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女王時代 74侵略者的晚宴

作者 ︰ 江左第三

听到聯邦在前線勝利的消息,顧長安毫不掩飾喜悅的喝了半瓶酒做慶祝。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德川嘉樹的私人生活助理,現在臨時負責照顧並完成她‘合理要求’的米田愁眉苦臉地看著她滿臉的好氣色。

「顧小姐,您等會在大人面前不要表現的那麼高興。」

「為什麼?」顧長安神氣地斜睨了他一眼。

因為我怕大人會殺人……米田苦笑道「您不要再做刺激大人的事情了,因為戰事受挫,大人這幾天心情不佳,已經接連幾位軍官受到大人的申斥了。」他決定好意提點一下。

「將自己失敗的怒火發泄在旁人身上嗎?」

米田暴汗,惶恐道「您不要這樣說,戰事不順不是大人的錯,長期以來的勝利讓那些前線的帝**官太狂妄自大驕傲輕敵……」

他辯解的言辭自己都感到有些蒼白無力,對方抿著唇不吭聲,但是看過來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指揮官的失誤不是可以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推卸掉的。

顧長安給了他一個‘我懂得’眼神,隨口道「其實我早知道你們這次不會像之前那樣順利。」

米田目光越過她,突然臉上神情一變,嘴唇微微動了動,但是又立即牢牢閉上。

顧長安無知無覺地說「我看過相關戰地新聞,除了你們心理上的輕視,還有作為雙方指揮官的總布局,不是我身為聯邦人偏袒自己這一方,從事實上看,完全是實力的差距啊……」

米田助理額上開始冒冷汗了「顧小姐!」

「校長出手果然不同凡響,哼,我等著看他……」

看見米田越來越不安的神情,念及他畢竟是烏坦人,顧長安將後半句諷刺的話語咽回肚子,懶洋洋道「不管怎樣,我很高興最近一段時間能夠接二連三听到好消息。」

站起身來,她剛打算回房間休息,睡個午覺什麼的,就听到背後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

「聯邦再好的消息對你來說恐怕都將是噩耗,如果我戰敗回國,你也必須隨行!」

顧長安猛地轉頭,看到面色陰沉的德川嘉樹。他身上還穿著風塵僕僕的軍服,帽檐端正地壓在額前,眼神又亮又黑,剛月兌下了一只白色手套,正嘴角噙著冷笑地盯著她。

那神色太過陰暗,給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即使顧長安和他吵過幾次架,也曾憤怒間抓傷他,但此刻驟然間見到他滿是戾氣的眉眼和陰冷的聲音,仍然身體微微發僵。

「你要帶我去烏坦?」

顧長安勉強壓下心頭驚愕的憤怒問道,即便這個事實是她早就隱隱猜測過卻又不願面對的。

「沒錯。」德川嘉樹翻臉比翻書還快,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像是邪惡的罌粟花在搖曳生姿「所以你最好不要再隨便說那種話,記住自己的命運已經和烏坦、和我綁在了一塊!我要是倉皇回國,你也得跟著去,我要是戰敗身死,你也必須陪我上路!」

顧長安臉上的血色剎那間退得一干二淨。

她維持著鎮定地與他對視,但內心清楚自己是有隱秘的恐懼的。這種恐懼大概來源于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的不安全感,尤其是他們來自兩個正在進行戰爭的國家,于情于理她都沒有任何申請生命保障的資格,而她唯一的倚仗是曾經在對方狼狽落魄時施予援手。

可那也並不值錢,究竟價值幾何全憑對方的喜怒決定紅色仕途。

想到這,她突然對自己目前的境地感到悲哀,她當然可以說很多話來證明她對聯邦這個‘偉大祖國’的信心有多麼充足,也可以輕易地用挑釁言語來打擊對方,但是這有什麼用?在絕對的力量對比下,即使她將德川嘉樹氣得吐血三升,被敵人囚禁失去自由不知道哪天就會死不知道哪天就會被強迫上床的人是她!只會是她!!

德川嘉樹泠然的目光注視下,發現對面那個從來趾高氣昂的女孩奇異的一瞬間就落寞下來,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繞過他回自己的房間……

‘砰’的一聲關門,將他的思緒從愣怔中拉回。這算什麼?又是這樣沉默的反抗!

