下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于是換了一個話題。「老板娘,浪中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點往日的繁華也沒有了?」

一說到這里杜麗娘就頭疼不已,碗兒一邊上菜她就一邊夾起來吃。「你是不是回玄沒國了?」

畬濼寒想也差不多,于是就點頭了。

杜麗娘頭疼不已,說︰「那你是不知道啊,現在啟陵國和告樞國正處交戰之期,被牽扯進去的人不說百百,也有百九啊!」

畬濼寒大吃一驚,問道︰「啟陵國和告樞國開戰了?什麼時候的事?」

「兩三個月前吧。哎呀,這啟陵國和告樞國蓄謀已久的戰爭終于是開始了。」

杜麗娘還在那里大發言論說著啟陵國和告樞國這一戰的必然性,畬濼寒自己沉默了。

「我在巫闕山住了兩個多月,柯他們應該比我早到啟陵國半個多月。也就是說,如果是兩三個月的話那麼戰爭是在柯他們到了啟陵國之後才開始的。難道說是柯挑起來的?」

杜麗娘接下來的話證實了畬濼寒的想法。「而且你知道嗎?率先挑起戰爭的竟然是一直處于劣勢的啟陵國,而且主帥竟然是一個之前沒有听過名字的年輕男子柯秋楓!」

畬濼寒深深的被杜麗娘的話嚇到了,柯秋楓,真的是他嗎?他不是這種人啊!不過轉念一想就發現也只能是他。

告樞國和啟陵國挑起戰爭這麼大的事情蔌詭教卻沒有任何的表示,這也只有柯秋楓可以辦得到。因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河南義。

畬濼寒明確的知道玄沒國雖然是一個小國,但是里面關于兵書的資料是極其豐富的!在自己還是還是侍羽僮的時候無數次陪著柯秋楓在那里研讀那枯燥無聊的兵書。後來甚至還有現場的演習,而且狀況都是敵多我少!熟讀兵書的柯秋楓在失敗了十幾次之後終于領悟了兵法的精髓。對柯秋楓很了解的畬濼寒知道,柯秋楓善于打仗,而且他特別善于以多勝少,反敗為勝!也只有他,才可以在攻打告樞國的時候還能給風綮胤一種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的錯覺。不對,確切的說柯秋楓攻打告樞國而風綮胤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是另一個人的功勞。想著那個人,畬濼寒嘆了口氣,看起來很擔心風綮胤。

如果告樞國沒有誰能打敗柯秋楓這個頭目的話,那麼勝利的一方肯定是啟陵國!果然,在杜麗娘的嘴里,畬濼寒知道現在華淵的主人變更。

公元376年,啟陵國率先攻打告樞國,主帥柯秋楓,先鋒沐君律。另有四方分帥河南義、單于天、歐陽關、李至。分四方成包圍之勢圍攻告樞國。告樞國連連失利,屢戰屢敗。

兩個月後,大軍攻到告樞國的帝都。

杜麗娘越說越上癮,最後激動的站起來對兩國的戰事滔滔不絕,講起戰場上啟陵一方那個在處于劣勢還能出奇制勝的經典例子時更是如數家珍。面對杜麗娘過分且弄錯了對象的熱情,畬濼寒沒有一點反應,專心的吃自己的東西。

杜麗娘啪啦啪啦的講了半天後已經吃飽喝足的畬濼寒放下筷子問了一句話︰「戰爭已經結束了吧?」

杜麗娘頓時語塞,半天才說到︰「是啊,啟……」

畬濼寒繼續說道︰「啟陵國贏了是吧?而且損傷不大。不,應該說雙方的損失都不大。」

杜麗娘驚得目瞪口呆,問︰「濼寒你是神啊?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剛知道打仗的事情嗎?你不要每一次來都讓麗娘我嚇這麼一大跳好吧?」

畬濼寒丹唇微啟,「不戰而屈人之兵。」

杜麗娘更加驚奇了,說︰「這是啟陵主帥的用兵之道,你怎麼知道的?」

畬濼寒淡淡回答道︰「沒什麼,我認識他而已。」說完畬濼寒放下一錠銀子,走了出去。

看著寒冷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杜麗娘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手里的銀子掉在地上。

望月清爆發出杜麗娘瘋狂的吶喊。

「我想起來了!柯秋楓是玄沒國的祭司!」

白色的身影在寂靜的浪中原里走著,孤零零的背影像是上回第一次來到這里的一樣,但是,這回再也不會有人走到她的身邊了。

公元376年初春,明月郡主被擒,啟陵國的大軍攻破告樞國的帝都,包圍告樞國的皇宮。告樞國的國主投降講和。

竟然就這麼結束了。

告樞國的國主臉上流下一行清淚。

輸了啊,輸了啊!國師不在,自己的國家就這麼不堪一擊!

