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瑾夏換了衣服下來,客人都已經入座,開始吃了。♀
汪桂敏跟秦海瑤分別坐在餐桌的兩頭。
沈千塵跟韓瑾西還有羅易遠坐在一起,把對面都讓給了喬月森跟季若曦兩個人,在他們旁邊還有兩個位置。
她似乎沒的選擇了。
坐在去喬月森身邊對面是羅易遠,坐在季若曦旁邊對面是沈千塵,怎麼都躲不掉他們兩個,這微妙的座位,也隱喻了這微妙的關系盥。
「姐姐,坐這邊——」季若曦熱情的向韓瑾夏招手,笑起來的樣子明亮的像朵迎風招展的太陽花。
「好啊!」韓瑾夏微笑的坐到她的身邊。
她要謝謝她,幫她做出了選擇瀧。
坐定了,她拿起筷子,融入到晚餐的氛圍中來。
他們隔著一個人,就是隔起了天與地,就是被隔斷了天涯。
韓瑾西起身給大家倒藍莓汁︰「等會大家都還要開車回去了,酒駕可不行,大家就當成紅酒吧。」
大家都淺淺而笑,各自拿起面前的杯子。
「今天請大家吃飯,主要是謝謝大家上次那麼幫瑾夏,特別是沈公子,要不是他,說不定那天還真是月兌不了困呢。」汪桂敏笑眯眯的說道,在桌上踢了踢韓瑾夏的腳。
韓瑾夏懂母親的意思,拿起杯子,對坐在對面的沈千塵說︰「謝謝你,我以飲料代酒敬你一杯。」
沈千塵淡笑,欣然接受的拿起杯子。
「交杯酒,交杯酒——」韓瑾西在這時候起哄。
「韓瑾西——」韓瑾夏用眼神制止。
「姐,在古代有救命之恩,那可是要以身相許的,你別想糊弄過去,大家說要不要看他們喝交杯酒啊!」韓瑾西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起哄的更加厲害。
昨天晚上,他跟汪桂敏就已經商量好,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湊成一對。
「哈哈,,,照瑾西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著瑾夏跟沈少也算是郎才女貌了,瑾夏,不錯哦!」秦海瑤笑呵呵的撮合。
「哎呀,你們別害羞了,剛才在花園就那樣過了,還有什麼好扭捏的吧,快喝,快喝。」季若曦也加入到起哄的隊伍。
羅易遠愛莫能助的朝著韓瑾夏看看。
沈千塵表情是喜滋滋的,並且表態︰「感覺很有意思,我沒意見啊!」
汪桂敏雖然不說話,樂是樂的嘴巴都快要笑咧到耳朵邊了。
「老姐,你看姐夫都表示了,趕快行動啊——」韓瑾西炒著氣氛,不斷的煽風點火力。♀
韓瑾夏就那麼舉起酒杯,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心想,算了,喝酒喝吧,就算喝了也不能說他們就是男女朋友了,就算是男女朋友了,他們也不能逼著他們結婚,就算結婚了,也還能離婚呢。
這麼循環的一想,小小的一杯交杯酒,還真就不算什麼了。
一直沒有吭聲的喬月森,此時晃著杯子,眸光似沉在湖水中的冰箭,嘴角噙著笑容,乍一看很明媚,再一看,無比的陰險︰「夏夏,真要說救命恩,我好像也救過你吧,要喝也是我們先喝吧!」
韓瑾夏一下就想起在度假村的哪件事,表情頃刻間就不自然了。
秦海瑤的臉色也慢慢的沉下了。
汪桂敏跟韓瑾西不解,羅易遠只覺里面的含義很深,沈千塵是非常想把他給踢出去。
「老公,你也救過姐姐啊!什麼時候?姐姐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救她的?」季若曦驚訝的拉著喬月森的胳膊,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
「用身體救的!」喬月森對季若曦微笑的說道,然後盯向韓瑾夏的臉,星眸半眯。
這話別人听不懂,韓瑾夏還會听不懂嗎,她的臉隱隱的染起了紅雲。
她心里負氣的想,他有膽就說出來啊!