他不甘心地吼了一句「你去干嘛?」

隔著一扇門,里面隱約傳出一道聲線弧度柔和的回答︰

「不關你的事!」

德川嘉樹拳頭用力攥緊,戰場上的失敗和連日來積聚在心底的負面情緒仿佛被點燃爆破!

他怒火燃燒的,並且極為迅猛地拉開房門,視線第一時間鎖定了想要的目標,卻發現對方手里剛捧起一本書,听到房門的聲響詫異地轉頭。

那一刻,德川嘉樹恍然回神覺得自己的舉動是如此可笑!他在做什麼?在下屬面前完美克制的情緒竟然因為對方簡單的只言片語就輕而易舉的破功?這甚至讓他感到莫名的惶恐,因為在自幼對人生的規劃中,不應該多出這樣一個能夠左右他情緒的存在!

所以,他的滿腔怒火在極短的瞬間轉化為冷漠,他想停止這個可笑的行為,但心底另一個聲音對他說,既然已經進來了,就看看她在做什麼,只是看一看就走。

德川嘉樹走到顧長安面前,冷冷地問「你在看什麼書?」

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問的同時直接了當地拿起書本,掃了眼封面,有些意外。

「機械工程的數學原理?」德川嘉樹皺著眉頭,放下手里的書本,又翻了翻她床頭的其余幾本書,發現還有例如《費陀曼結構方程模型詳解》、《偏微分方程教程》、《粒子物理》等等,甚至還包括一本精裝版的……《宇宙簡史》?

顧長安沒想到他會跟著闖進來,听到他的問話,輕輕「嗯」了一聲。

德川嘉樹沉默片刻,慢慢說道「這幾天你一共向米田助理借閱了七本書,看起來你有良好的閱讀習慣,不過口味倒是比較奇怪,我以為你會更傾向于有閱讀快感的書籍。」

「什麼是有閱讀快感的書籍呢?這完全是因人而異的吧,就算是八卦雜志也會有人覺得索然無味。」顧長安淡淡道,心情突然卸下了沉重的負擔,撥開雲霧一般輕松地說「我只是堅信財富、權力、地位都是隨時可能消失的外物,只有知識是永恆的。」

德川嘉樹見她心情陡然間又明朗起來,還一口氣對他說了好長的話,臉上也不知不覺露出笑意,他心底忽然涌起一個潛伏已久的沖動,月兌口問道「今晚烏坦軍方會舉辦一個宴會,你,咳,要不要參加?」

顧長安這回是真的驚悚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上方那種俊美的臉龐。

德川嘉樹在那有如實質般的注視下既開心又微微不自在,他解釋似的說「你天天看新聞,很清楚這將是一段不知何時結束的休戰期,長期炮火與鮮血的洗禮下,帝國最英勇的軍人也需要休息和放松,所以會有這場宴會…只是小範圍的邀請對象,參與的都是高層將領及家屬……你到底去不去?」

去不去?

一個聯邦俘虜去堂而皇之地參加侵略者的宴會神道全文閱讀。

顧長安看了他許久,久到德川內心都等的不抱希望了,她才低下頭,輕輕說「可是,我沒有參加宴會的禮服。」

「我幫你弄!」德川嘉樹驚喜地喊道,隨即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我等會讓人送來禮服和配飾,你挑一件自己喜歡的,晚上六點,我來接你。」

顧長安順從的點了點頭,心里卻思緒起伏,幸好她低著頭,將泄露的表情完美的掩蓋。從德川的角度望去,只覺得她今天乖巧極了,又听話又積極配合,一時間進門前的滿心不快煙消雲散,忍不住模了模她柔順烏亮的頭發,愉悅的將她整個人摟到懷里。

這種親密但又不過分的舉動他這段日子做起來駕輕就熟,但是今天卻難得踫上她沒有抵觸的掙扎,頓時感到驚喜連連,連說話的語氣都放柔了三分。

「你不必擔心有人會對你不友好,和其他人交流可以用星際通用語,如果有麻煩來找我就好。」

「我的星際通用語……不大流利。」

「那就跟在我身邊吧。」

「不要。」

「唔,米田助理精通聯邦語和星際通用語,讓他跟著你當翻譯?」

「好。」

「看來我應該和軍部打聲招呼支付他雙份薪水。」

……

夜晚,在烏坦軍方全面控制下的笛卡星被切斷供電,早早陷入一片漆黑。黑暗的世界里,這家佔據了半條街的私人會館卻燈火通明,明亮閃耀的引人側目!

