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和尚救完人回到山上,燙戒已經完畢。я思路客я由于主持遠避,兩個僧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將掉落的艾絨再放在小和尚的頭頂完成儀式。眼睜睜的看著那留在頭頂的四粒艾絨燃燒已盡。
被送回木屋的小和尚眼淚汪汪的躺在床上,哀嚎翻滾。看著小和尚頭頂被燙起的四個明晃晃的亮泡,大和尚不由得嘆息一聲。
大和尚知道,烙疤後睡覺,會引起短暫的血液中毒。然而睡眠幾乎是難以抗拒的。如果小和尚抵擋不了沉沉的睡意,躺下來睡著了,無可挽救的後患將是無法避免的。如視力減弱或失明、頭腫脹等。
他一把拎起小和尚,帶著他在白馬寺內隨意游蕩,利用天生的好奇心使他保持清醒。眼看小和尚又要昏昏y 睡,只好將他帶到山下,向村民買來一只蘆花雞,教小和尚燒制「叫花雞」。
師徒兩人吃完那只讓人饞涎y 滴的叫花雞,已是午夜時分。大和尚才放下心來,背著小和尚來到山上木屋內,讓他得到應得而且等待已久的歇息。
小和尚頭頂的四個戒疤漸漸長好,正好排成一個奇怪的「V」字型。大和尚知道這是命之使然,不能強求。與主持商議後賜給小和尚法號「明x ng」。
十多年來,明x ng從來都沒有見過大和尚去禮佛誦經。除了去白馬寺內為僧侶診病,一切事物都不參與。每天天蒙蒙亮,便開始讓明x ng跟他打拳,增強體質。不管刮風下雨,沒有落下過一次。這已經成了兩人每天的必修課。
大和尚平時最喜懷素和尚的狂草,打完拳後就讓明x ng坐在木屋內習練書法,,順便教他認識各種中藥,傳授他許多中醫知識以及治病的經驗。下午便帶他下山為村民治病。等到後來,一些無關緊要的病癥都由明x ng上手,大和尚只在一旁指導。
十來歲時,明x ng已經熟知各種中藥的藥理,小腦袋里被灌輸了數不清的藥方。大和尚時不時的抽查一番,一旦有一味藥記錯,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抽打。
也許是小時候喝過太多人n i、狗n i以及個把月的豹n i,明x ng骨子里蘊藏著一股凶悍之氣,無論大和尚如何抽打都不出一聲,睜著眼凶狠的瞪著大和尚,讓大和尚奈何不得。
兩人住在山上的木屋內,經常有山民送上一些米面蔬菜,吃住不愁。從明x ng八歲開始,大和尚便不再下廚,所有飯食全由明x ng打理,生熟不拘。木屋內除了做飯,不再生火,就算數九寒天也是如此。大和尚好像從來就不知道寒冷為何物。初時明x ng熬不住寒冷,大和尚便讓他去門外打拳,幾趟太祖長拳打完,身上便汗出如漿。幾年後,明x ng也慢慢適應。
這大和尚雖然葷素不忌,兩人在一起時也時常會丟一塊肉給明x ng,卻決不允許明x ng當著他人的面沾食葷腥。而且明x ng作為主持的親傳弟子,每當主持講解經文時,必讓明x ng去白馬寺听講經文。
他告訴明x ng,自己已經不再是真正的佛門弟子。所以只能做他的傳戒師父,不能給明x ng傳授佛法。所以才要明x ng拜在主持跟前當弟子。
大和尚好酒,特別是每次下雪之時,大和尚就會拿出山民送來的自制燒酒,坐在雪地里開懷暢飲。手里摩挲著一條平時藏在脖頸里從不示人的玉觀音項鏈。喝醉了就以棍代筆,在雪地上下筆狂書,然後就趴在寫滿狂草的雪地里痛苦哀嚎,嘴里念念有詞。明x ng偶爾會听到對不起什麼的話語,也不真切,也不去管它。等大和尚喝醉如泥,才跑去將他拖回木屋丟在床上。
今年ch n天,兩人去山下一戶人家診病,偶爾從電視里听到一家什麼大集團的老總因病醫治無效,與世長辭。明x ng發現大和尚當時便臉s 蒼白,j ng神恍惚。
回到山上,大和尚默默的拿出幾壇燒酒,坐在木屋里自顧猛灌。次r 一早便不告而別。一開始明x ng還以為他出去尋找草藥了,不以為意,以前也經常有這種情況發生。以為最多三五天,大和尚就會樂呵呵的趕回來。
但是一個多月後大和尚還沒有回來,明x ng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對頭了。他央求山民上山尋找好久,卻沒有任何消息。好像大和尚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農田里的禾苗有一茬高時,大和尚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山上,雙目深陷,身形瘦削,完全沒有了以往紅光滿面的神態。他不再為山民診病,因為他的手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
每天只是坐在木屋里,酒壇不離手。明x ng給他做了飯就吃,要是明x ng被人請去瞧病,來不及做飯,不管去多久,回來也是冰鍋冷灶。
不到十來天,以往十多年鄉民送來的數十壇自制燒酒就被他喝得一干二淨。沒有酒的大和尚顯得那麼無助,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哀求明x ng為他尋找燒酒,越烈越好。
方圓數十里的淳樸憨厚的鄉民大都得到過大和尚的診治,所以當听到明x ng為大和尚尋找燒酒時,二話不說,把用來招待貴客的燒酒都送到了山上木屋。
沒等那些燒酒喝完,大和尚便撒手西去。臨死前,他終于清醒了過來,盤坐在床上,讓明x ng跪在身前,疼惜的撫模著明x ng光禿禿的大腦袋,眼中sh 出駭人的j ng光︰「當初為你燙戒時,只燙了四個,想是你這輩子注定不會成為佛門中人。我算定,你這輩子將有四個大劫難,渡過去了,成神成佛,渡不過去,身死灰滅,你要切記。如你膽敢仗著我教你的醫術武功去為非作歹,佛祖必不饒你」。
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後,大和尚鄭重的將脖子里從不示人的玉觀音解下來交到明x ng手里。雙眼涌出大顆昏黃的淚珠,吃力的對明x ng道︰「徒兒,我該走了。可惜還有太祖長拳的內功心法沒有來得及教給你,r 後就看你的機緣了。我不想去什麼西天極樂世界,只想現在就趕去地獄陪著他,以盡孝道。這條項鏈我交給你,等將來遇到她,你幫我將它還給她,替我說一聲對不起」。
沒等明x ng問明白到底要交給誰,大和尚便陷入昏迷。等到明x ng帶著主持趕到木屋,大和尚已經圓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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