季若曦歪著頭想了想喬月森的話︰「姐姐是遇到壞人了嗎?」
「可以這麼說,當時可危險了,那天夜里,我的犧牲真的很大!」喬月森說完後,笑容更是燦爛。
「跟壞人打那一定很費體力,你沒受傷吧?」季若曦連連點頭,然後又心疼起他被人打。
「擦破點皮什麼的當然會有啦!畢竟那麼激烈!」喬月森說著,對韓瑾夏熟稔的一笑︰「是吧,夏夏!」
韓瑾夏簡直是要崩潰死,臉色緋紅到了耳根,她一把轉過頭去,舉起杯子︰「行了,別邀功了,先敬你可以了吧。」
她往他的杯子上用力的踫了踫,一仰頭,把一杯子果汁全都喝了。
她能感覺到這冰涼的藍莓汁劃過滾燙的喉嚨所發出來滋滋聲。
喬月森拿起果汁,抿了一口︰「跟我是踫杯酒,公平起見跟沈少也簡單的來個踫杯酒吧。」
「這小子,還計較這個呢!」汪桂敏笑著看向秦海瑤。
「就是說啊!」秦海瑤牽強附會的笑笑。
「當然要計較,夏夏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我怎麼能不計較。」喬月森假裝很認真的說,別人都看的出來的假裝,以為是開玩笑,然而心里卻是真的認真。♀
韓瑾夏低頭冷嘲的勾唇,最喜歡的女人還是比不過那萬貫的家財,還有年輕漂亮的女孩不是麼。
「姐夫,你別听這月森這小子胡言亂語,他有的時候對我姐姐的佔有欲,有那麼點小邊~態,小時候撒的嬌比我還多,要知道我才是正牌的弟弟,」韓瑾西還怕沈千塵誤會,趕忙解釋,然後又皺著眉頭去說喬月森︰「我說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姐好啊,什麼都要搗亂。」
「他不是有點邊態,是非常變態。」沈千塵不顧長輩在場,直言不諱。
「哈哈——」喬月森大聲︰「要說邊態,有沈少在,我可不敢認!」
「干嘛這麼謙虛呢,誰不知道你是一個虛偽,陰險,自私,還非常無語的家伙。」沈千塵一口氣罵完,中間還不帶喘氣的。
「誰不知道沈少的毒舌獨步天下,孤僻的性子簡直就像個常年精神失常,今天出門藥吃了吧?」喬月森損人的語調輕快在演奏輕快的鋼琴曲,若不是內容實在狠毒,別人會以為這是在夸別人。
兩人直接赤果的互諷,讓餐桌上硝煙味快速彌漫。
韓瑾夏真心想評價說︰你們兩個半斤八兩!
「都是好孩子,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吃菜,都菜吧!」汪桂敏生怕這歡歡喜喜的一次聚餐變的不歡而散,忙出聲阻止。
「阿姨,我沒有跟他吵,只是陳述一些事實罷了。」喬月森笑。
沈千塵也不示弱的回擊︰「我也是,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季若曦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喂——,白眼珠子,你干嘛處處針對我老公,你很過分噯。」
「小野貓,你長腦子了嗎?先挑釁的分明是你的老公好不好,哎,看著挺機靈的,感情就是個木頭腦袋。」
「你說誰木頭腦袋?」季若曦提了一口氣。
「還這個都還要問,你不是木頭是什麼?也正好跟喬月森互補,你們一定可以長長久久的。」沈千塵不耐的說,懶的跟這個小丫頭廢話了。
季若曦氣一沉,抱住喬月森的胳膊︰「這是當然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韓瑾夏苦笑,如果自已年輕十歲,她也敢這麼宣言。
「吃吧,菜都涼了——」韓瑾夏開口,夾了一塊肉放在沈千塵的碗里︰「試試味道看吧!你不是說想要吃家常菜嘛。」
吵架這種事,向來是雙簧,搞定了其中一個,另一個也沒有多大的發揮空間。
沈千塵很喜歡她給他夾菜,讓本是沒有溫度的菜,變得很美味很好吃。
他拿起杯子,努了努她面前的酒杯︰「公平起見,你還欠我踫杯酒呢。」
韓瑾夏啞然失笑,拿起杯子伸過去踫了一下︰「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哼~~」沈千塵認同的輕哼了一聲,夾她夾給他的肉吃,像個心滿意足的小孩。
沒錯!
他就是個小孩,極度缺乏溫暖的小孩。
汪桂敏看他們自然而然的互動,心里樂開了花,誰說他們沒戲的,有戲,非常有戲!
