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陣陣,血染大地,慘烈的戰場上,越來越多人的目光投注在了那遍地洪流中的一隊身影。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這些目光或驚愕,或炙熱,或激昂,或……不敢置信!
人類為了求得更廣闊的生存空間,千萬年來積極探索著宇宙,在收獲豐厚的回報的同時,也要承擔隨之而來的考驗。
可以致死的放射性射線,各種危險的異變生物,難測的氣候地質變動,而蟲潮只是其中常見的一種。
但是,這些隸屬聯邦三流軍隊的戰士們,從未見過,亦未曾听聞,原來應對蟲潮,不是只有被動防御一途,原來也可以主動出擊!深入蟲潮內部,像尖銳鋒利的刀刃,以一往無前的氣勢長驅直入,無人敢擋!
他們已然認出,這十架沖殺入蟲潮的機甲,是連日來備受月復誹的幾個學生兵。
白色的外殼上有著鮮紅的中央軍校標志,那星星點點的紅色遙遙望去竟然很是顯眼。
眾人心頭劃過一抹奇異的感覺。
這些學生兵的機甲等級,也不過和他們隊伍中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機士大人的等級一樣!
士兵們開始不由自主的回想那十幾個學生兵的模樣,朝氣蓬勃的臉蛋,整整齊齊的制服,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看起來很有精神氣。
——怎麼就如此膽大地敢孤軍深入呢?
不管怎樣,這幅恍若魔幻大戲的場景,確確實實地振奮了將士軍心。
在外界議論紛紛的同時,蟲潮內的顧長安等人氣氛卻沒這麼緊張。
顧長安在比較謹慎的進攻一小段時間後,馬上就模清門路,放開手腳的展開凌厲攻勢。她直接下命令,所有人將引擎啟動百分之八十五,機甲速度在數秒內提升到一個高速恐怖的狀態。強大的沖擊慣性讓機甲手中的激光刀威力倍增,甚至做到一刀斬下,蟲子頃刻間分尸兩側,而切口光滑如鏡。
這十架機甲造成的大量殺傷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們成功將蟲潮一切為二,從中阻斷,大大緩解了正面戰場上士兵的壓力。
蟲潮仿佛也漸漸意識到這幾人的威脅,四面八方的蟲子開始嘶鳴著向中間圍來。
「顧長官,那些蟲子好像都不要命了。」陸非看了一眼雷達屏幕,通過內部聯絡器笑著調侃。
有人接口道「看起來似乎是想合圍我們。」
顧長安手起刀落結束了兩只蟲子的生命,說「那就勞煩諸位送它們一程吧。」
「遵命!」
話雖如此,顧長安還是有條不紊地下達指令「將引擎提升到百分之百,全面開啟火力系統,用最大功率輸出,以縱橫穿插為首要目標,不要戀戰,以防被合而圍之。」
「遵命!」
驀然間,十架機甲的速度再次提升!這次全面提速,仿佛隱約突破了一個限制,寶刀出鞘,光華綻放,前路上重重疊疊的蟲子在沖擊下竟然沒有一合之敵,不過幾個呼吸間,已然呈現突圍的趨勢!
簡陋的指揮所內,鄧安源良久凝視著光屏上的畫面,呼吸急促,面上表情平靜,然而眼中滿是又驚又喜的神色,軍服下的手指微微顫抖。
邊上幾名留守的軍校學生十分理解,因為他們此刻也是同樣的心情!不,還多了一樣懊悔,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當時死纏爛打也要蹭上去打怪獸!留什麼守呀!
十五分鐘後,十架機甲完成了針對蟲潮的第一次全面穿插。
整個蟲潮被這從半途切斷的穿插打得措手不及,前半截攻勢疲軟,後半截亂成一團!
三團長汪岑愣愣地長吁出一口氣,有點雲里霧里的喃喃自語「這都可以……就這十架機甲?」
指揮所內三團其余軍官面面相覷,啞然無言。
一個少尉參謀忽然瞪大眼楮,結巴指著衛星傳輸屏幕說「團長,他們又…又沖進去了!」
汪岑連忙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見衛星圖上顯示,那十架機甲在橫穿整個蟲潮後,仿若意猶未盡般,略一整頓隊形,再次掉頭殺了進去!
被打亂的蟲潮比之前表現的還不堪,機甲所過之處都土雞瓦狗般潰散,在中間閃開一條大道!
