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孽鷹 第十二章 南陳猛將傷心棄戰

作者 ︰ 獨釣寒江1

比起蕭摩訶逞勇屢請出戰,任忠的計策更合理。但陳叔寶終未能決,躊躇了一晝夜,忽躍然出殿叫道︰「兵久相持,未分勝負,朕已厭煩得很,可呼蕭將軍出戰。」

既胸無良策又愛犯嘀咕,作戰與否全憑意氣用事,陳叔寶真是荒唐!這時想起「蕭將軍」已經遲了。

蕭摩訶听宣進宮。陳叔寶忙說道︰「將軍可為我決一勝負!」

蕭摩訶答道︰「出兵打仗,無非為國為身,今r 出戰,兼為妻子。萬一戰死,請善待妻兒。」

陳叔寶大喜道︰「請將軍放心,朕即刻把你妻兒保護起來。」

當時一面犒軍,為蕭摩訶壯行,準備決戰。一面宣蕭摩訶妻子入宮。

蕭摩訶前妻已歿,後娶的繼室卻是妙年,貌可傾城,當下艷妝入宮,拜謁陳叔寶。陳叔寶是個風流鬼,見s 動心,又把那國家大事置諸度外,便令設宴相待,留住宮中。自與蕭摩訶妻**縱樂,作長夜歡。亡國在即,還要y n縱,陳叔寶真是沒有心肝;丈夫浴血在外,老婆與人苟合,這女人也太無廉恥。這樣的皇帝遇到這樣的女人,不亡國才怪。

蕭摩訶出與諸軍自南至北組織應敵陣勢,魯廣達,任忠,樊毅,孔範,摩訶最北,斷斷續續延袤達二十里。隋將賀若弼輕騎登山,望見陳軍形勢,已知大略,即馳下山麓,勒陣以待。

正在蕭摩訶準備和北隋軍決一死戰的時刻,家丁送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夫人被國主留在宮中侍寢了。」

這種情況下,摩訶再忠誠,為皇帝效力的心也不免懈怠了。蕭摩訶是陳軍主將,心里卻另有主意。他早就知道了陳叔寶和他妻子私通,但礙于君臣的面子,也是為了自己的尊嚴,只好強壓怒火,裝著不知。但他拿定了主意,不打算再為陳叔寶賣命。

兩軍交戰後,蕭摩訶部將魯廣達拼死作戰四次打退隋軍進攻,隋軍大將賀若弼差一點命送黃泉,要不是靠著煙火掩蔽,根本就無法擺月兌險境。這時,蕭摩訶只要發出援兵助魯廣達一臂之力,陳軍就有可能獲全勝,但他只是坐山觀虎斗,有意坐失良機。等隋軍重整旗鼓,卷土重來,再一交戰,陳朝軍隊就全線潰敗了。

蕭摩訶將部下二萬人馬收縮到台城一隅,築壘自保。隋軍先鋒賀若弼揮軍將堡壘團團包圍。摩訶面鎮靜自若,掛出免戰牌。

賀若弼派兵喊話︰「蕭摩訶,你不戰又不降,究竟是何意?」

蕭摩訶答道︰「蕭某乃南陳軍主將,不為陳叔寶戰,也只能向隋軍大元帥請降。請晉王殿下前來受降。」

賀若弼派快馬飛報大元帥。晉王楊廣聞報,感到驚奇,傳令道︰「蕭摩訶既然請降,就不許攻擊,繞過堡壘,直取京城。」

陳國皇帝陳叔寶和隋文帝楊堅是同年同月當上皇帝的。楊堅這八年時刻準備南征,積極地打造戰爭機器,糧倉里貯滿軍糧,兵營里養足j ng兵,而且把自己的二兒子培養成年輕的統帥。陳叔寶卻是另一番景象。他荒y n驕侈,建造豪華宮殿,既不懂軍事,又不納忠言,整天和一幫子文人混在一起,吟詩作詞,贏得文壇美名,卻荒蕪了國政。當隋軍南征的號角吹響的時候,他自以為長江天險足可抵擋隋軍,根本不做防範。楊堅選在新年前夕發起總攻,陳叔寶卻為了新年元會之慶,把鎮守緣江重鎮江州和南徐州的兩個兒子南平王陳嶷、永嘉王陳彥率戰船都調回建康城過年,致使江防完全癱瘓,等于向隋軍敞開大門。十二月,長江上游的隋軍率先發起攻擊。隋秦王楊俊總督水陸大軍十余萬出襄陽,進屯漢口。陳朝散騎常侍周羅都督巴峽緣江軍事,與郢州刺史荀法尚部數萬人據守江夏,與楊俊大軍相峙數月。隋朝行軍總管周法尚率舟師三萬,進至樊口,擊破抗拒的陳軍。楊素率領水軍出巴東,沿著三峽東進。荊州刺史劉仁恩部由江陵西上,與楊素軍配合,水陸兼進,襲佔狼尾灘,擊敗南陳守將戚昕。楊素、劉仁恩等部攻破西陵峽口各要點,擊敗南陳南康內史呂忠肅的軍隊,繼續順江而下。陳朝荊州刺史陳紀屯軍公安,見大勢已去,便率軍三萬、樓船千余艘順江東走,企圖入援京師建康,不料被秦王楊俊大軍阻擋于漢口以西。