會館裝修的極度奢華,里面隱然間傳出陣陣歡聲笑語,還有輕快的音樂。全副武裝的士兵們神色肅穆的整齊站立在入口的兩側,有幾位軍餃是尉官的軍人禮貌地檢查著每個來人的邀請函。

當然,也有那麼極少部分的來客是不必被檢查的,不但如此,尉官們還會立正致以最高的敬禮。

不斷地有高檔懸浮車或者各式軍車停靠在入口前方,下來一位又一位著裝正式的賓客。無論是先生還是小姐,都保持著優合適的儀態和恰到好處的微笑。

六點二十五的時候,又一輛體型高大的軍車緩緩駛停。

一個士兵動作敏捷的跳下車,恭敬地打開後座的車門,身體站得筆直稍稍低下頭,維持著手握車門呈一百二十度夾角的姿勢一動不動。

先是下來一位身穿制式軍服的男子,肩膀上的金星宣示著他將軍的身份,讓入口處的尉官等待的表情越發恭敬。幾位剛到的賓客也不急于立刻進去,反而極有默契地走到邊上等候。

男人站定後就靜候在一旁,這讓所有等待的人面上不顯,心里微微吃驚,人們將好奇的目光投向車內那位還未現身的女士,甚至陸續還有好幾人從會館內匆匆出來一同等候。

先是一襲白色的華麗裙角從車門半掩中顯露,很快,一位年輕的小姐在萬眾期盼中俯身而出。

她似乎對這麼多人突如其來的注目禮略感吃驚,耳垂上垂下的珍珠耳飾微微晃動,但很快就恢復沉靜,沖邊上視線緊隨著她的男人露出個極清淺的笑容。白玉的臉龐上嫣紅的唇瓣勾勒出美好的弧度,像一朵白膩瓷盤里緩緩盛開的花朵!

很顯然,她成功驚艷了身側的男人。

讓持續行注目禮的眾人大跌眼鏡的是,男人動作迅猛的幾乎稱得上殷勤上前正步跨了一步,對女伴湊近低聲笑著說了一句話,不僅是動作親密,那眼神都溫柔地快要滴出水來異世為僧最新章節!平時嚴肅高高在上的人驟然做出這種表現,很是惡寒了一眾圍觀者!

兩個人並肩行走,男子只在門口前停下與幾個人寒暄了兩句話,就再度徑直往里去。

宴會六點半正式開始,顧長安看著邊上德川嘉樹從容的神態,微微愣神。只有身份足夠高又對這樣一場宴會真正不在意的人才會理所當然的卡著時間點從容抵達。

她的不在乎是因為對這里從內到外的格格不入,那他呢?

宴會廳里並不止她一個聯邦人,她知道的、可以明確辨認出的起碼有十人以上,全部在做著無人關注的服務人員,頭習慣性的低下,偶爾接觸一瞬的眼神都透著閃躲,在場任何一個烏坦人都可以隨意呵斥。

相比她們,她是否該慶幸?

不,她只覺得荒謬!

米田助理很快找到了她,有了他的幫助,她可以離開德川嘉樹的身邊,不必費心去假裝一個合適不失儀的樣子來應付她完全听不懂的場合。

德川嘉樹在被數人環繞中還不忘叮囑了米田幾句話,顧長安的心思卻已經飛到了別的地方。她的心跳的飛快,她緊張的全身血液都在奔跑,但她的神態卻是異常的鎮定,看不出一點不妥的地方。