國主跪了下來,看著依舊輝煌的皇宮,回想自己過往的一切,突然笑了起來。

真的很失敗啊!原先是被國師壓制,之後就直接是輸給了啟陵國。自己的這一生,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傀儡!這著這麼想著,手不自覺的模上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寶劍。

「國家滅在了我的手上,我還有什麼顏面活在世上?」說著拔出刀就往脖子橫去。

突然,劍被什麼東西拿住了,力度之大,國主甚至不能挪動它分毫。冰冷的液體滴進國主的脖子,他錯愕的抬頭望去,在燦爛的夕陽下,一個溫暖的笑容亮花了國主的眼。

「柯秋楓,你……」

柯秋楓燦爛的笑著,溫和的勸慰道︰「國主,勝敗乃兵家常事,而且您也有意和啟陵和平共處,何必想不開呢?」

國主順著劍沿看過去,發現柯秋楓緊緊的抓著劍,滲出來的血把半面劍身都染紅了。

國主諷刺的笑了,他仰天咆哮起來,「三軍統帥!一路殺進我告舒國皇宮都沒有受過傷的柯秋風,為了救我竟然受傷了!好啊,柯秋風,你行啊!輸在你的手上,孤不委屈!」

柯秋風依舊保持著燦爛暖人的笑意說到︰「國主言重了。」

國主連連搖頭,「罷罷罷,輸了就是輸了。柯秋風,說吧,你要怎樣?」

柯秋風這才收回手,但是沒有止血的手掌血流如注,他沒有要先包扎一下還是怎樣,而是說到︰「相信國主也不希望看到生靈涂炭,現在貴國既已為了百姓子民主動求和,我方也不應苦苦相逼。為了保證兩國的永久和平,在下建議我們兩國學習商場上的合作方式,國主意下如何?」

在商場上,當經營同一行業的兩家互相撕扯並有一方處于弱勢的時候,勝方為了確保自己的利益,但同時又不讓對方無路可走,往往會采用收購的方式。把商場上的方式用到兩國上,也就是說要其中一方歸屬另一方。國主自然不傻,他很明確的知道柯秋風這麼說就是說要告舒國歸屬啟陵國。

一想到歸屬他國,從此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國主的心就痛如刀絞,可是他沒有辦法,以現在啟陵國的盛勢,要滅了告樞國也不難。國主心里恨啊!恨自己沒辦法調動有能力的將領,而能調動的人,都不是柯秋風他們的對手。

現在能形容國主心情的只有一個詞,那就是,萬念俱灰。

國主長嘆一氣,對著柯秋風跪了下去。「告樞國願成為啟陵國的附屬,從此兩國總結秦晉之好!」

柯秋風笑著扶起國主,「國主您太客氣了。」

身後的夕陽,殘紅似血。

告樞國皇宮的某個宮殿里,一只俊美的少年正在泡著熱水澡,突然,一個淺棕色的身影從窗戶翻了進來,看到水里的人後他立刻就笑了。

「呀呀,來的真是時候啊。要是把祭司大人如此誘惑的一幕畫下來,想必以後要找美人再也不是問題了呢。」

柯秋風睜開眼,雲蒸霧繞的房間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有那麼一瞬間,房間里像是突然吹進清涼的風一樣變得很宜人。柯秋風說到︰「義,你怎麼不敲門?」

不知道河南義是不是最近這段時間打仗很少調戲人了(明明一直記得好吧!),竟然連帶著調戲起柯秋風來。「當然是一直仰慕祭司大人,今天特來偷窺。」

柯秋風被逗笑了,清朗悅耳的笑聲伴著水被撥動的聲音,就像是一首美妙的曲子一樣把這個房間定格成溫馨愉悅的存在,與整個皇宮的戒備森嚴格格不入。

笑夠了,柯秋風說到︰「你這麼急來找我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吧?」

河南義露出鬼魅的笑容,大步走過來,「這你可就猜錯了,我就是因為沒事才來找你的。」

柯秋風也不和河南義玩游戲了,笑著說︰「義,夕霧和我報告說你在行軍的時候一直不忘記調戲偶遇的年少女子。按照軍法,你可是死罪難逃。你要是再不說來這兒干什麼,宰了你哦。」

當這種本應霸氣威嚴的話由一個溫柔的男神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句說出來的時候,他的殺傷力明顯翻倍了,特別是最後一句「宰了你哦」,只要同時再聯想到說這話時那個俊美的男子是對你無限溫柔的笑著的,听的人肯定會立刻就有種大禍臨頭的絕望。果然,河南義听了之後感覺渾身突然間像是有一道冰冷的閃電閃過一般涼到了脊梁骨。

由此得之,世界上最厲害的殺人語言,「笑里藏刀」當之無愧!

