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前夜 第4章 你陪我睡吧

作者 ︰ 中原六白

遠處,有兩個女子漫步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手中提著飯盒,另一個托著一摞衣服。

等來到近前,二女都躬身向陸逸少行禮。原來,這兩個女子是專門為大祭師送飯的。如意听到聲響,從里面跑了出來,將飯盒提到大堂中,放下飯碗,又將空的飯盒拿給二女,然後接過衣服,拉著陸逸少走進大堂。

桌子上擺著兩菜一湯,還有幾張餅。這邊是大祭師和如意的早餐。

陸逸少望著飯菜,又想起爸爸媽媽來,別說只是簡單的飯菜,此時,桌子上即便擺滿了山珍海味,他也沒有胃口。

如意站在他的身邊,原來出于禮節,想請陸逸少先吃,可是,她勸了半天,似乎看到他神情恍惚,心不在焉,就放棄了,想是餓極了,趴在桌子上吃了起來。

一陣金鐵交鳴聲傳了進來。如意放下飯碗,抓著一角餅奔了出來。陸逸少感到身邊輕風飄過,不由得朝外看了一眼,但見大門外隱隱有劍氣縱橫,熟悉的喝斥聲傳來。

似乎是如珠和如雪。

陸逸少提著權杖走出大門,抬頭處,果然,兩道人影上下翻飛,正打得激烈,這邊站著如意,嘴里嚼著餅,還不住地鼓掌,喊道︰「好,好,如雪、如珠兩位姐姐,你們的劍法越來越好了。」

那邊也站在一個人,一臉y n沉地瞥了如意一眼,正是烏石。烏石如意哼道︰「干什麼,不需要觀眾嗎?我叫個好還不行?」

朝如意瞪了一眼。別看如意嘴巴上不饒人,看上去膽子並不大,她慌忙靠到陸逸少的身邊,低聲說︰「大祭師,烏石這個混蛋要欺負我。」

陸逸少沒有說話,他望著打斗的如雪和如珠,不知道她們為何打斗。

劍氣縱橫,銀練飛舞,一白一綠兩個人影在光圈中盤旋,幾乎不可目視。

就在這時,一個悠悠的聲音喝道︰「住手。」

那聲音雖然不大,卻自有威嚴。

是女王到了。一紅一藍,兩道身影飄然而來,投到場中。如雪、如珠停手罷戰,紛紛上前行禮。

陸逸少抬頭看去,只見女王帶著一個藍衣女子來到近前。那藍衣女子似乎在祭天禮儀上見過,只是未往心里記憶。如意推了陸逸少一把,低聲說︰「風姐姐和如雨姐姐來了,還不見禮?」說著,如意跑了上去,她居然和如雪、如珠不同,撒嬌地拉著女王的手,叫道︰「風姐姐,你可來了,有人欺負如意呢?」

女王微微一笑,拍拍如意的手,說道︰「誰敢欺負我的如意妹妹啊。」

如意朝烏石一指︰「是他,昨天晚上他擅闖神壇,今天一早又在這里鬧事,還瞧不起大祭師,風姐姐,你一定要懲罰他。」

陸逸少心說︰孔雀國的名字都帶一個如字,看來,女王叫如風了,那個叫如雨的女孩好像是孔雀右使,記得女王像自己介紹過。正想著,見烏石上前給女王見禮,當然,烏石為自己辯護,他說昨夜是突發事件,烏木不見了,所以他迫不得已才闖了神壇。

女王眉頭微微一皺,目光落在如雪和如珠的臉上,詢問她們為何打斗。

如珠告訴女王,今天一早,她在神壇外巡視,發現烏木和如雪前來,如雪怒沖沖要進神壇,她只好上前阻攔,看如雪的樣子,似乎是要刺殺大祭師。

女王听了如珠的敘說,望向如雪。如雪低著頭,不敢說話。

「看來,如珠所言非虛,如雪,你敢擅闖神壇?」女王的聲音中帶著威嚴。

陸逸少見身邊如意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趕緊拉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如意哼了一聲,閉住了嘴巴。

如雪瞥一眼烏木。烏木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女王淡淡地說︰「如雨,將如雪交給如清處理。」

如清是孔雀國的執法師,昨夜女王也給陸逸少介紹過。在孔雀國中,最有權威的當屬女王,之下便是大祭師,除了女王和大祭師,孔雀國另有一個執法師職位,由如清擔任,然後是左右二使,除此之外就只有東西南北四寨的寨主了。

如雪臉s 一變,顯然,她知道落到如清手中的下場。烏石慢慢地抬起頭,說︰「女王,這件事有些特殊,如雪也是心急如花,請看在她擔心姐姐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女王沉吟半晌,說︰「如花呢?」

如雪忙說︰「姐姐去找烏木了。」

女王眉頭一挑︰「她也去了靈台山?胡鬧,難道她不知道靈台山凶險萬分嗎?」說著,女王命令如珠趕緊去西寨,連同西寨主,把如花攔下。

如珠轉身飛奔,去勢如風。

女王在此將目光落在如雪的臉上,聲音雖然輕柔,卻依然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如雪,神壇乃我孔雀國的神聖之地,除了大祭師出入z y u,即便女王我也不能隨意進出,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褻瀆神靈嗎?雖然事出有因,但你之過不可恕,如雨……」