路過一處潔淨無比可以照出倒影的玻璃落地窗前,她甚至沖影像里的自己滿意地一笑,打了個九十分。

人類是最善于偽裝的動物,只要你想,可以偽裝成你所想的任何一種表現。

客觀來說,德川嘉樹目前為止對她還不錯,不管她是吵架、厭惡、沉默還是消極抵抗,他都沒有真正對她做過什麼。

可她要終止這種危險的、讓人感受不到希望的生活,生活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叫生活,掌握在他人手里的,那叫生存。

在被囚禁或者說是軟禁的時間里,她每一天都過得極度壓抑,她不愁吃穿,她的相當一部分要求也能得到滿足,可是她仍然不能全然放心。即使她知道自己至少短期內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白天她尚能正常的生活,與人溫和的交流,準點看電視新聞,努力的吃飯,偶爾開心的微笑,將精力沉迷在書籍中,可她每晚做的都是噩夢,醒來即是一身冷汗,她的身體比她的心靈要誠實。

顧長安清楚地知道,這樣下去,沒有盡頭,即使她表面上的行為一切如故,但她的精神會先**一步崩潰!

人不能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樣。

所以哪怕風險再大,她都要試一試,她是絕不甘心不經過任何努力就頹然放棄的。

一杯黃色的果酒被不小心的潑到桌布上,一個不起眼的紙條被藏在某個普通的餐盤底下。

風過無痕,宴會依舊鼎沸的進行著。

作者有話要說︰端午節快樂,咳咳,雖然晚了點……

我發現,回憶少年時光這種事,干起來真是又快樂又悲傷,甚至昨晚我的悲傷是多過快樂的。悲傷那個曾經傻傻的自己,跨過遙遠的時空,仍然能模糊感應到當初的傷心、彷徨和不知所措!

當年的少年有多傻呢?

現在的我早已听過次數不少夸我‘漂亮’的話,不管有多少水分,是否只是出于禮貌性的贊揚,但是對于自己的外貌早已不會去患得患失了。可我記憶深刻的,卻是當年的我,那個還不懂美麗標準的小女孩,在猛然間听了別人對自己樣貌的評價後,回到家偷偷一次又一次地對著鏡子左顧右盼,想分辨自己到底丑不丑……

那個時候,我極度渴望被人肯定,無論是哪個方面,可偏偏少得可憐,這很可悲,也很可憐武敵天下。盡管我會一遍遍地暗地里對自己加油打氣,內心重復對我自己說,你很聰明,也很善良,長大後會變得很漂亮,你比班上每一個人都更天才,老師全是睜眼瞎沒瞧出你這塊璞玉……(別懷疑,當時就是這麼自戀式地鼓勵自己)可是除了我自己,沒有第二個人對我給予夸贊,父母說的最多的也只是相信我,可相信我哪個具體的方面呢?

我渴望在解出一道除我以外沒有任何同學能解出的數學題時迎來贊揚,但是沒有。成績好的同學不會注意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同學是否在某個單科上比他們更厲害;老師不會在第二天特意公布昨天的試卷有一道題只有xxx一個人答對了……這些場景只能存在于我的想象中,那個時候的我太羞怯,不懂還可以主動站出去,很坦然地告訴他們我找出了解題的方式,那時的我只會獨自分享這份小小的喜悅,然後失望于無人贊揚。

這樣一個沒有任何特長,德體美勞全面廢柴的學生,在那段默默無聞的少年時代,只能靠內心偷偷對自己的肯定來維持旺盛不滅的自信心,甚至不敢將這些想法告訴給任何一個人,只怕迎來對方嘲笑不自量力的目光。

人只有經過磨礪才會真正成長,以極短的時光變得更堅強、更成熟,每一步的腳印肯定也是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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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如果大家看下去,就知道偶真的是無辜的!我本意是想要更新的,但是寫了個開頭就忍不住歪樓去寫了點關于自個青蔥歲月的懷念了,囧……

那啥,我明天一定補上,就補在這章里面,買過的同學明天不需要再買一遍,可以用很少的幣看多一些的內容,也當做我對大家這段考試期間減少更新的補償!

