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為之一凝!
顧長安收了笑,問「宴無好宴?這話怎麼說?」
陸非猶豫道「其實我並不是很確定……」他定了定神「昨晚我不是沒回來麼?也是巧了,正好是住在那個請貼上寫得蘭芝酒店里。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今天中午乘電梯時,踫上四個男的,他們雖然穿得不過是普通打扮,但從走路和站立的姿勢上,我看得出絕對是軍中老手。這本也沒什麼,偏偏到了大廳準備結賬時,跟在他們後頭隱約听見了一句‘十樓和九樓都有老鼠’,我才留了心眼。」
眾人一頭霧水,這什麼破酒店啊,還有老鼠?
這時,有個同學疑惑問道「陸非,你去蘭芝酒店干嘛?」
陸非神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同學先是不解,隨即慢慢恍然,不可思議地驚呼「你該不會是去開房的吧……」
眾人集體無語,這廝簡直是個混蛋!天知道這麼個混蛋,他女朋友是怎麼忍下來的,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浪費!不過將來找老婆還就得找這樣溫柔大度的……
鄧安源若有所思,顧長安直接問道「這里面的‘老鼠’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陸非苦笑「蘭芝酒店雖然不怎麼樣,好歹在礦產星上還勉強拿得出手,怎麼會兩個樓層都有老鼠?我家里長輩親戚多是軍職人員,自小也算耳濡目染,這老鼠在軍中是暗語,通常是指代埋伏人員。十樓和九樓都有老鼠,也就是說這兩個樓層都有軍人埋伏。」
眾人臉色大變,蘭芝酒店的十層,正是請帖中的慶功宴舉辦地點!
陸非皺眉道「也不知道他們要埋伏什麼人,這麼大的陣勢……我怕到時子彈無眼,被波及到了豈不是劃不來?還是別去了,小心為上,免得節外生枝。」
有不少人便出言贊同。
鄧安源覺得有些奇怪,轉頭望去,卻是大吃一驚!只見顧長安愣怔地坐在椅上不知想著什麼,臉色越來越蒼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他急急喊道「長安,長安!」
顧長安被他喊回了神,見眾人皆詫異地看著自己,卻無暇顧及。
此刻她心下翻滾著駭然,還有驚疑!
兩個樓層都埋伏著人,那人數肯定不少,想要佔據各通道口,又要控制場面,粗略估算,起碼在五十人以上。這麼多人,是要對付誰?能對付誰?
所謂慶功宴,除了旅團內部的軍官,自己一行的師生,剩下的也就是城內的一些主要政府官員,最多再加上幾個本地巨富、名流。
不是她歧視礦產星,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要找個‘社會名流’估計也很困難……
如果要抓的人是旅團內部的軍官,哪用那麼麻煩!直接私下秘密逮捕,半點風聲都不會外露,何苦搞得眾人皆知?
如果是官員、商人,那就更不可能了,一來兩者間基本沒有沖突,旅團又不是駐守在這里不走了,等蟲潮的事情了解後,他們也會調離;二來,就算想要逮捕他們,同樣私底下派一隊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果是其他什麼人,或者有別的內情……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個可能性不大,相反,如果埋伏的是自己一行人,倒是很說得通!
軍校考核團八十余名學生還外加老師,起碼分散成六七堆人居住,如果是打著一網打盡的算盤,那麼這個分布就很不利了。雖然他們的人數不多,但是個個都是機士,一旦打草驚蛇,無論是拼命反抗讓對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亦或是突圍了一部分,恐怕都是對方不願意接受的!
想要以小傷亡代價達成目的,就必須在己方心神放松的情況下出其不意,並且要對所有人同時動手。要符合這幾點說難不難,說易不易,擺個‘鴻門宴’就是個好法子……
赴宴就不會隨身攜帶機甲,僅憑配槍哪里逃得出層層密布的天羅地網?或是被擊斃,或是被生擒……然後呢?
顧長安被紛迭而來的揣測驚得不寒而栗!