隋軍副帥楊素率領主力部隊沿江東下,與皇子楊俊會師于漢口。另派一部南下湘州,擊敗並且擒獲陳叔寶的弟弟岳陽王陳叔慎。

亡國的危機已經迫在眉睫,南陳皇帝陳叔寶卻盲目樂觀。

「王氣在此,誰能侵我。從前齊國來攻三次都大敗而回,周國來攻兩次也都敗走,隋軍又有什麼可怕的?」陳叔寶已經四面楚歌,卻仍然對臣下信口開河。

「邊將告急,不過是要顯示自己的功勞。如果隋兵真的打來,我一人便可以拒敵。」陳國皇帝左右佞臣這般惑主,不亡國才怪。

陳叔寶很放心地在皇宮擺下迎新盛宴,君臣歡聚一堂,暢通無阻享太平。宴會通霄達旦……陳叔寶喝得醉眼朦朧,即席賦詩填詞,自鳴得意。他的詞作得很好,多半是贊美他最心愛的貴妃張麗華的。

張麗華貴妃,出生貧寒,十歲被選入宮中,做了龔貴嬪的侍女。某r ,荒y n的陳叔寶偶然見到張麗華,頓時大驚,端視良久。

「這是天姿國s ,愛妃為何藏此佳麗不給我引見呢?」陳叔寶說。

龔貴嬪說︰「就是現在讓陛看見了,我還嫌早。」

陳叔寶忙問︰「這是為何?」

龔妃道︰「她年紀尚幼,恐微葩女敕蕊,不足以受殿下采折。」

陳叔寶微笑,心里雖然憐愛,只是因為張麗華年小幼弱,不忍強與之交歡,就寫了一首小詞,以金花箋書寫後送給張麗華。張麗華年紀雖小,卻是天x ng聰慧,吹彈歌舞,一見便會,詩詞歌賦,寓目即曉。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出落得輕盈婀娜,今止閑雅,姿容艷麗。每一回眸,光彩照映左右。陳叔寶雖然未曾臨幸,卻時常把她抱置膝上,輕撫她的身體。此時張麗華芳心已動,雲情雨意,盈盈y 露,引得陳叔寶益發動情,即y 染指y n狎,張麗華半推半就,惹得這位「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的荒唐皇帝魂魄顛倒。某一夜,風景融和,明亮的月光如水一般灑在靜靜的深宮。接著幾分酒意,風流多情的陳叔寶挽著美人張麗華的手進入了寢宮。張麗華初承雨露,嬌啼婉轉,不勝羞澀。從此以後,兩情膠漆,號稱專房。

歌j 出身的張麗華花容月貌,眉目如畫,發長七尺,光可鑒人。更具有敏銳才辯及過人的記憶力,所謂「人間有一言一事,輒先知之。」陳國皇帝陳叔寶一見鐘情,封為貴妃,視為至寶,以至于陳叔寶臨朝听政之際,都常常將張麗華放在膝上,同決天下大事。特別是張麗華為他生下一個兒子之後,立即立為太子,張麗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加提高。陳國皇帝陳叔寶除寵愛張麗華之外,還有龔貴嬪、孔貴嬪,王美人、李美人,張淑媛、薛淑媛,袁昭儀、何婕妤、江修容等等,真可謂美女如雲。當時陳叔寶在光照殿前,又建「臨ch n」、「結綺」、「望仙」三閣,高聳入雲,其窗牖欄檻,都以沉香檀木來做,至于其它方面當然是極盡奢華,宛如人間仙境。陳叔寶更把中書令江總,以及陳暄、孔範、王瑗等一般文學大臣一齊召進宮來,飲酒賦詩,征歌逐s ,自夕達旦。著名的亡國之音《玉樹**花》就是這時由陳叔寶寫的︰

麗宇芳林對高閣,

新妝艷質本傾城。

映戶凝嬌乍不進,

出帷含態笑相迎。

妖姬臉似花含露,

玉樹流光照**。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妝艷質本傾城。」詩的開頭概括了宮中環境,並化用漢朝李延年的「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詩句,來映襯美人美麗。華麗的殿宇,花木繁盛的花園,沒人居住的高閣就在這殿宇的對面,在花叢的環繞之中。美人生就的美麗,在經刻意妝點,姿s 更加艷麗無比。

「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應。」寫美人們應召見駕時的情態。儀態萬千,風情萬種。無論是應召時的「乍不進」,還是接駕時的「笑湘迎」,都討得後主的無比歡欣。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詩的結尾處與開頭相呼應,重點描繪了宮中美人的「傾國傾城之貌」,也成了陳後主留戀**,貪戀美人的最好注腳。

就在陳國皇帝陳叔寶抱著他的美麗皇妃們縱歡豪飲的時候,隋軍先鋒部隊已經從廣陵和采石磯渡過長江,包圍了建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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