下面是我亂寫的隨感,不感興趣的同學可以不用看了,我貼在這里是因為一不留神寫得太多了……如果扔到角落里去那種‘浪費好多心血卻不得見天日’的感覺實在太郁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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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篇寫得很好的小說,主要講一個女孩青少年讀書時期的成長經歷,或者說是蛻變。我邊看邊仔細回想了下自己年少時光,發現大多數時候是循規蹈矩、乖巧听話的,但是偶爾抽風,就是絕對不能忍氣吞聲、石破驚天的那種。

比如記得初中時,有次數學老師突擊檢查,查出全班二十多人長期沒有做練習冊上的知識點填空內容。她十分震怒,于是宣布的處罰除了每個人罰抄外,還要在抄完後挨十下手心。

像我這種不勤奮的懶貨,平時踫上內心不屑的大題目都會用‘略’字替代的人,不用說,肯定也是被查出的人之一。

其他人都乖乖挨了打,但是我當時心里想的是,首先,體罰是不對的;其次,我爸媽十幾年來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你憑什麼打我?老師也不行!

我和自己鼓勁,不對的事情,我就不能去妥協,何況這件事情還是有人想打我!

記憶非常深刻,那天,我磨蹭到很晚去交罰抄的題目,等排我前面的同學都挨完打,應該也不是很疼(看他們的表情)。輪到我時,數學老師拿出木頭尺子,我說,老師你不能打我,一邊說還一邊很委屈的掉眼淚……==

老師擺著一張嚴肅臉問︰是不是因為你爸爸的關系,就覺得我不能打你?

我當時完全沒明白這和我老爹有啥關系?不過反應很快地抽抽噎噎說,不是,因為我不想被打,你也沒有權利打我(中心意思大概如此)。

然後,她盯了我一會,就放我走了。

等我‘飄’回教室時,有好些同學湊上來听我說沒有被打的事情,心里才油然而生出一種很奇怪的自豪感百煉成仙全文閱讀。

因為二十幾個人,只有我一個女生敢很堅持地反抗老師的行為……

勇氣這種東西,真的只有到特定時候才看得出。反正事情結束後,我為自己能在當時的情況下堅持原則,沾沾自喜了好幾天。自戀貨==

現在回想,當時我是認準了一個死理。罰抄是我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已經承受的應有處罰了,那對方就不能用打手心這種方式進行二次處罰。即使我沒有罰抄,但是體罰是不對的,我不同意,她就不能這麼干!

有沒有害怕呢?我可以很肯定地說,沒有。哭也是因為委屈而非害怕。

當然,一邊抹眼淚一邊堅持說不,現在想來,也是囧囧有神的……

事後,有位初中時期的好友問我為什麼敢違抗老師的話?(她很老實的去挨打了==)

是因為有底氣。

這種底氣大概是源于有恃無恐吧,雖然當時不能準確的表述出來。數學老師是個威信很重的老教師,但我堅信,我是對的,她能拿我怎麼樣?她是老師也不能隨便打我,我雖然只是個學生,也不是她想打就可以打的!

我堅持不肯,她也不可能追著我打,最壞的情況就是通知家長,但是我怕嗎?我很明白自己的父母是反對一切暴力教育孩子方式的人,他們不可能同意老師體罰學生的手段,他們一定會支持我的舉動,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害怕?!

害怕是因為學生在教育體制下對老師的順從和敬畏,外部原因還有畏懼家長‘被通知’後對自家小孩的責難。

很幸運的是,我骨子里對老師,有‘敬’沒有‘畏’;對父母,在我認為自己做的沒錯時,也是如此。

其實當年那個打手心更多的是一種恐嚇,對身體上的傷害幾近于零,但是我仍然不能容忍這樣的處罰,因為它對當年的我,那個心智還不成熟的個體而言,是不公平的。

換做再大一點,或許會有更多的學生去反抗,因為那個時候年齡大,眼界更開闊,思想更成熟,有勇氣去捍衛自己的權力;可是初一的學生,十三四歲的年紀,還很小,心理上因為畏懼而容易屈服。

屈服一次就可能屈服第二次,即使只是件年少時期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每個人的權力也就是在一點點小事中磨去,等到有所察覺時,就會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屈服,喪失了捍衛的勇氣。