喬月森內心很是郁氣,她對沈千塵的一舉一動看在他的眼里都讓他狠不能拗斷她的手,縫起她的微笑的嘴角。
那些本該屬于他,永遠屬于他的東西,都要一一失去了麼。
「老公,你怎麼不吃啊,這湯好好喝啊,比我家的廚師燒的都要好喝。」季若曦沒察覺到他的心緒,自顧自的說。
「啊!說你這個——」秦海瑤忽然想起什麼停下筷子︰「若曦,你哥哥後天到吧。」
「是啊,之前有事耽擱了,說後天一定要的,在不來,我拔光他們的頭發,也太不把妹妹的終身大事放在眼里了。」季若曦說起哥哥就來氣。
秦海瑤親和的笑笑,然後說︰「後天讓瑾夏跟千塵去喬家吃飯吧,桂敏你跟瑾西也去,幫著商量商量婚事。」
「哎呦,這喬家我就不去了,讓著年輕人去玩吧,小時候玩在一起,長大也要常常一起玩才會親的。」汪桂敏拒絕了。
「說的很對,那就讓年輕人去吧,這婚事談好了,我準備讓月森跟若曦單獨去離島住一段時間。」秦海瑤算定了汪桂敏不會去。
「好主意,等月森他們去玩回來,說不定你就可以當女乃女乃了。」
「但願是這樣!」
季若曦臉都紅,離島是喬家的私人島嶼,歷代的喬家人在訂婚或是蜜月的時候都會去,那是一座愛情島,四季如春,鳥語花香,美麗的像天堂,能到哪里去的,都是被喬家認可的兒媳婦。
韓瑾夏心里頭比誰都明白,秦阿姨做這麼多事情的目的,就是讓她死心,徹底的死心。
無論如何,這條路已經不可能扭轉了,不管她傷不傷心,願不願意。
「我們後天會準時到的!」沈千塵爽快的答應了。
「瑾夏你呢,有時間嗎?沒有問題吧?」秦海瑤看韓瑾夏沒有說話,便問道。
韓瑾夏抬頭爽朗的一笑︰「就算沒有時間也是擠出時間來,月森的婚事,我願意出一把力,我跟沈千塵會來的。」
與其在嘲笑中痛苦,不如干干脆脆的面對好了,她沒什麼可再失去的。
喬月森的心冷了又冷,涼了又涼。
她既然已經懦弱到了這步田地,剛才為何還哭呢,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哭。
他曾今在母親面前信心滿滿的愛情,如今成了最大的笑話,讓他想要伸手去拉,都變成了一種愚蠢。
晚餐結束了。
吃的什麼味道,韓瑾夏沒能體會,嘴巴里一直淡的發澀。
而其他的人,有人吃到的是開心,有的吃到的是幸福,有人吃到的激動,有人吃到失落,人生百味,同一餐桌上面,也體現的那麼淋灕盡致。
時間不早了,羅易遠想起身告辭了。
接著秦海瑤也拉著喬月森跟季若曦走了。
自餐桌上韓瑾夏說了那席話後,喬月森就一直沉默,沒有在跟韓瑾夏說過一句話,現在秦海瑤說要走了,他也是立刻就站起來。
汪桂敏送他們到門外邊。
韓瑾夏看看還賴在沙發上的沈千塵︰「噯,你不走嗎?」
「我好像喝藍莓汁喝醉了,我怕死,我開不了車了。」沈千塵扶著額頭,一副頭很痛的模樣。
「讓你司機來接你啊,沈少窮的就花不完的錢跟使喚不盡的人,喝醉了藍莓汁,能阻擋的了你回家的腳步嗎?」韓瑾夏誠懇的說道。
她當然不會相信這鬼話,這連三歲小伙子都騙不了。
沈千塵立刻又說︰「你在我司機來之前,我能不能去你房間休息休息,躺一小會。」
「你躺沙發上吧,一樣軟!」韓瑾夏含蓄的回絕。
「我不喜歡躺在沙發上。」沈千塵很明確的表示。
「那就不要躺,好好給我坐著,打電話給你的手下,讓他們來接你。」韓瑾夏瞪著眼楮喊。
「最毒婦人心!以前還一口一口沈先生長沈先生短的,現在還學會瞪眼楮了,真是讓人寒心。」沈千塵心里是特別無語的干笑。
「以前你是我的病人,現在你什麼都不是,而且過了三十歲的女人會越來越狠毒的,我這才是剛剛的開了一個頭呢,明白嗎?」韓瑾夏對他是越熟悉越不客氣。
沈千塵不甘心的說︰「為了要到一塊沒有曲線的吐司面包房里去參觀,我都降低我的智商了,你難道就不能配合一下嗎,我這麼帥氣英俊,機會這麼難得,你應該要把握才是啊,沒見到過你這麼不開竅的女人。」
「抱歉讓你失望了,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你不睡覺,我可還要睡呢。」韓瑾夏怕在這麼說下去,天都要亮了。
「ok!既然你對你自已這麼沒有信心,我也不強迫你獻丑,我走了!」沈千塵自已給自已台下,站起身來往外走。
韓瑾夏送到他門外。
沈千塵拉出車門,又回過頭去,問︰「你沒話說嗎?」
「再見!」韓瑾夏稍想了想,說道。
「你這女人真是——」沈千塵氣的頭痛︰「你該對我說,路上小心,慢慢開!萬一我出了什麼事,就是因為沒有你這句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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