陸逸少見女王召喚如雨,忙上前為如雪求情。雖然陸逸少對如雪沒有好感,可是總不想以為自己的事看到她被罰,從如雪的x ng格看,她應該是那種剛烈的女子,冤家宜解不宜結,女王懲罰了她,她必然會更加痛恨自己,原本就是一場誤會,何必呢。

陸逸少為如雪求情,力量就和烏石不同了。女王默然半晌,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大祭師為你求情,如雪,我就饒了你這一次,以後不可硬闖神壇,去吧,把你姐姐找回來。」

如雪瞪了陸逸少一眼,和烏石匆匆離去。陸逸少苦笑一下,他想不明白,自己救了她,她為何一點感激的意思都沒有。

女王走到陸逸少身邊,看看他,關切地說︰「大祭師,讓你受驚了。」

陸逸少忙欠欠身,表達謝意。

女王似乎看到陸逸少神情倦怠,眉頭微微一皺,拉著如意走到一邊,低聲詢問著。如意嘴巴嘰嘰喳喳,聲音雖然低,但陸逸少還是听出,她在描述著自己一晚的表現。

女王頻頻點頭,不時地皺著眉頭,眼眸中的憂愁似乎更多了。

過了一會兒,她轉過身。陸逸少發現她的目光依然那麼郁郁,暗道︰她已是孔雀國之王,有何憂郁的事呢?看她愁眉不展,似乎壓著深深的心事。

突然,幽幽的嘆息聲響在耳邊。不知為什麼,那幽幽的嘆息聲如同一只小鳥,飛進了陸逸少的心中,讓他怦然心動,不由得揪起一顆心,為她神傷。

他望著女王,看著她霧一般的眼眸,喃喃地說︰「女王,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面紗輕輕飄動,女王吐氣如蘭,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半晌,她搖搖頭。陸逸少看到她眼眸中的霧似乎變成了兩汪ch o濕的水,一呆。而這時,女王轉過身去,對如意說︰「大祭師心情不好,你多陪陪他,四處走走吧。」說著,女王飄然而去,如同一片紅雲,輕盈而虛幻,夢一般,帶給陸逸少無限的惆悵。

他久久地望著女王逝去的影子,默然發呆,此時此刻,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被這個神秘的女子吸引了,雖然她沒有摘下面紗,雖然她沒有吐露心事,雖然對陸逸少來說,女王還是一個未揭開的謎,但正是這份迷茫、虛幻和神秘,讓他心為之系。

正在悵然中,眼前有只手在晃動著,回過神來,陸逸少看到如意正在他眼前揮著小手。

「醒了?大祭師,原來不止如意貪睡,您也一樣啊,而且比如意還高明,居然站著就睡著了,還睜著眼楮?」如意情竇未開,還像一塊璞玉,天真無邪,哪里懂得陸逸少的心事。

如意一伸手,拉住他朝神壇中走去。她似乎永遠是那種快樂的小鳥,連蹦帶跳,不知煩惱為何物。

陸逸少有心甩開她的手,卻不知怎的,又任由她握著,只覺得那只小手,說不出的柔軟、細女敕。

來到寢室,如意扶著陸逸少上了床,說道︰「大祭師,你一夜沒睡,想是困了,快睡一會兒吧。」

陸逸少的確困了,這一天來,他腦子里想的太多,心神疲累,慢慢地合上眼楮。但是,他並沒有一時睡去,眼前浮現出一個朦朧的影子。一開始,是戴著面紗的女王,轉而,又變成了校花葉紫涵,接著,女王和葉紫涵的面目融在一起,居然成了一個人。

正思索間,耳中听到一聲哈欠聲,接著,身邊一個柔軟的身子貼了過來。陸逸少一驚,睜眼看去,只見如意偎在了他的身邊。

他忙說︰「如意,別這樣?」

如意又打了個哈欠,倦倦地說︰「大祭師,如意看到你睡覺,便也覺得困了。」

「我……我不睡了。」陸逸少忽地坐了起來,心中蓬蓬亂跳,暗道︰這可使不得。

如意伸手攔住他的腰,將他按下,喃喃地說︰「大祭師,如意害怕老祭師的魂魄會回來,你陪我睡吧。」

說著,她嬌小的身子鑽在陸逸少的懷里。陸逸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想必通紅一片,他低頭一看,如意卻閉上了眼楮,那長長的睫毛低垂著,菱角小嘴微微抿著,由于側著身子,本來顯得扁平的胸脯,微微鼓出兩個桃形的輪廓,貓咪一般。

陸逸少張著雙手,本來想推開她,但是,看到她嬌美如斯的樣子,慢慢地將手放了下來,如同面對一件藝術品,或一幅景致,他不忍成為美的破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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