河南義這個有著高富帥的條件卻干著純**絲的事的形象代言人一遇到溫柔男神柯秋風立刻就敗下陣來,像是蔫了的茄子走過去,說到︰「沒有找到國師。」

柯秋風對這一件大事僅僅是凝思了一秒,繼而說到︰「算了,畢竟不是一般人,找不到也不奇怪。」

河南義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嚴肅的時候真的不可小覷,他一邊分析一邊說到︰「我們這回之所以能這麼快攻打到這邊來就是因為國師不在,而且告樞國的國主調動不了有能力的將領。萬一國師出關的時候卷土重來,我們豈不是很危險?為了永絕後患,我們要找出國師,殺了他。」

柯秋風笑了︰「你剛才也說了找不到。」

「那就繼續找,就算把告樞國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來!」

柯秋風不認可河南義的做法,說到︰「要不是因為國師閉關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人家送了我們這麼大的禮物我們總不能恩將仇報吧?而且,」柯秋風盛開迷人的笑意,「你忘了還有風綮胤了嗎?」

河南義這才如夢初醒。對啊,大敗告樞國全憑運氣,要是把國師殺了告樞國自然不再是威脅,但是如此一來風綮胤的全部目標就是自己。如果真的和蔌詭教憑實力打一場,論將領自己這邊應該不會輸,但是要把兵馬和戰斗力都考慮的話,自己這邊勝算實在太小。果然啊,柯秋風還是想得比自己周到。

河南義突然有點失落。柯秋風看到了,于是揚起一把水朝他潑過去,「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你竟然拿水潑我!」河南義瞬間原地滿血復活,氣沖沖的走過去,「你洗澡的水那麼髒也敢拿來潑我!」

柯秋風笑著抵賴自己的不良行為︰「你的身上有股臭味。」

河南義暴跳如雷,「我每天都洗澡好嗎!」說著就想把柯秋風給摁到水里去,柯秋風急忙抵抗,但是嘴上絲毫沒有認錯的趨勢。「可我真的聞到臭味了,你是不是洗澡只是用水沖沖而已?」

「才不是呢!我有認真的洗!」

兩個人打鬧間,河南義的懷里掉出什麼東西,「撲騰」一聲掉進了水里。

「那是什麼東西?」柯秋風問,停了下來。

河南義一臉倒霉相,「是寒小時候用過的鈴鐺。」

柯秋風奇怪的問︰「你怎麼會有?」

河南義眼也不眨的看著水面,看樣子陷入了試圖鈴鐺會自己飄起來的虛無幻想中。「偶然在國主那里看到的,就找他要了。你把它撈起來給我。」

柯秋風揚起一張無邪的笑臉,「既然是寒的東西,那肯定不能給你啊。」

河南義的臉刷的一下白了,他叫了起來︰「你要是不把他撈出來給我我可要自己動手了!」

柯秋風笑得春風滿面,「你的手夠不到底。」

「我不會下水嗎?」河南義說著就要推開柯秋風自己下水去,柯秋風死活不讓。河南義急得直喊︰「你讓我下去!你讓我下去!」

「這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堅決不可以。」

「你讓開,我要下去!」

正在兩個人推推搡搡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柯秋風,晚飯準備好了,你要現在過去吃嗎?」真藍走進來,看到屋里驚人的一幕之後立刻石化在原地。

河南義在門被推開的時候就停止了動作,現在自己是一只手搭在柯秋風的肩膀上,右腿高高抬起正要踏進澡盆里……這個情況,怎麼說自己是純潔的也不會有人信的吧……

河南義冷汗流了一臉,他安慰自己一樣說著無謂的話,「真藍你听我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啊!你這個變態!」真藍尖叫起來,「平時愛調戲女的就算了,現在竟然和一個男的……啊啊,太惡心了!」真藍說著奪門而出。

「真藍,事實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為了自己的清白,河南義也顧不上什麼鈴不鈴鐺了,追了出去。緊追著河南義出去的,是柯秋風清朗調皮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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