現在體罰這樣的事情應該很少了,其實即使當年也不多,我只踫到過這一例。但除了明顯的體罰,還有很多老師對學生言語上的侮辱,或者刻意的為難,這樣的遭遇,我遇見的不多,也不少。

而客觀來說,我已經是比較乖巧听話的學生了,初中時低調的幾乎毫不引人注意,成績不好不壞,不闖大禍,小事也不招惹,那個時期,很多老師對我的評價是——文靜。

我不知道別的被評價‘文靜’的女生內心的真實世界是怎樣的,但我的文靜顯然不是老師們所認為的那類,或者由于我泯然于眾人,也沒有老師們會去過多關注我,他們看到了表面上的東西,看到了他們想當然看到的。

在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這四所目前人生的學校中,我感情最淡薄的就是我的初中。

人的情感付出不可能是單方面的,我尤其認同這一點,對于一個幾乎不曾感受到過關懷與溫度的初中,我對它也沒有多少正面的情感。

那個時候的老師,更關心學習優異的學生,其次是煩惱調皮惹事的學生;顯然,我三年初中生涯距離‘成績優異’這個標準差了很遠,但比我成績差愛闖禍的又比比皆是。記得初三時,母上大人曾由衷的擔心過她的女兒能否出錢讀上本地的四星級高中,對于這點,從我當時那慘不忍睹的成績來看,不得不承認她沒白操心重生人魚進化時全文閱讀。

所以,後來我能出乎意料的憑實力獲得一個保送名額,不止驚掉了老爹老娘的近視眼,也震撼了我的老師們。

有個老師曾私下里對我感慨,我是她全年級幾十個保送生里唯一沒被想到過的一個。

誰能想到最後關頭會竄出只平時毫不起眼、呆頭呆腦的‘黑馬’呢?

我無語凝咽,因為這除了我自己付出的一點努力外,百分之三十歸結為天賦,還有百分之三十得歸結于運氣。

如果不是在初三最後一次期末考前的月考結束後,一個和我關系惡劣卻又成績優異的女生當眾大聲笑嘻嘻地念出我那接近兩百名的考試名次,讓懵懂無知的我頭一次感到了強烈的羞愧和難堪,我也不會去‘知恥而後勇’。

青少年就很善良嗎?沒接觸社會的學生就很善良嗎?成績好的學生就很善良嗎?我完全不這麼覺得。

當初的我成熟的比較晚,不懂得如何去應對別人的嘲笑和諷刺,尚不能以平常心或者毒舌去凌厲地回敬,我漲紅臉的反擊通常顯得笨拙無力。但是那次,在糟糕的成績被當著本班和其他班的同學,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的面前大聲念出時,對方那飽含古怪的笑音,讓我感受到了**果的羞辱!

我能怎樣?沒有人會站出來替我說話,我也沒有什麼話可以拿出來回擊,打她一頓這種事也只是自取其辱。

除了狼狽的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開,我竟然沒有別的對策!

其實,我至今也不能理解對方當著別人面就表達出來昭然惡意的行為。因為在此之後,我遇到的人要麼善良友好,要麼就算不那麼善良也做不出無緣無故當眾表示不友好的事情。

那次月考和初三第一學期的期末考期間只間距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每天七點多開始看連續劇的人突然發奮苦讀,唔,每晚讀到了10點(對當時的我來說很晚了),然後,一個月後,我名次直接飛躍了10倍不止。

為什麼要說事關運氣呢?因為這次期末考後,才有消息流傳出,保送名額是按每學期期末成績來綜合計算的,更幸運的是,初三的期末考成績所佔的比重最大,其次是初二,而讓我老爹驚喜之極的是,他查證後發現我初二的期末考恰好是唯一一次走了狗屎運考得還不錯,于是綜合下來,我不但也被保送,綜合排名還不低,嗯,正好比那位與我關系惡劣的女生高幾名。

對于當時的我來說,這真是一件快活之極的事情!能不能被保送尚在其次,但是看到我的排名在對方之上,心里產生的舒暢之感,將先前積聚的所有郁氣和憋屈一掃而空!

