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流他們從前沿撤下來時,y n霾的天空再次潑下了瓢潑大雨。
視野中漆黑一片,雨霧里什麼都無法識別,退回村子時,亨利.洛坦圭建議他最好帶自己受傷的手下先去找到救護站,而他們必須盡快地找到自己所屬的隊伍。
鐵流接受了他的建議,彼此熱烈地吻別相約著希望不久就能重逢。
原本狹窄的道路此即更加逼仄,到處都是人馬,一列列的士兵排著凌亂地縱隊打街上走過去,如果不時地再有一兩門馬拉的大炮冒失地加進隊列里,那麼原本嘈雜地街面上,無可避免地就會引發又一輪強烈的喧囂。
在另一條道路上通行著許多卡車和裝載著物資的馬車,他們和步兵隊列交匯在十字街巷處,宛如幾支細流在此處不可避免地相撞,然後就融匯成了一條寬闊地大河,無奈地淤積在一起,在鵝卵石鋪就的「河床上」遲緩、臃腫地蠕動著。
鐵流沒有在這條車河里看到救護車,他讓卡夫卡扶著駕駛員喬萬尼躲在一幢民居的屋檐下,這房子的主人早就跑了,但是門卻鎖著。
此刻,鐵流和街上走動的所有兵士一樣,對這緊鎖的門後的房間半點興趣都欠奉,即便此刻的雨水不小,可是大家的心思全都在「走」上,他懶的用子彈崩掉那個看著著實不小的銅鎖。
他讓這兩個人在這兒等他,自己先去車河里探尋一下。雨似乎有些小了,鐵流向前走了大約一里,繞開堵塞的大道打算從幾輛馬車間穿過去。
他彎腰鑽過挽馬時,這些可憐的畜生們濕漉漉的脖頸上滴落下來的雨滴,落在他臉上感覺是那樣的冰涼,他不由地動了惻隱之心,停下來伸手輕輕地拍撫了下自己身前最近的一張馬臉,那靈x ng地畜生覺察出了他的好意,乖覺地湊過頭來,在他身上蹭蹭,又探過嘴試圖打他手心里咂模出些許燕麥嚼嚼。
鐵流趕緊從口袋里模索出半塊自己一直沒胃口吃下的黑面包喂給它,渾身濕透地挽馬愉悅地打著響鼻,全身地皮肉都顫抖著,也說不上是寒冷還是高興,大口地嚼食著這意外得來地晚餐。惹得另一匹馬也急切地探過頭來希望掙到一口,馬車不免晃動起來,將車廂里的人驚動了。
「嘿!年青人,你關心錯對象了!有多余吃得能不能給我也來一點!」
馬車上探出一個當兵的,看清了緣由便沖著鐵流叫。
小伙子笑笑,打地圖包里找出一小塊巧克力丟給了他。
「真不錯!」那人高興地鑽出來,跳下馬車走到他跟前,「怎麼,再找什麼人嗎?」他主動打問道。
「我的戰士受了傷,正在找救護站!」
鐵流滿懷希翼地望著他,對方點點頭,向左面的一條街道指了指,「那里!剛才命令我給那里送些干草過去,我看見有紅十字標志的車子停在車隊里,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找!」
馬夫是個熱心腸的人,他帶鐵流找到了救護站,隨後又從自己的車廂里拽出一輛自行車,雖然是個沒有鏈子的破爛貨,但憑著它,鐵流依舊和卡夫卡很輕松地將受傷的駕駛員送到了救護站。
只不過鐵流還車時,原地和附近已經沒了好心馬夫的蹤影,顯然他的隊伍已經開拔走了。
安頓好傷員,鐵流和炮手卡夫卡犯了難,他們自己該怎麼辦?天已經很晚了,亂哄哄地鎮子里顯然難以找到自己的部隊。他們希望救護站能收留自己一夜,醫護兵沒敢擅作主張,帶著他們去找自己的隊長。
鐵流想象中的救護隊首長會是一個嚴肅地老家伙,結果打一堆稻草里被叫醒的首長很是讓他吃驚,竟然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大美妞,雖然她滿頭粘著的稻草桿有些毀她的形象,但是這姑娘的美貌還是讓鐵流的心髒忍不住地跳快了許多。
格蕾絲好不容易才在扎人的稻草堆里迷糊著,突然地被叫醒自然很不高興,她目光越過自己的手下,表情嚴肅地落在後面的兩個人身上時,這兩人不由自主地都挺直了腰桿。
「他們來送傷員,天黑不方便走了,想在咱們這兒留宿一夜!」
帶鐵流來的士兵幫著他們解釋。
格蕾絲面無笑容地點點頭,「你們大概是找不到自己的部隊了吧!」
她顯然看出來這二位敗兵的現狀。
鐵流有些尷尬地解釋,「我們的坦克被擊毀了,和部隊失去了聯系,跟著步兵一起撤下來的。要是您許可的話,我們想搭著您們的車一起走,也許到下一個集合點就能找到我們的部隊!」
「可以!」
格蕾絲沖他們招招手,「就躺這兒吧!這堆草足夠四五個人擠一擠了。」
草堆里還躺著一個女孩,從露出來的黑s 和白s 的衣角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修女。
修女此刻睡的正香,被他們吵醒後很不樂意地咕噥了幾句抱怨。
鐵流听出來她說的是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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