指揮所內一片靜默。
半響,方有一人小聲迷糊問道「這幾個學生兵用的是什麼機甲……」別是傳說中的特級機甲吧……
汪岑惱怒道「混蛋!你連聯邦軍方制式下等機甲都分不出了嗎?那些機甲根本沒問題,問題在于那幫學生!」他說著說著越發氣憤,指著剛剛發問的軍官罵道「老子讓你團里挑二十個人,用同樣裝備,你能做到跟他們一樣嗎?蠢貨!我看你連這膽子都沒有!」
被罵的軍官白著臉,縮了縮脖子垂頭不吭聲。
另一個中年參謀輕咳一聲,語帶歡欣道「團長何必動怒,我們本來沒指望那些學生兵起什麼作用,如今這情況反而是意外之喜。」他頓了一下,接著說「照目前的情形,西面防線不但固若金湯,而且可以打一個勝仗,那幾個學生兵連正式軍餃都沒有,到時定戰功,還不是要分我們三團一半。」
此話一出,其余軍官皆面露喜色。畢竟這付出慘重傷亡防守住蟲潮和將蟲潮擊退,大大消滅蟲子的有生力量是兩個不同概念。
汪岑面色陰晴變幻了幾下,苦笑道「楊兄有所不知,唉……這些學生兵並不听從旅團的命令,與我們完全是兩個獨立的作戰單位。這不同的作戰單位,人家的功勞怎麼能讓我們分去呢?」
至于冒功,想都不用想,像這種程度的戰斗,都是有衛星監控的,做不得假。
如果單是如此,汪岑也未必歇了這個心思,倚仗自身背景,冒功不成揩點油還是可以的。
可惜對方也不是無名小卒,身後代表的是聯邦五大軍校之一,還有景其琛……別人不知道他卻听父親講過幾句,那也不是個吃素的!可笑旅長和那幾個蠢貨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就敢大言不慚的輕視他……
汪岑越想越是好生郁悶,好比摳門的葛朗台眼睜睜看見別人從他手里搶走金子,又是氣恨又是不舍,偏偏人家虎背熊腰手里有刀,打又打不過,搶也搶不回!
西面防御線的蟲潮退得出人意料的快,只持續了一日多就丟下滿地蟲尸倉皇撤離……
而另兩面還在防守的艱難萬分,旅長鄭融听聞三團居然已經結束了戰事,詫異之下只道西面果然壓力小,急調三團去增援東面防線。汪岑一口應下,隊伍卻遲遲不動,被催了幾次,只一昧回復‘部隊傷亡過大,疲憊不堪,彈藥、裝備等消耗巨大,必須整頓後才能再次投入戰斗’。
鄭融心里明白這是汪岑在存心推諉,卻偏偏礙于其身份無可奈何。忍著氣給他補充了彈藥,增發了一批手中緊握的好裝備,看著那五台中等機甲送出手,感覺活像在剜自個的心頭肉,心痛的肉疼!
汪岑吸飽了血,見好就收,不過饒是如此,仍舊拖拖拉拉到第二日早上增援才依次抵達。
這次蟲潮有了超出預想的變化,打得很是艱難,除了西面防線傷亡不大外,其余兩道防線可謂死傷慘重,就連在隨行老師看護下,只是協守的軍校學生都意外死了兩人。
戰場之上,炮火無眼,生死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沒有誰可以百分百保證他人的性命。
最慘的還莫過于南面防線一度失守,讓一小波蟲子沖進了城市防護圈,見人殺人,酸液四濺。
雖然缺口及時堵上,那幾只漏網的蟲子也被清理干淨,但就這一小會的時間,造成了那一帶平民大量死亡,因房屋坍塌、逃命踩踏、濃酸腐蝕而傷殘者,不計其數!