而這件事被我記到現在,產生的影響是深遠而正面的。從頭到尾,我沒有對父母吐露過一個字,是以,他們至今仍對我當年忽然的勤奮學習而感到莫名。母上大人將之歸結為她在考後對我的‘教育’起了作用,事實上她教育了近三年,但之前我的成績該怎樣還是怎樣。

我沒法違心的說我會因為這件事的好結果而對當年的女生感激于心,對她那明顯帶有惡意與嘲笑性質的作法也很反感,但對方那個我曾經以為會刻骨銘心記恨的名字早已漸漸淡化,變得模糊不清。

我最終也沒有去讀那所被保送的高中,因為不需要中考,比起大部分同學,我多了一個學期的時間。這段時間我需要提前去那所高中讀書,學習正常高一的課程,那幾個月的時光讓我不堪忍受,最後下定決心要另尋去路!

我本性是個懶洋洋的人,得過且過,之前的刻苦更多是出于一時激憤,而不是轉了性子去當勤奮的好學生。但那所高中的教學模式讓我苦不堪言,或許比起中國這片大陸上的大多數高校,它遠遠算不上嚴苛。我听說過有些中部、西部地區的‘超級學校’、‘準軍事化管理學校’對待學生的管理嚴厲的變態,即使是本省也有好多比它更嚴的高中,那些高中傳聞中的種種事跡讓人唏噓兼心驚,但那些太遙遠,而眼前這所,我已不能忍受仙壺農莊。

我不能忍受老師枯燥無味的講課和大量填鴨式的教學方式,我不能忍受堆積如山的作業和頻繁密集的考試,我不能忍受苛刻的作息時間和空氣間都無所遁形的讓人窒息的壓迫!

比起很多周邊鎮上的同學,我作為本地人沒有選擇住校,所以比起他們五點多起床,早自習、吃飯、鍛煉、再來晨讀的安排,我可以跳過前面幾項,在晨讀之前來上課即可。

然後開始一日不停歇的學習,中午有午休的時間,但是不足以解除我的疲乏,吃晚飯後距離晚自習還有一段空閑時間,但是我不得不放棄這段寶貴的放松時間——無他,作業太多,豈敢嬉戲?

說起那所高中的作業,很久之後我仍然心有余悸!我自問是個寫作業效率相當高的人,初中時期,幾乎沒有超過八點還寫不完的情況,曾有初中老師在班上談起減負問題,說有同學為了完成作業要奮斗到12點!我在下面暗暗得意,因為我能夠維持七點半準時看狗血連續劇。

不過初來乍到高中,對方冷笑著給了我一個迎頭痛擊!

晚自習要上到九點半,可我悲哀的發現,即使連下課的時間一起利用,我仍然不能在學校解決完老師布置的作業。逼不得已,我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家里挑燈夜戰,10點多、11點多,甚至12點,當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沾床就睡時,我的大腦已然被壓榨地無力去思考別的事情。

像一台被人精密設定好的機器,操控者冰冷的決定好它一天的任務,然後冷眼旁觀著你,無聲的鞭策驅使。

它用語言或者事實告訴我,告訴我們,這就是高中,你們是不同于普通同學的保送生,起步比別人高,要以超高運轉的效率去吸收灌輸給你們的知識——不管我們有沒有被噎著!

我沒有時間去進行課外閱讀——我維持了十年的良好習慣被它輕易擊破;我失去了玩樂休息的時光——沒有電視,沒有電腦,連說笑都變得忙里偷閑。

我不能花費太多時間去鑽研一道我感興趣的題目,邊上堆積的數學、化學、地理、生物試卷正在虎視眈眈;我不能理解老師上課所講的內容,即使我很努力地去听,但面對記得密密麻麻的筆記和一片空白的試卷,我變得無所適從。

當一切的學習演變成機械式的重復運動,所有的努力都直截了當的奔向高考這個終極目標,我也變得麻木不仁!

那個時候,我每天出去和回來都是‘披星戴月’,我對老娘夸張地自嘲,很久沒見過太陽了。

我甚至開始產生自我懷疑!是否是我的基礎太差,所以跟不上老師的教學進度,甚至完成不了規定的作業?!

看,我剛開始打算做一個好學生,就發現付出了比以前多十倍的心血也很難實現!