她霍然抬頭,打斷室內的議論紛紛,沉聲道「如果那群士兵埋伏的對象是我們呢?」
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陸非聞言差點跳了起來,「這、這怎麼可能?那麼多正規軍人,慶功宴的主辦方又是1072旅,會安排埋伏的只有可能是他們!我們和那個旅團可是協作共同防守了好幾天,盡心盡力,又同屬聯邦軍隊制下,他們要逮捕我們,這完全沒道理,絕對不可能!」
「同屬聯邦制下不代表就是一條心!」顧長安不客氣地說「你忘了在發現蟲潮異變預警後,關老師曾經向葛思特執政區衛戍部隊發出增援請求,對方可是予以駁回的!如果不是兵力吃緊,讓危險系度大幅增加,我們怎麼會有兩位同學因為看護不周全出意外死亡?!」
她聲音隱含憤怒道「如果不是西面展現擊退的早,我們這一隊人騰出手去幫忙,恐怕蟲潮之下死的還不止這區區兩人呢!」
鄧安源也坐不住了,越想越心驚,「可是動機呢?而且這畢竟是我們自己的無端臆測!」
「可以用逆向思維反推。」顧長安邊思索邊道「先假設被埋伏對象就是我們。無緣無故的軟禁甚至擊殺近百名中央軍校師生,這麼大的事,一個不好參與進來的所有軍官、士兵都要受軍法嚴懲!主要策劃人甚至會被判處死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那下命令的就不可能是1072旅自己,他們一定是奉命行事。能指揮策劃這種事,還能調動1072旅的,起碼是出自葛思特軍方上層的大佬示意!」
鄧安源腦筋轉的飛快「你是說這是上層的爭斗……他們要針對的是中央軍校還是……校長?」
顧長安肯定道「是校長!中央軍校是聯邦五大軍校之一,聯邦各個執政區內畢業于它的將領多如牛毛,就是葛思特執政區自己的司令部內也有近半出自本校。如果是針對軍校,那無疑是觸犯眾怒,首先內部就會產生分裂,而且下場絕對淒慘無比,軍校根本不是某一個執政區內的部分人可以動搖的。」
眾人神色變幻莫測。
顧長安嘆氣道「排除了軍校,那麼值得對方出這種大手筆的便只有校長了。」
她頓了頓,說「而且這點從選取的出手對象看也可以窺視一二。我們都是大一新生,受校長影響最深,可以說是由校長一手教導而出的,打擊我們,放過其他年級的學長學姐,也可以向外界散發一個信息,那就是針對的不是整個軍校,只是校長一系的人馬。」
寂靜了片刻,有人啞聲問道「針對校長……是因為校長北上護衛關院長嗎?」
在座的都是聰穎之人,馬上就聯想到背後的原因。
可惜連日來首都星警戒森嚴,多方角逐暗流洶涌,他們根本無法得知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于逼得葛思特的某些人竟然不擇手段的使出這種陰毒招數來!
陸非強笑道「或許沒這麼糟,興許…興許你猜錯了呢?」
顧長安斬釘截鐵道「寧可懷抱最壞的打算,也不要有僥幸之心!事關我等生死,還是悲觀些好。」
旋即她搖了搖頭道「何況,想要證明也不難,只需打兩個電話就可以知道了。」
陸非等人瞪大了眼楮看向她,兩個電話?這麼簡單?
沒成想顧長安又道「其實即使不打,我現在也幾乎能肯定我們就是對方的獵物!」她目光清澈「唉,還是驗證一下,也好確定些細節。」
眾人心下一涼,思緒大亂!顧長安說得這麼肯定,听起來很像是真的……
鄧安源面無表情地干巴巴道「對方至少有一個旅團、四千五百人、一百五十架機甲……」
就算逃過了旅團的追捕,天知道還有沒有後招等著他們?1072旅團只是丙種旅團,尚有一線生機,如果在調來一個乙種旅團,可不是他們這些新生能應對的了的!
顧長安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里若有若無彌漫著的惶惶不安的暗流,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脊背。
不能喪失信心!
她語氣里透著強烈的自信,仿佛能感染周圍般鼓舞道「就算是真的也不怕!當初是敵在暗我在明,對方布局詳密以有心算無心;如今是我在暗敵在明,他們的心思我們知曉,可對方卻不知道我們已經有所防備,這局就已經被破了!」
眾人慢慢鎮定下來,眼里滿是希冀——沒錯!真的又怎樣?他們料敵預先,就有很大的勝算!
似乎從當初顧長安力排眾議要突入蟲潮起,到現在措不及手地遭遇此事,她鎮定自如的態度,強勢凌厲的手段,頭腦冷靜抽絲剝繭地分析,無形中就給了眾人支撐的信念和信心!
顧長安噙著笑意,微微頜首,篤定無比道「這一場較量,我們一定會贏,也必須要贏!」
她清音朗朗,一字一字間隱含崢嶸︰
「非勝即死!」
作者有話要說︰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偶就是了!寫得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