在大約第七日時,最後一波的蟲潮也漸漸退去,從軍士到平民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根據經驗,除非精英部隊出馬,否則蟲潮想要完全消滅是不可能的,即使可能也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幸而通常只要抵擋住一段時日的攻擊,它們自己就會撤離。
蟲潮一退,駐守部隊也算完成了任務,歇了一日後,便大肆忙活準備要開慶功宴。
1072旅指揮部
汪岑惱怒地沖鄭融質問「旅長,您為什麼不經過卑職的同意,私自調動三團士兵?」
鄭融悠哉地慢慢剝著一個橘子,頭也不抬地回答「我是旅團長,調動下屬的兵員難不成還要得到你的允許?至于為什麼隱瞞你,呵呵,還望三團長理解,這是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軍事機密?無可奉告?騙鬼呢!汪岑深吸一口氣,強硬說「在下是三團的團長,涉及在下職責範圍,又是整個1072旅的事情,有什麼事是長官可以知道,卑職不能知道的?這兵員調動是大事,在□上都擔著干系,不得不小心謹慎,旅長今日不說清楚,卑職惶恐,恕難從命!」
鄭融撕下一塊橘子片,放入口內咀嚼,淡淡微笑道「也罷,你非要知道,我便讓你明白點。三團自你任命以來,軍紀渙散、風氣敗壞,戰斗力位居全旅之末,往日我看在同僚一場還有汪伯爵的情分上,替你遮掩一二。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三團如此不堪,誤了機密任務汪團長可能承擔的起?」
被這般不留情面的奚落,汪岑熱血唰地一下涌上頭,漲紅了臉,咬牙冷笑道「既然旅長看不起汪某和三團,卑職就前去三團安撫兵士,絕不亂了長官的‘大事’,哼!」
說完,他霍然起身準備憤憤離去,身後兩個警衛員也緊跟而上。下一秒,門外忽然涌進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黑壓壓的槍支齊齊對向汪岑三人!
汪岑的警衛員連忙掏槍對峙,他驚怒交加地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好大的膽子!」
只听身後傳來一陣輕笑「汪團長還是在指揮所多待一會吧,至于三團,我已經讓人去接手了,你大可安心。」
汪岑略有慌亂地威脅道「鄭融!你敢軟禁我!難道不怕我告訴司令部和父親嗎?」
鄭融陰測測地一笑「汪團長盡管去告,這正是司令部下達的命令。」
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汪岑駭然地望著旅長鄭融,竭力鎮定道「你們這是鋌而走險!」
鄭融臉色微變,盯著他冷冷道「你還是管好自己吧,也別動什麼別的念頭!就是汪伯爵,這會正自顧不暇呢!嘿嘿,你若是…他或許還會……」最後幾個字含糊不清。
做了個手勢讓警衛員收了佩槍,汪岑嘴角勾起個苦澀的笑容,心底一片冰涼。
……
顧長安手里拿著一張滾金邊的請帖,翻開看了看,念道「今晚六點,蘭芝酒店,恭候……咦,這城內被損壞建築的重建、那些死傷民眾的安撫、士兵傷亡撫恤,一樁樁事情多著呢,他們已經有閑功夫開慶功宴了?」
月兌下軍服變回公子哥形象的陸非,翹著二郎腿冷哼一聲說「軍中敗類!」
顧長安瞥了他一眼,樂呵呵地暗暗月復誹——你也曾是是旁人眼里的貴族‘敗類’來著,如今搖身一變,怎麼半點昔日同類情分都不念?唉,真是好生無情!
鄧安源慢慢說道「鄭旅長親自寫得請帖,不好不去,大家準備準備,晚上一道去應付一下吧。」
「一群酒囊飯袋聚集的無聊宴會,宴會上或許連黑金魚子醬都沒有,有什麼好去的!當初首都星上舉辦的頂級成人禮晚會下帖邀請,我還不願意去呢!」
身為侯爵之子的陸非身份可謂極為高貴,自然看不上礦產星這種鄉下地方舉辦的低級宴會,就這句評價,已經是他口下留情了。
話雖如此,可是——
顧長安掃了一眼周圍隱隱有些神情不自在的同學,陸非少爺,您知不知道炫富是要遭雷劈的?
鄧安源喝了口水,溫言勸道「校長在北邊情形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一連十余日首都星那里半分口信也流不出來,作為學生,我們不能相隨盡力也就罷了,總不能拖校長後腿吧。」
顧長安笑嘻嘻地打趣「你不願去,該不是想留下來干什麼壞事吧?喏,我可是出于同學之誼好心提醒你,真忍不住了,先問問清楚這旅店老板的女兒有沒有滿十四歲!」
眾人哄然大笑,陸非喜歡拈花惹草,這兩天似乎對旅店老板的那對雙生女兒起了興趣。
陸非面上難得泛起了郝色,吭哧了片刻,突然正色說「你們別鬧了,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擔心宴無好宴。」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還有一章,補滿七千字什麼的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