慶幸不已的是,我那個時候並不自卑,前面幾年的慘淡成績也沒能摧毀我那過分充足的自信,高中短短兩三個月的打擊就差點成功了!

作業做不完,我請教同學,知道他們也是回宿舍苦學外加那個比我多出來的早自習‘補救’;可是教學進度上的差距就讓我倍感無力了。

相信很多人都有這種體會,越是不擅長的學科,越是上課听不懂,形成惡性循環,最後導致對學科本身的厭惡。

我那會,在很多科目上都有這種深深的無力感。

也許還可以利用空余時間補習薄弱的課程,但是,還是回到原點,作業已經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哪有多余的時間去進行自我安排?

對時間的極度壓榨和緊張嚴密的學習安排讓我產生了嚴重的排斥感,我厭惡這種學習方式,完全不能適應,因為它和我的本性徹徹底底的,背道而馳重生之纏綿不休全文閱讀!

每一天的生活都是相似的,沒有自由,沒有驚喜,沒有讓人溫暖感動放松開懷等等任何美好的事物!

或許也有我個人的偏見在其內,沒能長一雙‘善于發現美得眼楮’,沒能從枯燥無味的生活中發覺些許歡樂,但是,那個時候,我只有一種感覺——我受夠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去死吧!

真的是每個高中都如此可怕?我只知道,不管其他的高中怎麼樣,我都不要這樣日復一日繼續下去。

于是,我開始分散精力,本地的其他高中都是差不多的套路,去其他學校不過是換湯不換藥而已,更何況雖然離中考還有幾個月,但我已經不能參加了。

我準備報考我所在城市隸屬的地級市的一所高中。

那所高中是本地無數學生飽含熱切目光注視的地方,是我父母時代就享譽省內的中學,最重要的是,我听說,那所高中對學生的放養式教學十分出名——這讓身處宛如煉獄中的我格外期盼!

每天三點多就放學,布置的作業很少,學生根據自身的情況合理安排自主學習,雙休日不會被變相補課,對我來說太誘惑了!

我變得有些瘋狂地執著,搜集那所高中往年招生考試的試卷,去學習我從未接觸過的奧數題型,對方考什麼我就復習什麼,拜托父母動用他們的關系幫助我去請可以進行專項輔導的老師。

我和從前懶散的自己判若兩人,周身散發的光芒熱度都截然不同!

在本地高中里交到的好友善意的提醒我‘不要孤注一擲’。

在他們看來,那所學校是如此難考,本地學校出來的學生加起來每年不到十個人能考上,而我,還很偏執地只報了這一所,竟然沒有如同其他人那樣上‘遍地撒網,重點撈魚’的保險,成功的可能性當然是近乎于零了。而失敗了,等待我的後果是很淒慘的,因為學校正常的課程落下很多,顯然是兩頭空。

可我那個時候,心里只剩下一個信念了,那就是我不要繼續留在這里,絕對不要!

當時我的心理,很接近于‘不成功,便成仁’,當然,也沒那麼嚴重,如果考不上,課程落下可以暑假補習,成績慘淡可以將來努力,最多是我的行為給相熟的人添份沒有自知之明的反面教材而已。

後來,我考上了大學以後,我問老媽,為啥當時一力支持我去考xx學校?(後來正式讀的高中)

老媽用一種很滄桑很高深莫測地語氣說︰你在原先那所高中啊,每天寫作業到那麼晚,我和你爸都很震驚竟然有這麼多作業要寫!每天都學得很壓抑,很被動,學習不是主動的事情嗎?我們覺得本地學校的教學方式不適合你,果然,到了後面那所學校,每周接你回家都是說說笑笑、陽光燦爛的,成績反而好了很多。

她說︰我們都是當年讀書讀過來的,很清楚學習是件自主的事情,如果為了學習為了那麼點成績就要喪失其他你應該經歷的成長,那我寧願你不要這樣,其實本地的高中當年也不是這麼嚴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你當時特別堅持,我還是頭一次看你十分堅定地去做某件事,所以,我們听從你的決定。

我想,那也是我人生中做的第一個重大決定。

多麼幸運,我從沒有為之後悔。

——紀念我曾經揮灑汗水的年少時光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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